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Brandy叛变

    灰原没有想到自己还有直面组织成员的一天，在列车之后，还是自己曾经的同事。

    打开门时，她愣了愣，面前的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上的白大褂还没来得及换掉，黑发比起总是笑得让人毛骨悚然的Suze来说要更让人安心些，可她依旧不可避免想起曾经在组织那段时光，更怕的，是这个也涉及到APTX4869的研究成员已经找到了她的住址。

    下意识的，她想关门，可小孩的力量抵不过大人，Brandy轻轻一拉就让她无法关上门。

    “我不是来抓你的。”

    Brandy话是这么说，她看见变小的Sherry还是觉得挺不真实的。

    接手APTX4869的Brandy找到这颗药能够将小白鼠变小的秘密并不奇怪，她也不认为Suze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这次Suze的行为太过火，她不会选择冒险背叛。

    她不是Suze，理解不了对方为了Maraschino一个人对这么多别的人进行如此折磨，就算立场不同。Brandy只是一个研究人员，她可以用实验来麻.痹自己，说服自己只是在从事一项科学的工作，可这次她染上的鲜血被直白地摆在了台面上。

    “你——”

    灰原不信。

    “解药，要不要？”Brandy也不想去争辩什么，直截了当说出目的，“你，和工藤新一，我有APTX4869的资料。”

    灰原手指僵了僵，Brandy一如她当初在组织的时候一般平静，眉目间是遮掩不住的疲惫，看上去是经历了什么，即使是背叛这样的事，似乎也没惊起Brandy太多情绪，平淡得让灰原还以为这是她们依然在组织时对方与她商量研究过程的模样。

    她说得很直白，让灰原甚至说不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样的话。

    “为什么？”

    沉默半晌，灰原有些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Brandy比不上执行部杀手们的残忍无情，可在组织这么多年她也早已学会对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凉薄来形容也不为过，灰原知道从前的自己，也就更无法理解Brandy。

    黑暗，但并没有生命忧虑的日子，总比东躲西藏的好，背叛意味着无止境的追杀。

    闻言，Brandy眼神动了动，淡淡一笑，“可能是我良心发现吧。”

    可能是前两年听见Suze说，她和Maraschino去FBI拿U盘时没能救出被FBI挟持的Curacao，Suze说是FBI心狠手辣，Brandy其实明白，更多的是对于Suze和Maraschino来说，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成员不值得她们大动干戈保护着出来。

    可Curacao是她一心培养，很有潜力的新人。

    也可能是当时清水雅子叛变拿着Sherry作为人.质威胁Suze时，Suze满不在乎地让她直接动手，丝毫不把Sherry会死这个假命题放在心上的模样。

    可Sherry与她们共处这么多年，早已成为黑暗里微弱的温暖。

    更多的，点燃这一切的，还是看见她为了救一个人而牺牲无数人的模样。

    Brandy不否认自己间接性导致了很多人的死亡，可是——够了。

    她无牵无挂，早就是组织从孤儿院带走的人，做事凭借着自己的喜好，原本只是想着活下去就好，她平静的脸上少有波动，可Brandy发现，她最终还是逃不过内心人性的审.判。

    “实在担心的话，让FBI来。”Brandy无所谓地说道，“我知道一直有FBI在帮你，他们可一点都不低调。”

    灰原眼神复杂，她关上了门，把这件事告诉了柯南。

    这次Brandy没有再阻拦。

    “可信吗？”柯南皱眉。

    “……不知道，让FBI来吧。”灰原摇了摇头，眉目间有阴影，“她知道我们的身份，能上报给组织，我们也逃不了。”

    欲言又止，灰原最终还是沉默。

    自己的逃离是因为宫野明美，那Brandy呢？

    她以为这个永远冷着一张脸，对什么事都平平淡淡的女人早就被组织同化。

    Brandy看见周围几个戒备的人走近，哪怕在看见赤井秀一时也没有惊讶，这个男人在组织掀起了多大的波澜她很清楚，最近接二连三有卧底被处死与赤井前阵子干的事也脱不了干系。

    一群人包围着她进入房间，这让Brandy以为她是座上宾，不禁觉得好笑。

    “我们很难相信你。”

    赤井开门见山地说道，突如其来的投诚，突如其来的叛变，没有任何前兆，甚至找上了门，如果不是确认过周围没有隐藏着的狙.击.手，他们甚至会以为这是一个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又蹩脚的圈套。

    “我也不需要你们相信。”Brandy挑眉，她对赤井没什么好感觉，“我只是帮她做解药而已。”

    手指对着灰原，Brandy的目标看上去只有她。

    很嚣张的态度，几个FBI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倒是让灰原抬起头多看了Brandy一眼，果然，她将Suze目中无人的态度学了个十成。

    “这个小孩是工藤新一的事情组织里的人都知道了。”Brandy又指了指柯南，“你们该庆幸这段时间Gin和Suze各忙各的，Maraschino不能行动，不然，这个小鬼头和他周围的一群人，包括你们，早就被杀了。”

    柯南瞳孔剧烈收缩，周围的人也神经紧绷。

    知道他身份的人，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要么死了——比如爱尔兰威士忌，要么帮他瞒了下来，其中Veruth必然首当其冲，久而久之他几乎默认了自己无论如何出风头都不会被盯上。

    “Maraschino不能行动——”灰原抓到这个信息，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她眼睛被Ru了啊，因为他自己独眼。”Brandy没思考就说了出来，看见灰原有些怔住的模样，不由得惊讶道，“你不知道？”

    灰原当然不知道。

    可她看了看周围的人，每个人，除了阿笠博士，都没有一点惊讶。

    这让灰原眼神冷了冷，也没多说什么，他们不与她分享信息，她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只是会觉得有些不舒服，而且，Ru行为，她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

    “然后，为了赔她的眼睛，Suze把近期抓出来的卧底，和Ru派协助Ru动的人，都拿来做实验了。”Brandy用做实验来一笔带过她看过的所有血腥场面，她相信他们明白是什么意思，“Sherry，那个场景，换作是你，也会想逃走。”

    组织是地狱，而他们是恶魔。

    所谓堕入地狱的天使，根本不存在，真真正正活下来的，都是恶魔。

    比起其他人的难以置信，赤井心里有一股不舒服，被压下，他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得知Suze的消息——他记忆里都是Suze对他的出手，除了最开始，之后都是狠辣但也不到伤及性命的地步，可是他都快忘了，她本来有多残忍，又能在一个个最珍重的东西被夺走后变得多无情。

    可笑的是，他还希冀着。

    像是他错认了一开始的Suze，又像是他亲手把Suze推上了这条绝路。

    “是她干得出来的事。”

    灰原最终是这么说的。

    说不上惊讶，这个场景放在Suze身上并不突兀，只是——

    灰原低头笑了笑，可能她也还是无情的人，姐姐死后，她从来对其他人的生命保持着淡薄的态度，除了柯南。

    生命中的最后一束光被剥夺，就算后来又有了新的太阳照亮，短暂的黑暗也总会一步步侵蚀一个人的心脏，无从倒退。

    “也是你说的出来的话，不愧是——”Brandy把狼狈为奸四个字吞了下去，她不在意，可显然灰原是活在这群人的保护下的，没有必要多此一举，“苏妡死了，Bourbon在逃，Kir被杀，Ru变——被Gin盯着追杀，Veruth被削职，Suze出手了，Maraschino的眼睛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你们要想等死，我也没意见。”

    Brandy的诚意很明显，她把组织目前的混乱情况都理了出来，在没有被许诺任何保护的情况下。

    而在组织，Brandy的公寓被强行破开，里面干干净净，一点灰尘没有，Suze走进去，至少有几个晚上没有人在这里呆过了，她打开电脑，里面已经被格式化。

    “Brandy——”

    她低低地笑，周围的人不明所以，只觉得一个寒战。

    “这是……”

    有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面色不是很好，结合起最近的情况，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和Brandy相处那么久，希望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叛变了。”Suze摆了摆手，回想起前两天Brandy的沉默，并不是很意外，“烧了吧。”

    有这么难以接受吗？知道走的结果就是死，也不愿意继续待下去。Suze有些疑惑，也有些遗憾，她们好歹实验室同事这么久，对方也难得是她印象不错的人，要杀.鸡.儆.猴，她也不会拿Brandy开刀——只是，Brandy叛变了，一切就不一样了。

    Suze划开一根火柴，扔在窗帘上，带着地毯燃烧一片大火。

    她平静地带着身后的人离开，如同从未来过。

    如果Brandy临走前把关于眼睛的纪录全部销毁掉，那她可能会当场暴走，可是对方没有，这让Suze心情不错，不急着在这两天找上门去送对方几颗子弹。

    不过，也只是这两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