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姐姐。”一大早凌临就被叫起来,不由分说地按在这化妆,也不知道化了多久瞥了眼窗外,天都好像亮了。
软软的化妆刷在脸上戳来戳去,凌临很快就有了点困意。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休息会吧,没事。”化妆师小姐姐非常温柔。弓着身子手上稳稳动作,声音顺势放低了好几个度。
拉上帘子的房间仅靠刺眼的白炽灯照亮,光线刺眼。
凌临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勉强抬起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要多注意身体啊,知道吗?”近看崽崽果然更可爱了呢!强打精神的样子像极了小天使,又礼貌又乖巧,让人心都要融化了。
门口悉悉索索地发出响动,“咔哒”一声门被打开,有人来了。
“凌临弄好没有,走吧,导演叫我们过去了。”景清在门外探头,露出一点儿银色的发丝。
“哥,是你啊!我好了,走吧。”凌临对小姐姐道了谢一把拉开门走了出去,景清穿了一件中世纪样式的贵族礼服,繁复的花纹和精美的蕾丝装饰其上。肌肤包裹得密不通风,苍白的脸上是禁欲的美感,看上去像个完美的吸血鬼贵族。
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崽啊,我要被勒死了!“景清边走边低头抱怨,“这衣服看着是好看就是太紧了,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哥早上饭都没得吃。“
“看这肚子,瞧这八块腹肌。啧啧~我自己都想摸一摸了。”
“帅气的代价真大啊!这张脸蛋也没办法,谁叫你哥长得如花似玉啊!”
凌临默默地听着他的自我陶醉式发言,心绪复杂。
“咦,今天你也不错啊。”谁给化的妆,那些小姑娘看见可不得疯了。景清把住凌临的肩,细细端详。
纯白的衣袍上面隐隐有金光流转,清俊的脸只稍稍修饰了下,显得圣洁无辜。
凌临来到导演组所说的那个房间,正要礼貌的敲门,抬眼发现门已经开了,放下手从容地走进。
屋子中间立着几个人,一高俩矮,一胖俩瘦。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应该就是导演了,那个长着一张古代侠客脸的应该就是俞净,还有一个。
凌临看着下意识躲开他视线的麦灿笑了笑,熟人啊。
导演看人都到齐了,迎上来打了个招呼,让大家互相介绍后就直接宣布节目开始。
凌临和景清选了右边的那条路,边走景清边给凌临讲解要点。
“你知道这个节目的名字吧。”景清望了眼血红的几个大字。“《逃离末路》,就是专门以密室逃脱为主的节目,在节目设计中常常还会加入一些灵异恐怖元素,最考验明星的综合能力。”“所以哥,你干嘛呢?” 凌临掀开眼皮,默默地注视着面前的黄色符咒,上面画满了诡异的朱红符号。
“哎啊,小点声,嘘——”景清着急忙慌地埋头往衣服里塞,听见声音急忙左右张望了下,“别让他们听见,这导演组的人可精了。”
节目全程拍摄,景清拉着凌临左拐右转的几下甩掉跟拍的摄影师,偷偷摸摸地藏到角落。
“喏,给你一张。保护好啊,可灵了。我每次上这个节目都要去求几张。要不是你我还舍不得呢。”
“哦,哥你以前来过啊?”怀着点复杂的心情凌临问了句。
“那当然,老手。”说起这个景清一脸得意,万分自信,“你放心,哥说了罩你就不会食言。”
“要不是这次实在时间紧我至于现在偷偷摸摸?防范意识不能少,知道吧,年轻仔。”景清符咒也不塞了,摸过朱砂的指尖泛着点红,一下揽住凌临的肩,“崽崽,你没看过这个节目?”
凌临点了下头,以前是忙着学习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又去了《造星计划》。全封闭化管理,他很久都没看过电视了。上这个节目本来也想了解了解,但是行程太赶了就没来得及。
景清正要给他好好科普几期他的丰功伟绩,摄像师小哥哥却已经追上来了。
景清“嘘”了一声,回头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小哥笑出一口大白牙,拉起凌临继续前行。
巷子越走越窄,青灰色的石板走上去并不平整,可能是年代太久了,踩上去松松软软的,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断掉。
“做的还挺逼真。”景清嘀咕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最前。
“哥,我们没有任务吗?”
“有的,这个节目的剧情是随机触发,特别看运气。每一条剧情线都是正确的,只是完整度不同而已。当然最后优胜者是完整度高的那一组。”而且导演组心还特别黑,上一期他克服自己的洁癖在泥里滚了好几圈找信物都已经信心满满等待结果,最后竟然是剧情度最低的一组。
他参加了好几次还没拿过第一呢!真是血泪满满的回忆啊。
“剧情的触发一般是找信物,标志或者人什么的,我们就先走吧,这儿估计是没什么,多半是导演组专门用来恶心人的。”景清又踩碎一块石板,嫌恶地抖抖脚上的灰。
“哦,那这个是吗?”小巷的墙壁上有一些细细的线,长而绕地组成一个诡异的图案在月光下银色流转。之前应该是天太黑了,他们没发现,现在月亮出来,光芒就特别显眼。
“哥,你快来看看,你不是……”凌临使了个眼神,“这你看得懂吗?”
“我只是求符又不画符,这就有点为难你哥了。”景清观摩了一会儿,那图案已经不仅仅是银色了。可能是因为活人的靠近,它带上了些血色流得越来越快,声音悉悉索索的,简直就像……简直就像在……
“就像在蠕动,”凌临目色严肃,听着那仿佛千万只小虫抓挠墙壁的声音,眉头紧锁,“它是有生命的。”
景清原来不知何时已经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赞许地看了凌临一眼。
“崽,我们先走吧,前面有个小屋。里面应该有导演组设置的剧情npc。”景清退了几步捂住耳朵,崩溃对着墙大吼,“你这也太吵了,扰民啊这是,没人投诉你啊!”
凌临静立在墙前,脸色有些肃穆。好像并不觉得恼人,半响说了句。
“走吧,哥。”
小屋里四处通风,漆黑的夜里只燃着一根蜡烛。
《逃离末路》不愧是出了名的抠,所有的经费估计都用来吓人了吧!
景清缩了缩肩,深秋的夜里风格外寒冷。
“老婆婆,我们可以进来吗?”
老人好像已经在那儿坐了很多年,她迟缓地定了一会儿抬起头,脖子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声,就像是脱臼的声音。
“你们来啦。“她叹息着,混浊的眼睛顿时爆出一点儿精光,又很快消失不见,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进来吧。”
“老婆婆,这儿发生过什么事吗?”景清咽了下口水,极力镇定,“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啊,你们看见了那东西。”老人的神色一下惊慌起来,连连哀泣,泪水划过脸上的沟壑,滴答落在桌上,”真是作孽啊。”
凌临和景清对视了一眼,凌临向前一步继续询问。
“这儿很多年前也是很繁华的啰,但是现在已经破败了,那一年我们这最富有的白家大小姐和一个外来的年轻人结了婚,算得上是郎才女貌,婚后生活也很美满,只可惜招进来不是好夫婿而是一匹狼啊!”老妇人噙满眼泪。
“那男人和白小姐结婚根本就是为了那家产,白小姐刚生下孩子,他就杀了白小姐。把她藏进外面的墙里。日日夜夜都让她经受风吹雨淋,虫蚀蚁爬。”
“那么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凌临若有所思,疑虑地看向哭泣的老妇人。
“我,我是那个男人的初恋。”老人嗫喏着。
“初恋!”景清本来是有点害怕的,闻言一下精神了。
“对,”老夫人惨笑着说,“他杀了白小姐后派人来寻我,我和他一起长大,当时不知道他已经结婚,没想到一来就被他关在这里,他让人我化妆成白小姐的样子,对外他就说是白小姐身体不好,我逃也逃不掉,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外面的阳光啦……”
景清神色有点不忍,这也太背了。被人骗成这样。
“婆婆,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您。白小姐家是做什么的呢?”
“他们家是信天主教的,做的自然也是那一方面的东西,只是后来明泊接任了白家就转型做服装公司了。”老妇人回忆了会儿,从模糊的记忆中勉强想起。
“你们今晚要住这儿吗?我这儿只有一间屋,没房子给你们住啦。”
“不,谢谢,我们还得赶路呢。”
“你说怎么有这样的男人啊。”景清神色愤愤。“还有我们怎么不留下了,我觉得那个老人应该还有什么线索没告诉我们。”
“没必要。”凌临看着眼前古朴的红色大宅院笑了一下,白皙的脸被墙面映得有些诡异,“她该说的不都已经说了吗?我感觉接下来最重要的在这里。”
凌临抬起手敲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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