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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问我能不能懂他!
我当然能啊!
我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又把他逗笑了。
夏清和挺有意思的,他之前应该真的是在装醉,但他的酒量也没有好到不可估量的地步,这会儿看着我的眼神明显有了醉意,跟之前不一样的那种感觉。
他眨眼的频率变得很低,整个人懒洋洋的。
他看着我笑,笑得像是被风吹散在空气中的棉花糖,不是超市里卖的那种独立包装的小棉花糖,而是云朵那种,他是甜的云。
夏清和说:“邱阳,同性恋一点儿都不好玩,我不想带你玩的。”
他趴在桌上,枕着自己的胳膊。
看着我的时候眼睛微微泛着红。
我碰了碰他的鼻尖,问他:“又在装醉吗?”
我觉得不是。
他笑着攥住我的手指:“对啊,在装醉。”
眼泪突然就顺着他的眼角滚了下来。
夏清和真醉和装醉其实区别还是挺明显的,我们第一次喝酒的时候他哭成那样,第二天难受成那样,应该不是能演出来的,否则他可以去当演员了。
我问他:“我们第一次喝酒,你也是装醉?”
那天他跟我只喝了一杯。
这会儿他的反应似乎都变得迟钝了,回忆了一会儿,然后说:“哦,那天。”
他抿嘴笑:“我自己先偷偷喝过了。”
他一直攥着我的手指,像是攥着许愿可以成真的仙女棒。
“那天我约你吃饭,但是不好意思。”夏清和说,“喝酒可以壮胆。”
难怪。
“你酒量好差。”
“但是我刚刚骗到你了。”夏清和长长地舒了口气,眼皮变得有些沉,“你还让我躺在你的腿上睡觉。”
“对,我还偷亲你。”我说,“然后被你发现了。”
夏清和闭着眼笑,笑得我忍不住想亲他。
同性恋到底好不好玩我不知道,但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挺好玩的。
虽然用“好玩”这个词儿来形容我们的状态挺不好,可是如果我们能一直“好玩”下去就好了,他应该会过得很开心。
我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鼻尖。
他觉得痒,用手蹭了蹭。
夏清和搂着我的脖子,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说了什么。
我凑近了听,听到他哼哼了一声。
很可爱。
一边哼哼一边流着眼泪。
他真的喝醉时,就会很容易哭,好像只有借着酒劲儿才能把平时不敢或者不愿意说出来的委屈表达出来。
他轻轻地拍着我,默默地流着眼泪,我想问他为什么哭,可是估计他现在也回答不了我了。
我们就这样趴在院子里的桌子上,他的手搭在我的脖子上,我的眼睛盯着他的脸看。
太阳缓慢朝着西边去,暴雨过后,整片天都干净又漂亮。
夕阳把世界染成了最浪漫的粉橘色,我一个画漫画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就在一部漫画中,空山新雨,夏日芳菲,我也闭上眼,闻着夏清和身上清清淡淡的香。
我毫无睡意,闭上眼时却放松得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在那个新世界里,夏清和为我创造了一个清新舒适温度适宜的夏日,有山有海有日升月落,我们并肩坐在沙滩上数着潮涨潮落,数着天上星。
夏清和对我说:今天也在真真切切喜欢你。
我说:不对,你应该说每天都在真真切切喜欢我。
我给他读诗,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
你不独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
……
没有芳艳不终于凋残或销毁
但是你的长夏永远不会凋落
……
你的长夏。
我的长夏。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真的睡着了,夏夜的晚风绕着我们打转,天上的星星偷看着我和他。
等我醒来,夏清和正坐在我身边,他手里拿着一杯酒,我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甚至不得已,要拉着他的手确认一遍:“我们确定恋爱关系这件事儿,不是我在做梦吧?”
他看着我笑,突然凑过来吻了我一下。
好的,不是做梦。
我心满意足地靠在那里,还没醒过来,饿了的阿拉斯加犬就跑过来讨吃的。
我起身,听从夏清和的指示,找到了狗粮,拿着可爱的小碗,带着大狗到院子里来吃晚饭。
大狗吃得欢,我蹲在它面前,摸着它的大脑袋自我介绍说:“公主,咱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邱阳,以后就是你爹夏清和的男人了。”
我听见夏清和在笑,笑得我耳根子都红了。
等我转过去看他,发现歪着头笑盈盈地看我。
他眼里盛了酒似的,看得我晕晕乎乎的。
夏清和突然对我说:“邱阳,你说,这个夏天是不是会无限延长啊?”
那是当然。
晚风吹过,我听见树叶沙沙的声音。
我蹲在那里,也对他笑:“你说呢?”
只要他愿意,这个夏天将永远不会凋落,将永存于我们的记忆中,我抽屉的信件中,我和他每一次望向彼此的目光中。
我的长夏。
他的长夏。
这一段关于夏天的故事,将永不会凋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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