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还有几个小时就要抵达E国, 到时候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状况, 乔乔觉得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周董，有些事我得向你汇报一下。”乔乔公事公办地说道。
周则哦了一声：“说吧，你想替柳刀刀解释什么？看在你忠心耿耿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说不定就不跟她计较了。”
乔乔瞪大了眼睛：哪儿跟哪儿啊？她向周则汇报工作，跟柳刀刀有什么关系？
周则玩味地看着乔乔，双眸眯了眯。
乔乔被她看得浑身发毛, 不知道自己哪儿不对劲儿被她发现了。
周则呵呵一笑：“嗐！你老板我也是谈过恋爱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你们的心思？”
乔乔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她、她、她什么时候跟什么谈恋爱沾边儿了？
周则自有周则的逻辑链，她抬起手指朝乔乔勾了勾。
乔乔不明就里，只得朝她凑近了些。
然后她听到周则说道：“你要是对柳刀刀感兴趣, 我可以帮你。不过……”
周则似乎面有难色。
乔乔果然皱了皱眉。
周则的眼底漾开笑意, 乔乔看得清楚，登时明白自己可能上了她的当。
看到乔乔的脸破天荒地红了, 周则简直要笑出了声。
“……不过，我倒是挺奇怪一点的，当初他们设计你的时候, 真的给你做过这方面的设置吗？”周则好奇地问。
乔乔嘴角抽了抽，什么叫“这方面的设置”？敢情我要是动了谈恋爱的心思, 还反人工智能了是怎么着？
呸！谁要谈恋爱！
乔乔在心里深深地逼视自己。
“我想了想，你要是想谈恋爱，尤其是想和柳刀刀谈恋爱，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周则看开得特别快。
乔乔脸红的速度，已经跟不上她老板的思路了。
“从传统意义上来讲, 你和柳刀刀都不算是人类。”周则若有所思。
乔乔听到这话，是真的被吓着了——
柳刀刀也不是人类？
难道柳刀刀也是人工智能的机器人？
那、那她们可真算是同类了啊！
乔乔这会儿已经顾不上琢磨，照她老板的说法，“你和柳刀刀都不算是人类”这话听着特别像是在骂她们都不是人了。
都不是人好啊！
都不是人，不，准确地说，都是人工智能的机器人，才能惺惺相惜，才有共同语言啊！
乔乔的心脏怦怦急跳，全然没意识到她竟然把“惺惺相惜”这种成语，套在了她和柳刀刀的身上。
乔乔的心脏跳得那么快，周则又不聋，怎么可能听不到？
“我的乔助理，是真的对姓柳的有想法了？”周则朝乔乔挤挤眼。
乔乔脸红到了脖子根儿，第一反应是否认，但是她本性正直，又觉得否认是不诚实，生生忍住了，僵直着身体。
周则更觉得好笑了：“你俩要是谈恋爱，应该挺有意思的……”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能想到谈恋爱了？老板你真的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和你的上官小姐一样，一个动心，另一个就也会动心吗？
乔乔的本心，其实并不认为柳刀刀也会对她动心。
“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周则姐儿俩好地拍了拍她助理的肩膀。
什么心理准备？
乔乔立刻警觉起来。
周则瞄了瞄乔乔的神色，心里也是叹了一口气，可是有些话虽丑，还是说在前头为好。乔乔毕竟忠心耿耿地跟了她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铁树鼓出朵小花骨朵，她可不想让她的好下属被情所伤。
然而看到乔乔这么紧张，周则又有些于心不忍，就把话说得软和了些：“其实也不是多可怕的事，就是提醒你一件事实而已。”
乔乔拔紧了身体。
周则心里默默叹息，嘴上说着：“柳刀刀虽然也不算传统意义上的人类，但是她和你的情况又很不一样。”
周则顿了顿，看着果然表情纠结起来的乔乔：“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我可以帮你。”
乔乔期待的眼神看了过来。
周则深吸一口气，心里作了一番衡量，才说：“我手里有一件对于柳刀刀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那件东西里包含着柳刀刀过去的一切……我不知道具体内容都是什么，但是如果那个东西对你有用，我可以把它交给你保管。”
乔乔听了，脸色变幻，半分钟没说话。
“你怎么说？”周则知道她是个闷葫芦，不问不吱声的那种。
乔乔又是沉默了几秒，才慢慢开口：“我能问一问，为什么这件东西在你手里吗？”
周则抬眸，并不意外于乔乔问出这个问题。
“这件东西，算是我和柳刀刀之间的某种契约。”周则没打算和乔乔绕弯子。
乔乔垂着头，想了想，接着摇了摇头：“如果你把它给我，我就只会做一种处置。”
“哦？”周则感兴趣地挑眉。
“我会把它毁掉，彻底地毁掉。”乔乔坦率地说。
周则愣了两秒，突然笑了起来：“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不想让她有什么把柄留存在世上。”乔乔这样说的时候，手指无意识地搓着实木托盘的边缘。
看得出来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很有些难为情，但是她并不后悔这样说出口。
“果然是乔乔啊！”周则眼中含笑，感慨着。
“所以，”乔乔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周则，“周董，你不要把那个东西交给我。”
她抿了抿嘴唇，又说：“那是你和她之间的契约，无论当初你们是怎么定下的那个契约，契约本身都是应该被遵守的。我不是柳刀刀本人，也不是和她定了契约的你，我没有资格，也不应该去拥有那个东西。”
“但是你还是想毁掉它。”周则接口道。
“是，我想毁掉它，只是想而已，”乔乔说，“这是我的私心，不该有的私心。所以，我不会接受那个东西到我手里。”
周则歪着头看着乔乔，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
她突然手一勾，勾住了乔乔的脖子。
乔乔不得不被她勾着脖子，凑得更近了些。
把乔乔勾得近了，周则的手掌转而轻拍着乔乔的脸：“我的乔助理，要记得对自己好一些。”
乔乔呆住。
周则拍她脸的动作，其实很轻，乔乔的内心却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我、我会的……”乔乔有些磕绊地说。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眼圈甚至有些泛红。
周则没想到总是一副扑克牌脸的乔乔，也会有这么情感丰富的时候。
她朝乔乔温和地笑笑，忍不住还是说：“我真挺想知道他们当初是怎么设计你的。我原来还真不知道，我的乔助理是这么感性的人。”
乔乔脸上刚退下的红色，重新又漫了上来。
她慌忙正色：“周董，我刚才有重要的事要向你汇报。”
“我知道。”周则了然地一摆手。
她突然指了指乔乔手里还老老实实端着的托盘：“这玩意儿是什么？怪好闻的。”
乔乔低头看看托盘里的两样东西，那杯清水当然没什么味道，周则指的是另一样东西。
“这是柳刀刀给你配的药，喝了就不会头疼了，”乔乔说，“我刚才就和你说了，你说你不喝。”
周则撇撇嘴：“我不是怕她药死我吗？”
乔乔：“……”
“话说为什么我会头疼啊？”周则盯着那杯像是热巧克力的东西。
“就是……就是柳刀刀给你用的那种药，可能会造成头疼的副作用。”乔乔都觉得这话尴尬，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一旁飘。
“就是她给我用的那迷.药呗？让我昏过去这么长时间，然后她好找机会撵走上官，把我骗上飞机的迷.药呗！”周则冷哼。
乔乔的表情更不自在了。
周则大度地摆了摆手：“只要我的贝贝不生气，我懒得和你们计较。”
乔乔牙酸。
想到上官，周则蹙眉。
她离开国内多久了？上官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生气？
“我手机呢？去把我手机拿来！”周则指挥乔乔。
“周董，现在是飞行模式。”乔乔提醒道。
“我知道。”
乔乔拗不过她老板，只好说：“其实临登机前，上官小姐打来过电话。”
周则紧张地看过来。
乔乔把手里的木托盘往前一伸：“你先把这个东西喝了。”
周则眼前那杯像是热巧克力的东西被放大，还飘着香草的气味。
“你和我谈条件？”周则斜睨着乔乔。
这句话的完整意思，应该是：你竟然敢和我这个，你的老板，谈条件？
乔乔听得明白，却不为所动，依旧举着托盘：“柳刀刀也是跟了你很多年的，而且就像你刚才所说的，你们之间有着某种契约，柳刀刀不可能害你。为了你的身体，你还是喝了它吧。”
“乔助理，你这样很危险，你知道吗？”周则嗤声，“还没怎么着了，就开始为人家说话了。爱情之中，谁先主动谁完蛋，懂不懂？我，就是前车之鉴！”
这都哪儿跟哪儿？
乔乔听得一愣一愣的。
然后她看到她老板突然表情特不自然起来，好像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老板一把抓过那杯疑似热巧克力，“咕嘟咕嘟”灌进了肚。
“这回总可以说了吧？我的贝贝在电话里都说了什么？”周则咂巴咂巴嘴，味道似乎还不错。
“你先把水喝了。”乔乔偏执于既定的程序。
周则丢给她一个“神经”的白眼儿，把那杯清水也咕嘟咕嘟地灌进了肚。
乔乔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放下托盘，摆出了向上司汇报工作的架势：“我要向您汇报的，不仅有上官小姐的电话，还有关于这次董事会的事。据Jenny的分析，这次有几位董事，可能是受到了力合集团的怂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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