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画爱为牢

    文/十月当归

    2020年3月

    题记

    跌进越来越冷的爱里

    我快不能呼吸

    我想要你

    ——范晓萱《氧气》

    第1章

    3月1日晚刚过八点，一个营销号爆出郭菡与宋子闻结婚的消息后，微博瞬间就瘫痪了，#郭菡宋子闻结婚#的tag空降热搜第一，立刻刷爆微博和各大论坛。

    郭菡是近几年国内最红的歌坛小天后，宋子闻则在同龄的男演员中一骑绝尘，27岁时便拿下了金玉兰奖的影帝。

    两人恋情被爆时，微博已经瘫痪过一次。如今被爆已经扯证，热度更是可想而知。

    郭菡在工作室的沙发上睡了一晚，醒来后腰酸背痛，还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她昨晚上本来想写歌，歌没写出来，就找了她喜欢的一支乐队的歌，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窗帘没拉上，一觉醒来，外面早就天光大亮。

    郭菡在市中心买了套复式结构的公寓，二楼被她把房间打通做成了一间音乐工作室。她待在家时，这里就是她写歌、录音和玩音乐的地方，最近就更是一整天大部分时候都窝在这里了。

    郭菡撑着沙发背站了起来，揉了揉快没知觉的脖子，又打了几个喷嚏，简直没完没了了。这么睡了一整晚，又没盖被子，初春的夜晚，寒意不减，感冒了也不奇怪。

    郭菡出了工作室，下楼准备去找点家里的感冒药吃，刚走到客厅，昨晚被她给忘在客厅的手机响了起来。

    郭菡忙想去拿手机，走了几步小腿撞在了茶几侧边的棱角上，瞬间传来钻心的疼。她呼出口气缓了一阵，这才拿起手机坐在了沙发上。一看来电是她的经纪人侯慕言，忙按了接听键。

    “郭菡，你这一晚上到底在干什么啊？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侯慕言比郭菡大了快二十岁，大多时候都把郭菡当成是自家的孩子在操心，难得一次语气不好，可见是真生气了。

    郭菡一边回话一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解释道：“侯哥，我昨晚上窝房间里写歌，不小心睡着了，手机放外面了。”好像有点发烧了。

    “那你写出来了吗？”侯慕言厉声问道。

    郭菡：“……没有。”又打了个喷嚏。

    “行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了。”侯慕言气过一阵后，大概是觉得和她生气是自己受罪，这才说起了正事，“你和宋子闻结婚的事被爆出来了，我昨晚上最先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我只好先和魏书婕那边商量了。魏书婕说她问了宋子闻，宋子闻回复说都按照你的意思来。”

    魏书婕是宋子闻的经纪人，还是几年前侯慕言受郭菡委托帮忙给牵线定下的。

    郭菡的手还放在额头上，维持着这个动作许久都没变过，她抿了抿唇，这才豁出去一般说道：“侯哥，我和宋子闻离婚了。”

    侯慕言自认绝对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可他有一瞬似乎没听明白郭菡在说什么，愣了足足十几秒才反应过来，“最近三个月你让我少给你安排通告，说你要筹备新歌。我知道你这人写歌的时候毛病特别多，也的确需要时间，所以除了早就定下来的通告，我没给你安排过任何其他工作。你这次整整三个月没写出来一首歌，我都有点担心你这次是不是创作遇到大的瓶颈了。”

    侯慕言不是话多的人，郭菡听他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知道他这次应该是真生气了。

    果然——

    “郭菡，你今年也25了，不小了。”侯慕言大概是在努力压着怒气，声音在颤，“结婚不是儿戏，离婚也不是。”

    郭菡原本以为过了三个月，她对待这事也该渐渐平静下来了，可侯慕言明明已经气急，说出来的话却不是站在她的经纪人的位置说的，更像是自家的长辈为她操碎了心，一句话就让她眼眶发热。

    “侯哥，我知道。”郭菡吸了口气，说道。

    “真就过不下去了？”侯慕言听出她情绪不好，放缓语气问道。

    郭菡轻轻“嗯”了一声。

    侯慕言忍了忍，还是教训道：“我早和你说你的性子得改改，不能仗着别人宋子闻对你好就什么话都敢说，离婚是你提的吧？”

    “不是，他提的。”郭菡从沙发上走到了落地窗前，盘腿坐了下去，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心中更觉得难受。

    侯慕言十分意外，本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嘴边却换了句话：“我来看看你，给你带点你喜欢吃的。”

    “侯哥，不用了，事情都过去几个月了。”郭菡拒绝道，“我……我还好。”

    侯慕言顿了顿，最后还是算了。挂断电话后，始终不放心，便想把事情和郭菡姐姐郭蔓说一说。

    郭菡当初是参加一档音乐类选秀拿了冠军后正式出道的，之后虽然事业发展很好，近几年在歌坛也没哪个新人能比她更红，可她家里人一直都很反对她现在做的事，认为她就该乖乖地去读书。郭菡这姑娘那时候年纪小却极有主意，根本不听家里的，一度和家里关系很差。也就郭蔓这个当姐姐的平时总对她百依百顺，见劝不住，就找了圈里小有名气的侯慕言来带她，自己还能放心一些。

    侯慕言和郭蔓因为郭菡一直都有联系，他这时想到的也是让郭蔓去劝劝，可转念又觉得这事还是得郭菡自己去说。

    之后小半个月，郭菡的感冒一直断断续续的不见好，有几天还在发低烧。她吃了点药，整天昏昏沉沉的老想睡觉，还是没写出一首歌来。那天她接电话的时候小腿撞在了茶几上，小腿上一片青紫也一直不见消。

    她感觉自己倒霉透了。

    又过了几天，郭菡的小侄女，也就是她最好的朋友季晨曦的女儿两岁生日。季晨曦和郭菡亲姐姐郭蔓都嫁进了卫家，两人的丈夫是亲兄弟。卫家的长辈认为小孩子的生日大办不好，没打算请客。可凭郭菡和季晨曦从小玩到大的关系，不用谁请郭菡也是要去的，还不用说季晨曦提前几天就打了电话让她到时候过去。

    郭菡最近过得实在浑浑噩噩，开车出了门才想起她连礼物都忘记准备了，这才赶紧变了路线去附近的商场买东西。上午商场人不算多，她捂得足够严实，穿的也十分随意，买了东西就立刻走，没花上多少时间，倒没人把她给认出来。就是一从商场开车出去，外面就堵上了。

    郭菡到卫家的别墅时已经过了十一点，她刚把车停好下来就有个小姑娘冲了出来。

    “小姨，你再来晚点，我们午饭都吃过了。”来人是她亲姐姐郭蔓的女儿，她的亲侄女卫嘉琪，今年十七岁，一名高二的学生，外表看起来清纯可爱，就是性子过于活泼，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了。她的性子和她父母都不像，卫家的人就时常说她像极了她的小叔卫澹，可郭家父母却说她和郭菡才是十成十的相像。

    卫嘉琪和郭菡只相差了八岁，再加上在一些事上臭味相投，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卫嘉琪挽住了郭菡一只胳膊，拉着她朝屋里走，“小姨，小姨父都来一阵了，你们没有一起来，是不是吵架了？”

    郭菡脚步顿住，侧首看向她瞪大了眼：“你说谁来了？”

    卫嘉琪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道：“看来是真吵架了，小姨父自己先过来了，竟然都不告诉你。”

    郭菡一只手上还拿着给小寿星卫嘉璇的礼物，却一时进退维谷。

    卫嘉琪正要拉着郭菡进屋，面前的门就开了，来人正是宋子闻。

    郭菡瞬间脑子一片空白，眼中涌起泪意，甚至有几秒感觉她人还站在这儿，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她努力将眼睛瞪得更大，就怕真有眼泪掉下来。她不是没想过和宋子闻再见，可没想到这么快。

    郭菡现在都还把宋子闻提出离婚时的一幕幕记得清清楚楚，她哭着求他，说她不想离婚，说她喜欢他，说她爱他，可他始终无动于衷。他大多时候都是个冷冰冰的人，可对她一直都不一样。

    现在他对她和对其他人也没什么不一样了。

    卫嘉琪站在两人旁边，早熟的她早就发现两人不对劲了，眼也不眨地看着，却不敢开口说话。

    还是宋子闻先开了口，话却是对卫嘉琪说的：“琪琪，璇璇那边要切蛋糕了，你过去看看要不要帮忙？”

    卫家和季家两边的长辈都在，哪里需要卫嘉琪这个捣蛋鬼帮什么忙。卫嘉琪知道这是故意支开她，走了两步，回头看向宋子闻道：“小姨父，夫妻肯定都会吵架的，你别和我小姨真生气啊。”说完就跑了。

    “你不是在剧组拍戏吗？”郭菡用尽了极大的力气让自己说话时显得自然，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

    “回来了。”宋子闻面无表情地回道，“晨曦给我打了电话，我猜你还没把事和他们说，不好拒绝。”三言两语解释了他会在这里出现的原因。

    郭菡咬咬唇道：“我还……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随你。”宋子闻惜字如金，转身进了屋。

    郭菡看着他瘦削的背影，看得出他明显清减了一些，可她不敢多问，更不敢多想。

    两人的婚事在微博上被爆出来刚过去了半个月，之前几年他们虽然没有刻意秀过恩爱，可他们谈恋爱的事早就闹得人尽皆知。要是这时候他们两边突然说已经离婚，不管是对宋子闻还是郭菡，肯定都会造成很不好的后果，黑料估计也会堆成山。虽然宋子闻和郭菡都能硬气地说他们是靠业务能力吃饭，可后果也未必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反正侯慕言得了魏书婕的话，说按照郭菡的意思来，就干脆装死，像是两人离婚这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魏书婕后来也给侯慕言打了电话，两人一番交谈后，算是默认了等过一阵，至少是一年后，再找时机公开两人离婚的事。

    这些事侯慕言都告诉了郭菡，可她仍旧不敢奢望宋子闻对她还有什么留恋。事到如今，也就剩她一个人还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