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能找到Vermouth?”
Maraschino听见甲板上的惊叫声和惨白无色的尸体,眸中没有温度,只是看上去有些烦躁,距离登上这座船已经过去了很久,别说连Vermouth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反倒是发生了一起命案,还有一个自称是侦探的毛利小五郎,以及一个化妆成美杜莎的女人——在调查。
“没有。”
Gin退到人群圈的最后面,显然是打定主意不想和这起命案扯上什么太大的关系。
看了看眼前围绕成一个圈形的人群和在中间做着调查的毛利小五郎,Maraschino也后退两步,转过身,虽说她也算喜欢在甲板上吹着海风的感觉,可空间中的血腥味显然破坏了这种美感,再加上僵尸新娘的婚纱本就薄而破烂,一吹风,虽说不至于瑟瑟发抖,但总归是不舒服。
注意到她的离开,Gin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解开自己黑色外衣,搭在她的肩上。
“下去吧。”
他低沉而平淡的声音令Maraschino下意识抓住肩上外套布料的双手紧了紧。
牵手而行这样的行为显然不适合出现在他们的相处过程中,Maraschino也只是拢了拢刚刚披上的外套遮住双肩,默默无声地朝着船舱内走去,而Gin在两步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插在兜里,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一前一后离开了案发现场。
空无一人的船舱里,原本布满人群的吧台显得有些寂寥。
Maraschino走到吧台后,拿出一个高脚杯又找到放在橱柜里的酒瓶子和一些饮料,手法熟练地倒在了高脚杯里,亮橙色的液体在杯身中荡漾,她放在唇边,一饮而尽,刚准备重新给自己续上一些酒,手背就被人按住,然后手中的酒杯被眼前的男人拿走。
她挑眉,对于眼前男人的行为颇为不解。
“少喝点。”Gin拿出包里的手帕,细细擦干净了杯口周围的痕迹,“这船上没有Vermouth也说不定有别人,刚刚有个男人一直在注意我们的动向。”
“那个把脸部用绷带裹起来,只剩下一双眼睛的男人吗?”
Maraschino一下便是明白了Gin所说的男人是谁,那样炽热的目光在这个命案刚刚发生船上可不常见,只是她没去在意,仇家太多,就算她发现了,也猜不出绷带下是一张怎样的脸。
“总之还是小心点。”
Gin没多说什么,只是提点了一句。
他们的小心谨慎体现在方方面面,为了不留下任何的身份痕迹,两个人都带上了手套,哪怕触碰过的杯身和物体上都不会留下任何的指纹,而Gin刚刚也擦去了Maraschino可能在杯口留下的唾液痕迹,只要上岸马上消失掉,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过,更无法核对他们的身份。
“干掉就好了。”
Maraschino平静地说道,顶着僵尸新娘这个单纯可爱的形象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语,巨大的反差很给人视觉冲击,她拿起桌上的飞镖,冲着一旁挂在墙上的镖盘投掷过去,命中红心。
“Maraschino。”
他低低的一声呼喊让Maraschino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刚回头,就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形站立起来,一只手撑在吧台上,整个身体越过了吧台的界限,另一手轻挑起她的下巴,覆盖上她的嘴唇,用他的舌头勾勒她唇瓣的形状,Gin的唇仿佛有无限的吸力,磨得Maraschino即使干涩也轻轻的迎合。
这下大概Gin也算间接性地喝酒吧——
Maraschino觉得大概自己是太过于无聊才会思考到这样的问题。
兴许是船舱的温度也说不上太高,单薄的婚纱遮不住她全部的皮肤,突如其来的吻就像正在燃烧的火炉,让Maraschino有些恋恋不舍,以嘴唇为原点,身体里的血液都暖热了些。
如果不是楼梯上的脚步声过于响亮,或许火焰还会再猛烈一些。
两个人的反应都极其迅速,Gin如同无事一样坐在了吧台前,一只手搭在吧台上,目光静静地看着楼梯口,而Maraschino也正把刚刚拿出来的酒瓶子放回橱柜里,如果忽略两个人比平常略微红肿一些的嘴唇和Maraschino化妆成惨白的脸上染起的淡淡红晕,大概来人都会以为他们两个是陌生人。
“喂——这里还有两个人!”
刚刚从甲板上率先走下来的乘客在看见吧台旁的Maraschino和Gin时,第一反应便是告诉身后的毛利小五郎和别的乘客,也不怪别的,只是因为命案的发生让每个人都神经紧张。
他的叫喊很快让上面的人探出了头。
“喂,你们两个,刚刚一直在这里吗?”
说不上友善的语气让Maraschino投去的目光有几分冰冷。
“嗯。”
反倒是Gin当了这个回答问题的人,一个简单的“嗯”后就没有再继续说话,任由刚刚下到船舱的一众人上下打量着他们,什么多余的解释也不打算给予。
“刚刚发生了命案!”
他们冷漠的态度让毛利小五郎气得有些吹胡子瞪眼,刚刚看见Maraschino还觉得这个打扮成僵尸新娘的女人有几分美丽,现在如此的漠然和冰冷让他觉得有些不适,无论怎么说毛利小五郎曾经也是一个警察,最基本的正义和对人命的重视他还是有的。
“与我们又无关。”
Maraschino抬眸,平静的语气又不像真正的安宁,使人毛骨悚然。
“哎呀,算了,还是好好找线索做下推理吧。”化妆成美杜莎的工藤有希子笑着拍了拍毛利小五郎的肩膀,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从Maraschino和Gin身上掠过,像是打量,但又很快若无其事地转过去,“是凶手的话跑不了,不是凶手的话,误会了人家也不好。”
她说得不假,这样停泊在海水中的游轮,凶手除了跳海别无逃脱法。
工藤有希子的话引来了Maraschino的注意,只是一瞬,她又重新低下了眸子。
之前没有去细细观察这个女人,现在才觉得她的易容技术绝不差劲,不同于简单地打上粉底或者用面具遮盖住大部分脸,她化妆成美杜莎是纯粹靠手工——
如果不是因为少了些组织特有的感觉,Maraschino甚至会怀疑这是Vermouth。
原本有些不愉悦的对峙在工藤有希子这么一打岔之下,神奇地缓解了些,毛利小五郎哼了一声便开始询问巨轮上的服务生关于这个船长的身份和一些之前的习惯,对于命案的推理又步入了正轨。Maraschino看了看正在工作的人们,又重新走上了甲板。
她双手搭在甲板上的围栏杆上,从手包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轻轻点上。
细长的烟身被她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放在唇中吸了一口,又搭下了手腕,红唇中吐出一抹飘渺的白色烟圈,还亮着火光的烟头在海风中摇摇欲坠,风中的水气随时可以扑灭摇曳着的火光。
“不怕冷了?”
腰间环上了一双手,Maraschino软嫩的肩膀被有些胡渣的下巴搁着,感觉到几根长长的发丝搭在了她的锁骨前,低头,Maraschino看见了黑夜中暗淡了些的银色。
“还好。”她开口,声音因为尼古丁的侵蚀而沙哑了些,“只是不想和侦探牵扯太多。”
大多数侦探和警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Maraschino并不打算把自己往火坑里送,在游轮上没有找到Vermouth的踪迹,她也就静静等待游轮靠岸,然后迅速离去。
“蓝色头发不适合你。”
倏地,Gin的一只手挑起她的一缕发丝,任由柔滑的发丝从指缝中划过。
“说得就像婚纱适合我一样。”
Maraschino嗤笑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染上了些许灰色的婚纱,淡淡地说道,环在自己腰间胳膊上的黑色衣袖与白色婚纱相衬,唯独衣衫破烂的边缘实在有些破坏美感,让Maraschino都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这可真像一对亡命情侣——如果跳海的话就更合适了。
僵尸新娘,僵尸新娘,Maraschino觉得这个僵尸都比她善良纯粹许多。
“你不会穿的。”
Gin的嘴唇摩挲过她的耳畔,低沉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吻过她的耳垂,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带着什么样的情绪,他的余光始终可以看见女人有些消瘦而冷硬的侧脸轮廓。
“也是。”
Maraschino平视着海面,没有阳光照射的海水漆黑如深不见底的洞穴,暗藏着不可见的危机和张着血盆大口匍匐等待猎物的巨兽,海风吹得甲板上破烂的旗帜猎猎作响,她的长发都不受控制地向后飘飞,突然大起的海风吹得Maraschino脸颊都有些疼。
她感觉自己被转了一转,生疼的脸颊被搂入坚实的胸膛。
“Gin。”
她在他的怀中轻声呼唤,因为头埋在了他怀中的缘故,声音都有些沉闷,说了这话也没有下文,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正从她的发梢处注视着她,可除了这一声名字,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像个落难的僵尸新娘,真够失魂落魄的。”
Gin的话语中说不清多少是调侃,只是难得发现怀中的女人竟然也有些娇小。
“半斤八两——”
Maraschino也不客气地回敬一句,原本看见他打扮想要脱口而出的“骷髅新郎”还没有说出口便被他的嘴唇封住了所有的话语,如果说以前他们的吻像是有着惊涛骇浪的大海,那如今这次的吻就像是清澈纯净的小溪流。
满月的光辉洒在甲板上,拥吻的两人被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风吹过Maraschino的耳畔。
染上些许灰色的婚纱边缘参差不齐——
她知道,她早已罪无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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