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树所打工的地方是以帅气执事跟可爱女仆为卖点的咖啡店, 店名是听起来有些奇怪的[冥土之羊]。
“今天辛苦了,换班的人已经到达更衣室了, 冬树你可以下班了。”
气质有些高冷的店长在店里巡查时,发现到了下班点的冬树还抱着托盘站在大厅里,就不经意的提醒了她一句。
“这么快, 我都没注意到时间, ”其实真实理由是她根本不知道换班人员是谁, 因为排期表在店长手里, 普通员工没有想看就能看的权力,不管找什么理由,想要窥探同事的轮班时间这一行为都是非常不自然的, 而且侵犯了对方的隐私。
就冬树从签到记录上看到的像是女孩的名字, 只有两个,纱和、美宁。
“前辈, 辛苦了,”更衣室里打扮时髦性感的少女正从置物柜里拿出员工制服, 察觉到背后有脚步声, 便回过头来跟她打了声招呼, “跟我一起排晚班的纱和前辈又睡过头了, 她发短信说会晚点到, 让我们在店长前面帮她打个掩护,因为店长那个人生气的时候,不是超级可怕吗。”
纱和会迟到,那么这个人大概率就是美宁了。
“嗯, 我会注意在店长面前不露出马脚的,美宁,”冬树边说着,便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常服来换上。
“哈哈,那种说话方式是什么,前辈你也被健人前辈传染了怪癖吗,我万万没想到会有从前辈口中听到你说冷笑话的一天。”美宁捂着嘴噗噗噗的小声笑出来。
“我的措辞有什么问题吗?”冬树不明所以的看过去,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却没发现什么足以让人爆笑的问题,不是措辞问题的话,那就是表达方式了。
“前辈,你今天一板一眼正经过头了,”美宁用手指蹭掉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她着实是个笑点低的人,“前辈平常的做派就很老实,但至少有少女的感觉,但是今天的前辈,怎么说,就像是机器人……啊,抱歉,我说的太过分了,忘掉我刚刚说的话吧,”美宁摆摆手,“前辈就是前辈嘛,今天的脸也很可爱,我去顶班了。”
美宁甩上柜门,就匆匆的跑出去了。
“真危险啊,”欧瑞恩刚刚在冬树身边一点气都不敢出,“冬树你差点就要被当场戳穿了,这个叫美宁的人跟之前的你是关系很亲近的人吗,观察力也太敏锐了。”
“没关系,”冬树系上领口最后一粒扣子,“普通人是不会当场就怀疑对方是不是失忆的,如果同职场的人言行跟过去发生改变的话,普通来讲,是会猜测对方是不是遭受了什么打击,对于我这种年轻女性来说,首当其冲被怀疑的事情,应该是失恋相关的。美宁在刚刚说到关于我女子力低的话题时,不是突然就改口了吗,她应该是怕戳到我的‘伤心事’,所以才这么做的。这个人情商很高,很擅长人际交往的事情,没失忆前的我,应该跟她关系不错吧。”
“我觉得冬树你更厉害一点,”欧瑞恩眼睛睁得圆圆的,“你可是失忆人士,到底是如何推论出来这些事情的,是有什么基准参照吗,但是你又没有任何记忆,如果你记忆恢复了的话,我是会有感觉的,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有在观察人类行为,”冬树合上柜门,拎着包包往外走,“我在大厅当了一天的服务生,只要认真观察的话,人类的行动大抵都有迹可循。”
“比如说,坐在中间那几张桌子的女性客人们,基本都是一辉前辈的爱慕者。从一辉前辈引领她们坐下之后,那边的客人就没把眼神从他身上离开过,如果前辈对哪位女性表现出体贴温柔的态度,她们就会狠狠瞪过去。而且她们已经在哪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桌子上的饮料甜点已经添过好几轮了,但还是没有离开的意向,我猜她们是打算等一辉前辈下班吧。其次,考虑到那边的女性客人基本都很年轻,还有个别感觉像是未成年的少女,彼此坐在一起也不怎么交谈,应该是一辉前辈的应援团或者类似的组织,感觉相当排外,似乎有点危险呢,以后还是绕着一辉前辈走好了。”
这个非常明显,就连欧瑞恩也看的出来。
“还有就是,靠窗坐的六号桌的客人,那对年轻男性客人,他们是半个小时之前来的,点的是晚餐类的主食,盘子在五分钟之前已经撤下去了,他们却还没有离开,其中一个人频频在看墙上的时钟,另一个人的姿势却很放松,应该不是因为有什么急事在赶点,而且他们一直没有离开,所以我推测他们应该是在等人,考虑到对方的年龄,他们在等的人应该也是一位差不多年龄的年轻女性。”
“前辈,你在发什么呆啊,”美宁端着要洗的盘子从冬树身旁经过时,看她还站在原地就提醒了一句,“心前辈跟灯马前辈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欸?”冬树愣了一下,心跟灯马是谁。
“冬树,”六号桌的较年长的那位男性注意到她,就站起来冲这边挥手,“我们来接你了。”
“是你应该认识的人吗?”欧瑞恩扶住下巴沉思,“不过既然是两个人一起来接你的话,应该不是男朋友……”
“你们怎么在这里?”冬树决定先试探下一下,像这种问法,根据听的人不同,也可以理解成不同的意思。
“我早退了,来这里吃晚饭的时候碰到了灯马,”先开口的是深色头发的男生,他似乎相当偏好酷酷的朋克风,脖子上带着类似乐队主唱那种的黑色颈带,声线偏冷质。
“早退?!拜托,心你是准考生,明年春天不就要参加高考了吗,你要是落榜的话,我可不管你。”
“烦死了,老妈子。”
“谁是老妈子,我是关心你啊,作为陪你们一起长大的年长者,我可是一直把你们当做我可爱的弟弟妹妹,哥哥关心弟弟有什么不好。”
“多管闲事。”
“唉,这家伙就是这种脾气,冬树你也说说他嘛,”灯马叹了口气,话头转到了冬树这边。
“怎么办,你们好像是青梅竹马的关系,那不就是对你非常熟悉的人吗,一开口露陷不就糟了,怎么办,要怎么才能顺利的混过去,”欧瑞恩在她耳边碎碎念。
“我……”冬树普一开口,身体就晃了一晃,整个人摇摇欲坠似乎就要这么摔到地上。
“冬树!”
“冬树!”
心跟灯马吓了一跳,两个人同时伸手扶住了冬树的一边身体。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要不要去趟医院,你的脸色有点苍白,感觉很难受吗?”
“不用,”冬树的声音微弱,“好像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着凉,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真的吗?”灯马撩开她的额发,拿手背贴上她的额头测试体温,“温度确实没有升的很明显,你真的不要紧吧?”
“嗯,就是有点疲惫,”冬树稍稍站正了,“我想回家后,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
“就算现在是八月,但是酷夏已经结束了,气温跟秋天没什么区别,”心收回了手,目光严厉的盯着她,“你晚上要好好盖被子,也不要贪凉就开着窗户睡觉,要知道感冒也是会死人的。”
“心,你说的太过分了。”
“是你太过婆妈了。”
一路斗嘴,心跟灯马把冬树送到了她住的公寓楼下。这里距离[冥土之羊]不远,走路只需要十分钟就到了。
“真的不用我们上去陪你吗?”灯马不放心的追问道,但话一出口,就遭了心的一击手刀。
“好痛,你干嘛?”
“你不会还以为我们都是小孩子的时候吧,”心的眼神充满责怪,他把冬树从灯马手下拽出来,把她往公寓的方向一推,“你早点回去,记得关好门窗,门要反锁两圈,回家后就早点休息,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用手机给我和灯马打电话,我们会马上赶过来的。”
“那我先上去了,你们路上小心。”
等冬树从公寓大门进去,还能听到门口的灯马似乎是又被心打了一下。
“有什么关系嘛,我当冬树是我亲妹妹的,”灯马捂着头,很委屈的说。
“关系可大了,”心的脸色阴沉,“就算是亲生妹妹,那家伙也是个大人了,更何况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成年的单身男人闯到独居的女生房间里,你觉得这种事情没关系吗?”
“我不会对冬树做坏事的,”灯马觉得心想太多了,“我只是想照顾她所以才这么说的。”
“行了,快点走吧,有什么事情,她会给我们打电话的。”心拉着灯马离开了冬树的公寓楼下。
冬树从大堂踏进电梯,刚刚还恹恹的神情在电梯门合上后,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亏你想得出装病这一招,”欧瑞恩兴奋的在她身边浮上浮下,“这样一来,今天就算是蒙混过关了。”
“嗯,”冬树从包包里找出公寓的钥匙来,上面刻有她家的门牌号。
“不知道我以前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钥匙插进锁里转了两圈,冬树对欧瑞恩说,“如果有的话,现在就帮了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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