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处, 咱们就住这个地方？”李柔推开门咳嗽了下，嫌弃地捂住嘴。
一个大约一百二十平的公寓空空荡荡, 布满灰尘。好像很多年没人住过了，阳光下似乎都看得见半空中飘着的尘埃。
宋处皱了皱眉，环顾四周，烦躁地踢了脚行李箱。这公寓是他和宋时的母亲结婚前住的，一个人足够了，但是现在要住进来三个人倒是有些够呛。
领带系得太紧，宋处有些透不过气。
垂着眼皮目色阴狠，那个小崽子，心就和他妈一样毒，说是一晚就是一晚。今早竟然直接叫保安来帮他们搬家！
回想起那些人异样的神情，宋处只觉脸上火辣辣的，这辈子都没那么丢脸过。
既然他做得出，那自己也不用留情了。
“爱住不住，你不愿意就自己找地方！”
“唉！阿处，我只是为你不平，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李柔，不用在我面前装, ”宋处拿起手机看了眼目色哀戚的女人, 面上是少有的冷漠，“乖一点知道吗？像以前那样就好了。”
李柔怔了下，不知该摆什么表情。
宋处摆了摆手。嗤笑了下，没脑子的蠢货。
“哥, 我同意把公司的股份给你。”
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声，有些诧异，“哦？想通了？”
“我知道你需要那些股份来坐稳这个位置，你要我可以给。只是我有一个要求。”宋处看着外面的大楼压低声音。
“这不像你啊？宋处，你现在也知道交换了？不是一直都白拿东西吗？”
宋处没理会对面的怪声嘲讽，一字一句回道：“我要宋时手上的股份。你做得到吗？”
宋时？老二的儿子？这家真够乱的，老子和儿子不像父子倒像仇人，华家摊上这么个人也是倒霉。转了下眼睛，宋声愉快地答应了。
“果然是我的好弟弟，既然你要求了那当然没问题。看见侄子记得替我说声抱歉。”宋声放下手机仿佛看见了什么可笑之极的东西脸上是压不住的笑意。
转头询问助理，“诺曼教授请来了吗？”
“总裁……”，助理的脸上尽是无奈，摇摇头，“诺曼教授还是拒绝了我们。”
“我们的报酬给他说了吗？”宋声敢肯定没有人会不对他提供的东西心动，诺曼拒绝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
“总裁，我打听过了，听说诺曼教授忙着一个实验，您也知道天才做起事来总是这样不管不顾。”
“那就请别的人来。”不就是个教授专家，世界上又不止他一个。
“可是总裁，我们已经找过别人了。我们公司的研发他们都说做不了，诺曼教授是唯一可能会做的人。”
宋声烦躁地揉揉太阳穴，沉声道：“那就再请，请到他同意为止。”
“对了，宋处的事你帮我记着，这次回去就开始动手。”
真是有趣，他这个弟弟做的事向来是让人看笑话的，让他收购宋时手上的股份？当真不怕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吗？商界赫赫有名的鬣狗，不扒下宋处一层皮来真是浪费了这一番好意。
宋处，这么多年没想到脑子还是不清楚，能力没半点长进，对付个小崽子还要让他动手。不过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不占便宜是要遭天谴的，老宋家的规矩就是这样，抢到的就是你的。
被他拿走了那么多东西怎么还是学不乖呢？
宋处嫌恶地拍了拍袖口不小心蹭到的灰尘，失去唐宋医药公司的股份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毕竟没有权力每年只拿得到一些分红，但华氏制药那就不一样了，能和唐宋医药公司比肩的这商界还真是不多。
宋时再犟，宋声出马只要他不想让自己母亲的公司破产，那这股份他是必须得交出来。似乎已经看见了结局，宋处心情极好。
————
“宋时，你来背这篇课文。”
“哐当——”一声，教室里响起巨大的桌椅撞击声，宋时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但是昨晚……宋时皱起眉，眼下是淡淡青黑。
“听见没有！”语文老师胸口含着一股气，“我的课就那么好睡？”
“高三了，你能不能对自己的学习上点心！上次期末考你看看你有哪一科是及格的？”
“我说了多少次，既然你要进教室就好好听讲，自己睡觉还影响其他同学，你认为你做得对吗？”
男孩子单薄的脊背挺得笔直，傲如青松。一声不吭地任由教训。
“其他同学”举手，经过了变声期的男声低沉而有磁性，“老师，我没被影响！”
语文老师瞪大眼睛，楚学神像个小学生一样手举得端端正正，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老师，您误会宋时同学了。”楚誉一副看透一切的无奈面容，“宋时同学上课睡觉正是因为这篇课文。”
“昨天晚上他夜不能寐，背到深夜才睡，今天打瞌睡实在是情有可原！像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好老师一定会理解的吧！”
“哦？”语文老师挑了下眉，伸手推了推眼睛，善解人意地说：“那，宋时同学既然这么努力，就背来听听吧。”
被安排的宋时顶着全班投过来的目光咽了下口水，嗫喏了下嘴唇，教室里一片静默。过了十几秒气氛尴尬起来。
楚誉小声提醒：“《岳阳楼记》。”
什么？什么记？什么时候说要背的？头顶的目光越来越锐利，宋时只好磨蹭开口。
“岳，岳阳楼记……”
楚誉说一句他复述一遍。
“……进亦忧。”
“进亦忧。”
“退亦忧……”
“退，退什么？再说一遍！”
语文老师看着两人越挨越近，简直气笑了，默不作声地走下讲台。
“退亦忧。”
宋时接上，“退亦忧。”
嗯？不对！怎么是个女声!
宋时难以置信地转头，语文老师那张善解人意的脸距他不到十厘米，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宋时同学，你俩提醒能小点声吗？”
教室里响起一阵闷笑，孟归更夸张，笑到捶桌。
“你怎么出来了？”
“陪你啊，娇娇姐恨不得把我吃了，只好出来避避难啰。”楚誉笑着倚在墙上，一手转书，一手插兜。
“其实我真的背了的。《岳阳楼记》，你布置的作业我都有好好完成。”宋时闷声道。
楚誉诧异，深沉地点了下头，“嗯，乖~”
“你是不是不信，我真的背了的，进亦忧，退亦有，然则何时而忧也，对吧！”
楚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对对对！没错！就是这样！
“昨晚回去怎么样？”
“挺好的。”宋时握紧手，抬头微笑，“家里很干净，也很安静，没有外人。”
“你……”
“宋时，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你知道爸爸妈妈有多伤心吗？”一道悲愤的声音传来，霎时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你怎么能这样做！把我们一家人都赶出去！你难道没有心吗？我一直以为是他们误会你，没想到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
眼前的男生红着眼，义正言辞地教训，一副痛心极了的模样。
“你也只有你妈妈给你留下的钱和房子了，我们知道你可怜，但是你竟然恩将仇报……”
“停，宋于同学，我们有什么关系吗？从血缘上来讲，我们可能属于不同的物种，从法律上来看，我们也并不亲近，是什么给了你我们很熟的错觉呢？”宋时是真的迷惑。
“你！宋时，不管你怎么说这种事你确实是做了！我要和你打赌，如果下一次考试你没超过我，就要让我们搬回去！”
这个人莫不是傻子吧！414惊讶地绕着宋于飞了一圈。
“宿主！宿主！他是不是有病病，就这？就这？他以为他是谁啊！”
“不，”楚誉淡定地看着，探身出去望了眼天转身回来勾起嘴角。在心里回道，“应该是主角光环发生作用了，而且宋时和宋于打赌这是原剧情的一个节点，一定会发生的，这是世界在自行修正剧情呢。”
宋时正想出口讽刺，恰好瞥见楚誉兴致勃勃的眼神鬼使神差地改了口，“我答应。”
四下传来一片吸气声。
这宋时不是疯了吧！宋于虽然不是楚誉那样的大佬，但也是年级前十的水平，而宋于？进高中三年没一回及格的人，全部的分数加起来有时候才是楚誉的一个零头，就这还要比？
异想天开呢吧！
说出口宋时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但是校霸人设不能丢，硬着头皮嘲道：“如果你输了呢？”
少年的目光冷情又嘲讽，宋于顿时脱口而出，“那我就离开二中！”
说完宋于心中有点后悔，但是想了想宋时的成绩又安下心来，就一个月了，他还能翻出天来？
“好的，一言为定！”
————
“教授，按您的要求，我们已经拒绝了，”助手看着泡在实验室已经几天的诺曼，忍不住叹口气，“那可是唐宋，失去这一次赞助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您想要的器材，材料……”
眼前的男人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他弓着身子聚精会神地盯着培养皿，双眼放光，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教授根本就没再听，助手意识到这点，无奈地叹口气，算了，以诺曼教授在这方面的地位赞助是不会缺的。
不过，那个楚誉到底写了什么？这个实验真的那么神奇？
“天才！他真的是个天才！哈哈哈……这居然真的可以做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比一个超大的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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