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保时捷在高速路上行驶,如同黑夜中灵活行动的蟒蛇,车内播放着新闻电台,听着里面播报着杯户饭店燃烧起了熊熊大火,车上的三个人都没说话,一束火光转瞬即逝,后座的金发美女点燃了一根烟,交叠着双腿,一双美眸中似乎有光芒流转。
“Pisco死了啊。”
Vermouth用轻笑的声音说出惋惜的话,却不见半分遗憾的模样。
“他要是不死,明天上头条的照片就是他对准吊灯开枪的模样了。”
副驾驶的Gin冷哼一声,对于Pisco这次的疏忽显然有些不满,不过人都死了,他也不打算去追究太多,只希望Pisco手下那群人不要被冲昏了头脑,做些不理智的事,给他们找麻烦。
开车的Maraschino没说话,显然这个事调动不起她的兴趣。
她本来就对Pisco没什么好感,看着对方在她面前断了呼吸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反倒是比较在意现在身旁看上去一点问题没有的Gin,刚刚为了不被麻|醉|针的效果影响行动,她可是亲眼看着对方冲着胳膊连开三枪,血液都浸入了乌黑的大衣。
一只手打着方向盘,她用余光看了一眼Gin——
恰好对上那双墨绿色的眼眸。
一瞬间,Maraschino就敛回了目光,不再像刚刚一样悄悄地用余光打量身旁的男人,即使如此,她也能够感受到来自身旁的那道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不过,你们一起出马还没能拿下Sherry,这让我真是很好奇那个偷偷帮助Sherry的男人呢,我可是头一次见到还有Maraschino失败的任务。”
Vermouth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搭在驾驶座的靠背上,打趣般对Maraschino说道。
“别这么看得起我。”Maraschino淡淡的说道,想到自己那颗没有达到目的的子弹,皱了皱眉,有几分不悦,连带着疑惑,她对她的枪法一直有着绝对的自信,这次的失手,出乎她的意料,“明明算准了体型打了过去,却打空了,要么就是那个人的反应能力已经到了极其可怖的地步——”
这么想了想,Maraschino在心头却否决了这个可能。
那个距离和速度,连Gin都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要么就是,其实那个人还只是个小孩。”
Vermouth笑盈盈地接过话茬。
这句话让Maraschino开车的手都险些一个打抖,将车子撞上一旁的边栏,同时,她冷哼一声,对于这个猜测嗤之以鼻,“你觉得有可能吗?Vermouth?”
小孩恐怕早就被吓得尖叫了吧——
毕竟当时的Sherry浑身是血。
“开个玩笑而已,为你提供一点头绪。”
Vermouth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示意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连她都没有把这个可能性当真过,一个小孩能够在两个职业杀手眼皮底下逃脱,说出去也太骇人听闻了一点,恐怕会彻底糟蹋了Maraschino这么多年的名声,还狠狠地打了这些年来追着Maraschino跑的刑警队的脸。
Gin对此没发表意见,可他忍不住的一声嗤笑也说明了这个猜测的天方夜谭。
保时捷很快驶出了高速,进入了市区内,外面的雪还在下,落在车窗上都模糊了些驾驶员的视线,Maraschino按下双闪靠边,停在了东京一家奢华的酒店门口。
后座的Vermouth拿起自己的手包,走下了车。
“多谢。”
她沙哑婉转的声音被关门声隔绝在外。
Maraschino没说话,重新踩下油门开了出去。
Vermouth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东京,离开美国,没有人知道,或许是那位大人直接下达的任务,又或许是她心血来潮想来日本这个多事之地凑凑热闹,这个女人的性子没人能摸得清楚,至少对于Maraschino来说,她不讨厌Vermouth,对方的聪明伶俐也能为她省去很多麻烦。
“你的伤没事?”
半晌,Maraschino打破了沉默,淡淡开口。
“几枪在手臂,没什么大不了的。”
Gin看了看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回应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当时那种情况,冲着自己开枪实在是迫不得已,除了Suze那种特殊的体质,再强大的人面对麻|醉|针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下次任务,你还是一枪爆头的比较好。”
Maraschino想起Gin在壁炉里放走Sherry的那一幕,还有对方选择将Sherry打得遍体鳞伤、凌迟处死而并非干净利落地解决掉所导致的现在的结局,平静地提醒道。
“你对我处置她的方式怨言很大。”
Gin侧头,看向这个正在开车的女人的侧脸,对方冰冷的紫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即使在一个行动小组,大家也总是互不干涉,尤其是Maraschino这样性子漠然的人,出了什么问题对她来说那就是该杀就杀、该处罚就处罚,哪里会这么多废话。
“那你可别忘了,我们这次的任务有一部分是属于失败的。”
一脚刹车,Maraschino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双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冷冷看向Gin。
“至少确定了这个女人是在米花街周围活动,那就不怕抓不到她。”Gin眯了眯眼,嘴边是势在必得的笑,“背叛组织的人是不会销声匿迹的。”
而四处逃窜的老鼠,总会有被捉出来的一天。
“你下次可别再想让她死得漂亮一点。”
Maraschino冰冷平淡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嘲讽意味。
“你的语气很让人讨厌。”
Gin的目光变得凛冽,他的容忍也有限度,哪怕是Maraschino,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个语气说话也触及到了他的火头。
“是吗?”
Maraschino望向Gin,一向冰冷的她的勾唇一笑——
一拳直击Gin的胸膛。
多少年了,Maraschino在自己的记忆中就没有如此烦躁过,能激起她情绪波动的事情不多,绝大多数都和Suze有关,有一次,她有了另她如此陌生的情绪,烦躁到让她想狠狠地发泄一番,而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和身旁这个男人打一架。
她突如其来的出手没有人能够预料到,如此近的距离,作出反应已经完全来不及,Gin硬生生地挨下了这一拳,目光一狠,他挥掌劈向Maraschino的手腕。
想也没想,Maraschino打向了对方的手臂。
车内的空间极其狭小,他们这一来一回都放不开,近身打斗本就少不了皮肤接触,Maraschino和Gin的距离近了很多,动作就这样僵持住了。
因为Maraschino听见了自己打中Gin的手臂时,对方的一声闷哼。
平常的她的力道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效果,Gin能有这样的反应,只能说明她刚好打到了他的伤口上。
抿了抿唇,Maraschino放开了握住Gin手腕的手,挪到对方的手臂上,也不知出血了没有,穿着黑色的风衣很好地掩盖过了所有的伤痕,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
“不发疯了?”
Gin的语气中依旧有尚未平息的怒意。
打架和切磋对他们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但这样二话不说直接出手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尤其是她冰冷中带着嘲讽的语气,让Gin可以说是怒火中烧。
抬头看了他一眼,Maraschino卷起了对方的衣袖,上面的红色弹痕触目惊心。
她感觉内心的烦躁仿佛散去了许多。
沉默半分,Maraschino侧身从后座拿来时常放着备用的医疗急救品,包括最基本的酒精和绷带,她也没说话,拿出绷带,又用棉签沾染了些酒精,在Gin的伤口上擦拭后用绷带缠上,低垂着头,紫眸注视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和Gin的伤口,扑闪着的睫毛让漠然的她多了些灵动。
Gin感受着自己胳膊上的力度,眼前女人认真起来真有几分宁静的模样。
当她包扎好了,心头的怒意也烟消云散,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
Maraschino把剩余的医用工具放回了后座,身体才刚刚侧过来就被一股力道拉了过去,Gin没有受伤的右手力道依旧惊人,他揽过Maraschino,扣住对方的下巴,嘴唇覆盖上对方有些薄凉的唇瓣,唇上的力气有些大,磨得Maraschino忍不住身体后仰,又被他扣住后脑勺,不得动弹。
分开时,她的嘴唇都有些红肿。
“信我。”
她依旧被他环住,对方有些冷硬的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低低的声音回旋在她的耳畔。
一时间,Maraschino的大脑清明了许多。
“嗯。”
他听见她清冷的声音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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