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两个人还在另一个时空中的时候, 每天早上上官都会早一步醒过来。
她已经习惯在早朝之前, 为那时候的周则打点好一切。
而不用早朝的日子里,当上官醒过来的时候,就会被那时候的周则半梦半醒地搂在怀里:“陪朕再睡一会儿。”
对,就是这句话, 周则已经说过无数次。
虽然已经隔了时间与空间,一旦两个人同.床共枕的场景重现, 周则仍是不由自主地溜达出来这句话。
也正是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空气一下子凝滞了。
周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脑袋里咔嚓一道闪电。
她几乎就要吓得睁开眼睛, 看看上官是什么反应, 并且下意识地想要向上官解释了。
周则是什么人?
若是这样属于普通人的反应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那么她就不是周则了。
周则的眼珠儿在眼皮下面滚动了两下, 强自抑制着睁开的冲动。
五秒钟之后,她确实是睁开了眼睛,一如一个正常人在早上醒来时的样子。
“早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上官的脸,又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
因为这个哈欠,她的眼底透上了水雾。
上官的表情很复杂,从最初的像是被吓到, 到现在的疑惑不定。
她看着周则眼底的水雾, 动了动嘴唇,到底还是说了一个“早”。
周则眨眨眼,明知故问:“你怎么了?”
上官眉心攒起, 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做噩梦了?”周则的脸往前蹭了蹭,用自己的气息包围了上官。
这人明明之前……怎么就能瞬间被她掌握了主动呢?
上官越来越觉得周则一定有着极其不同寻常的过往,而周则刚才说的“陪朕再睡一会儿”,她是说的“朕”吧?不是幻听吧?
在全然清醒的时候,上官受不了周则靠得这么近,近得都快……亲上了。
她身体本.能地向后靠,后背抵在了墙壁上。
“睡得很好,没做梦。”上官还是如实回答了周则的问题。
“那就好。”周则笑了笑。
她对自己掌控局面的能力特别自信。
笑话!当过皇帝的人,什么世面没见过,会因为一时失言而失态吗?
周则简直就要在心里咩哈哈了:我真是好棒棒啊!
“你是不是……说梦话了?”上官突然开口,打破了周则的自我陶醉。
“说梦话?我有吗?”周则装傻充愣一级棒。
“我说什么了?”她甚至还知道反过来问上官。
上官倒是被她问住了。
如果上官是周则这样的性格,十有八.九会马上问出心中的疑惑。可是上官不是周则,她没有周则那么外向,亦没有周则那样的自信。
“没什么,”上官垂下眼睛,“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周则暗松了一口气。
上官这么一垂眼睛不要紧,却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周则的家居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可能是因为睡姿不老实蹭的,也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反正结果就是,那个大敞的领口之下,周则的锁骨昭昭然地暴露在清晨的阳光之下;连锁骨下面的女性.特征都露出来半个圆,再往下……再往下一点儿,都能看到顶端……
没有任何悬念的,上官的脸瞬间红了个通透,慌乱的目光飘向旁边,跟受了惊吓似的。
可是这么“飘向旁边”,也没飘到哪儿去,而是撞上了周则的眸子。
上官在那双好看的眸子中,看到了戏谑。
“我都没害羞,你害羞什么?嗯?”周则故意在上官的耳畔说,还故意让气息扑打在上官已经红了的耳朵。
“有什么好看的?”上官嘴硬,“你有的我又不是没有!”
周则“哦?”了一声,明显特别感兴趣:“真的?你确定你真的有?”
说着,她在薄被下面的一只爪子曲着食指和中指,跟个小人儿的两条腿似的,顺着上官的腰线踮着小碎步,向上摸索。
“别闹了。”上官吓得赶紧按住那只不安分的爪子。
周则很克制地没有继续,由着她按住自己。
“手这么凉?”周则的声音温柔得什么似的。
她说着反握住上官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去暖上官。
又觉得这样不够,干脆拘了上官的两只手,搂在怀里,暖和着。
上官最受不了周则这样温柔对待自己的模样。
而且,她的双手现在就被周则搂在怀里,属于周则的柔软,就这么毫无障碍地抵在她的手背上,又是另一种煎熬。
上官的脑子里,又跳出来之前锁骨下方的美景了……
她的眼珠儿一动都不敢动,怕稍稍一动,就会看到不该看的风景。
非礼勿视吗?
上官觉得自己像个古板得掉渣儿的老学究。
像她这样无趣又麻烦的人,以周则的性格,以周则的身份,为什么会这么没完没了地往上贴?
如果周则乐意,周则完全可以不用过得这么辛苦。
她只要抬抬手,这个世界上有的是好看又有趣的姑娘贴上她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上官心里酸溜溜的。
但她不能不承认,这就是客观现实。
而周则,这样对她死缠烂打的周则,显然是不符合客观现实的。
所以,一定有什么,是让周则成为现在这样对待自己的周则的原因。
贝贝被自己捂着手,一动不动的样子好乖……
周则的心越发柔软下去。
她捧着上官的手,哈了一口气:“不冷了吧?”
上官轻嗯了一声。
周则很满意,却也不知足:“来,乖,帮你捂捂脚。”
她竟然想用自己的双手去捂上官的双脚。
“不用!”上官被她吓着,脱口而出。
周则挑眉:“我不会嫌弃你的。”
这不是重点好吧?
上官连忙拉住她试图够自己脚脖的手:“我有个问题!”
说秃噜嘴那事儿还没过去啊?
周则心里叫苦:贝贝还真是执着呢!
“你问。”心里再嘀咕,周则脸上的表情可镇定呢。
上官还是忍不住瞄了瞄周则胸口的位置:“上次在酒店……你早上离开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床单上有一串……像是血迹。”
她说的,是两个人在les酒吧里拥抱,然后周则诓她喝酒,后来被周则带去酒店的套房,被周则抱着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在那张大床上醒过来的那次。
也是那一次,上官经历了Maria给予的VIP待遇。
周则没想到她问的是那次:“你说的是那次啊?”
“那是你的血吗?”上官认准一件事就很执拗。
周则被她问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那一晚的慌乱,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经历——
她一边经历着禁制发作的慌乱和痛苦,一边还担心着会吵醒床上的上官。
当时酒店里的人,包括Maria都吓坏了,虽然被她再三警告不许声张,却还是有人怕她出事,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来。
周则不知道禁制发作是那样的,她要是早知道,她至少能有所准备啊!
估计所有人都乱了手脚了,床单上的血迹也被忽略了。
那串血迹,她们不会以为是……
周则的厚脸皮,难得地红了起来。
她是那样的人吗喂?
她看起来很像带着姑娘跑到自家酒店,给人家破……咳咳咳!
她是正经人啊好不!
她心里只有她的贝贝啊!
太乌龙了简直……
周则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问问Maria,还有酒店里的其他人员,当夜和第二天早上的光景。
“这个问题不能回答是吗?”上官的眼神黯淡下去。
“其实是我不该问,”上官音声低落,“是我说过的,只帮你治病,不许你和我说我们过去的事。现在是我失言在先。你就当我没问过吧。”
周则静静地看着她,其实很想说你问吧,你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
周则能感觉出来上官的纠结,那种想知道又害怕面对的矛盾心情。
如果易地而处,换成周则自己面对上官的处境,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没有任何记忆的人对自己死缠烂打、没完没了,周则不确定她能比上官处理得更好。
她的贝贝已经在心里接受她的存在了,不是吗?
只是有些坎儿,还需要慢慢地迈过去,不能一蹴而就。
“嗐!其实也没什么不能回答的!”周则大喇喇地一摆手,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她不会伤春悲秋,让上官的心情更糟糕,能让上官开心,她不介意做个沙雕二货。
“其实那家酒店是我名下的产业,Maria是我的下属,”周则说,“这些人办事太差劲,我得训他们!床单都不洗干净的吗……”
上官设想过那家酒店和周则的关系,她设想过周则可能是传说中的VIP中P,却没想到周则竟然是那家五星级酒店的老板。
周家的产业到底有多大啊?
“所以,那串血迹……”上官是个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性子。
“其实是我把你的名字刻在我的心口,那天晚上我心脏病犯了,一疼我一挠,就挠破了,出血了。”周则说的跟真的一样。
上官半张着嘴,好久没合上。
你是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吗?
刻在心口?还一挠就破,?这么中二的事儿,你认真的?
周则的表情特别认真,拉了上官的手,往自己的心口上摸,同时还去解家居服上本就所剩不多的扣着的扣子。
“不信你看看!”她已经解开了第三颗扣子,一片白皙晃花了上官的眼睛。
上官的第一反应就是紧闭双眼别开脸,嘴里面同时说着:“不、不用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