好不容易才画好的风铃, 当然要找个显眼的地方挂起来欣赏一番才是。
花见盘腿蜷缩在沙发的一角,一边抚摸着橘子汽水那柔软的皮毛, 一边四处环视着, 想要找一个合适的位置挂风铃。她原本是想要挂在阳台上的, 但雨渐渐地变大了,如果将风铃挂出去的话,想必垂下的小纸条肯定很快就会被雨水淋湿。
那样的话, 未免也太可惜了一点,况且花见最在意的就是垂在风铃下的小纸条了。
“挂在那扇窗户上, 怎么样?”
中也说着, 指着玄关旁的一扇狭长的小窗。在花见的印象里,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打开过这扇窗, 不过窗外的风景确实是挺不错的。
她微微颔首,应道:“就挂在那里好了。”
“我去挂吧。”
中也主动承担起了这番“重责”。他从抽屉里翻出了两个透明的粘钩, 直接贴在了玻璃的表面,将风铃挂了上去。
窗外阴霾天色的衬得这两枚风铃有种分外通透的质感。花见看着风铃,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她不禁想, 要是在晴空之下,一定能让风铃显得更加剔透吧。
同样对风铃心怀在意的, 不是只有中也和花见而已, 就连橘子汽水也被吸引去了注意力。它跳到了窗下的小桌子上, 仰起脑袋,盯着垂在风铃下端的纸片,明黄色的圆眼睛都看得发直了, 有意无意地甩动着毛茸茸的尾巴。
看着它这幅模样,花见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对中也说:“把风铃再挂得高一点吧,我看它好像是想要去抓风铃下面的……”
还不等花见把话说完,橘子汽水就已经把她话语中的“想要”变成了切切实实的现实。
它把伸长了身子,一只爪子搭在玻璃上,另一只爪子拨弄着风铃下的小纸片,爪子与纸片的边缘相互碰撞,发出了啪嗒啪嗒的细微声响。
中也虽然宠爱(甚至有点溺爱)橘子汽水,但怎么也不希望风铃的小纸片毁于它的调皮与猫爪之下。他赶紧把橘子汽水抱了下去,为了避免它再度跳到桌子上,他还特意用自己的身子挡住桌面。
对铲屎官们的小小心思完全不了解的橘子汽水迷茫地踱着步,目光紧盯桌子的边缘,想要寻一个能够跳上去的缺口,但怎么都没有找到,最后只好走开了。
看来它对风铃的兴趣也没有那么强烈嘛,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但为了防范于未然,当然还是应该把风铃挂高一点才是。
中也把粘钩扯了下来,固定在更高的位置。正准备把风铃放上去,却听到了敲门声。
是外卖来了。
“我来开门,前辈您继续!”
主动提出要去开门,对于花见来说,这可是难得的举动。平常她总会担心按响门铃的会是港黑的同僚,所以通常不会特地去开门,但今天却这么做了,想必一定是披萨的功劳吧。
中也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要为此而感到高兴。
他听到了花见解开门链的声音。
“您好,您的外卖。这里是中原家吧?”
“是中原家没错。谢谢,麻烦您了。”
她轻轻关上门,好奇地拆开袋子往里瞄了一眼,但看到的就只是蓝白色的披萨包装盒和印在上面的品牌名而已,并不能看出具体是什么味道的,只好问了问正在挂风铃的中也。
“我想您应该不会点榴莲披萨吧?”她还不忘多嘴地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不会。我点的是鸡肉香肠披萨。”挂好了最后一个风铃的中也将略微有些移位的小桌子推回到了原处,“你讨厌吃榴莲披萨?”
“也不是讨厌,只是没那么喜欢而已。我没有讨厌吃的东西。”
花见习惯性地把披萨盒放到了茶几上,正准备拆盒,却想到了中也还在身边。深怕他会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有点自说自话,忙询问他道:
“我可以一边吃披萨一边看电视吗?”
“可以啊。”
中也同意得很爽快,因为他也想要看着电视吃东西。
两人动手一起把茶几上的东西理好,把披萨摆上,随意调到某个新闻台,看起了今日份的晚间新闻。
在某一段杀人案的新闻中,短暂地出现了几秒钟的武装侦探社全员的画面——当然是因为这出杀人案是他们破获的,所以才能在晚间新闻中拥有大名。
就是这么几秒钟的镜头而已,居然有一半画面都被武侦社的太宰给占据了,看得中也一阵窝火,哪怕只是隔着电视屏幕看到了前任搭档的脸,他都觉得气得不行。他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披萨,抄起遥控机愤然转台,嘴里仍是嘟嘟哝哝地念叨着些什么,不过花见并没有听清楚。
她也没有多问什么,尽管她一直都很好奇中也和太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花见并不觉得以自己的立场能够询问这种如此私人的事情。
她默默地啃着手里的披萨,已经很饱了,只觉得现在咬下的每一口都会给她带来过于充足的饱腹感,幸好这种感觉暂时还没有变成她所不喜欢的范围感。
她把剩下的一小块披萨塞进嘴里,是彻底不想再吃更多的披萨了。
她站起身,走向厨房,把垃圾袋拎了出来,而后径直走向玄关处。本来是想要就这么直接下楼的,但她却在这时候想起了中也早上说的“不管去什么地方最好都提前和我说一声”的叮嘱。
其实她不太喜欢这句话。但花见并不是不喜欢他的关心,事实上她很高兴中也表达了他的关切。
她只是有点恼怒于说着这话的中也,从没有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会把他去的任何地方告诉她。
可仔细想想,身为干部的他对普通底层小员工隐瞒一些事情,好像也是挺正常的操作,她真的没必要为此而拥有感到任何异样的情绪。
她低下头,轻轻地抚摸着后颈,没有意识到自己悄然地叹息了一声。
她从柜子里抽出一把伞,回头对中也说,自己要去丢垃圾了。
“现在?”
“没错。”花见点了点头,穿上外套,“早上起得稍微有点晚了,错过了丢垃圾的时间,所以只能现在去丢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我很闲。”
这理由听起来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花见忍不住困惑地看了中也一眼,却没有看出任何的异样。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要拿一把大一点的伞才行了。”
“用这把。”
中也打开了另一个柜子,从里面抽出了一把长柄的黑伞——花见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里还放了伞。
她甚至都没有打开过这个柜子。
“我突然在想,说不定前辈的家里藏了很多东西。”
“确实是藏了不少。”中也推开了门,笑着说,“加油,我相信你能把我藏起来的宝贝全部都找出来的。”
这话逗笑了花见,先前笼罩在心头的些微阴霾也顿时消失无踪了。她赶紧为自己辩解了起来。
“什么呀……我才不是那种会乱翻抽屉的人呢。”
“没事,就算你乱翻也没关系。”中也大度地说。
“真的吗?”花见眨了眨眼,通透的双眸看着她,故作正经地问道,“为什么我越听越觉得您这话特别像是钓鱼执法?”
“不。是你想象力太过丰富了,小笨蛋。”
中也撑开伞,让花见靠近他一些。嘴上说着这么做是害怕她被雨淋到,但实际上就算不挨得这么近,这把伞也足以能够为他们挡住雨水。恰好雨势也变小了一点,完全可以不用担心会被淋湿了。
只是雨水卷走了春日的暖意,让空气都染上了阴冷的潮湿感,寒意直往骨子里钻。花见后悔自己只穿着这么一件薄外套就下楼了,不过现在就算后悔也无用,毕竟她已经完全暴露在了晚风中。她只能加快速度,争取早点回到家里。
丢完垃圾,顺便洗了个手,花见那本就不怎么暖的手指更加冷了,甚至还有种隐隐会冻僵的趋势,吓得她赶紧把双手缩进了口袋里。不一会儿,一只更温暖的手也钻进了她的口袋。
不用想,那只手一定是中也的。
他的手掌仿佛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很快就捂暖了花见微冷的指尖。一感觉到她的手恢复温暖,中也就把她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了,但依旧是牵在手中,不舍得也不想要放开。
大概也就只有走在小区里的时候,他们才能够如此正大光明什么都不用担心地牵着手吧。
步伐也渐渐放慢,花见好像没有那么急着想要回家了。她慢悠悠地同中也走着,随意说着无趣的琐事。
“前辈,明天会是晴天吗?”
“不确定。感觉还会继续下雨。”
“比起下雨果然还是晴天比较好。待会儿看看天气预报好了……嗯?”花见忽然停下了脚步,“您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环绕在身旁的就只有雨声罢了。
中也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就在否认的话语脱口而出的那个瞬间,他在雨声的间隙中,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嗷”。
再仔细听听,这声“嗷”似乎有点像“喵”。
不管是“嗷”还是“喵”,这叫声一直都没有停下,只是被雨声盖住了而已。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中也和花见在一株叫不出名字的草上,发现了一只被浑身淋透的小黑猫。
中也想,这大概就是真真正正能长出猫的“猫草”吧。
作者有话要说:橘子汽水: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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