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虽然你是宇文星,但你现在也只、只是废、不是,只是普通人,没有特权,不、不能恃强凌弱!”队长还算镇定,一下子抓到了关键。
“你都说我是个废人了,还拿什么恃强凌弱?”宇文星面无表情,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
他下手很讲究,那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被揍的人也没什么血肉横飞断肢残臂的血腥场面,但一个个叫得跟杀猪似的,无比凄惨。
【哇哦,真不错,你该跟他学学。】
【人家付出了多少……】宇文星觉醒异能之前就跟着父母习武,觉醒之后更是没日没夜地训练。年仅十三岁就已经进入联盟王牌队伍,成为精英中的精英,十六岁时不仅带领队伍从丧尸王手中逃出,还灭了丧尸王的副将,同时断了丧尸王一臂,一战封神。
宇文星这样的,已经不是刻苦和努力的问题,人家就是天赋型选手同时努力值刷满,她想学也学不来。
小祖宗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没让你学成绝世高手,但至少扔石头的时候扔准一点。】
田田:【……】
无话可说。
系统仓库里除了大米小麦等粮食,还有她存的石料。
石料是比较廉价的建筑材料,虽然有众多缺点,但在抵御丧尸上可圈可点。当然还有更坚固的材料,但那些大多用在基地的建设中,像他们这种种植者,高硬度的石料是最优选。
所以她存了挺多。
平时用来盖房子砌石床什么的,必要的时候还能当武器丢出去。像她刚刚就把小一点的石头当暗器丢,大的就丢地上,给追她的人制造障碍。
可惜她手法太差,收效甚微,还不如追他那人随手一丢。
嘶,疼死她了!
“能走吗?”
在她反思自己拙劣的手法时,宇文星已经揍完了人,在她身边蹲下,与她面对面。
“我腿没事。”摔的时候磕了一下,可能有擦伤,但不严重,走路完全没问题。
“我扶你。”
他声音很温柔,温柔到田田受宠若惊。
“你……”她想说不必这样,她会误会,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来。”宇文星仿佛没看到她的迟疑,伸手扶住她的左臂,将她扶起来。
太瘦了。
纤细的胳膊仿佛他一用力就能折断似的。
他垂眸,目光很快从她胳膊上移开,落到右边的肩上。用卫衣包扎过的地方没再渗血,周围的血迹也凝固,不再往下淌,但鲜红变成深红,更加刺眼。
“你们,跟着。”路过队长时,他没忍住,踢了一脚。
“他们跟着干嘛啊?”田田有些好奇,这些人不是已经被揍了吗,还跟着做什么?难道他觉得不解气留着等会儿再揍?
“育苗地里的玉米和棉花都要再栽种,对吧?”
“是啊。”
“你别太辛苦,让他们做去。”她伤成这样,他不过揍了他们一顿,这么点怎么够呢?
田田:“……”但是,今天才播种,等发芽且长到一定高度可以移植到土地的时候,得十天半个月吧?
宇文星神奇地读懂了她的眼神:“总有其他活。”
“你说得对。”种植者是一个只要你想就一定有活干的职业。
“大、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留守少年听见声响出来,就见到被宇文星扶着的田田,和他们身后那一串宛若鹌鹑的鼻青脸肿的猪头。
“你给他们安排点事。”宇文星没解释,直接把那群人丢给少年,他则扶着田田去了她的房间,进去才解释,“外面人多眼杂,不好。”
到底哪里不好他没说,但田田一下子懂了,觉得他果然细致周到,难怪能成为绝世强者,没了异能也能以一当十,英勇非凡。
她这会儿已经疼过了,或者疼习惯了,不仅能胡思乱想,心底还泛起丝丝甜蜜和羞涩。
“先坐一下,我去拿医疗箱。”
“好。”
“大人,医药箱。”少年也看见了田田肩膀上的伤,虽然简单包着,但看血迹伤势不轻,何况自己生病田田都忙里忙外照顾他,现在他当然要积极主动投桃报李了。
宇文星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拎着箱子进去了。
少年觉得那眼神有些怪,但他挠着后脑勺想了片刻也没捉摸透,干脆放下,跑去审问外头那一片人。
看见宇文星提着医疗箱进来,田田突然有些担心——这些药不会被动了手脚吧?她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其实她的伤也不重来着……
“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
宇文星没说话,瞟了她一眼后打开医疗箱,将医疗箱上层取下来放到一边,漫不经心道:“这一层不能用。”
【哟,看来他很清楚嘛!】小祖宗忽然兴奋。
田田:“……”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把有问题的换掉?
“有些东西总得留着才能让人放心,不是吗?”他笑了笑,笑容有些苍凉。
田田忽然难受,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
好在宇文星并不需要她的安慰,他查看了第二层的药品,拿出剪刀酒精纱布和一个没有包装的棕瓶,将纱布拆开,又给剪刀消毒,最后走到她跟前,沉声道:“我开始了。”
“嗯。”她不是自虐狂,既然有药,药也没问题,当然不会强撑着。
说到底她肩膀上的伤说重也不重,不危及生命,也不会有什么严重后遗症。但说轻不轻,结疤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等血痂完全脱落就更久了,留疤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一次宇文星没抬她的胳膊,而是用剪刀剪开了刚刚包扎的卫衣布条。田田没觉得太疼,但额头还是冒出颗颗汗珠。
他顿了一下,问:“衣服粘上面了,我会先用酒精浸湿再处理,过程会疼,能忍吗?”
田田:“……”她觉得有点难,但有别的办法吗?
“咬着这个,疼就叫出来,我尽量轻点。”
“好。”她接过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小棍,咬在了嘴里。
“你对凛冬之役有什么看法?”他问,手中的酒精和棉签已经准备好,但却没动手 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做好忍受疼痛准备的田田不料他忽然问这个,短暂的愕然之后开始整理思路。凛冬之役的主要执行者就在跟前,她的回答不得不小心翼翼,但肩膀上的疼痛阻挠着她的思考,让她无法集中思维。
“其实我了解不多……”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后一个问题令人遐想无限,但如果前后联系起来,就显得没那么意味深长。她想了想,实话实说:“你跟宣传的不一样,真实的你没那么高冷,没那么有距离感,反而很温柔体贴,很会照顾人……”
声音戛然而止。
宇文星飞速清理着伤口,伤口不大,但是深,这会儿又有鲜血涌出来,看得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忍一忍。”他打开棕色瓶,将粉末洒在伤口处。
田田根本说不出话来,她现在除了疼只有一个念头——玛德,这哪是什么温柔体贴,这分明是个腹里黑嘛!
“还好吗?”他俯身,轻柔地拭去她额头冷汗,“药很疼,但是疗效好,忍一忍,乖~”
棍子掉在地上,田田弓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是满脑子都是他的奸诈,虽然这份奸诈是为了她。但这毕竟不像脱臼疼一下就好了,剧烈疼痛持续不断,短时间的分散注意力真的有那么大的用处吗?
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药,比酒精还疼,现在的她只想骂人。
莹白的脸庞惨白中带着些许灰青,额上的冷汗擦了又渗出,豆大一粒粒,鼻翼上也有晶莹汗珠。宇文星心疼不已,恨不得以身相替。
多想抱抱她亲亲她,但……
狠狠闭了闭眼,他握住她的手,把自己的另一只手递到她唇边:“疼就咬我吧。”
田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手,别说咬,她疼得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更别提其他反应。
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么疼啊!
宇文星眼神微黯,他蹲下,捋了捋她湿透的鬓发,柔声道:“我抱你去床上躺着。”
说完,他也不等她回应,避开伤口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把她放到床上后,他又端了水喂给她。
田田摇了摇头。
“我想睡会儿。”
“好。”
乖巧说好的人,几分钟后拿了本书坐在床边:“睡前故事,听吗?”
田田:“……”
她现在当然睡不着,那么疼睡得着才怪。但睡前故事什么的……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他翻开第一页,愣了。上面赫然写着——关关关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顿了顿,往后翻了一页,入目是: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e
田田也看向他,不理解他为什么拿《诗经》,这是想用《诗经》给她催眠吗?
她是侧躺着的,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书籍上方未能遮住的他的双眸,以及眸中未来得及收敛的愕然。
这是随便拿了一本书现在才发现不合适吗?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我给你讲我的故事吧。”他若无其事地放下书。
田田点头。
他的故事可比《诗经》精彩多了。
距离农场五十公里外,一辆黑皮大卡车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两人,对着手中的地图查看半晌,最后一人道:“就这里了。”
“会不会有点远?”
“五十公里对异兽来说算回事?别磨叽,赶紧卸货,省得提心吊胆。”
“行吧。”
片刻后,两人卸下一个蒙着黑布的笼子,其中一人掀开黑布的一角朝里面看了一眼,又飞快地放下,心有余悸道:“乖乖,这豹子可真大!”
“废什么话,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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