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蝴蝶忍便邀请了九柱中除了富冈义勇之外的所有柱,去蝶屋的庭院喝茶赏紫藤花。在人到齐之后,蝴蝶忍简单向他们解释了一下义勇近期种种行为背后的真实目的。
“所以,听你的意思。那家伙整出这么多事情就单纯只是为了交朋友?”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打破这安静氛围的还是作为风柱的不死川实弥,同时也是近期受义勇迫害最为严重的一个柱。
“是的。”
蝴蝶忍端着茶杯微笑着点了点头,再一次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实弥:“……”
一种想气又气不起来的非常憋屈的感觉。
“嗯?他怎么会这样想?”
并没有遭受义勇迫害的炎柱炼狱杏寿郎笑容爽朗地表示困惑:“大家不都算是朋友吗?”
“……”
沉默。
杏寿郎:“?”
实弥干咳一声,避开杏寿郎坦率直接的目光,含糊不清地道了一句:“唔……其实也就那样吧……”
一如既往躺在树上的伊黑满脸冷漠:“呵呵。”
杏寿郎曾经的继子,如今的恋柱甘露寺则是有点儿担忧:“富冈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没有讨厌他呀。”
说完之后,甘露寺像是想得到认同一样,在环视了一圈之后,下意识把目光放在树上的伊黑身上。
对上甘露寺目光的伊黑:“……”
被自己心仪的女孩子这么看着,伊黑也不再懒洋洋没个样子地躺着了。他条件反射性坐直了身体,没怎么犹豫就当场背叛自己的真实想法:“是的,我也没有讨厌富冈义勇。”
实弥:“……”
下方,拥有三个老婆的音柱宇髄天元对于伊黑的行为表示不屑:“嘁。”
伊黑是真的太差劲了,喜欢就去追啊。就甘露寺那个看似恋爱脑实则就像翻版杏寿郎一样的钢铁性格,如果一直仅仅只是暗中讨好,那得讨好到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开窍?
“我就不怎么喜欢那个家伙。”天元说。
在鬼杀队的九柱中,作为霞柱的时透无一郎起先根本记不住义勇;炎柱杏寿郎和恋柱甘露寺又是非常热情的和谁都能交好的性格;岩柱悲鸣屿行冥则心怀大爱,整个人佛的很。所以讨厌富冈义勇的中坚力量主要还是风柱实弥和蛇柱伊黑。
音柱天元和虫柱忍最开始对他的感观也不是很好,不过他们表现的不会那么明显。天元大大咧咧惯了,不喜欢的东西无视就好,而忍一般不会显露出自己的心思。
但也同样,天元不会顾忌什么,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其他的倒也还好,就是他说话不是很好听,让我总感觉他看不起我。”
而天元还是比较喜欢说话好听的人,最好能天天叫他祭典之神的那种。
“如果是说话难听。”
蝴蝶忍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地插入话题:“我想,这可能只是因为他不擅表达。”
“嗯?”
天元挑起眉,刚想反驳什么,就见蝴蝶忍微笑着站起了身,表情温柔又不失热情,是相当标准的用于招待客人的笑容:“哎呀,刚好。”
“富冈先生和送葬人先生来了啊。”
蝴蝶忍招呼道:“快请坐下。”
环视了一圈发现只有一个空余的凳子的富冈义勇:“……”
阿刀平静道:“我站着就可以了。”
义勇:“我也站着吧。”
蝴蝶忍笑:“真客气啊,那伊黑先生下来坐吧。”
义勇:“……”
原本挺舒服地躺在树上的伊黑想了想,点了点头,轻巧地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地上,然后走到那个位子上坐下了。
义勇:“……”
总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地底。
“富冈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蝴蝶忍开口:“你能解释一下,你之前说你和我们不一样,具体是指哪方面不一样吗?”
义勇敛了敛目,沉默了一瞬才回答道:“我不配水柱之位。”
“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天元呛住了,等好不容易缓过神后,他直接站起身大跨步走到义勇的面前,低头俯视着他:“……你再说一遍,究竟是什么意思?”
义勇老老实实回答了:“我的意思是,我不配和你们共同位列九柱。”
他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红黄绿三色的花纹,说:“水柱之位,本该由更优秀的人去继承。”
“……天哪。”
天元哑口无言了好一会儿,最后干脆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闭上眼睛转过身,重重地叹一口气:“我竟然直到今天才发现,你是一个憨憨。”
义勇:“?”
义勇语气迟疑:“你们对我是有什么误解吗?”
心情复杂的实弥:“……”
心情微妙的伊黑:“……”
正直的炎柱杏寿郎微微蹙着眉,难得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是你对你自己有误解,富冈。”
他认真地强调:“你要相信你自己完全配得上水柱之位。”
就像他的父亲一样,自我否定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杏寿郎此时甚至还在懊恼着自己怎么没有早一点发现义勇的不对——是的,他也是理解错义勇发言的一员,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去计较这些,也基本不会将此放在心上。
“唉,炼狱说的没错。”
震撼完天元再一次凑到义勇身边,笑容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然除了无一郎和悲鸣屿之外,其他的柱不都不够格吗?你这种想法真的一点也不华丽啊。”
无一郎是两个月成为柱的天才,而悲鸣屿是九柱中实力最强的一位。天元大概也清楚几位柱实力的划分,炼狱和不死川是属于上游的梯队,而像他和甘露寺会稍逊一些。蝴蝶忍比较特殊,虽然力气很小但擅长用毒。至于富冈,他应该也算是在中等偏上的实力。
总之无论如何也不会说是“不配”水柱之位。
“我知道。”
义勇说:“我现在已经不再会那样想了。”
他说到这里,一贯来沉得宛如一潭死水的眼睛中,竟是浮现了星星点点的暖意。其实在最终的那场战斗中,义勇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心结——在灶门炭治郎的帮助下。
所以现在,他只是单纯想要和自己的这些同事搞好关系。以前没想过,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另外他也没意识到自己是被人讨厌的。虽然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会被讨厌。
几位住在聊天的时候,阿刀全程非常专注地在那里观察。
或许他并没有那么擅长判断一个人的具体心理状态,但在这么多次任务的堆积下,他还是能看出一个人是否具有攻击性的。在他看来,倘若厌恶一个人,那么必然会对那个人产生一些攻击性行为或者举措。这些行为或大或小,但多少应该都有些的。
通过一些小的细节,推测某个人是否会进行攻击,又或者是否在周围设下了埋伏。这些对于一位拉特兰执行者来说,是必修的课程。也正因如此,送葬人总能做到在对方动手之前,抢先解决了对方。
就比如之前的不死川,阿刀确信他一看到富冈就想拔刀,明摆着就是厌恶到了极点。
但是现在,似乎这些都改变了。
他没有再在那位脾气暴躁的风柱身上看到他对义勇的攻击性,对方看上去只是单纯的不忍直视。其他人也是如此。
简单来说,虽然此时的氛围有些诡异,但阿刀大概判断出在座的各位柱目前都没有想到打义勇的想法。而不想打他,那应该就是不讨厌他了。
阿刀觉得自己的任务顺利完成了。
虽然过程和他想象中的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怎么说呢,蝴蝶忍小姐果然是一个温柔的好人!
不过感觉归感觉,认真负责的执行者还是要确认过的:“请问,”
一直安安静静站成了摆设的白发天使突然开口,几位柱下意识看向他,就听见他问:“你们现在是否讨厌富冈先生?”
第一个接话的是杏寿郎,他笑着道:“唔姆!从来没讨厌过!”
天元双手抱臂,轻笑了一声:“好吧,其实本来也就没那么讨厌。毕竟也算是一起斩鬼的伙伴,现在误会解开了,当然不会继续讨厌了。”
义勇:“?”所以是什么误会?
“很抱歉之前说过有点过分的话。”蝴蝶忍语气温温柔柔,“不过,富冈先生确实没有被人讨厌。”
她笑了笑:“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小山一样端坐着的悲鸣屿又开始流泪了,似乎有所感触一样:“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无一郎慢吞吞地眨了一下眼睛:“我没有讨厌过任何人。”
虽然之前也基本没有记住过任何人,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紧接着他的话的就是蜜璃,脸蛋红扑扑地道:“我也是!我一直很喜欢富冈先生的!”
伊黑站了起来。
她停顿了一下,有些害羞地闭上了眼睛,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大声说了出来:“还有大家——我一直都非常喜欢你们所有人的!”
伊黑坐了下去。
他微微低着头,脖子上挂着的镝丸一个劲儿的往蜜璃那里凑,有点儿小声地说了一句:“嗯……我也很喜欢。”
蜜璃喜欢他们所有人,四舍五入就是蜜璃喜欢他。
实弥:“?”
你确定你是在说和富冈义勇有关的话吗?伊黑?
实弥:“……”
实弥:“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如果想要跟富冈先生交流的话,最好把话说清楚一点哦。”蝴蝶忍提示道,“不然富冈先生可能会听不懂的。”
实弥:“……”
“啧。”满脸疤痕长相凶恶的白炸毛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本就不那么面善的脸看上去更凶狠了,半晌之后才妥协般挤出一句话来:“只要他不继续惹我,我不会讨厌他的。”
“太好了。”
蝴蝶忍笑眯眯地拍了一下手,语气欣喜又不失诚恳地对义勇道:“富冈先生,你真的很受欢迎哦。”
义勇:“……”
义勇:“…………”
义勇的身体颤了颤。他想,难道这就是受欢迎的感觉吗?可为什么他……
完全没有什么感觉。
在亲眼见证了八位柱亲口承认自己不讨厌富冈义勇后,阿刀便立刻往通讯设备中自信地输入:
【任务完成。】
*****
任务完成。
……大概吧?
回到罗德岛后,想起自己这一次任务都做了什么的阿刀,默默掩面。
希望那位富冈先生有朝一日能够清楚认识到,他没有被人讨厌,并不代表他就变得非常受欢迎了吧。
……算了,就这样一直憨憨的也挺好的。
就像他岛上的送葬人一样,整个一钢铁酷哥,完全不需要朋友,更不需要女朋友,视他人的示好为无物。希望义勇也能视他人的所有行为为示好吧。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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