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bgm:I won't say(I'm in love)出自Hercules
万圣节过后的第一个星期三我并没有到盥洗室里面去。甚至接下来的好几天,我都是小心翼翼地躲着那对双胞胎走。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只是一回想起我大胆的动作,我便感觉心里涌出一股异样的情绪。我说不上来这种情绪的好坏,它就像是蒙了一层厚重的外壳在我的心上,闷得我发慌。
“我要把这一切都怪罪到我的父亲头上。”我这么恶狠狠地想着,一边把那封父亲寄来的信丢进了抽屉里面更深处的地方。“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韦斯莱双胞胎要怪的话只能怪你,和我毫无关系。”
即使我的这种想法十分幼稚而又任性,我的父亲知道了大概也会觉得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但是管他呢,这一切就是他的错,全都怪那封信。
我做贼般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星期。我的室友阿曼达无数次威胁我如果我再在六点多爬起来并且在七点准时溜出休息室的话,她就“大义灭友”,把我举报给麦格教授,好让我的母亲也知道我的所作所为。
我立刻以“那我就把你柜子里的口红一个一个拧到最长按到桌子上”回击她。这种无谓的争吵直到她尖叫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并夺门而出之后才有了停止的意思。
事实上,现在正是十一月,所有人都忙着魁地奇比赛——更不用说这对双胞胎兄弟了。我想他们大概比所有人都要投入进魁地奇的比赛和训练里面,所以我想,我的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并没有给我带来除了黑眼圈外的任何东西。
所以我最终决定放弃自己这种愚蠢的行为——我像是和空气斗智斗勇了整整大半个星期。梅林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甚至连他们的头发丝也没有看见。
这么想着,我收拾了放在桌子上的书。决定早早地回到休息室里面去补个觉,好让我的黑眼圈早些消下去。
事实证明,我想上天从来就不会按照应有的节奏出牌,就像这对双胞胎永远不会在某个时间段里面做他们应该在做的事情。
我在踏出图书馆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两只手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我的肩膀——而后我便感觉整个人往后倒去,被人连拖带拽地拉到了一旁无人注意的角落。
......今天是十一月五号,在故意躲着韦斯莱家双胞胎的第三个晚上,也是我决定放松警惕的第一分钟,我被这两个人抓住了。
我抬头看着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他们一左一右地压住了我的肩膀,甚至没有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便拉着我的手臂,轻轻松松地把我架到了那些不断旋转变换的楼梯上面,风风火火地朝着二楼而去了。
梅林的胡子!他们到底为什么会在图书馆的门口?
“你,你们干什么!”我立刻使劲挣扎起来,手脚并用着想从两个人的手里挣脱出来——但这从来都不会如我所愿。各种意义上来说,只要是遇上了韦斯莱双胞胎,我的愿望就从来都没有实现过。
“不许喊叫。”不知道是弗雷德还是乔治的人在我耳边压低声音威胁道——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我敢打赌,这人一定是坏笑着讲的。
“不然我们就给你施个咒,叫你开不了口说话。”另一个声音接着先前的话题往下补充了一句。
我立刻闭上了嘴。
该死的,他们长得实在是太高了!我甚至不用试着挣脱——和他们相识的四年之中我不知道试过多少次这种无用的挣扎——挣扎的结果只会显得我像只躺在地上的鱼一样。
我现在只祈祷他们不要把我丢到二楼的盥洗室里面。
没等我把这份祷告在心里完整的说一次,我便看见了熟悉的废弃盥洗室的门。他们熟门熟路地拉着我踏了进去,丝毫没有犹豫的意思。
——这不就是找我兴师问罪来了吗!
“你们放开我!”我也不再怕这两个人给自己施什么咒了,我索性大声叫嚷起来,挣扎着想去抓自己袍子里的魔杖。
只不过这回出乎意料的是,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听话地松开了手,并一左一右地站在我的身旁——不知为什么让我有了个错觉——他们像是两个守卫一般。
如果接下来那两个“守卫”没有一左一右地把我逼到墙角的话,这个错觉应该能再持久那么一些时候。
“啧啧,好凶。”弗雷德——他一向是先说话的那个——冲我挑了挑眉毛。一脸格外嫌弃的模样。“我想我们下次不能这么冒冒失失地就去抓这只猫咪——你看见她的利爪了吗,兄弟?”
站在他身边的乔治立刻做了个夸张的,悲痛欲绝的表情——像是我的行为真的是罪大恶极,十分伤人一样。
“你伤透了我们的心,弗洛伦斯。”
——说真的,如果我不叫弗洛伦斯.西德利亚,如果我不认识这对双胞胎,我想我真的会觉得自己无理的行为伤透了这两个纯情的男孩儿。
但是现在,我敢向梅林发誓——如果我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他们感到哪怕是一点点难过,我就把自己的名字倒着写一百次。
“可是是你们亲口告诉我你们不需要我的帮助了,不是吗?”我学着弗雷德的样子挑了挑眉毛。“所以我根本不应该到这里来。”
“说得很好,弗洛伦斯。”我在心里为自己欢呼了一声,即使这对邪恶的双胞胎一句话也还没说。
“事实上,”乔治揉了揉鼻子回答道。“我们依旧认为没有什么忙需要你帮。我们——”
“想知道那个魔药熬到什么程度了。”弗雷德飞速地打断了乔治的话,颇为兴奋地搓了搓双手。“爱情魔药,弗洛伦斯——吃了就能把人迷得晕晕乎乎的。相信我,我总觉得有人会特别喜欢这种东西。”
魔药。
我轻轻地在自己的心里重复了一次这个词语,像是在认真咀嚼这个词语的含义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忽地就想起了万圣节那天乔治的那句“无关魔药就不能来找你了吗”——此刻听起来反倒带上了浓重的讽刺意味。
我没有说话。
“实际上,还有一件事情。”我听见乔治的声音响了起来。“关于霍格莫德的黄油啤酒——我们在想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去。”
我听了便又抬起头来。他正站在我的面前,我轻而易举地便对上了他的目光——大概是我的错觉,我总认为他的目光里充满了一种能被称为怜悯的东西。就像是在看一只除了喵喵乱叫以外什么也做不了的猫咪——该死的比喻。
在注意到我的目光之后,他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软绵绵的红发配合地被抚顺了一会儿,随后又有几缕桀骜地翘了起来。
“好啊,”我回答道,却没有再试着和他有任何的目光接触。“算我一个。我会记得去的。”
说完这句话,我便决定转身回到寝室里边去好好地休息一下。而当我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一个试着伸出手来拦我。
我忽地便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您瞧,亲爱的父亲。我和他们的关系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唯一的黑色也就是“Potion”这七个简单的字母。仅此而已。
——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明明我们从来都是如此,从来也没有变过。
走上塔楼的时候,我抬起头往城堡四周的窗户上看了一眼。窗外此时正下着白雪,纷纷扬扬地飘满天空,最后又随着风拍打在窗户的玻璃上面。
——我就这么闯入了飘满白雪的十一月。
魁地奇球赛开赛以来,我都没有把任何的注意放在上面。毕竟这一向不是我的风格。我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继续捣鼓我的魔药,祈祷着它有一天能够变成不那么浑浊的模样。
经过万圣节那晚,我曾拜托乔瑟琳帮我询问和她同一件寝室的艾比盖尔要不要一起到霍格莫德去。只不过每一次的回答都是一句“她说她感觉不太舒服,很抱歉弗洛伦斯。”
直到就要到霍格莫德去的前一天,她给我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抱歉”。只不过这一次,随着这句道歉而来的还有艾比盖尔写下的简短的纸条。
“我迟早会告诉你这一切的。”
我把这封信放进了床头的抽屉里面。
“即使你什么也不说,我也不会怪罪与你,艾比盖尔。”我这么想道。“毕竟谁没有说不出口的秘密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我躺在那张柔软的床上坠入梦乡。不怎么安稳的梦境却一直持续到了早上九点的时候——直到阿曼达粗暴地掀开了我的被子,并且当着我的面施了个闪光咒来叫我起床。
我发誓,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涌出如此强烈的,想和一个人绝交的念头。
阿曼达大概也意识到了我的这种强烈的情绪——在我睁开眼睛看她的那一瞬间,她手里的光“啪” 一下就灭了。
“是韦斯莱。”她冲我举起她的双手,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他们在等你出发。”
我这才从睡梦里彻底清醒过来。
即使阿曼达及时地把我叫了起来,穿着毛衣跑出寝室也是十分钟的事情了。不过我该庆幸我和他们并没有约定什么详细的时间——不然我总觉得他们会变着花样来难为我。
我在格兰芬多休息室最靠近门口的沙发上看见了这两个韦斯莱。
“早上好。”
我打了个招呼,即使我的声音并称不上太大——我不知道他们究竟能不能听见。
“不早了,亲爱的弗洛伦斯。”立刻回击的弗雷德让我意识到我根本不该为他们担忧。“我们可以打个赌看看现在霍格莫德已经有多少兴致勃勃的学生。”
我感觉我的脸上飞速涨红起来,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句:“那么弗雷德.韦斯莱先生是打算打完赌再走,还是抓紧时间赶在剩余的人没出发之前出发呢?”
弗雷德明显还打算说些什么来反驳我的话——他甚至摆出了一副格外“凶狠”的表情来。只不过没等他说上一句话来,他身边的乔治快速打断了他可能要说的话。
“我想我们可以抄个近路直接到蜂蜜公爵糖果店去。”
“近道?”我反问道。
“一个秘密。”他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们没有再过久地停留在休息室里面。我跟着他们一路走下楼梯,绕过千篇一律的走廊,最后来到了四楼——他们走得很快,我不得不打起精神才能追上他们的步伐。
“到了到了——”然后我听见走在我前面的乔治发出一声高叫,并且忽地停下了脚步——我猛的撞上了他的后背,撞得他踉跄往前走了几步。
“左右分离!”
大概是弗雷德伸出了魔杖在什么东西上面轻轻敲了敲,我听见有东西呗笨拙地挪开,发出一阵低沉却清晰的滑动声。
“什么——”
我从乔治身后捂着额头探出脑袋来,一眼便看见了我们面前的一座雕像——那是一尊独眼驼背的女巫,剩下的那一只眼睛正望着我看。
“这就是近道,小黑猫。”乔治愉快地说道。“入口在后面——过来。”
他握住了我的手腕,拉着我朝着那尊雕像的后面绕过去。
——这座雕像的后背是入口。它的后背果真像是那句“左右分离”一样分离开来,露出了一条黑漆漆的,看不见底的通道。
乔治没有给我任何犹豫的机会,他甚至一句话也没有说,便率先钻进了那个密道里面。而我被他牵着,跟着他一起毫无征兆地闯入了狭隘的通道。
这条通道里面大概是只有我和乔治两个人的。毕竟弗雷德早在密道打开的时候便钻了进去——我能听到他跳进密道时的响动。以至于此时此刻,四周都安静得可怕,我只听得到我们杂乱的呼吸和脚步。
所幸,他什么也没有说。
当我们从密道里面出来的时候,正如乔治所说,我们来到了蜂蜜公爵糖果店里面(密道的出口居然是在一块地板下面),而弗雷德正站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看见我们出来,他吹了一声口哨。
“比我想象中的快。”
“你难道指望我们做些什么吗,弗雷德?”我随口反问道。
下一秒我便听见我身后的乔治像是被什么呛到一样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再看一眼弗雷德,他明显朝我露出了一种十分狡猾的笑容。
“我说错什么了吗?”我皱了皱眉头。“拜托,弗雷德,那就是一条密道——”
“没错,那是一条密道。”他冲我眨了眨眼,在密道上面故意咬重了音节。“一条密道。”
然后他便“格格”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而站在我身后的乔治终于结束了咳嗽,上前来再次握住了我的手腕。
“不了,谢谢兄弟。”他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到三把扫帚等你——如果你笑完了的话。”
他说着便拉着我往外面走,弗雷德大笑着跟在我们后面。
“别在乎他说的话——什么意思也没有。”乔治边走边小声地和我说道。“什么意思也没有。”
“没关系。”我回答道。“我也不明白。”
我跟着这对双胞胎踏过地上铺着的一层白雪,最终来来到了三条扫帚酒吧的门口——我们推门而入的时候,店铺上的风铃被我们的动作弄得“叮当”作响。
酒吧里的气氛温暖舒适,灯光明亮。与酒香一起弥漫在空气之中的,还有一种称得上温馨的气氛迷人的气氛。酒吧的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光景的女郎,看到去我们进来,她偏头朝我们笑了笑。
“要喝些什么吗,孩子们?”她问道。
“黄油啤酒。”弗雷德永远是抢在最前面的那个。“我要一杯黄油啤酒。”
“我和他一样。”我身边的乔治回答了老板娘的问题,便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呢,弗洛伦斯?”
我沉思了一会儿,心里盘算着和他们一样要一杯黄油啤酒——它是最为出名的饮料,而且我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得了别的含有更多酒精的饮料。可是话到嘴边却成了“红醋栗朗姆酒。”
这对双胞胎立刻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这不知道为什么坚定了我的念头。于是我又重复了一次“红醋栗朗姆酒。”并冲他们挑衅地扬了扬唇角。
“先说好了,弗洛伦斯。”弗雷德将手放在柜台上面,手指轮流敲打着木质的桌面。“你要是喝醉了,我们就把你丢到雪地里面去。”
“我才不会喝醉,弗雷德。”我双手抱在胸前,毫不示弱。“说不定掉进雪里的是你。”
几分钟之后我们的饮料被放上了桌台。我的朗姆酒在两大杯冒着白沫的黄油啤酒之间显得格格不入——就像坐在他们中间的我一样,和他们格格不入。
你为什么要这么纠结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呢,弗洛伦斯?明明你也知道你们之间相比起友谊,似乎更像是一种合作关系——可是即使是这样,你为什么又要纠结不休呢?
——除非你比自己想象中更在意他们。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只能飞速地端起杯子,低下头急急忙忙地想要嘬一口酒。
只是当我把杯子端起来的那一刻,这对双胞胎便一左一右地将杯子靠了过来,轻轻地与我的杯子相撞。在清脆的响动之中,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了句“干杯”
我偏过头去,却正巧看见仰头喝酒的乔治。他今天没有穿黑袍,只是穿了一件很旧的深色毛衣——即使我不愿承认,但他的侧脸确实精致又漂亮。高挺的鼻梁,纤长的睫毛,还有上下滚动的喉结。
大概是这个酒吧里面的温度太高,我忽地就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起来。于是我立刻别开目光,看了一眼另一边的弗雷德。
弗雷德刚刚放下他的杯子,他的嘴唇上黏上了一些黄油啤酒的白沫。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轻轻地舔了舔自己的唇,将那些白沫全部舔掉。
“你的脸非常红,亲爱的弗洛伦斯。”他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毛,瞥了他的兄弟一眼。“你是不是暗恋我们其中的一个?”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猛的一跳,一股热血就要往我的脑袋上冲。
我感觉自己浑身都轻轻颤了一下,像是沉睡的人被人忽然拉开了窗帘——不论是父亲的问题又或者是这个提问都像是刺眼又致命的阳光,刺激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只是喝得太急了。”我干巴巴地回答道,低头看了一眼摆在自己面前的杯子——它满满当当的,只要稍微晃一晃,这杯愚蠢的红醋栗朗姆酒就会溢出来,洒满一桌。
我意识到自己随口说的理由实在是太过于漏洞百出,而弗雷德明显也知道这一点。他发出一声短暂的憋笑的声音,而后脸涨得通红,甚至能比的上任何一种熟透的番茄。
我无助地回过头去看乔治,却对上了他同样闪动着戏谑的光芒的眼睛。
他就这么看着我,却什么也没有说。
他的笑容像是灼热的火焰一样烫得我挪开了目光——我端起面前的杯子,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这一回我的的确确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喝得很急,我甚至没能尝出着杯酒的味道究竟怎么样——我只觉得它是冰凉的,从我的口腔一直滑过咽喉,落到肚子里的时候却又燃起一股灼热的火。
然后我重重地放下酒杯,不顾四周的人朝我投来的诧异的目光(即使它们确实让我面红耳赤),一字一顿地说道:“相信我,我更宁愿去喜欢斯内普。”
“不,你不会愿意和一个阴沉沉的老蝙蝠在一起的。”乔治在弗雷德的一阵低笑之中将自己的那份啤酒推开了一些,冲我做了个鬼脸。
“…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我几乎用上恳求的语气和他们说道。“霍格莫德比谈论斯内普有意思多了。”
他们两个意外听话地站了起来,乖乖地和我一起走出了酒吧。
门外的风雪随着门被推开而迎面刮来,那只风铃依旧响得欢快。就当我以为弗雷德不再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地说道:“说真的,小黑猫——别总是把那只大蝙蝠挂在嘴边。他神出鬼没的——”
然后他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和他的兄弟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我花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们在笑那次失败的打赌。我当着斯内普的面押了他会成为当年唯一一个脱单的教授。
我不认为那次尴尬的打赌是件十分好笑的事情,我理论上不应该笑。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那杯红醋栗朗姆酒的缘故,听着他们的笑声,我忽然也有了想要大笑的冲动。
于是我这么做了。
我笑得很厉害,像是从没有这么高兴过一样。直到那对双胞胎收住了笑声,我却还是笑个不停。
我的笑声一直持续到我们来到尖叫屋棚外面。那里铺满了厚厚的积雪,白皑皑的一片,没有什么人。而那栋小房子则立在远处,安静又不详,落满了白雪。
“再笑我们就把你丢进去。”弗雷德转过脸来威胁我。“你像是喝错魔药了一样笑了一路。”
如果是以前,我想我会乖乖地闭上嘴,不再说任何一句话。可是今天却不是如此——也许是那杯红醋栗朗姆酒的缘故,我感觉我的脸上发烫,脑子昏昏沉沉的,心里总有个声音叫我把一切抛开。
所以我蹲下身在地上抓了一把白雪。而即使是手心里冰冷的雪也没有让我清醒半分。
我做了件我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韦斯莱!”
他们回过头来的那一刹那,我将手里的雪球用力地砸到了其中一人的身上。
我打中的大概是弗雷德。我还没有为自己的勇气而沾沾自喜久一点,这对双胞胎便已经动作迅速地蹿到了我的身边。
——有人勾住了我的脚,而被我砸中的弗雷德则坏笑着抓了一把白雪要往我的脸上抹。他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显得格外癫狂。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又或者我什么也没有想。这一切也许都是遵从着我的本能。
——我转过身,抬起手搂住了在我身后钳制着我的乔治的脖子,然后带着他一起滚到了雪地上面。
我们倒下去的那个位置大概正好是一座小小的山坡,我突兀的动作一定是让乔治措手不及——他晃动了一下,最终和我一起倒在了雪地上面,从山坡的顶端一直往下滚去。
——我确实躲过了弗雷德砸过来的雪球。这是我往下翻滚时唯一的念头。
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我们是怎么停下来的。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并未感受到冰雪的寒意。相反的,我只觉得自己趴在一种温热而柔软的东西上面。
我挣扎地把双手放上地面,支撑起自己的身子。而也便是这时,我意识到自己压在了乔治的身上。
他躺在雪地里面,那头红发上面落满了白雪,染出一块一块零散的白色。
我对上了他那双热巧克力一样漂亮的眼睛。在震惊与不可思议的情绪之中找到了我的身影——我的黑发凌乱,脸颊泛红,不断呼出的热气凝结成了阵阵白雾,落在他鼻子上。
我忽然颤抖着清醒了过来,混混沌沌的感觉荡然无存。
我知道我应该和他道歉,我应该和他说我不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那杯红醋栗朗姆酒的问题。可是我却感觉有一只手扼住了我的喉咙,我甚至没办法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所以我只是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便转身往山坡上面跑。
他的声音在我身后急促地响起,喊了几声“弗洛伦斯”,可是我却没有回头。
杂乱的脚步,杂乱的呼吸和同样杂乱的心跳。我听得见我的心跳声如同鼓点,紧促又大声。
我的心底似乎总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像是那句就挂在唇边的对不起一样就要呼之欲出。
——我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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