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听见师妃暄的话,三人都不由得惊呼起来,他们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寇仲不可置信地问道:“师仙子莫不是在开玩笑吧,还是你心里挂念了空大师,一顺嘴就说成了净念禅院?”
师妃暄空明的美目扫了他一眼,用平淡的语声回答道:“妃暄说的就是净念禅院。”
徐子陵冷然道:“去净念禅院盗宝的正是本人,现在和氏璧已化为齑粉,师小姐有何赐教,本人一力承担。”
听见徐子陵的话,师妃暄没有半分惊讶,仍旧平静如昔。
跋锋寒索性把事摊开:“盗宝我们三个都有份,和氏璧也被我们三人瓜分了,化粉末,师小姐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见三人如此,师妃暄浅叹一声,道:“你们这三个人呐,之前怎么也不肯承认,现在却急着承认,妃暄拿你们也没有办法。现在并不是追究是何人盗宝的时候,若是和氏璧落入奸人之手,那么妃暄就万死难赎其罪了。”
听到这话,寇仲大惑不解道:“师仙子为什么那么肯定和氏璧在她的身上?刚刚我明明说过,她身上并没有能够藏和氏璧的地方。如果不信,你可以亲自查看,我们绝不阻拦。”
“妃暄并没有说和氏璧在这位姑娘身上,事实上,我们都相信她身上并没有藏匿任何东西。”
“那师仙子为何要紧咬不放?”徐子陵冷冷问道。
“因为,和氏璧就在这位姑娘的身体里。”
一听这话,三人简直又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和氏璧在这个女孩的身体里,这是绝不可能的。他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和氏璧的下落,硬要说在谁身体里,也只能说是他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体里,无论怎样横拉竖扯都扯不到女孩身上。
“这绝不可能!”寇仲断然道。
闻言,师妃暄扫了寇仲一眼,又把目光投向那个女孩,又叹息了一声:“妃暄与和氏璧接触日久,自然对和氏璧生出一种感应。了空大师也是如此,现在我们都感应到,和氏璧在这个女孩的身体里。”
听到师妃暄的话,三人之中感官最为敏锐的徐子陵眉头紧锁,他根本就感应不到女孩身体里有任何,类似和氏璧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他相信了空和师妃暄是不会撒谎的,一定是中间有什么环节出了差错,才让他们误以为和氏璧在女孩的身体里。
师妃暄见三人均露出疑惑不解之色,又解释道:“起初,妃暄也以为自己感应错了,但是就在刚才,妃暄又感觉到了这位姑娘体内,正在周而复始的释放着的奇异的和氏璧能量。徐兄和寇兄身怀来自道家宝典《长生诀》的绝学,定能感应到这位姑娘体内绝不寻常的能量反应。”
见师妃暄如此信誓旦旦、郑重其事,徐子陵收摄心神,进入止水不波的井中月状态,感官提升至最敏锐的状态。然后,他真的从这个懵懂无辜的女孩身上感觉到了,与和氏璧如出一辙的、周而复始、循环不息的异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子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师妃暄轻叹:“看来徐兄已经觉察到和氏璧的能量。”
“小陵,你到底有没有感应到什么?”一旁的寇仲问道。
徐子陵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看了看懵懂无知的女孩,又看下寇仲和跋锋寒,艰难地点了点头。
“什么?”寇仲和跋锋寒失声道。
真他娘的见鬼了,三人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谁能告诉他们答案?
师妃暄淡淡道:“既然徐兄也感应到和氏璧的存在,那么妃暄只能把这位姑娘带走了。”
“不行!”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不管师小姐相不相信,和氏璧的确已经在我兄弟三人手中报销,是没可能在她身上的。”徐子陵望向师妃暄,既潇洒飘逸又斩钉截铁。
“没错!”寇仲接言,“和氏璧已给我们三个像吃饭一般吃了,现在冤有头债有主,师仙子要怎样处置我们,我们都奉陪到底。”
三人言语间毫不相让,令师妃暄感到要从三人手中,将这个女孩带走是绝不可能的。她本是方外之人,不愿做这等强人所难之事,只是事关天下百姓的福祉,她不得不做出一些违背心意的事。
师妃暄叹息了一声,取出挂在背上的色空剑,淡淡道:“看来妃暄只好领教徐兄和寇兄,来自道家宝典《长生决》的绝艺了,正好,妃暄也很很领教跋兄超凡脱俗的剑术。”
言语之间,竟然是要以一敌三。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以三个人的联手实力,就算是宁道奇、傅采林之流也不能等闲视之,更何况武功仍差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师妃暄。
面对着来自慈航静斋顶级高手的挑战,三人仍然夷然不惧,从容不迫地站在原地,一派闲适写意的高手风范。只不过谁都知道,双方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一直躲在身后的女孩拉了拉徐子陵和寇仲的衣袖,又拉了拉跋锋寒的衣袖,三人不由得转过头去看着她。女孩向他们露出了一个与之前有些不同的笑容,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师妃暄。三人同时失声,徐子陵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要跟她走?”
女孩点头。
“不行!”跋锋寒接言。
女孩看向他,莹澈通透的眼睛里一片宁然。跋锋寒盯着她一会儿,有些挫败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心下暗恨自己修为不够。就连心志最坚定、最不易被打动的跋锋寒也败下阵来,徐子陵和寇仲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面对这样的结局,他们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只好接受这个事实。
洛阳净念禅院这座古刹外表看起来并不十分起眼,内里却别有洞天。徐子陵他们虽然曾经趁夜摸黑潜入,却只是走马观花,并没有太仔细观察过里面的布局结构。
净念禅院有超过一百座建筑,除了正中央的铜殿,其他的均是五色琉璃瓦结构。之前和氏璧就被保存在,位于净念禅院正中央的铜殿内,为的是用铜来隔绝和氏璧所散发的,对修为高深的修道之人有害的能量。
现在和氏璧既然在那个女孩身上,那么为了和氏璧的安全,也为了禅院内所有僧人的安全,只能将她安置在铜殿之内。那座铜殿除了顶上有几个通气口之外,四周没有一个窗户,不要说对小姑娘,就算是对心志坚定的大汉来说,这都无异于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监牢。
徐子陵三人事先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因此三人提出一个要求,绝不能将女孩安置在那个密不透风的铜殿里。
对此师妃暄代替了空答应了,她知道这是三人的底线,如果她不答应,三人是绝不会让她带走女孩的。况且她也实在不愿将这么一个,懵懂如稚子般的女孩子困在那铜殿内。
师妃暄把一个女孩带到了净念禅院,这本来应该是一个非常隐秘的秘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不到半天的时间,就传得整个洛阳街知巷闻了,一时间对和氏璧有心的人,都对此消息深感兴趣。
净念禅院是铜墙铁壁牢不可破,但净念禅院里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是铜墙铁壁牢不可破的。两百多个和尚,总有几个修为不深、对世俗尚有眷恋的,这些和尚就成为了各方势力争相收买的对象。
师妃暄带了个美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女孩去了净念禅院,把她安置在净念禅院正中央铜殿旁边的一座塔楼里,据说千古异宝和氏璧现在就在那个女孩的身体里。
又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这个听起来十分荒诞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一时间净念禅院访客日多。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是正门还是檐壁,以各种各样方式造访净念禅院的人与日俱增,令禅院中负责保护禅院安全的僧人压力倍增。
近日,洛阳似乎进入了缠绵悱恻的多雨期,一连多天以来都是连绵的阴雨。净念禅院里面的百多座建筑的五色琉璃顶,也因此黯然失色。
独自居住在视野良好的塔楼之上,能够将净念禅院内的景色尽收眼底。不过,和尚庙有什么好看的呢?看来看去左不过是和尚和佛像。
女孩待在塔楼之上,并没有人来看管她,也没有人限制她的出入。
塔楼周围的白石广场上空无一人,白色的石砖被雨打湿,浮现出深深浅浅的水印。乌云遮住了天上的月亮,暗淡的光线照在净念禅院,令本就气象萧森禅院,更加凛然不可侵犯。
女孩步下塔楼,推开没有上锁的门,走出了多日以来居住的地方。她并没有带伞,连绵的雨粉立刻洒在她的身上,女孩毫不在意。她向白石广场上走去,四周悄无人声,铜殿仍然大门紧闭。女孩走到铜殿前,用手推了推沉重的铜门,她当然推不开重逾千斤的铜门。
女孩松开手转身刚要离去,铜门忽然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明亮的烛光。
女孩转过身,就看到了那只开门的手。那是一只属于和尚的手,洁白无垢。那也是一只属于成熟男人的手,修长有力。女孩朝手的主人望过去,手的主人有一张年轻俊秀、毫无烟火气的脸。一对深沉中带着些天真意味的眸子嵌在那上面,给眸子的主人带来了许多欲说还休的气质。
修行数十年,忽然返老还童,在返老还童之后又苦修闭口禅,最后终于因为和氏璧的丢失自毁了修行多年的闭口禅,名为了空的和尚的一生可谓是充满了传奇色彩。
他的过去是怎样的?他因何要出家?为何又要修闭口禅?
这些过去他不曾向人提及的往事,倍增他神秘的气质,令人一见到他,就有一种莫测其高深的感觉。
现在,这双深沉又天真的眸子正看着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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