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过手里的存款之后简梦菡也没有回家,在最近的公交站坐上了一辆从城南往城北去的公交车。
她家所在的范围就是金沛市最南边的易安区,这里属于老城区,在工厂都搬离之后只有一些零散分布着的别墅区和学校以及大型商场,挺多人都调侃是富人区,但除了住的好,娱乐设施并不多。
现在城北才最热闹,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路能很明显看出街边场景的转变,建筑逐渐的越来越高,人也越来越多,日新月异的年代,还能看到很多蒙着绿布、热火朝天在建设的地方。
简梦菡也没在公交上待多久,或许是上辈子十几年独来独往惯了,车上越来越多的人让她不太自在,看也差不多到了,干脆下车走路。
作为一个重生人士,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先知先觉,创业那么多年她也有不弱的职业素养,商场上很多形势都能预判到,可猜测和准确的知道终归不一样。
而有这种优势就让她看东西的思维都不太一样,看到一个破旧小区就想着以后这里适合买房等拆迁,看到另一栋烂尾楼又觉得她要有钱买下来开发就好了……
都说八十年代要有点运气猪都能飞起来,其实九十年代末也一样有好机会,只是相对以前,现在大部分机会都需要本金,大量的本金,白手起家可不容易。
特别是房地产行业,就算现如今的房价不如以后那么恐怖,却也在暴利行列之中,想进入这个行业,要么你有很多钱,要么就只能靠官方背景庇佑,而就算有人脉,由于资金回笼的慢,风险还是相当高,没钱玩不起。
反正别说是现在的她了,就是她爸生意最好的时候都很容易玩崩。
在街上整整闲逛了两个小时,或许是由于思维过于活跃,简梦菡也没有观察到特别好的来钱方法,干脆随便进了一家狭小的路边理发店,准备收拾一下自己的头发。
昨天她是写计划书的时候被自己的长发弄烦了,几剪刀裁短了了事,但实际上这发型走出去是真有些引人注目,隐约中还带着点滑稽,等钱到齐了她肯定要去谈一些生意,顶着这个造型可没什么说服力。
理发店里只有老板一个人,那是个穿白色汗衫的中年男人,两鬓有些发白,正坐在椅子上看今天的早报,背后一台老式风扇吹着,倒是悠闲的很。
见客人进门,简梦菡被招呼到了小店里唯二的一张理发椅上坐下,以前的她绝不会来这种小店,生怕师傅剪不好被小伙伴们嘲笑,仿佛装修华丽的店铺就一定技术好一样。
“直接推掉就行了,留下黑色的部分。”
刚想询问客人要做什么发型的老板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个答案,虽然这客人的身高绝对超过了本地女生的平均身高一大截,穿的也很中性,但……确实是女孩子没错吧?
女孩子剃个寸头真的好吗?!
简梦菡这头橘红色的头发刚染没几天,只有根部是黑色的,剪掉所有带颜色的部分可不就是寸头了嘛。
再三确认之后老板还是动手了,见劝说无效也不再提发型的事儿,转头说起别的,看得出来老板是个话唠,而且对她这个年纪的人几乎没有什么警惕心,半个头都没剃完,不仅是姓名,简梦菡都知道他家住哪片区了。
着实有些哭笑不得,可也正是从林老板这儿,她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你说那些有钱人也真是会玩,赛马那东西不就是赌.博嘛,一个个说的可高尚了,说是贵族运动,国外都流行……”
赛马这项运动起源于欧洲,有很多种场地和比赛方式,当然最常见的就是比速度,而应运而生的赛马博.彩也有很多种玩法,本质也是猜名次。
老板说的没错,性质其实和赌.博很像,特别赛马博.彩还可以自由决定投入的本金,一注压十块钱可以,压一千万也不是不行,赌疯了一注就倾家荡产完全符合逻辑,也就是因为这样,赛马博.彩在大陆的法律中是不被允许举办的。
而在九十年代,有些事儿就算法律不允许,只要你有钱有势,照样可以做起来,甚至还做的很光明正大,毕竟现在互联网没有发展土壤,舆论制造不起来,有些人当真就是“土皇帝”。
金沛就有一座赛马场,建在接近郊区的地方,简梦菡曾经去过,而且她爸还是赛马会员俱乐部的副会长之一。
就在她高考那阵,也就是一个多月以后,从外地新调过来的那位市.委.书记直接就拿这个赛马场开了刀,俱乐部的成立者甚至被抓进了监狱,拿钱保释都不行,很显然就是被当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了。
几位副会长因为没有参与经营与分红,最后只是被警告之后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怎么说几个人也都算是当地的代表企业家,真赶尽杀绝了就是书记也会有麻烦。
反正这赛马场也是要倒的,不如……先坑一笔?
好歹做了十几年企业决策者,商人的逐利本性她也不缺,没有哪一个上进的商人会在资金链完整且安稳的时候嫌弃自己摊子铺的太大,简梦菡思考了一会儿就有了想法。
上辈子她去商学院进修的时候可是被老师介绍过不少空手套白狼、钻当时法律空子的经典案例,那些狡诈的人可以说是法律的督促者,这些经典案例出来之后很多法律都被迫改进了,但现在的年代依旧是可以尝试的手段。
给老板付了三块的理发钱,也顾不得已经是午饭的点,又坐上公交准备去她爸的公司,她得去那里要一份赛马俱乐部的会员名单和赛程表。
只是还没到公司,一个备注了“小卓子”的号码就打到了她手机上。
简梦菡用的是96年出产的摩托罗拉StarTAC,这是市面上第一款翻盖手机,放在现在看酷炫的不得了,甚至当铃声响起的时候,原本很吵杂的车厢内都有不少人对她实行了注目礼。
现如今不止是手机,话费也贵的不成样子,存在双向收费的情况,能用得起手机的都是土豪,这些人很少挤公交车的。
对于外界的视线简梦菡隔绝的很好,一接通电话还没等吭声,对面就先嚷起来了,“老大!你翘课居然不喊我!太让人伤心了!”
简梦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翘课算是很经常的操作,别说老师没联系她,可能一个上午过去了还没联系她爸呢,她爸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惊讶的表情,无奈才是真的,所以她去老爸的公司才去的理所当然,半点也不心虚,反正她爸也不会骂她。
好在沉默并没有在他们之间蔓延,对面的人过于活泼了,叨叨叨说个不停,听得多了,她差点以为自己真的十恶不赦。
明明翘课这种事儿并不太好来着。
小卓子叫卓宇昂,是她少年时期的狐朋狗友之一,比起别的朋友,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和简梦菡同班,而且还坐在旁边。
虽然他们都是单人桌,没有同桌这种生物,可坐在旁边到底也好搭话,毕竟只隔了一个狭窄的过道,所以一直以她的头号狗腿子自居,每次有什么事情都真情实感的在替她冲锋陷阵。
说起来卓宇昂家境也是不错的,就是在他们那个私立校里才不出挑,也许是上面有两个哥哥,家里的生意以后都用不着他管,人是被养得有点傻,那一口一个老大叫的不亦乐乎。
不过介于话费太贵,卓宇昂这么兴师动众打电话过来也不全是为了吐槽自家老大出去玩不带自己,“老大,我和你说,蒋封那小子又不老实了!趁你不在的时候和白沅卿卿我我的。”
简梦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着实顿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啊对,这位以后的泰泽集团乘龙快婿,高中的时候还被她“包.养”过好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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