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现在很想吻上官, 很想。
她的注意力都专注在上官的唇上——
嘴唇偏薄, 唇形很好看,上唇正中微微翘起……据说这叫做唇.珠。
周则的喉咙里发出了明显的“咕噜”一声。
她想吻过去,亲自尝一尝,这嘴唇是不是还像当初那样, 美味得很。
如果她能深吻下去,会不会还像当初那样, 让眼前这个三番五次拒绝她亲近的人,情难自禁?
因为注意力都在上官的唇上,周则摩挲着上官眼底的动作便停住了,拇指虚悬在上官的脸上, 隔着一个随时可能贴近的距离。
没有了来自眼底的压迫, 上官呼出一口气, 也只是小口小口地呼吸着。
周则的气息还在, 身体前面的氛围似乎更奇怪了。
上官睫毛轻颤,大着胆子睁开眼睛。
对上的,正在周则微微偏头,好像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的样子。
上官确定自己没见过周则,或者其他任何人,在自己面前做出这副样子。
诡异的是, 上官只看了一眼周则这副样子, 脑袋里就忽闪过一个念头:她想亲我!还是想找一个最好的角度亲我!
上官被自己竟然这么熟悉周则的小动作,骇住了。
“亲”这种事,如果不是真正经历过, 怎么会对对方在“亲”之前的习惯动作,这么熟悉呢?
她熟悉周则亲吻她的小习惯……所以,周则曾经亲过她?
上官的脑子像是被坦克碾过——
这个结论,太可怕了!
她原以为她渐渐捋清了和周则的关系,事实却教她做人:其实距离她捋清她们之间的关系,还要跋山涉水呢!
上官脑袋里轰隆隆地电闪雷鸣,直觉告诉她,她不能任由周则这么稀里糊涂地亲下来。
那样只会让她更乱了头绪,更无措。
“你……”上官喉咙发紧,“你别亲我!”
她直接把拒绝说出了口。
就这么四个字,打碎了周则意识中的旖旎。
周则一个晃神,坐直了身体,对上了上官的眼睛,脸上有些尴尬——
想亲人家,却被人家喊停,能不尴尬吗?
“咳!那个我……”周则想说我没想亲你来着,但是撒谎是不对的。
周则更不喜欢违背自己的本心:她就是想亲她的贝贝,想得情难自抑了,怎么了?爱一个人想亲近她,有错吗?
上官也觉得挺尴尬的,她心里还乱。
周则对她情难自禁,她对周则……嗐!说不清楚。
“睡吧。”上官干脆继续做鸵鸟。
她重新把自己的枕头放回原处,躺了回去。
当然还是背对着周则。
周则一肚子的话想对她倾诉,一脑子的黄.色废料向对她倾倒,那个宣泄口却被她一把堵住了。
周则讪讪地摸摸鼻子,然后捕捉到了一个重要信息:贝贝没再撵她。
要是不趁机顺杆儿爬,那就不是周则了。
她蹭咕蹭咕地在床上躺了下去,跟个大虫子似的,一边躺一边偷瞄上官的反应。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诶?
周则窃笑,放心地舒展开两条大长腿,霸上了上官一半的床。
其实就是一张单人床,还是两个人躺着,能舒服到哪儿去?
可周则就是觉得,这张床是她睡过的舒服的床,什么king size啊,什么圆床水床啊,都可以退散了。
为了不影响她的心肝宝贝的睡眠,周则也侧躺着,尽可能地少占空间,还尽量蜷缩着两条大长腿,好让她的心肝宝贝睡得舒服些。
我怎么这么体贴呢怎么这么好呢?
周则心里嘻嘻嘻。
她还是觉得脖子底下不大舒服。
撑起点儿身体,往下瞄了瞄,周则发现不对劲儿了:她的脑袋只能枕到枕头的一个角,半个脑袋都悬空着呢,能好受得了吗?
这么睡的话,会落枕吧?
周则心里嘶了一声,探着脑袋瞄上官:“贝贝?”
上官没理她。
周则又喊了一声,还是没理她。
这是还因为刚才自己想亲她那事儿生气呢?
好像这么着不好使……
周则眼珠儿一转,换了一种担心的语气:“落枕会影响血压,血压高了心脏负担就会重……”
说完,还期期艾艾地叹了一口气。
她跟自言自语似的,却每个字都送到了上官的耳朵里。
上官要是那只小奶猫,这会儿怕是两个耳朵都要随之轻抖几下。
哪怕明知周则是故意这么说给自己听的,上官还是没法不在意。
她其实一直想问周则这三天来都在干什么,心脏是否难受过。可周则这人太活蹦乱跳太欢脱了,总是让上官忽略她是一个病人。
在众人面前高冷的一匹的周总,在她的眼中,其实经常性以欢脱得近乎二的形象出现。
上官觉得心里愧得慌:她应该照顾周则的身体,不应该被周则的欢脱迷惑。
虽然周则的很多状况,比如被踹被冷漠对待都是她自找的,但是怎么说也是个病人。
就算……就算为了道义吧!
上官劝自己好歹顾及一下周则的身体,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气大伤身,不好,不好。
“那张床上有枕头,你拿来枕着。”上官赏脸地开口。
周则只要下床走几步,就能够到对面床上的枕头。
结果人家周大小姐很嫌弃地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对面的床:“脏兮兮的,我不枕!”
“怎么就脏了?”上官觉得这人是噎死人不偿命那一挂的。
“就是脏兮兮的。”周则说着,就捂胸口,做“我心脏难受状”。
上官:“……”
想捂着吗?
上官现在特别想抓过被子,捂在周则的脸上——
不是想捂吗?
让你捂!捂死你算了!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一晃而过,上官不喜欢把“死”字和周则联系在一起。
她自己想更不可以。
上官在心里自我检讨了五秒钟,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是冷着脸,鄙视周则的样子。
须知周则个不要脸的根本就不怕被她鄙视,姓周的最怕的是她不理自己。
只要她的贝贝还理她,怎么对她都行,打啊骂啊随便招呼。
一个含着金汤勺的富N代,一个执掌着庞大跨国财团的董事局主席,一个稍稍动动手指就能改变某些人命运的霸道总裁,愣是因为上官成了一个M。
上官就是有这个能耐,而且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能耐。
“起来!”上官吼周则。
周则还继续不要脸地捂着心口,“贝贝你吼我”的委屈巴巴表情。
上官很想一脚踢在姓周的腿肚子上,最后还是生生忍住。
她不能因为一个不要脸的人,而放任自己成为一个施暴狂。
那样不好,不好。
默念“不好”二字真经,上官努力挤出一个笑来:“麻烦你起来,可以吗?”
太可以了!
贝贝冲她笑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以?
周则嘣地坐了起来,其速度之快,让上官咂舌。
愣了两秒钟之后,上官又想踢周则了:一惊一乍的,能不能正常点儿?
“贝贝你让我做什么?”周则坐起身,眼睛就没离开同样坐起身的上官。
那样子,好像在心里期待地搓手手。
我能让你做什么?
你还想做什么?
上官的脑子里飘过了大写的FINGER CONDOM……
她以后简直没法直视finger这个英语单词了。
上官再次默念“不好”真经,扯着自己的枕头,往床外面周则的方向推了推:“睡吧!”
姓周的还需要她解释什么吗?
上官现在总算是明白《红楼梦》里林黛玉被贾宝玉磨得无法,一边啐着“你真是我命中的天魔星!”,一边把自己的枕头分给贾宝玉,是什么感受了。
刚才周则嫌弃那张床上的枕头脏兮兮的,简直就是贾宝玉“那是哪个脏婆子用过的?我不用!”的翻版。
呸!姓周的什么时候成了贾宝玉那个中央空调了?
姓周的要是敢做贾宝玉,我就……
上官“就”不下去了:周则不是她什么人,她有什么资格要求周则为她如何呢?
烦!烦死了!
上官再也不想理姓周的,重重躺下,背对着周则,蜷缩身体,贴合墙,恨不能把脸怼到墙里面去。
周则终于被她的贝贝分了一半的枕头,简直要欣慰地哭出声了。
贝贝终于知道怜惜她了!
女人如花花似梦……她周某人也是一朵惹人怜爱的娇花啊!
周则心里哈哈哈,一点儿都不觉得惯于霸道高冷,甚至心黑手狠的自己,在上官这里变成了一朵娇花有什么不妥。
古人有彩衣娱亲,她亲人是没有了,她不介意彩衣娱贝贝什么的。
这么天马行空地想着些有的没的,周则躺下来的动作可小心呢。
她生怕抢多了枕头,影响了上官的睡眠,躺下之后都不敢乱动。
不过,好像真就影响睡眠了——
反正这么一折腾,周则自己完全没有了睡意。
现在,上官就在她的身前,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触手可及……
周则不用倾身,就能闻到那柔软发丝的熟悉的女人香气。
那些两个人无数次同床共枕的画面涌上心头。
周则的一颗心也停止了躁动,被一种温柔的情愫占据。
她的手动了动,指尖有点儿痒,想抱上官。
曾经无数个夜晚,她都是抱着她入眠的。
当然,那时候上官是正对着她,准确地说,是依偎在她的怀里的。
真怀念啊!
周则动了动嘴唇,缩了缩肩膀。
初夏午后,站着不觉得什么,安静躺下来就觉得凉飕飕了。
“贝贝,被能分我一半吗?”周大小姐卑微祈求。
上官的肩膀明显抖了抖,仍是背对着周则,扯着被角丢给了周则。
周则得到了和上官同盖一床被的机会,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她很快发现了上官的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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