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 他笑得更加热情了, “伯父, 来,您和我一起,我带您去仓库。”
“呃,赵,赵同志, 不, 不用了。”关父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碰到赵杰, 上次见过面后, 他就对赵杰的职位清楚得不行,百货大楼的经理呢,就算只是四分之一, 那也是经理。
他管着百货大楼的一层楼的进货,出货,买卖,售货员的流动, 真的是权力相当大了, 虽说, 之前老大已经和他解释过,她和赵杰是朋友, 但关父没想到他居然会亲自过来欢迎自己,明明之前自个来这认路,认人时都没看到他的, 咋现在就出现?难道老大真的关系和他非常好?
“啥不用了,走,走,走,伯父,你跟着我走,平时都没啥机会感谢关芯,好不容易您过来了,我当然不能让您一个人走了。”开玩笑,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和关芯交好的机会,赵杰当然不会眼睁睁的瞅着它从手边溜走。
于是关父只能被赵杰拉着手,被他给带到百货大楼的仓库去,被他带着介绍自己未来的同事,还被他告诉了食堂在哪,怎么吃饭?啥时候上班,啥时候下班,事无巨细,一一都交代得老清楚,弄到最后,关父都觉得自己之前是白来了的。
“关同志,你和赵经理啥关系啊?”赵杰一走,袁星就凑了上来,满眼的奇怪,嫉妒。
袁星今年二十五,在百货大楼干了五年,在外人看来,在百货大楼当正式工,可比好些干部,干事都风光,袁星也一直以此为荣,但那只是在外面,百货大楼内里可不是如此。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在百货大楼,最受欢迎的工作,不肖说,肯定是收货员,他们每天能接触不同的客人,见识新鲜的事物,只要百货大楼进了啥好东西,除了运货的司机之外,就是他们第一个见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福利好,如果进的布掉了色,发了霉,带回的罐头,麦乳精摔瓶子破了,手表自行车内部零件坏了,都不能卖出去的话,就会让他们内部消化,不要票,只要原价格的二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就可以带回去了,如果赶上了百货大楼搞促销,或者东西坏得比较彻底,甚至有可能只用五分之一的价格买回去,简直就是跳楼价。
可惜这些东西袁星只能看看,因为压根都到不了他手上,就被售货员给瓜分了。
袁星只能对着那些福利流口水,虽然他每年也能分些东西,但那是整个百货大楼都有的,像柜员的这种福利属于内部,他不是柜员,压根就没有。
除了柜员,剩下的就是货车司机,谁让他们跑得地方多,走得远,随随便便买些当地特产,就能得不少好处了。
然后才是他们这些库管员,保洁员,运货员,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百货大楼最没存在感的人了,袁星虽当上了仓库保管员的正式工,但是他还是有野心的,他想去柜台,再不济跟着车队,天南海北的四处跑也成啊,可惜他从进大楼的那天起就开始努力,努力了五年,到现在依旧是个库管员,就算是正式工,他还是库管员呢?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听说这次又新招了两个库管员进来,一个年纪还不轻,袁星就起了好奇,特地和人换了班跑了过来,想要看看这人年纪大,究竟是有多大,要是年纪大的话,干活不利索,是不是能将他给踢出去,然后换成自家的弟弟呢?
结果想法还没实现,新来的人居然是赵经理给送来的,差点没把袁星的下巴惊掉。
赵杰赵经理,那是啥人,他可是管着整整一层楼的经理啊,平时都不屑来他们这地方的人,如今却带着新人过来撑场子?这新同志究竟和赵经理是啥关系?
在介绍的过程中,他基本是全程懵逼,脑袋都不听使唤了,到了最后,脑子只剩一个年头,他必须,一定,肯定要挖出这位新同志和赵经理的关系,最好能通过他这条线,能搭上赵经理,成功的登堂入室,进入大楼里面,而不是窝在这小小的仓库里干一辈子!
关父楞了楞:“没啥关系,就是认识。”这人一凑上来,关父就知道了他的意思,没想到城里和农村也没啥区别,只要混得好,就可以被人捧!
别以为他看不出这个年轻人眼中的不屑,所以自然要装傻,再说了,他也没骗人,确实自己和赵杰不熟,熟的是他家老大。
“真的?我看不像吧?赵经理对你可热情,我来这好几年,都没见过他对谁如此,您该不会是他的亲戚吧?”不是亲爹,难道是岳父,不对啊,赵经理的妻子是机械厂的,他岳父也是机械厂的啊?
难道是老家的人,袁星盯着这位关同志的手,又粗又黑,满是老茧,一看就是粗活干多了的。
难道真是乡下的亲戚?也不是没有可能啊?虽然没听过赵经理有啥乡下的亲戚,但人家既然把人送来,肯定是跟自家有关系的,看来暂时是不能给他弟找工作了,等他先把自己的事搞定,以后想给亲弟找个工作还不是轻而易举。
“真没亲戚,我”
“哎呀,袁同志,人家都说不是那就不是了,你做啥要刨根问底。”林福满脸不屑,就差把嫌弃刻在脸上了。
关父之前了解过,整个百货大楼的仓库加起来一共有十二个人看管,每天上班的人大约有七八来个,剩下四个是机动上班,或去帮忙盯着货车卸货,再要不就是给柜台上货,还有的则是防微杜渐,以防有人因意外得回家。
虽然看仓库的人不少,但是正式工的只有两人,一个是袁星,一个就是这个林福了。因为是正式工,所以他们俩算是仓库隐形的管理人。
不过林福今年四十六,比袁星年纪大多了,对于这个没干几年活就把自己摆在同一位置上的年轻人,一向看不惯。
凡是袁星同意的,他就要反对,凡是袁星反对的,他就要同意,现在这情形看起来,倒像是真的,关父暗暗思考。
袁星脸一僵:“是,林同志,你说的对!”然后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关同志,真是对不住,是我见到新同志,太高兴了,一时忘了形,才胡说八道起来,你可千万别见怪。”
看来今天想要掏出真话来,是不可能了,以后再找机会吧!袁星狠狠的剜了林福一眼,早晚得收拾他!
“没事,没事,都是同志,计较这些干啥。”关父摆摆手,不在乎的说道,他来是上班的,不是来斗争的,更不是当别人桥梁的,对这些,他一概都没兴趣。
“如此就好,关同志,来,来,来,我来给你介绍下,我们这边是专门放食品的,往前走是放布料的,每次不管谁来拿什么,都得要登记,还有......”
关父上班后,大姐二姐吃完早饭后,也跟着走了,家里如今就还剩下关佳佳和关母俩人了。
“来,佳佳,看看,这个土得这么翻,不用太深,不然它长不出来就闷死了,也不能太浅,不然一场大雨下来,种子就得冲走了。”关母指着竹筐里的土,一边翻一边教关佳佳。
“娘,我知道了,你让我来试试。”这段时间,家里就他们俩,关佳佳跟着关母学了炒菜,做酱,做衣服,做鞋底,做酱酱没发出来,全臭了,做衣服时布料最后被当成了抹布,给关母心疼得,再也不肯让她摸那些布料了,要不是关芯在纺织厂当干事,关母还真不舍得让关芯这么糟蹋布。
鞋底嘛,最后废了好几个,关母只好收拾收拾心情,教佳佳种菜了,没办法,如果她以后没能力,赚不了多少钱,这在家里种点青菜,还能减少花销。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来,你来!”关母把小锄头递给了关佳佳,“对,这边,浅了,浅了,深了,算了,算了,还是我来。”
关母一把抢过小锄头,扒拉开关佳佳,真是在旁边看着她急死了,不都说得清清楚楚了,咋还弄错了。
“呵呵,娘,娘,那个我们天井里的大缸不是还种了荷花吗?要不我去给它加点水,缸看着都要干了。”关佳佳抹了抹脸,尴尬得不行,这个种地,还真是要不少经验,难怪之前在关家湾时,大队长每次都在田里稻子抽穗时,就招呼关家湾年纪大的长辈聚在一起开会,商量田里啥时候浇水,啥时捉虫,更得看着天时,预防蝗虫害等问题。
“加水,加啥水,这都四月份了,马上就到梅雨时节了,到时候缸都装不满水!”要说这个家里,关母最满意的就算那个天井了,各个房间打开,窗户一开,夏天时,中间不知多凉快。
冬天时阳光也好,这么好的房子,能拿到自家手里,关母住得越久越高兴。
“噢,那娘,我”
“是关爱国同志家吗?有人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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