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差不多了……”沙斯林率先站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虽然没有站在什么较高的位置,但是他那以死为志的决意通过他的呐喊,已经传递给所有的蜥蜴人。
“战士们!!”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直接在耳边所响起,“先祖保佑!为了部落,死也要死的漂亮!!”
“——噢!!!”
士气一瞬间上升到了顶峰,所有蜥蜴人无论性别老少,都抬头发出了无比高亢嘹亮的回应。
分明是见识到了,所要面对的是怎样巍峨难以翻越的高山。
但至少在此时,他们完全忘记了名为恐惧的概念,一腔热血熊熊燃烧。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明明周围沸腾着喧嚣,但是扎里尤斯还是听到了哥哥那轻微的叹息。
“嗯……”可能是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死期即将到来,扎里尤斯的竖瞳里倒映着哥哥那坚实的背影,如同过去那般,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他请求能够走出部落,去外面的世界一探究竟。
沙斯林也没有过多的阻拦,甚至为他挡下了大多数的争议。
扎里尤斯能够成长到如今的地步,正是因为他有这样一位优秀的哥哥也说不定。
“剩下的就要看那位‘死之统治者’对这场活祭是否满意了。”察觉到弟弟突然没了声音,沙斯林有些疑惑的回头,“扎里尤斯?”
“嗯?啊,没事的,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从回忆中被拉出来,扎里尤斯反应有些迟钝。
“哦~我知道了。”泽伯鲁不怀好意的拿胳膊撞了撞扎里尤斯的腹部,“你这小子别是在回味吧,哎,真不愧是部落最强大的战士。”
“……啊?”这两件事有必然联系吗?
“别装傻啦,怎么样,死前一发是不是很刺激?”好像是羡慕的语气。
“……”不是很清楚你们‘龙牙’的脑回路。
结果还是没能解释出来,如果打趣自己能让他们放松一些的话,倒也没什么。
老实人的扎里尤斯只能这么安慰根本说不过泽伯鲁的自己。
“好了别闹了,战士们,出发吧!”
“噢!”
库鲁雪,一定要保重啊……
扎里尤斯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将留念的眼光收回,头也没回的踏上了这必死无疑的战场。
“‘世界级道具’没有办法干涉另外一个‘世界级道具’,按照原理来说是这样子的。所以当时对方直接封闭了整个世界对矿山的位置进行搜索,也是因为我们使用了‘五行相克’进行了屏蔽导致的。”
安兹试图转移临近暴走的守护者们的情绪,结果没有注意到□□贝特那一声声音极小的‘啧’。
□□贝特之所以嫌弃的这个解释原因,还是因为当时出现的,可以说是bug的现象。
按照‘世界级道具’无法同类干涉的原理,他们也不应该会受到‘永劫蛇戒’的影响才对,但是游戏公司却以‘从系统角度,在世界改变的情况下维持数据过于困难’把他们打发了,矿山到底还是没夺回来。
□□贝特:垃圾公司。
而相比距离更近的迪米乌哥斯反而将□□贝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出一片冰冷的光泽,即使他狰狞的表情早已平稳下来了。
“原来如此,所以才对‘漆黑的英雄’莫莫身边的人进行排查。”
“嗯,是这样没错,迪米乌哥斯。”安兹对迪米乌哥斯的反应给予肯定。
“万分感谢。”
安兹抬手示意迪米乌哥斯不必多礼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向雅儿贝德询问了一下时间。
“是的,安兹大人,四个小时已过。”
得到答复的安兹虽然并不意外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但是他稍稍有些可惜没有直接对蜥蜴人部落内部进行侦查。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更值得关注的是科塞特斯所期待的这场战斗。
□□贝特将右手放置于扶手处人类头骨的位置,指尖十分具有节奏的轻点着,左手则撑在下巴,语气甚是悠闲。
“已经开始了吧,那边。”
“嗯,虽然还没有开始最直接交锋。”安兹直接在空中一挥手,类似于
看着所浮现的画面回应道。
无论是魔法亦或者物理性的遮掩手段全都没有使用,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宛如观赏一场轻松的戏剧一般。
“‘远端透视镜’这类魔法道具虽然无法直接观察到被遮盖的地方,但是制造出感知器官并进行链接的话,弊端也就被抵消了。”安兹的手指滑动着,虽然没有直接触碰到画面,但场景也在不停转变着。
“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低调侦查的必要了,□□贝特桑。”
听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间,□□贝特就明白了安兹的意思,毕竟他们之间的默契可以说完全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言语。
“‘终将血染于此的狂奏’。”
□□贝特周身不详且压抑的血红色光芒绽放出一圈又一圈的五芒星,将□□贝特的身影包裹起来,就连过分洁白的座椅刹那间被侵染了一般变得无比漆黑,然后又逐渐凝聚成造型如同淤泥般不规律的不明漂浮物,从其身滴落的粘稠物体以□□贝特为中心暂时稳定的趴覆于地面,无比安谧。
下一刻,被□□贝特所凝视的蜥蜴人村庄,地面肉眼可见的变得无比漆黑,甚至包括了科塞特斯所在的战场,以科塞特斯为半径两公里内的土地完全替换。
漂浮物也褪去了身上看起来十分肮脏的色彩,将一切黑暗收拢后,化为一支口琴模样的乐器,落在□□贝特的手中。
“现在,那片大陆的掌控权将由纳萨力克统治。”
如若第一声音节响起,崩坏的乐章就无法停止。
蜥蜴人们也就会惊恐的发现,养育了他们的土地一旦发狂,即使是先祖也无法将他们庇佑。
想到这,□□贝特露出一个许久不见的,夹杂着深沉恶意的笑容。
“这是……?”沙斯林怎么可能没发现那一瞬间的异常,这可是他日日都踏足的土地,不要说颜色了,就算是今天缺少了那朵花他都会有印象。
“嗯,这个魔力,是□□贝特大人出手了吗。”科塞特斯通过感知得出了结论,虽然他不是很明白无上至尊这么做的意图,但是完全不妨碍他打算加速这场战斗的决心。
然而此时陷入惊慌的蜥蜴人们却不这么想。
“科塞特斯!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吧!”扎里尤斯高声询问着面前这位极其强大的敌人,他不是在为自己担忧,而是在为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库鲁雪以及族人们担忧。
“知不知道对将死之人来说,又有何区别?”科塞特斯承认他是欣赏扎里尤斯的,不过这并不会成为他暴露纳萨力克情报的理由,更别提他现在是负罪之身。
“切,这话说的可真是让人伤心。”明明是个朗爽性格的泽伯鲁此时却压低声音说道,“那你就告诉我们,族人们会不会有事总行了吧!”
“虽然这么说对抱有觉悟的战士们有些失礼,但是对于你们这种等级的存在,其身就象征着‘灾厄’的那位大人还没有出手的必要。”
科塞特斯将手中的武器插入地面,使用了技能‘冰柱’,两道弯曲又巨大的冰状柱体从地面突刺而出,浑厚的声音传遍整个湖面。
“再往前即是‘死地’!”随后他就这么双臂环抱,静静的等待蜥蜴人的踏足。
“改观了,是个好人啊。”泽伯鲁扔下这么一句,就径直向那道通向死亡的门而去了。
“‘死之统治者’之后是‘灾厄化身’吗,真是想都不敢想啊,不过弟弟哟,你也该放心了。”沙斯林拍了一下扎里尤斯的肩膀,与位置稍微落后的两位族长一同跟上了泽伯鲁的步伐。
“……感谢。”扎里尤斯对科塞特斯道谢,而科塞特斯只是喷出了寒气并没有回应。
于是扎里尤斯就带领着身后正值壮年的蜥蜴人们,带着浑然不畏惧的勇气,穿过了冰柱。
也正是没有回头,才没有看见身后部落瞭望台上那道雪白的身影。
“扎里尤斯……”库鲁雪在之前并没有出来送行,有因为事物而无法脱身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害怕面对吧。
害怕面对扎里尤斯离去的身影,一旦她忍不住阻拦的话,可能就再也无法放手了。
那将会是多么不理智的场景啊。
她原本应该第一时间探查突如其来与土地融为一体的强大魔力才对,结果她却来到了最高处的瞭望台。
“没关系,没关系的。”库鲁雪不停地劝慰着自己。
“我是族长,我不能感情用事,我要考虑族人的未来。”
不断地不断地重复着。
似乎重复着,就可以说服自己了。
“呜……”库鲁雪伸手将嘴边所发出的懦弱哽咽牢牢的捂住,然而划过脸颊的滚烫泪水却怎么擦也擦不完。
“扎里尤斯……扎里尤斯……”
她将自己蜷缩在瞭望台的阴影中,用尾巴遮住了眼睛和耳朵,双手紧紧的抱着腹部。
“我、我一定会、好好的、培养我们的孩子。”
告诉他,他的父亲是多么伟大的战士。
‘啊啊……扎里尤斯……’库鲁雪想。
没有你在,实在是太过冰冷了……
“毫无悬念的战斗,而且也没有其他的魔力对我进行干扰。”□□贝特有些失望的对安兹说道,再加上之前因为药水而导致了十分要命的乌龙事件,□□贝特真的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根本没有其它的玩家。
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触发条件之类的。
“辛苦了,□□贝特桑,接下来就是对蜥蜴人统治权的接手工作了。”安兹稍作安抚,“不过你的MP也不算浪费,可以交给科塞特斯。”
“拿去。”□□贝特倒是不介意MP的消耗,八阶魔法‘终将血染于此的狂奏’就像一个的定时陷阱,虽然其效果不是永久性但也能持续一段时间。一旦吹响乐曲,技能所覆盖的地域范围就会地动山摇不停地断裂开来,直到将一切都吞噬后再重新合并,毁尸灭迹十分好用。不过副作用就是对土地的伤害不可逆转。
将开关作用的道具扔给安兹后,□□贝特就先离开了,也就导致了没能见证因为库鲁雪的骚话让安兹一度陷入尴尬的搞笑场面。
让之后从迪米乌哥斯口中听闻此事的他十分惋惜。
现在的□□贝特没有回纳萨里克大坟墓,而是来到了耶·兰提尔与娜贝汇合。
其一是因为娜贝的通讯,关于精钢级牌子已经制作完毕。
其二则是因为地下拍卖会。
那位追随了□□贝特,并将过去的姓名抛弃改名为摩杜丽莎的少女,用□□贝特所留下的玫瑰花,也就是‘影之恶魔’向□□贝特传讯。
有关‘八指’希望能够兼并拍卖会的意图,摩杜丽莎向□□贝特请示。
‘是否将其吞并。’
过去因为低贱而被剥夺人生的少女已经死了,站在这里的,是仅仅凭借双眼就能够吸取他人魂魄的魔女。
“□□贝特大人,贵安。”
她已在地狱中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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