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博文也不顾有外人在场, 他亲昵地摸了摸何白莲的头, 安抚她道:“现在没事了,你不是最怕蛇了吗, 是不是吓坏了?”
何白莲撅了撅嘴,本想借此跟蒋博文好好撒撒娇,却忽然想到陆皓在, 自己拿着这个说事,似乎有些邀功的意思,话到嘴边,何白莲忙改了口,“还好还好,当时太紧张了, 也不觉得多害怕……”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陆皓,见他神色淡淡,生怕他内疚, 又补充道:“其实也不怎么疼的,就像打针一样,看着吓人,其实还好……”
说完忙转移话题, 她拉着蒋博文,似乎有些愧疚又庆幸地说道:“博文, 这次是我连累了陆先生,幸好陆先生没事,否则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蒋博文看了何白莲一眼, 却没有问她是怎么连累了陆皓,两人又是怎么一起掉落山间的。陆皓没来之前,他只是有一些疑问,毕竟一个公司的,出现意外也很正常。
但是,何白莲从陆皓进来,对他的关心就溢于言表,陆皓对她似乎也有所不同,蒋博文不是个圣人,他也有嫉妒之心,尤其是得知两个人竟是看日出的路上一起掉落山间的,他心里就像打翻了什么,有酸意也有嫉意。
陆皓这样的男人,任何男人都会心生警惕。
理智上,他当然知道何白莲跟跟陆皓之前不会有什么,但两人遇险后,相互扶持,会不会生出点什么就很难说,毕竟何白莲这么美,陆皓更是人中龙凤,这样两个男女在那种情形下,互相吸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陆皓醒来就亲自过来看何白莲……
蒋博文刚才听着两人的对话,心头仿佛就有一种预感,他心头直跳,莫名有些紧张和慌乱,但看何白莲的神色,却是一脸的磊落分明,她虽然关心陆皓,却丝毫没有暧昧的神色。
蒋博文不禁暗骂自己疑心生暗鬼,竟怀疑起何白莲了。
此刻何白莲拉他,明明就是一副依赖的模样,更是将两人的情意与亲疏远近表露得分明,他心中一定,忙收摄心神,含笑对陆皓致歉道:“陆先生,白莲有时做事有点迷糊,这次她连累了您,实在是对不起,我代她向您道歉。”
陆皓闻言只淡淡地睨了一眼何白莲,轻描淡写地回道:“代她道歉就不必了,也说不上什么连累,她在我受伤的时候也对我照顾不少。”
蒋博文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何白莲,何白莲一脸坦然,对他笑道:“陆先生也照顾了我,我被蛇咬后,多亏了陆先生给我做的急救,否则后果还不知道怎么样……”
她嘴一快,又提到这个事,她忙觑了一眼陆皓的神色,他虽然一身病号服,却因身材挺拔,肩宽背阔,仍掩不住一身的气势与威严。他向她望过来,目如寒星,他下颔锃青一片,却越显坚毅,何白莲莫名就想起自己昏迷前,因为蛇毒恶寒,陆皓将她抱进了怀里取暖……
何白莲心中一凛,忙收摄心神,暗暗告诫自己不可胡思乱想,脸上却一点端倪没露。
蒋博文见何白莲坦坦荡荡的模样,心中稍安,他温声道:“多谢陆先生对白莲的照顾。”
陆皓眉目沉稳,他点了点头,也不打算多留,对何白莲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就跟医生说。”
王助理跟着陆皓离开了病房,他小心觑了一眼陆皓的神色,只是一如往常的冷峻严肃,似乎还多了点什么,但又叫人看不出来。
这次意外事件之后,陆先生对何白莲的态度,他隐约觉得有点什么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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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白莲她身上的伤恢复得很快,她没有住几天的院,蒋博文天天过来看她,期间,陆皓又来过一次,寥寥几句,关心了她的伤势,也没有其他多话,倒是王助理每天都会过来两趟问她的情况,礼貌又客气。
何白莲让他不要这么客气,自己没什么大事,王助理却说是陆先生吩咐下来的,毕竟她是为了他才受了这些伤。
何白莲出院后,公司特批给她假期,这也是陆皓的意思,何白莲当然接受了,她早就想回家了。
何白莲遇险的事并没有告诉她妈,回去之后她妈看见何白莲身上的伤,气得直拍她,当然也免不了一顿叨叨,不过何白莲从小摔打惯了,她妈虽然生气,但也没觉得有多严重,叮嘱她不要吃什么酱油之类的也就罢了。
何白莲随她,不留疤的体质。
家里的饭馆虽然小且破,但作为一家人生计的来源,一直都是很忙的,何白莲以前每个周末有空都会回来帮金珠干活,这次回来也没歇着。
他们家早上是会开门卖点早点的,当然只是家常的面,这里位置正当道,人流还可以,金珠只做一种面臊子,是她独家的手艺,看起来粗糙,却十分入口,吃过的人总念着她这一口,赶早都要来这里吃上一碗面。
何白莲一直跟她说早上就不做了,起早贪黑的太累人,她年纪也大了,少做一顿,早上也休息好点。
但十多年来,金珠的面攒了不少老顾客,金珠试了关门两天,就有人专门来问她什么时候能吃她做的面,金珠是个不怕累的人,想着有人惦记她的面,早点也就风雨无阻地做了下去。
何白莲见劝不动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面臊子的手艺她早从金珠手里学了过来,只要她回家,早上就让金珠休息,她起来开店。烧水炒臊子洗菜摆桌椅板凳,何白莲做得很熟练。
何白莲的妈是这片有名的饭馆西施,她也不例外,只是母女两个都是泼辣的,尤其是金珠,谁敢在她面前嚼牙,她就敢抄起凳子追着骂遍祖宗三代,在这里二十多年了,都是些熟人,知道她的秉性,现在年龄大了,这种事几乎就没有了,他们母女的店开得也波澜不惊。
何白莲煮面收钱收碗擦桌子,忙起来没歇口气,十点过的时候,人少了,她跟金珠两个又把中午要用的菜拿出来摘好,何白莲洗好菜之后,金珠麻利地该切片切片该切丝儿切丝儿。
金珠是个爱说话的人,女儿回来,巴不得把最近街坊邻居,亲戚朋友的八卦给她全说一遍,母女两个边说着这些新鲜事儿边干活,偶尔还有人来吃面,何白莲就放下手中的菜去张罗。
一切都有条不紊,是何白莲习以为常的生活。
她在医院的时候就莫名地很想回家,回去听听金珠大嗓门的叨叨,看看何柏宇满巷子乱跑的身影,哪怕就是现在这样在自家破小的饭馆里煮面摘菜,似乎都让她怀念且安心。
这是她的根源,是她记忆里最熟悉眷恋的地方。
“白莲,你晓得不,你三外公家的二姨妈原来早就离婚了!”金珠切着菜,一脸惊骇不止地跟何白莲八卦。
何白莲皱眉,回忆了一下,“是那个老公在中石油里面当领导那个二姨妈?”
“不会吧?”何白莲很配合她妈的情绪,“不是说她老公对她很好吗?”
金珠麻利地把切好地红椒用刀一捧,码在盆里,又拿了一只,“笃笃笃”地切起来,口中可惜道:“可不就是她?你三外公天天到处炫耀他女婿当领导如何如何有钱,给他们老两口买房怎么的,上次你大外公家的孙女菲菲结婚,你三外公坐在一边悄悄的,没一句多话,我还说怎么回事,你堂大舅妈才悄悄跟我说,是你二姨妈离婚了。”
何白莲其实不太能分清那边的亲戚,但还是问道:“怎么离的?二姨妈也四十了吧?”
“怎么离的?他女婿现在是个挺高级的领导,人才又好,外面贴上来的女的就多呗,不是我说,她当初就不该辞了工作在家带孩子,好好的一个大学生,当时还可以留在大学里工作的,现在倒好,离了婚听说在什么教育培训机构打杂,一个月听说两三千块钱……”金珠恨铁不成钢,絮絮叨叨地说着。
何白莲笑了笑,撕着青葱的皮,金珠趁机教育她,“白莲,你以后可不能丢了工作在家带孩子,女婿再能干,你也要有自己的工作,挣多挣少都是靠自己的本事。”
“知道了知道了……”何白莲随口答应她。
母女两个正说着闲话,门口走进两个人。
金珠随口招呼道:“两位是来吃面的?”
何白莲放下葱,拍了拍手,站起来准备去洗手煮面,“两位客人,是要一两还是二两?”
“何小姐。”其中一人冷冷叫道。
何白莲刚才并没有太注意进来的人,听人叫她,意识到这两人是专门过来找她的,她回身看过去。
门口站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年轻的十分眼熟,何白莲仔细一看,竟然是王灵,蒋博文的前女友。
她心中既惊讶又狐疑,不禁看向王灵身边的人,那是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款式优雅的裙子,她面上白皙,保养得宜,气质优雅,一看就是个十分体面的人,当然也不是会在她们家小店吃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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