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Suze和Rye算是熟识彼此,两个人之间的搭档和合作也不少,可真到了要交手的时候,Rye是丝毫不敢放水,甚至可以说,危险程度远超他以前曾经面对过的任务目标,不管是同样黑|道的老滑头们还是一些在白道身手不凡的保镖们,都不及眼前这女人来得恐怖。
Suze曾经无数次地拔枪指向他,带着冰冷的目光,他身上也没少留下对方发起狠来肉搏所带来的伤痕,可说到底,那时的Suze都有度,再凶狠的目光,Rye也知道不过是试探罢了。
可这一次不是。
头一次,Rye亲身体验了Suze的恐怖实力。毫不客气地说,跟这个人对上了,没人会把Suze想成是一个女人,每一次挥过来的拳头都看得Rye心惊,被打中绝对一点不好受。
看起来,不动真格地制止住这个女人,自己是必然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Rye目光凝重,也不再像之前一样着重于躲闪对方发出的招式,在几个错步之后,就选择了反击。
放水是不可能的,Rye深知自己要是收敛着实力,那一定会被打趴下,Suze眼中的狠戾他可一点都没有错过。更何况,除了拳头,Suze身上别着的M500很显然不是吃干饭的,一开始自己身上被划破的血印就是这把枪的杰作。
Suze可不知道Rye在想些什么,她的怒火已经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
随着Rye从一昧地被动防守变成了主动出击,Suze身上也不好受,男人的力道,特别是一个接受了很多年训练的男人的力道可不是闹着玩的。
后背被重重地摔在了墙上,Suze眸中寒光一闪,看着同样后退几步的Rye,顾不得喉咙涌上的血腥之气,手腕翻动之间便是几道寒光闪过,善于运用各种暗器的她扔出了几块小型铁片,配合着甩出去一瞬间的力度,如果命中到男人,她毫不意外会切下他的部分皮肤。
Rye眼看着飞驰而来的铁片,条件反射地向后一仰,错开铁片的同时他也看见了刚刚还被揍到墙上的Suze一个蹬脚便是又冲了出来,心里暗道不好,可目前的动作让他很难在瞬间找到平衡。
当一只白皙却带着肌肉的小腿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就知道自己接下来必然会承受一阵剧痛。
当一切重归平静时,Rye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深呼吸一口气,想要平复刚刚因为打斗而急促的呼吸声。刚刚碰到自己的太阳穴,粘稠的液体就让他嘶了一声,自从自己那一下失去平衡之后,等来的就是对面暴走一般的拳头和毫不留情的过肩摔,他不过堪堪能够躲过一些最致命的攻击罢了。
手扶着墙壁,他身子的疼痛也让他一咬牙。
这个女人动起手来果真狠,跟这次比起来,以前可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Rye觉得之后要去检查一下他的肋骨断了没有。
还等不及他稳住身体,掀开衣服短暂性地查看一下自己的伤势,就听见保险栓被拉开的声音,冰冷的金属触碰到皮肤的感觉让他几乎不需要抬眸都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在我进行审讯的时候窃|听——Rye,光凭这一条我就有理由送你离开这个世界。”
Suze眼神冰冷。
无关私人感情,无关那件外套,更无关他们之间那种奇奇怪怪的关系,放置窃|听|器这一件事就足以让Rye 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
“既然如此,你动手便是。”
Rye的声音低沉,嘴角含笑,墨绿色的眸子带着意味不明的目光投向Suze。
他都没想到自己能够如此镇定地说出这句话,今天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只能怪罪于他突如其来的慌张和太过于迫切想要知晓其中情况的欲|望。当从Gin那里得知实验室的内鬼已经被成功捕获并且送往审讯室时,他就有些焦躁。不管怎样,跟那个女人交涉的人还是自己,对其中的情况丝毫不知可不是一件有利的事。
原本他只是打算趁着Suze来的时候与对方一个交手将窃|听|器放到对方的身上,或者是头发里。
可是,当看见女人单薄的穿着和她一如既往的妖娆笑容时,他改变了方案。鬼使神差地,他将窃|听|器贴在了外套后面,然后将外套亲手搭上了对方的肩。
这是个很愚蠢的做法——他知道,因为一旦窃|听|器被发现了那便是所有证据直指向他,毫无半点狡辩空间。
然而,他还是这么做了。
后果也自然来了,女人怒气冲冲地跑到了他的公寓,毫不留情地砸毁了他的门——甚至连撬锁一类的行为都没有用上,然后一连串狠戾的攻势送到了他身上,让他好好见识了一番这个凶名在外的女人的风范。
Rye并不怀疑Suze随时可以扣下在她手指处的扳机,因为她一向果断且无情。
所以任何的求饶和示弱都没有任何的意义,更何况这并不符合他的风格,走上这条路他就早已预料到了随时可能会降临的死亡,这对他来说并不可怕。只不过,在看见Suze眼中如冰窖般的冰冷时,他的嘴又一次控制不住了——挑衅,因为怒火而脱口而出的挑衅。
她当真如此善变,如此无情。
Suze握着枪柄的手愈加用力,又把枪狠狠地往里面压了压,像是在展示自己真的能够狠下心将子弹塞进对方的脑门里一样。
“理由。”
Suze听见自己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她知道,Suze很清楚,当她选择固执地讨要一个理由而不是一句不废话地直接扣下扳机时,她最担心的事情就已经发生了。这个男人不再像从前和她搭档过的甲乙丙丁一样,能让她云淡风轻地在对方脑门上开一个洞。
——当哪天发现他真的有问题,相信我,我对他只会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狠。
她还记得那天她在车上信誓旦旦给Maraschino说的话。
至少,现在他的身份还没有被彻底挑明,除了这一次的窃|听事件几乎笃定了他没那么简单,但至少他按照完全意义上来讲还是组织的人。那么,只要他给她一个理由,Suze想,自己也许真的会收起手上已经沾染过无数人鲜血的M500.
她只需要一个理由。
“关心你,想要透彻了解的你的生活。”
看见对方没有果断地扣下扳机送他去见阎王爷,Rye的眸子几乎不可见地跳了跳,墨绿色的深处是无人可见的笑意。
主观意识上,Suze并不想杀他。
这个认知让Rye原本乌云密布的心情好了起来,同时也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脱口而出一些他这个智商不应该说出的话。至少大概率来讲,自己今天是不会凉在这里,不然Suze一句废话也不会多说,更妄谈会找他要一个所谓的“理由”。
这句话并没有取悦到Suze,更不能让她满意。
“甜言蜜语攻势只会把你往死亡的边上带,诸星大,你最好自己清醒一点。”
说着,她又把手上的枪支向里面压了压。
Suze敢肯定,如果Rye再从嘴巴里说出一些肉麻的,一听就没有任何营养的甜蜜的话,不管内心的想法,她都会干脆地让他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沉沦于那些甜蜜蜜的情话的人,就比如从前的Rye从未说过那些有着暧|昧意义的话,可一些小举动却打在了她的心上。
“对骨链感兴趣罢了,很好奇能让组织如此看重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一部分实话,一部分假话。
当他从窃|听|器里听见Suze冷漠无情下着指令的声音和清水雅子凄惨的吼叫声,以及后者从坚定咬牙什么都不说到一股脑地全部倾泻而出时,他才意识到了这个东西的可怕。
也又一次见识到了Suze能够有多冷漠。
对于这个理由,Suze只能说,她信一半。
她信Rye是真的对骨链这玩意儿很好奇,但她不信对方的目的仅仅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可是,Suze放下了枪。
是的,对于这个蹩脚到如果换作Maraschino来恐怕连眉头都不屑皱一下的理由,Suze选择了不再追问。曾经Gin也因想要掌控情报而在Maraschino身上放过窃|听|器,结果自然不比这一次她和Rye之间的拳打脚踢好到哪里去,可要说到理由的冠冕堂皇和可信度,Gin可比Rye高多了。
“你要是好奇的话,大可直接告诉我,我免费送你一个体验的名额。”
放下枪的同时,Suze依然用冷冷的语气说道,可她身上的杀气却收敛了些,至少不再是一副随时能够把Rye千刀万剐的样子了。
“免了,我无福消受。”
活动了一下刚刚被女人打得到现在还剧烈疼痛着的身体关节,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会撕裂伤口的部位,Rye拒绝了Suze这个听上去很贴心但实则满是狠辣的提议。自己现在身上的伤口可不少,如果被送进骨链,估计还撑不到把情报讲出来,就会直接在那里因为失血过多而停止呼吸。
至少他很庆幸Suze没有从见到他并且不信任他的第一面起就送他进骨链的审讯室。
那估计之后几个月的生活都可以直接被略过。
Suze没再理他,感觉有些头痛,疲惫感蜂拥而上,本就过了该睡觉的时间,强行提起精神还来了一段激烈的拳脚斗争,她感觉眼皮子有些沉重。
走到Rye家的客厅中央处,她任由自己陷入了柔软的沙发垫中。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动作,因为长久的舒适感会渐渐抹去她的迅速反应能力。可想到这房间的另一个男人估计对于伤口还自顾不暇,Suze也就放心地全身心放松在沙发上。
一道目光在上下打量着她。
Suze睁眼,锐利的目光扫了过去,“没被揍够?还想继续?”
如果Rye这个时候还想从她这里套到任何的情报,Suze敢对天发誓她一定不会有任何心慈手软,直接把刚刚没有完成的射击动作重复一遍,亲手中断他的呼吸。
“不——”Rye顿了顿,似乎再斟酌着自己的字句,有其中有几分无奈,“你的衣服,好歹也注意一下吧,这房间里还有一个成|年男性。”
Suze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
原本贴身的小礼服因为刚刚的搏斗而显得凌乱,被Rye揍过的地方布料显得松松垮垮陷了下去,底部的裙摆有些裂开,从侧面露出令人想入非非的雪白皮肤。
不该露的地方一个都没露,但破破烂烂的衣服总有着不一样的吸引力。
观察到自己的处境,Suze也懒得动一下,从旁边抱了个长一点的沙发抱枕揽在手中,顺便将别的几个沙发垫子盖在身上,遮住了裸|露在外的皮肤。
“不好意思,一个骨头都断了不少的成|年男性,对我还构不成什么威胁。”
她懒洋洋的语气像是一种蔑视。
要是Rye敢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冲上来,她就敢一脚把他踹下去,毫不留情。
Rye听见她的话,眸子沉了沉,这话换作任何一个男人听起来恐怕都会有一股上涌的怒火,被质疑那方面的能力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更何况她懒洋洋的语气就像是在陈述一件简简单单的事实一样,这更让她看起来很欠揍。
于是,原本闭眼休憩的Suze感受到一阵阴影投在了自己身上。
睁眼,抬眸,看见的是男人高大的身影,墨绿色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幽深而危险。
“怎么?伤口不痛了?看起来我还是手下留情了一点,我还以为你会至少在那个墙角呆上个十几二十分钟才能够勉强活动。”
Suze慢悠悠地说道,心里惊诧于这个男人的恢复能力。话是这么说,可她刚才出手的时候是一点没留情,作为始作俑者,她很清楚对方身上的伤口绝对称不上是什么小打小闹,换做一个没那么强悍的人要是挨上她的那几拳头那几脚估计是能直接被送进医院急救。
手下留情?
这话听得Rye差点没吐血,这要是叫做手下留情,那她全力以赴的结果估计就是一拳头能把他揍到地底下去见阎王爷。
Suze没听见男人的答话,却感受得到一股对方身上惯有的清香越来越浓厚。
“停。”
她说出一个单字制止了男人接下来的行为,同时外侧的手抬了起来,抵在了Rye坚实的胸膛上,看上去并没有用什么力,更像是欲拒还迎一样。
Rye的身体一僵。
隔着自己薄薄的T恤,他能够感受到地在自己胸口处的,尖锐的物体——银针?刀片?他判断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东西,但一定不是什么能让他好受的。
这个女人果然不好惹。
“有胆就继续,我说过,骨头都断了的你,没什么威胁力。”
Suze凉凉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慵懒,颇有要看好戏的架势。反正只要这个男人再往前冲一步,她手上的小东西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扎入他的皮肤。
“那你最好祈祷我的伤一辈子别好。”
Rye冷笑,退后两步,坐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
这笔账他记下了。
“那需要我实时更新你伤口的进度么?然后在它快要好起来的时候再帮助它重归原样?有这个需求的话我不介意帮你服务——虽然你几个小时前才干了些不正当的事。啧,如果你以后再跟别人提起我,麻烦将我介绍成一个乐于助人,不计前嫌的小姑娘,我这也太大度了一点。”
Suze丝毫不把Rye看似威胁的话放在心上,反倒是又翻了个身,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
乐于助人,不计前嫌的好姑娘?
Rye听着,冷哼一声。
不如说是一个脾气暴躁,蛮不讲理的女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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