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漾漾把乌龙茶和奶酥椰蓉球分发完毕后,心安理得地跑去找自己的小伙伴。
温朵是她最好的朋友,如今也在重案一组,职务是法医助手。
温朵的爸爸是治安局局长,她自己最初是犯罪心理学专业出身,实习期就被她爸安排进了重案处,每天都要被迫面对各种血淋淋的案宗资料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刑事案件。
连着被吓哭一个月之后,温朵突然就不哭了,因为她喜欢上了重案一组的法医容慕。
这姑娘也是个狠的,确定自己的心意后,马不停蹄回到学校辅修法医学,有了爱情的加持,她连尸体都不怕了。现在也圆满地站到了容慕身边,给他当助手。
迎着从窗户口透进来的阳光,温朵一口气咬掉半个布丁,向着自己的好朋友分享暗恋时期每一点小甜蜜。
“今天他系的是我送他的领带,就是上回他过生日时,你陪我去挑的那条!”
“好棒!”田漾漾朝她翘起大拇指,发挥小天使的暖心职能,尽忠尽责地鼓励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田漾漾没有过朦胧的暗恋,所以温朵的很多想法她都不能感同身受。但她知道,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一定会收获最好的爱情和最好的那个他。
两人又凑在一起说了一会儿悄悄话,温朵突然想起刚才路过一组办公室门口时无意中听到的对话,转头神秘兮兮地对田漾漾说:“对了,我听说程局长想让江柯进特案组,去N城驻守两个月呢。”
N城?两个月?
提取到关键词后,田漾漾一下就愣住了——江柯要去出差?那家里不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江柯走了,她会孤单吗?
不不不,昨天刚看完恐怖片的她,怕鬼后遗症持续发作的未来一段时间里,只会觉得床下有鬼、门后有鬼、衣柜里有鬼、镜子里有鬼……哪哪都是阿飘,家里可热闹啦!
她赶紧吸了一大口奶茶压压惊,稍稍思索后,飞快地和温朵签订口头协议,“如果江柯出差了,你来我家住吧,我们还可以一起搭乐高!”
作为一枚资深乐高迷,温朵有些心动,但更多是犹豫:“可是江师兄不是不喜欢外人去你们的家吗?而且那套乐高有一半是属于江师兄的吧……”
全办公室上下都知道江柯有洁癖,他的私人物品没人敢碰,也从来不会邀请人去家里做客,共事三年了,小伙伴们连江柯家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田漾漾点头:“所以我们要偷偷的,千万不能让江柯知道,不然他一定会发疯的。”
她神神秘秘地说完,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田、漾、漾?”
刻意压低的声线携着扑面而来的杀气,她的小心脏下意识抖三抖,只是还来不及逃跑,男人遒劲有力的手臂直接从后面绕过来,一记锁喉杀,就将她牢牢禁锢住。
田漾漾卡在他胳膊肘夹击中挣扎不得——真·夹缝中·求生存。
她憋着一口气,想踢他的蛋蛋都踢不到。
“咳咳!放开……”
幸好江柯没有过多纠缠,只不轻不重在她头顶揉了揉,就松手了。
重获自由的田漾漾立刻跳起来揍了他一下。
她那点力气对于江柯来说不过是挠痒痒,他不甚在意地低头,掏了掏口袋,把搜刮来的小零食一股脑塞进她的帽兜兜里。
“晚点等我一起下班。”
谁要等你?自己挤地铁回去吧!
———————
傍晚六点。
田漾漾和店里员工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家,她解锁了停靠在门口的踏板车,慢慢把车挪到马路上。
江柯就在路边的大树下等着,高瘦挺拔的身影笼在斑驳的树荫下,自成一道风景。
他坐上来的一瞬间,田漾漾就感受到了后座上沉甸甸的重量,然后连启动车子都变得格外费劲。
她忍不住小声吐槽:“感觉我载了个大秤砣在后面……”
江柯侧目:“你说什么?”
这么小的声音都能听见?你的耳朵是找大师开过光的嘛!
田漾漾能感觉到锢在腰上的手正在逐渐收紧,颇有一丝威胁的意味。
她一边暗暗后悔不该吐槽出声,一边强行保持镇定,从善如流地改口:“我说我载了只大可爱在后面。”
幸好江大可爱没有追究到底,盯了她几秒就收回目光,闭着眼睛蹭过去,把下巴垫在她肩窝里,“走吧。”
……
回家之前,田漾漾先拐去了老地方买煎饼果子,这家店还是她读大一时无意中发掘到的,吃了三四年都不腻。
店开在巷子尾,青石板路狭窄且凹凸不平,她和往常一样把踏板车停放在巷子口,步行进去。
青苔遍布的小巷,两旁的白墙黑瓦高高伫立,每次经过这里,她总是会想起小时候住过的青石巷,总有一种回到了旧时光的错觉。
在田漾漾印象里,童年的很多记忆都来自家门口的那条巷子。
她家住巷尾,念的小学就在巷头。
小时候腿短日子长,明明上学的路只有几百米,却像是跋山涉水。
记得有一次江柯留校值日,放学路上,她一个人背着小书包慢吞吞地往家里走,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几个男生,对着她大声起哄:“喂,你就是江柯的小媳妇吗?”
田漾漾绷着一张包子脸,认真严肃地反驳他们:“我不是!”
可那些人偏说她是,还跟在后面揪她的辫子,朝她扔石子,用更大的声音起哄。
大概那个年纪的小破孩都是这样,见哪个小姑娘漂亮,就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去招惹人家。
熊孩子们很欠揍,可那时候她人小胆怂,就是个没脾气的软包子,明明委屈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却也不敢还嘴,只管眼泪汪汪跑回家。
但是到了第二天,江柯就把那些人拎到了她面前,摁着他们的脑袋排队向她道歉。
只不过她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她是江柯媳妇的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不知不觉就走过了一半的巷子,前面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田漾漾对着半人高的草从里扔了颗小石子,很快就有一窝小猫从里面跑出来,围在她身边喵喵地叫。
她蹲下身,把带来的小鱼干和猫罐头一一打开,喂给它们吃。
这窝猫咪是她无意中发现的,见的次数多了,就时不时带点小鱼干过来喂一喂。
昨天晚上她为了烤小鱼干,不小心把自己烫到了,现在手腕上还留着被热油溅过的痕迹。
她不明白,受伤的人明明是自己,生气暴走的却是江柯,还硬生生把她拽去医院挂了个急诊。
大晚上花500块钱从黄牛手里买来的加急专家号,结果医生就给开了一支5块钱的烫伤药膏……
此时江柯就站在她身后,一手插兜,居高临下望着那些猫,表情冷淡,嗤道:“也不知道你图什么。”
“图开心呀。”
田漾漾歪了歪头,保持一种十分虔诚的姿态,扶正即将被猫咪舔翻的罐头,“而且猫是很灵性的动物,我对它们好,说不定就能积攒一些好运气。”
她神神叨叨的样子带着一点单纯的傻气,江柯听了不置可否,目光上移,视线在她侧脸上停了几秒。
田漾漾的眼睛生得很漂亮,又大又圆,瞳仁透润清亮,在阳光下的照射下,就会变成温柔的浅茶色,跳跃在鼻尖上的一点光晕,衬得那点肤色澄澈得几近透明。
此时她整个人流露出来的气质,就和蹭在她掌心撒娇的小奶猫一样,安静纯粹,又软又乖。
美好的就像一幅画。
江柯忽的敛下眉眼,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轻点几下屏幕,然后举起对准——
“咔嚓!”
细微的快门声穿破空气,惹得田漾漾下意识回头,她仰起脸直视着他,眼神懵然,“你偷拍我?”
江柯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撇开视线,表情大写的冷漠:“你想多了。”
真的没有吗……
她是反应迟钝,但她又不傻,而且这人是有过前科的。
比如好几次偷偷拿她照片当手机壁纸,被抓包了还不承认,非说是手滑……
呵、呵。
明明就是他为了掩饰自己二十五岁了,却依旧找不到女朋友的残酷现实!
而且还能躲开各路热心人士的介绍相亲,同时自证立场,也就不会有无聊人士八卦他的性取向了。
田漾漾不止一次地想揭穿他,但是又不敢,因为这个男人极其要面子,一旦被戳破,表面上高冷凉薄,实际上则偷偷跑去蚂蚁庄园揍她的小胖鸡!
现在挨揍的是小胖鸡,但指不定哪一天就轮到她了。
田漾漾有点想生气,好在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另一件事物吸引过去了。
她盯着江柯身后角落的一纸粉红色,眯着眼睛辨认了半天,忽然兴奋地站了起来,语气还带了点小骄傲:“看,我没说错吧,我们的运气来啦!”
她跑过去捡起那一百块钱,指尖捻着纸币一角轻轻抖落掉上面的浮灰,然后站起身一抬头,视线直直地撞上前方那块老旧的门面招牌——福利彩票。
又是彩票哇……
短暂的怔愣后,她捏紧拳头小眼神坚定,怀着仿佛要去征战星辰大海的气势,一字一顿道:“这是我们即将暴富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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