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不是第一次被周则抱,甚至不是第二次……如果算上在酒店的那一晚的话。
我在想什么!
上官瞬间涨红了脸。
“你放开我!”她用力地挣扎。
难得她这个堪称四体不勤典范的文弱书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胳膊没命地挣着——
姓周的太讨厌了!不挣扎难道由着她占便宜吗?
好死不死的,上官一胳膊肘正好怼在了周则的左胸口上。
周则“唔”了一声,真就松开了束缚着上官身体的双手。
疼的。
上官也愣住了。
刚才触感……柔软的,那是周则的……
上官的脸更红了,下意识地看她师父。
周教授已经被眼前这俩人的不知道什么套路,给闹傻了。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镜后面的一双大眼睛,满是十万个为什么。
上官陡生一股子这日子没法过了的感觉。
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可是看到周则捂着胸口半蹲在地上,上官的心头还是划过了一丝不忍。
韩昕说过,周则是有严重心脏病的。
刚才又被自己怼了左胸.口,她这样会不会是心脏难受?
上官迟疑着,左脚禁不住朝着半蹲的周则迈了一步,又生生忍住了。
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上官心一横,蓦地转身,抬腿就走。
说去卫生间,就去卫生间!
包间的门砰地被关上。
周则抬眼朝门的方向望了过去,又拧脸看坐在旁边的周教授。
周教授嘴张圆着,形成了一个“O”形。
周则朝她挤挤眼儿,那意思“你懂的”。
周教授嘴角抽搐了两下。
卫生间里,上官撑着洗手池,看着镜子里双眼通红的自己。
她根本就没想上厕所,而这么一副像被欺负了的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她特别想鄙视自己。
对周则那种人就不应该给她好脸,就应该骂她、打她、折磨她……谁让她之前耍了自己那么多次!
这会儿还想装情圣吗?
还是个病娇情圣……那么高挑的身材,走路也挺矫健的,甚至小臂上似乎还有常年健身的肌肉线条,脸色也看着像是个健康人,怎么就会得了严重的心脏病?
上官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又飘回到了周则的身体上。
刚才那么一下,是不是真的怼疼她了?
看她半蹲在地上的样子,疼得不轻……
上官开始讨厌现在的自己,讨厌这个一面厌恶着周则,一面忍不住关心周则的身体的自己。
镜子里突然多了一抹身影,吓了上官一跳。
接着就咬牙切齿起来:“你跟来干吗?”
镜子里的周则无辜地耸肩:“这不是女厕所吗?我也是女的啊。”
我也是女的,你能上女厕所,我当然也可以。
这理由,真是好棒棒!
要不要给你鼓个掌加个油啊!
上官磨牙。
周则突然笑了,朝上官笑得如沐春风。
当然这也是她自以为的,上官此刻只想在她那张好看的脸上打一个大大的红叉。
自以为很好看吗?
这种欠揍的笑,只能哄骗那些无知的小姑娘!
上官鼓着腮帮子,好气!
“上官小姐先用吧。”周则脸上犹挂着笑,指了指旁边的一扇门。
说得好像偌大的卫生间里只有那么一个位置似的。
明明这里除了她俩,根本没有别人,七八个位置随便挑好吧?倒成了她大度又客气,请对方先……
上官一口气憋在胸口,就知道这人是分分钟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上个厕所而已,显摆什么高风亮节啊!
“我不是来上厕所的!”上官瞪了周则一眼。
我就是讨厌你,不想和你在一个空间里,才躲出来的。
她要让周则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有多讨厌她。
上官说完,挑衅地朝周则扬着下巴。
“哦,巧了,我也不是。”周则冲上官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上官蹙眉。
那白森森的牙齿,让她联想到了饕餮,又联想到自己成了给眼前这个长得挺好看的饕餮塞牙缝儿的美味。
呸!长得再好看,饕餮就是饕餮!
周则这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半个巴掌大的便携小药盒,从里面倒出来两片药片模样的东西。
上官眼睁睁看着她把那东西擎在掌心里,送到嘴边,一仰脖倾到嘴里,眼睛都没眨一下的,嘎嘣嘎嘣嚼了。
随着周则咀嚼药片,上官的眉心一跳一跳的,脸色不大好看——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两片药连糖衣包裹都没有,得多苦多难吃?周则就这么……嚼着吃了?
以为是伯爵咖啡吗?嚼着吃的咖啡?
那是药啊!
“我姐为我的事儿,挺操心的。我不想再让她为我的身体操心了。”周则吞下嚼碎的药片,对上官说。
周教授怎么操心你的事,那是你们周家自己的事。
上官在心里对自己说。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去关注周则,关注周则其实是一个心脏病病人的事实。
上官其实很想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病?需不需要我帮你找我妈妈问问更好的医生和更好的治疗方法?”。
可上官问不出口。
周则就是个脸皮厚到无与伦比,给个牙签都能顺杆爬的货。
而且,身为一个讨厌周则讨厌到无以复加的人,她怎么可以有这么多与“关心”相关的问题,要问周则?
原则呢?立场呢?
还记得周则曾经怎么对自己吗?还记得周则耍了自己多少次吗?
上官生生把那些关心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周则这种人,恐怕压根儿就轮不到自己来关心吧?
周则不差钱,又招蜂引蝶的,她身边的莺莺燕燕会少了吗?
上官这样想着,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周则的左胸口——
那里是心脏所在的位置,也是刚刚被她用胳膊肘怼过的地方。
周则个不要脸的感知到上官目光注视的方向,眼底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然后拔了拔脊背。
于是在上官的眼中,周则的胸……口拔得更高了。
上官的双颊浮上两朵红云,下意识地本能让她撇开脸去。
周则的胸很……挺,胸……形也很好看,那是上官不具备的特质。
相较之下,上官的胸部,堪称贫瘠。
“你要是喜欢看,我不介意多被你看,”周则眸中含笑,气息轻吐,“不收钱。”
上官大窘:谁要交钱看那个?
不交钱也不看!
她脖颈扭开,躲闪着周则贴近的脸庞。
再近一点儿,周则的气息就要触到她的脸上了……
手腕上一紧,上官悚然地发现周则竟然扣住了她。
上官惊慌失措地向后闪躲。
周则的力气怎么那么大?
上官挣脱不开,也躲不过,臀.部传来坚.硬的触感,她竟是被夹在了周则和洗手台之间。
洗手台只有半人高,上官的整个后背都是架空的。
为了躲闪周则的亲近,也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上官只能用另一只手撑住洗手台的台面。
大理石台面冰凉的感觉透心入腹,上官紧皱着眉头。
周则被她紧皱的眉头触动,抬了抬手,想要替她抚平,却在半路停住。
幽幽的一声叹息,周则的手扣上了上官的腰肢,让她不至于撑得那么痛苦。
那么一声叹息,像一颗石子投在上官的心湖上,泛起无尽的涟漪。
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与妥协有关的情绪。
这样是错的,至少是对自己极其不利的。
上官心里明白得很。
可她的身体就是这么不争气,只要周则豁出去想要抱住她,她都没办法挣脱,像被下了蛊。
上官的眼圈又红了,挺无助,又挺厌恶这样口是心非的自己。
“怎么了?”周则的声音格外的温柔。
她垂下眼睛,把上官的无措都看在了眼中。
要哭了吗?
周则轻叹,额头抵上上官的额头。
馥郁的女人气息霎那间包围了上官:“乖,不哭啊……”
上官本来只是红了眼睛,听她这么说,真的想哭了。
“谁想哭了?你放开我!”上官倔强得到底没忘了自己的立场。
周则当然没有放开她。
“你喜欢我抱着你,我知道。”周则轻笑。
谁告诉你的!
谁会喜欢被你这样的人抱着啊!
“我没有!”上官又开始挣扎。
“疼……疼!”周则忽然急喘了几声。
上官被她骇住,挣扎的动作僵硬了。
周则顺势搂她入怀,扣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得寸进尺地攀上洗手台,把上官撑着洗手台的柔荑攥在掌心。
上官被动地被她牵引着,直到最后,被她拉着手扣在她的腰间。
于是,从第三人的角度来看,两个人全然是紧紧相拥的姿势。
上官当然是不肯就范的。
“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就是死也能做个饱死鬼。”周则在她的耳边轻喃着。
上官再倔强,听到这话,心肠也硬不起来了。
她说她会死……
她的心脏病,真的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上官的内心就纠结着、撕扯着,不自控地想着。
如果,如果周则真的是病情严重到将死的地步,那么……那么让她抱上一抱,就算只是满足一下她的心愿,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吧?
上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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