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银笑着又把皮球给踢了回去“你说个价钱吧, 咱们商量着来。”
张水生早就在心里想好了价钱,笑道“大姐, 你这兔皮袄我给一百块钱, 怎么样”
一百块钱,刨除去成本,一件赚五十五块钱, 二十件就是一千一百块钱, 赚大发了
要是种地,十年也挣不到这些钱。
刘大银心里乐开了花, 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小张, 你在加点。”
张水生又加了五块钱“大姐,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
刘大银笑道“这样, 一件一百一十块钱, 咱们也别来回还价了。”
张水生想都没想,说道“那行,一件一百一十块钱,二十件就是两千二百块钱。”
他答应的太痛快了, 看来这兔皮袄不仅卖的很好,价钱也一定很贵。
刘大银有些后悔,看来把价钱报的高一点他也能接受。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刘大银心里虽然后悔,但也不打算改口。
以后赚钱的机会有的是, 价都谈好了再反悔,那可不是做买卖的派头。
张水生从棉袄最里边拿出一个布包,数钱给刘大银。
厚厚的一叠“大团结”,李留柱在旁边羡慕的眼睛都快红了,什么时候自己也能随便就拿出这么多钱呢
张水生数出两千二百块钱,放在桌子上,“大姐,你数数。”
这钱的事情可不能马虎,刘大银把钱仔细数了两遍。
是两千二百块。
刘大银笑的见牙不见眼,根本就停不下来。
这下子,不但欠债能还清,就是小孙子下次的手术费也差不多够了。
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可愁的呢
再也不用为钱着急上火了。
只管迈开大步往前走,拉扯着全家过好日子就够了。
张水生把兔皮袄收到手,心里放下一件大事,“大姐,那皮衣的事怎么样可有眉目了”
刘大银从裤兜里把在家里缝好的布包拿出来,示意儿子把钱装起来。
“有眉目了。我那里的一个老皮匠说了,这皮衣能做,只是今年是做不了了,得等到明年才能做。”
张水生一边点头一边道“那没问题,什么时候把那夹克做出来,我就什
么时候出。”
“夹克,”刘大银疑惑道“原来那皮衣叫夹克”
张水生笑道“那种比较瘦的皮衣叫夹克,这是从港岛那边传过来的,现在年轻人都这样叫。”
刘大银咂舌“一个皮衣,还整出这么多的名号。”
张水生还有事,和刘大银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等张水生走了,刘大银赶紧把布包放进秋衣的兜里。
摸着胸口下的布包,刘大银这心总算放下一半了。
剩下的那一半要回到家里才能放下。
“留柱,咱们今天找还是那个吃点好的。”
下了火车,刘大银和儿子连一口水都没喝过呢。
这里离刺绣厂不远,当然是去刺绣厂门口吃东西了。
刺绣厂门口有卖包子的,卖油条的,卖饸烙的,还有卖馄饨的。
冬天当然是吃一碗热乎的。
刘大银走到馄饨摊钱,问道“这馄饨多少钱一碗”
摊主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围裙袖套,摊子也收拾的很干净。
“这馄饨是荤油的,两毛钱一碗。”
“先来两碗。”
“好咧。”
夫妻两个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就端上了桌。
光闻着香气就让人食指大动。
李留柱的饭量大,这一碗馄饨肯定不够。他馄饨吃到一半,刘大银又要了一碗。
摊主把碗放到小桌子中间,刘大银往儿子那里推了推。
“娘,我这一碗就够了,你吃。”李留柱憨笑着说。
刘大银“你的饭量娘又不是不知道,一碗怎么够”
李留柱“娘,咱俩一人一半,这么一碗我吃不了了。”
刘大银喝完一勺汤“我这一碗就够了,你吃就行。”
李留柱没在说话。等他吃完一碗后,把第三碗的汤倒了一多半到自己碗里,“娘,我吃这些就够了。”
刘大银无奈道“你这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有好吃的得留一多半给爹娘。”
她拨了几个馄饨到自己碗里,说道“娘吃这几个就抱了,剩下的你要是不吃,就留在这里吧。”
李留柱愣了愣,赶紧道“娘,我吃。”
吃完饭,刘大银和儿子在刺绣厂门口逛了逛,打算给家里的两个孩子买个玩具。
前两年家里穷,
一家人勒紧裤腰带就为了攒钱给小孙子治病,大孙子可跟着受了不少苦。
过年的时候,村里的小子们谁不买几个炮仗放着玩,就只有自己的大孙子一个都舍不得买,给两分钱都偷偷攒下来,说要给弟弟治病。
现在家里有钱了,刘大银打算给孙子买两个玩具,也算是补偿对孩子的亏欠。
刺绣厂门口就有卖玩具的,有小拨浪鼓,有蹦跶猴,还有塑料小汽车,口琴等等。
刘大银挑拣一番,要了两个不同颜色的蹦跶猴。
蹦跶猴是木头做成的,猴子的胸口处有两条细线,牵动其中的一根细线,小猴子的胳膊腿就会来回晃动。
这蹦跶猴倒也不算贵,一块钱一个,刘大银要了两个,一共花了一块七毛钱。
买好这个,刘大银和儿子又去了供销社,要了一斤块糖。
刘大银买的是奶糖,她听人说了,这是牛奶做的,孩子吃这个糖最好了。
刘大银在这里高高兴兴地买东西,她不知道的是,江闻钟已经等她好久了。
自从上次刘大银在大学门口卖烧鸡和江闻钟起了冲突,江闻钟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当初警察虽然把他放了出来,没有判他的罪,但他的名声在学校里已经彻底坏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名声扭转了一点,还攀上了赵安安和她谈恋爱。
可谁会想到,就因为再次碰到了李家人,不仅名声又不好了,就连赵安安也快跑了。
他和刘大银吵架的第二天,赵父就来找他,张嘴就让他和赵安安分手。
赵父是大学老师,他一个穷学生,根本就没法违背赵父的意愿。
他只能和赵安安分手了。
当然这分手只是“暂时”上的,他才不会放弃赵安安这样一条通天捷径呢。
分手的时候,江闻钟泪流满面,十分痛苦。
赵安安更心疼江闻钟了,说什么也不肯分手。
江闻钟流泪说了一句“安安,我是真的爱你,可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我祝你,我祝你幸福。”
说完,江闻钟扭头就走,背影孤独颓废而忧伤。
赵安安一颗少女心全都系在恋人身上,恋人如此痛苦,她能不心疼。
赵安安不知道的是,江闻钟没走多远,就低头露出一个
诡异的微笑。
后续结果就是江闻钟和赵安安“分手”了,但赵安安更爱江闻钟了。
对于一切的始作俑者,江闻钟当然不会放过了。
他给江母去了一封电报,要她注意李家人,一旦李家人出门,就赶紧给他打电话。
江母收到电报,就把儿子的嘱咐当成头等大事来对待,每天什么都不做了,只注意着李家人。
刘大银和儿子前脚出了门,江母后脚就跟了上去。
见刘大银和李留柱都背着东西,肯定是又要去省城。
江母衣服也来不及换,也不管天马上就要黑了,步行去镇上给儿子打电话。
镇上只有一部电话,在邮局,打一次电话贵的很,省内电话一分钟就要三毛钱,除非是什么要紧的事,一般是没人打电话的。
江母在电话里没有多说,只告诉儿子刘大银和李留柱背着东西去省城了,要他注意。
挂下电话,江闻钟眉目舒展开来,他受了那么多的气,这次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他们背着东西,肯定是他家里的烧鸡,大概还会来大学门口卖,毕竟他们的烧鸡在大学门口卖的不错。
江闻钟在省城的这段时间里,认识了一个叫“东哥”的人。
东哥是一个混子,手底下有二十多个人,平常就是收些保护费什么的。
江闻钟和他偶然间认识的,在江闻钟给他指点了两次做生意的途径之后,东哥就把江闻钟看成自己的财神爷了。
江闻钟没多耽搁,趁着夜色去找了东哥。
东哥一听这人是江闻钟的仇人,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让他们受到教训,以后再也不敢出现在省城。
江闻钟为此还请了假,就想看到刘大银狼狈不堪的样子。
一想到刘大银被打的跪地求饶,涕泪横流的样子,江闻钟就觉得兴奋无比。
可没想到的是,刘大银和李留柱根本就没在大学门口出现。
江闻钟蹲守了一上午,都没看到刘大银母子的身影,
他们既然没来这里,那一定是在别的地方卖烧鸡。
江闻钟找到东哥,请求他把手底下所有的人手都派出去寻找刘大银母子。
江闻钟是东哥的财神,找个人也不是多大的事,东哥笑着答应了。
只是东哥手下的人找了一下午,省城比较繁华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也没找到卖烧鸡的中年妇女。
他们当然找不到了,刘大银和李留柱这时候已经坐上了火车,回家去了。
人没找到,江闻钟在心里又给刘大银记了一笔,把她好一番骂。
心里把刘大银骂了个狗血喷头,脸上还得笑着招呼东哥吃喝,毕竟东哥和手下帮他忙活一下午了。
李三顺开门见到妻子儿子回来,“你们回来了,饭在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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