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所有的女孩都曾有个公主梦,那在这里,至少有两个人是除外的。当所有女孩穿着缀满蕾丝花边的公主裙幻想着自己的白马王子出现时,她们拿着锋利的匕首刺入别人的心脏;当其他女孩被父母捧在手心呵护时,她们一袭黑衣穿梭在枪林弹雨之中;当女孩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要穿什么衣服出去约会时,她们坐在黑暗的房间里安静地舔舐着血淋淋的伤口。
如果让多年后的Suze来评价自己二十多岁的生活,她大概只能笑着说那是一段只剩黑暗的时期。也许这太不现实,很多人会说就算是CIA特工也有休假期,但事实上Suze想自己并没有CIA这么高级,虽然说大家都是横行在枪林弹雨中,但如果用颜色来分辨的话,CIA和她恰好是白与黑。
因为她是一个杀手,一个屹立于所有人之上的头号杀手,效忠于一个遍布世界的黑暗组织的杀手。
夜晚,明月挂头,这天的月亮似是格外的亮,一栋别墅矗立在荒郊野外。别墅的外墙碧丽堂煌,即使在黑暗里光泽也不被淹没,一看就知是由昂贵的石材砌成。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里面,像是有十个太阳挂在里面,宛如坠入平民区的白金汉宫。一声枪响,打破了黑夜的平静,里面的灯光闪了闪,暗淡了不少。几秒钟后,一切重归于静,玻璃上反射的倒影让人毛骨悚然。
别墅正面的大门被推开,Suze黑靴踏地,走了出来。黑色头发紧贴在脸颊,别墅里的冲天火光把她的脸映得惨白,额上几滴汗水落下。一身黑衣包裹住了凹凸有致的身材,与黑发一同没入远方无尽头的黑暗。Suze手上银色的u盘倒映出身后的熊熊大火,还有夜空中明亮得刺眼的月亮。
Suze面无表情,一双黑色瞳孔倒映出前方仿佛被漫天黑夜吞噬的路面。几厘米高跟的长靴把她的腿衬托得格外修长,每当脚跟落地都能发出清脆的声响。步伐轻盈,身体放松,她的每一步闲适得宛如饭后散步,就像是一个刚刚从别墅做客出来的旅客,离开时丝毫不知后面的惨状。她别在腰间的M500闪着寒光,枪口有着擦试过无数次也无法抹去的暗红痕迹。
街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LP640,Suze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侧身时眼前正在熊熊燃烧的别墅的火光闪烁在她的眸中,却化不掉其中的冷意。显然,她对这辆名贵的跑车并不陌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里面还坐着另一个女人,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有意无意地轻声敲打着,侧着头一直注视着在黑夜里火光冲天的别墅。女人纯紫色的眼眸不同于小说中时常描写出的妖娆魅惑,相反,倒是隐隐有一股寒意。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另一只手指间的SEVEN STARS还冒着白烟,车内的烟灰缸还散落着一些已经燃灭的香烟。
她看起来像极了高中时叛逆的不良少女。
然而,她的动作又更像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贵族小姐。本显得有些痞气的抽烟这个行为被她做起来丝毫不显得吊儿郎当,反倒是有一种别样的迷人风韵。
若是反恐精英站在这里,一定会指着这个正在抽烟的女人咬牙切齿地叫出一个名字——Maraschino。
Maraschino,一个和Suze形影不离的职业女杀手,名气与其狠辣程度不亚于被全球通缉的Suze。可以说,她们的名字足以引起这个年代白道的最高戒备。
“Suze,任务完成了?”
听着身边车门的打开,Maraschino挪开了一直看着别墅的视线。她转过头,说话的同时把手中的烟放在烟灰缸里按了两下,直到烟头的红光熄灭。
“嗯。”Suze关好车门,右手提起u盘晃了晃,“确认过了,u盘里就是组织成员的资料,电脑也彻底清查过没有备份。组织情报部门A级成员Camus是MI5副局长韦恩·雷斯特,他与他的妻女已经确认死亡,等火烧到天亮,恐怕就什么都不剩了。我刚刚把行动上报给组织,Vermouth说组织已经派人把Camus曾经有过较深接触的人、组织里与他有关的机构产业全部抹去。”
很显然,如此彻底的清除行为并不能让身旁的Maraschino心情好转起来。
Maraschino皱起眉头,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逐渐紧握,关节的棱角足以体现她用力之猛,同时低声咒骂,“见鬼,我记得在现在这种和平年代,特工的生活就是玩玩枪探探路休假时来几瓶上好的陈年老酒、抽着雪茄打扑克,哪儿来的这么多间谍卧底?FBI、MI5、CIA这些情报局是打了鸡血还没过劲吗?基层出现一群卧底也就算了怎么连高层都混进来了?组织大门口是让两只贵宾犬在守门吗!”
相比之下,Suze闲得无所谓了一些,身体微微往后一靠,在副驾驶上找到一个让自己舒适的位置。听着左边Maraschino的话,她微微弯起了唇角,几分讽刺。
Suze没那么重的责任感,没什么信仰道义的她只不过是执行自己分内的任务罢了。有叛徒,抹杀;有卧底,抹杀。至于这些牵涉大局的暗线和预兆,她一向懒得动脑筋,她没兴趣的事,就永远不会去做。更何况,有Maraschino在,还轮不到她操心。
至于Suze讽刺的笑容,自然是因为那个已经死亡的Camus。她摸了摸大衣口袋,拿出了和刚刚Maraschino手中一模一样的烟,手指触碰着滚石,在一片黑暗中亮起一片光,映出她苍白脸上的讥笑和烟头飘出的缕缕白烟,“战战兢兢在情报部工作这么多年,从D级成员提升到A级成员,Camus居然还分不清什么事是聪明人该做的。”
组织各个部门由组织的几位高层人员分别管理,每个部门都有各自的部长、副部长,接着就是普通成员,由无名基层到D级、C级、B级、A级,每个阶级的划分很清楚,除开部长与副部长,每一个人也只会有自己上一级的指定上司的联系方式。
在Suze的记忆里,Camus从四十多岁加入组织,以优秀的头脑、卓越的反侦察能力被Vermouth赏识,破格录取——毕竟,组织一般都是从婴儿阶层开始培育杀手。接着,Camus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总算突破到A级成员的地位,如今,也六十多岁了。
只可惜,太过于急躁,导致了他的人生之路到此为止。至于在组织卧底这么久也没被发现,不仅是因为Camus隐藏得很好,更是因为他身为M15副局长只身犯险的勇气没人想得到。
说真的,如果说Suze是Camus,混到这地步,她绝对毫不犹豫地背叛MI5投奔组织,说不定还能再往上升一级。所以说,Suze搞不懂这些人所维护的正义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许是因为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人生经历不同,在Suze看来,人生不过就是行乐,以及——活下去。
是的,对于她来说,活下去都是一个目标。
“这些年我也没在电视上看到过他的样子,比MI5局长还要神秘些,想不到竟是因为他的卧底身份不能露面。”Maraschino冷笑,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松了松。
Suze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脑袋里想的却是Vermouth的反应,自己举荐的人却是身为敌方高层官员伪装的卧底,不管怎么说都是狠狠地给了Vermouth一个耳光。当然,Suze也只是想了想而已,她可不认为那个随心所欲的女人会在意这点小事。
那边的火焰还没有消失,周围一片寂静,火光照不亮一望无际的黑夜漫漫。
Maraschino最后看了一眼还在燃烧的别墅,鼻间似乎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转过头踩下油门,绝尘而去。年底的雾气很重,路灯在一片朦胧之中,似是为这场蓄意谋杀蒙上了一层纱。
第二天,流言四起,轰动世界。
MI5副局长韦恩·雷斯特的别墅在美国华盛顿郊外烧了一整夜,已证实除了下人的尸体外,另外三具分别属于他、他妻子、以及他的女儿。MI5下死令彻底清查此事,美国政|府也出动FBI和CIA封锁现场,人在美国遇害总要给个交代。
没过几个小时,另一条消息悄然在黑|道传开,直至到政|府耳中又是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国际第一杀手Suze宣称对此事件负责。
华盛顿私人豪宅
“见鬼,他们就不能拿我伪装成十六岁花季少女时的美照吗?拿着一张脸上还有着皱纹,一看就至少四十岁的中年女人的照片放上媒体也太过分了一点吧?而且为什么还是一张带着浓浓阿拉伯味道的蒙面照?难道他们已经认定我年过四十命不长已?”
这是一段很耐人寻味的话,如果华盛顿警|方在这儿的话,说话的人此时已经被铐上了手铐。Suze坐在真皮沙发上,抱着台笔记本电脑把放在旁边的可乐一饮而尽,对着电视屏幕上国际反恐官方发布的通缉令竖了个中指,嘴里骂骂咧咧的,恨不得把屏幕上那张照片撕掉。
“你如果想用你泡温泉时的艳|照来代替上面那张照片,我这儿有好几张,友情提供。”
从卧室走出来的Maraschino听见这话,眉梢微挑,目光移到了电视上的照片,眼里难得的有几分笑意,毫不客气地落井下石。
Suze一愣,接着痛苦又委屈地瞪大了眼,“没想到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了你有我无数张艳|照我却连你包裹成阿拉伯妇女的照片都没有的地步。”
“你太浪。”Maraschino总结道,手里还提着刚刚喝完的矿泉水空瓶子,直径向冰箱走去。
“宝贝,别冤枉我啊,我可是守身如玉。”Suze妩媚一笑,戏谑地冲着Maraschino眨了眨眼,“你和Gin的造福人类的运动在组织里可是被人津津乐道。”
Maraschino闻言,打开冰箱门的动作顿了顿,回头,冰冷的紫眸瞟了一眼Suze,也不脸红,冷艳地把手上喝完的矿泉水瓶扔了过去,“闭嘴。”
Suze伸手,就像个球员接篮球时的样子,非常准确地接住了矿泉水瓶,转了个方向把手中的瓶子扔进垃圾桶,颇为潇洒,“好啦好啦,知道你也有小女生情节,害羞还死要面子。明晚是组织的年末鸡尾酒盛会,要去吗?”
“嗯。”
Maraschino嘴里发出个单音节,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抹茶味的冰淇淋,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挖了一勺送进嘴里,嘴里瞬间冰凉的触感让她嘶了一声,顺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暖气温度调高了些。
“大冬天的吃冰淇淋对胃不好。”
Suze看到对方的反应,好心提醒道,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薯片,顺手打开拿了几片塞进嘴里。
显然,Suze好心的提醒对于Maraschino来说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就在Suze说完这句话后Maraschino手中的勺子又动了动,挖了一勺更大的。她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电视屏幕上,被大肆渲染的危机感和恐慌之情让Maraschino都以为她们刚刚毁灭了半个世界而不是完成了一个处理叛徒的小任务。
不过,电视上的报道还是让Maraschino微微皱眉,补充道,“跟你说过多少次做杀手的不要张扬,大批刑|警涌入华盛顿,要是Vermouth没教过我们易容术估计扮成兔子都会被揪出狐狸尾巴。”
嘴里含着还没有化掉的冰淇淋,Maraschino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意思却表达得很明白。
“Bourbon也曾给我们俩说过女孩子要低调高雅,你不也没听进去吗?”Suze吐了吐舌头,铺天盖地的通缉甚至不能让她皱一下眉头,“我俩本就不是遮遮掩掩的风格,这被通缉的五年也没见我们有什么大起大落。在掌握不到确切证据之前,他们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每天每夜的追踪与寻找。前几年风头正旺的通缉犯卡曼·罗德落网不过是因为他是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蠢货,在欧洲黑|帮这种藏龙卧虎随时可能被反咬一口的地方,失去欧洲那几个政|府支持的他早就被其他黑|帮|组|织成员盯上,被做掉也是迟早的事。不是说美国的基|地|组|织发动了几次恐怖袭击吗?况且中东那边连年战火硝烟,国际反恐连这事情都管不过来,哪里分的精力对付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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