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夏风中凝固。
最后是被屋子里传来的女声打破。
“妙妙啊, 是你大哥吗?”
傅妙如梦初醒, 抬头看眼傅柏,大夏天愣是觉得浑身有些冷,生涩扯出个笑,“哥, 都在等你了。”
说完立马转身走,跟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傅柏眉头一挑, 侧头看去,容枝眉眼弯弯,在笑,见他望过来,坦诚道, “我跟她是高中同学,今天下午见过。”
高中同学,下午见过。
傅柏想起刚才在车内容枝说的话,遇见高中同学, 说起沈时, 一顿嘲笑。
他垂下眼帘, 黑眸半寒, 紧握住旁边纤细手腕,“走吧。”
……
傅家老宅很有古典气息, 是大宅门一样的院子,从外面走进去,入目就是客厅。
红木桌椅, 潺潺流水落在青瓷,水面还浮着几朵鲜活盛放红莲。古风韵味极佳,跟金光闪闪的暴发户行为有天壤之别,是小说里会出现的那种,从根富贵到叶,一代一代传承。
大家族枝繁叶茂,坐着站着的,一连串人,都跟带着面具一样,脸上全是笑。
容枝认出两个。
一个是坐在左三位上的中年男人,上次宴会见过,傅柏他二叔。
另一个则是站在右边椅子后面的傅妙。
傅妙也正看着她,眼底全是疑惑震惊。
容枝抿唇笑,温婉且大方。
傅妙哼了一声,别开眼。
什么态度,难怪只能站着。
容枝心下笑了声,被傅柏带着见过房内诸人。
左边的母亲、三叔、小姨。
右边则是堂妹、二叔、堂弟等一系类人。
她敏感地发现,房间里的人,应该从中间对称分了两个阵营,左边是看傅柏不太顺眼的,右边是跟着傅柏一起干的。
两派看她的目光完全不同。
一种是黑粉的‘我靠这人真他妈能找到老婆?不是从哪里偷来一个骗人的吧?’
另一个是老妈子般的,类似于我嗑的CP终于成真了。
但这和她小枝枝又有什么关系呢。
容枝微笑着和这些人打照面,一个一个称呼过去。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坐在傅文成旁边的年轻女人,看见容枝,她美眸里闪过一抹光,然后才说:“这是哪家小姐,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言下之意和傅文成那时候在宴会说的差不多。
容枝抬眼望过去,是个眉眼英气的女人,左腿叠着右腿,坐姿也很霸气,白衬衣黑外套,短发凌厉,气场强大,应该是上次傅文成说的大侄女,也就是跟傅柏对着干的扛把子了。
傅柏似乎没打算说话。
他母亲楚浅接过话茬,从傅妙前头的椅子上,笑盈盈站起来,走到容枝的面前。
容枝记得,傅柏的母亲应该是在康复医院,而且傅柏和魏楚是表兄妹,傅柏母亲多半姓魏。
所以这个温柔的女人,应该是傅柏后妈。
后妈能帮着继子说话,站在继子这边,实在是难得。
楚浅眉目温和,柔情中有几分熟悉,与容枝握住手,上下看了两眼,笑着,“相衬,相衬得很。管是哪家的小姐,只要柏哥儿喜欢就好,我们家也不是那种,需要联姻来支撑的家庭,哪有那么多门第之别,阿净你觉得呢?”
“呵。”傅净冷笑了一声,到底是长辈,她也不好多说。
她旁边的傅文成则续上话题,进行同辈对话,“大嫂,话不能这么说,条约在即,大侄子这要是心里急了,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随随便便拉个人应付我们怎么办?”
“怎么会呢?”楚浅拧着眉想争辩。
“怎么不会,这多少也是几百亿的项目,”傅文成却没给她机会,趾高气昂的,“老爷子条约写得清楚,大侄子如果没有继承人的能力,那大侄子可就跟傅家无缘了。为着这个目的,随便拉个人也是可能的。”
他目光扫过容枝,和上回一样,“何况,这个小姐,之前在北市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和大侄子怎样认识的,怎样在一起,全没有信息。忽然就出现了,这不就是随便找人应付。”
他神情笃定,满脸自信,显然是已经做过调查。
傅柏也不急,揽着容枝缓缓坐下,给她递了杯茶,悠悠笑着,“二叔这功夫做得够多。”
傅文成也笑,“事关重大,不能不仔细,毕竟这事不确定,让大侄子继承傅家,十年百年后,我们家可指不定就落到外人手里了。”
他语言直白,只差指着傅柏说你骗人,你不孕不育了。傅柏黑眸扫过他,相较他喜悦的神情,傅柏脸色与语气都很寡,“二叔老了,思想陈旧,感情方面只知道面对面发展。”
傅文成当时就问:“那不然呢?”
傅柏笑出来,“在我们年轻人这里,还有网恋。”
……
傅柏这种看上去就很霸道的总裁,居然知道这么新颖的词。
容枝差点没忍住一口茶喷出来。
傅文成也满脸青白,“网恋?呵,这小姑娘上次可说她追你费了好大劲,网上聊天、打电话,要费什么劲?”
他直直看向容枝,容枝抬着头,“真的很费劲啊,定期给他的小树苗浇水、帮他喂鸡,早上晚上找话题聊天。叔叔你侄子真的很冷,刚开始每次都要我打一长段话,他才回我一句,每次都要盯着屏幕等很久,我差点就近视了呢。”
“浇水?喂鸡?”傅文成跟听见笑话一样。
容枝盯着他看两秒,傅文成有些难捱,下一瞬,容枝缓缓叹了一口气,目光跟见到深山老林孤寡老人一样,可伶又惋惜,“叔叔,跟不上时代的话,赚钱也会挺困难的,不如量力而行?”
她眼波清澈,满脸无辜。
傅文成一堆话卡在喉咙里,没见过这也能拐到赚钱方面来。
“那,那你们怎么认识?”他不甘心不罢休,从脑海里努力抠搜出一个社交软件,“难道说,大侄子你玩漂流瓶?”
老年人似乎只知道这么一个东西,傅妙没忍住,笑出声,见大家都看向她,意识到失礼了,连忙挥手,“我……”
她没说完,被傅柏打断,“枝枝和傅妙是同学。”
容枝抬眼,眸底有些疑惑,没想明白傅柏怎么忽然说这个。
傅妙则整个人都慌了:???
为什么忽然cue她!
为什么要暴露她!!
“高中同学,我还是通过傅妙认识的。”傅柏又说。
傅文成压根没想到这一茬关系。
容枝本人都没有想到,傅柏会忽然拿这个说事,整个场子静下来,最后又是楚浅打破沉默。
“和妙妙是同学?难怪难怪,”刚才的担忧全部消失,楚浅又一次喜上眉梢,盈盈望着傅妙,有点儿小小埋怨,“妙妙你怎么也不跟我们说啊,瞒得这么好,差点就让你叔叔和堂姐误会了。”
傅妙:……
该怎么跟你解释其实我也就比你早知道一秒钟。
“枝枝与傅妙在高中关系还算不错,想问什么可以问傅妙,”傅柏将容枝的手放在自己掌心,微往后倚,唇角笑意淡然,很自然地说,“没必要再问枝枝了,这种场合,她害羞。”
容枝感觉有点快乐。
傅妙则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容枝害羞?
她还害怕呢。
堂哥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啊!
傅妙脱口就想说,不熟不好不认识。
然而下一秒,傅柏瞥了她一眼,秋风扫落叶般的眼神。
傅妙不敢动了,也不敢实话实讲,只能顺着傅柏的话说下去,“对……我们关系很好,我跟容,容枝是好朋友。”
“哦?怎么以前从没听你提过?”傅文成问。
傅妙含糊着:“高中同学,怎么可能天天跟二叔你提?”
“那她在学校怎么样?说来给我们听听,傅家不看门第,但也不能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放进来。”傅文成又说。
傅妙这次牙齿都快咬烂了,她从来没有哪一秒觉得二叔这么烦,即便是长辈互相不对头,她也没有这么烦过。而且现在这种局面,她不能说容枝半个坏字,甚至还必须夸她。
她要夸容枝?!
还是当着容枝的面夸容枝!!!
她竟然他妈的有这么一天?!!?!
堂哥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是现在这种场面。
傅妙又想哭又很气。
“嗯……她在学校,成绩很好,考试都是第一,老师同学都挺喜欢她的,拿了很多奖,天天都念她的作文,”傅妙低着脑袋,嘴里挤出字来,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有次考试分数我是她的五分之一,然后我们就认识了,她体育也好,每次运动会好多男生都去看她……”
容枝乐了,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情敌夸情敌,能见到傅妙低下这颗高傲头颅,跟个委屈巴巴的鹌鹑一样,简直了。
她唇角一弯,故意说,“五分之一的事,我都忘了,你到现在还记得呢……”
傅妙指甲盖在手掌心里,更深了。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
但说完她自己都懵了,本来以为很艰难的事情,没想到回忆一下高中,顺口就能说出来,不仅说了容枝那些光荣事迹,还说出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简直丢人。
傅妙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莫大的侮辱,低着头不愿意再吭声。
傅文成想问下去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好像一切条理都很清楚,可又感觉总有哪里不对劲。
她想说什么,傅净却猛地站起来,“行了,走吧。”
楚浅在身后询问着不留下来吃饭吗,傅净脚步停也没停,反而,在经过容枝身边时,停了下来。
她踩着双高跟鞋,黑色西装披在身后,细腰长腿,整个人气场强大,站在那儿,像找事的坏脾气大小姐。
傅妙已经暗戳戳握紧小拳头。
这会儿没什么家产纠纷,大约就是,
——堂姐,揍她!打她脸!就跟小时候打我一样!
然而,
傅净并没有打她,美眸在容枝脸上流连半刻,接着打开手上chloe杏色手袋,拿出一支笔,接着,掏出一张纸,似乎是支票。
傅妙更乐了,心里狂喊,
——砸她,拿支票甩她脸。
傅净也的确拿着支票走向容枝,在傅妙的期盼,和众人的不解里,扬了扬头发,对容枝露出精致下颚线,“容小姐是吗?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和傅柏分手了,可以找我。当然,即便没有,也欢迎你随时找我。”
她红唇一抿,美眸中满是笃定,“我肯定会比傅柏对你好。”
傅妙:……?!
草。
容枝没想到这出,她原本以为这位傅大小姐冷硬不近人情,才能跟傅柏这种家伙做对头,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这样。
但她也没第一时间接下爱的小卡片。她微微侧头,看向傅柏。傅柏黑眸漆暗,见她望过来,堪堪抿了下唇,“堂妹关心嫂子,正常的,枝枝你收下吧,到时候节假日也不必手软。”
容枝这才从傅净手里拿过,那张背面写了手机号码,正面一片空白的支票。
有钱人给联系方式都这么新颖。
不愧是钱海弄潮儿。
-
左边一列工具人跟着傅净离开,只剩下右边的工具人。
老宅今天似乎没有仆人,楚浅起身说了句,就去厨房。容枝琢磨着,即便是后妈和假女友的关系,但该有的场面还是不能少,于是也站起来去厨房给楚浅打下手。
豪宅的厨房都带着豪气,工具样样齐全,且都是最好的。
只是楚浅看上去不太会做饭的样子。
她笑着让容枝出去,失败后又给了她一个洗菜的任务。
容枝乖巧洗着青菜,没来及阻止,就见她将一整条鱼放进油锅里。生油噼里啪啦炸成烟花,炸得鲫鱼在半空中狂舞,扭来扭曲像风中小草。
气氛一度活跃到了极点。
容枝两步做一步,冲上去先将大火关了。
楚浅懵了一下,然后尴尬笑起来,“我……我看菜谱是说把鱼放下去,然后就可以了。”
容枝:……
该怎么告诉她鱼还活着呢。
“没事,我来给阿姨打下手。”容枝笑着,当做不知道她不会的亚子。
楚浅更不好意思了,抿抿唇低着头,“家里本来有厨师的,但想着柏哥儿第一次带女朋友回来,我就想露一手,没想到……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这么乖巧的后妈,
为什么会养出傅柏那种狗儿子。
又为什么会生出傅原泳裤印GUCCI的狂野boy。
容枝不得其解,将青菜递给她,“没关系,阿姨教我怎么做,我来。”
她给足了楚浅面子,楚浅更加不好意思了,却也不敢再去炸鱼。
画面一时颠倒。
楚浅接手容枝洗菜的活,而容枝从扫地工变成主厨。
洗菜不费时间,但楚浅愣是一根一根,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清洗,是不是侧眼看着容枝,在她动作熟练地将一整条鱼翻个边不粘锅后,楚浅终于忍不住,“容小姐……厨艺很好?”
“没有的,只会几个家常菜,做多就会了。”容枝说,其实也不是,她以前同沈时在一起时,折腾了好多手艺,其中就有厨艺,毕竟,漫长无聊又窒息的时间,总要一些东西才能打发过去。
楚浅看着做好的糖醋鱼,装在碟中,红绿与鱼,色彩鲜明,香味顺杆而上,压根不是家常菜的手艺。说这些话,就跟刚才那句打下手一样,都是为了让她不丢脸。
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女孩子。
楚浅抿了抿唇,有些小心地说,“枝枝,我可以喊你枝枝吗?”
“啊?”容枝愣了下,微笑,“当然可以,阿姨怎么喊我都行。”
“枝枝,”楚浅笑起来,又开始折磨那根青菜,一边温温柔柔地继续说,“你和妙妙一个年级,现在应该也是念大学吧?枝枝你这么优秀,当时高考是不是A大Q大招生办追着打电话,最后是选了A大还是Q大呢?”
她想了想,说,“妙妙念的理科,你也是理科,那应该是选了Q大?”
容枝翻炒的动作稍停,平静地说,“没有,我没有念大学。”
“啊……”楚浅啊出声,愣了一下,“为什么呢,成绩这样好……”
下一秒,她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妥当,成绩这么好,不念大学,肯定是有难言之隐,或者是阴差阳错,总之,不会是愉悦的事情,不该撕人伤疤的,她连忙说起别的,
“大学也没什么好念的,妙妙那时候捐了两栋楼才进Q大,现在挂科好几门,毕业都毕不了,四年什么也没有学到,这大学还不如不上,所以说啊,聪明的人到哪儿都能好,不一定要上大学。”
“还有我另一个儿子,亲生的,也是考不上大学,送到国外去了,什么都没学好,一个浪荡子,等会儿估计要回来,见到你就知道了。”
“上不上大学,没有任何区别的。”
她的确是个很温柔的人,那种不作假的温柔,同那些电视剧里的豪门婆婆,几乎天壤之别。
容枝缓缓垂下眼帘,她没有想到,第一个在这些事上安慰她的人,竟然会是傅柏的后妈。
她半勾着唇,像是笑了下,“我知道的,阿姨。”
“不开心的事情,我们就不提了,”楚浅笑容温和,说起别的,“我也算是看着柏哥儿长大的,以前,家里发生过很多事,将一整个家弄得很糟糕,现在才好一些,但影响是肯定有的。前几年,我都担心他会孤单终老,还想着去给他相亲,又担心他太抗拒。”
她低着头,很耐心地摘菜,想想又天一居,“倒不是为了那个合约什么的,只是人活在世界上,多一个人陪着总是好的。”
容枝唔了一声,很认真地点头。
楚浅继续说,“但前阵子,大概今年过年的时候,他和我们说有想法了,当时还在想是什么样的姑娘,想了很多,漂亮的,可爱的,很多很多,想不出来,他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总觉得他是怕我担心,随便说一个唬人的。”
“就跟他堂妹还有二叔他们,想的一样。”
“但今天他把你带回来,见到你,我才确定,他是真的喜欢。”
“枝枝真的是个很优秀很可爱的女孩子,连我见一眼都忍不住喜欢呢。”
今年过年的时候。
那不是她刚好第一次遇见傅柏的时候吗。
原来还真是身体有病。
容枝垂眸,笑着,“我也很喜欢阿姨。”
楚浅笑了笑,清秀温和的脸上有两个梨涡,很浅。
她低着头,有些担忧,像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最后还是讲,“柏哥儿他以前,过得不太好,脾气也就不太好,什么事情都喜欢藏在心里,看上去冷冰冰的,实际上,他心很软的,喜欢上一个人一样东西,就会一直喜欢下去。现在他房间里都留着六年级时买的篮球呢。”
楚浅停了停,又说,“枝枝你,以前过得应该也不太好。”
她能看得出来,容枝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这样优秀的女孩子,本不应该是这样内敛小心的。
容枝动作顿了下,舌尖不知道怎么,有些泛苦。
楚浅则继续说,“但是没关系,都过去了,以后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忍让理解,互相爱护,日子过下去,一切就都会好了。”
容枝似乎知道,那苦味从何而来了。
傅柏再怎样不好,也有一个后妈,在认真的关心他。
楚浅,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也来帮忙。”
傅妙打开门走进来。
她终于感觉自己跟外面的男人帮格格不入,到了厨房,觉得气氛有些奇怪,皱眉抿唇就是,“伯母,容枝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楚浅连忙摇首。
“噢……”傅妙松气。
楚浅将一盘子菜洗好,现在看她进来,想着她和容枝是同学好友,有悄悄话想说,于是找了个去拿盘子的借口,从厨房里离开。
偌大地方,只剩下容枝与傅妙。
傅妙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终于不用再伪装了。
鬼知道她今天过得有多憋屈!
她抬眉就问,“你怎么和我堂哥混一起了?我堂哥知道你被人包过吗?”
容枝没理会她,专心致志看着锅里翻滚的鸡翅,已经倒入可乐,正在入味,等会儿就要收汁了。
她清清冷冷,像是没见到傅妙这么个人。
傅妙受了一天气,现在又被当空气,更加气愤,径直走到她身后,想掰正她的肩膀强迫对视,然后发现根本掰不动。
容枝瘦削苍白,看上去很弱的样子。
那只是看上去而已。
但她可能是真虚胖orz。
傅妙冷哼一句,当做自己没有那个想法,继续说,“你肯定骗了我哥,反正你高中的时候就勾三搭四了,我告诉你,离我哥远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容枝唇角一扬,自从看过傅妙被迫夸人的样子,面对她居然有点想笑了,还忍不住逗人,“那我离谢为近点?”
傅妙眼睛瞪得溜圆,直接炸毛。
她最恨容枝这种满不在乎的表情,伸手就将容枝手上的锅铲抢过来。
“容枝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高中辍学跟了沈时,你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什么样了吧?还去祸害别人、勾引别人干嘛?我哥眼瞎我不瞎,你再来我家,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她锅铲对着容枝高高举着,说话的样子,跟个校门口堵人放狠话的小太妹一样。
容枝咬了一下唇角,似笑非笑的,“是你哥喊我来的。”
“我哥那是瞎了,他瞎了才会被你骗。”傅妙狠狠说。
容枝轻笑,“你那个盲人哥哥在你后面。”
傅妙想也没想就说,“呸,你别想拿我哥吓唬我,容枝,你最好记住你自己是个什么人,你配不上我哥,你配不上任何人。”
“真的,你哥真来了,”容枝指了指她身后,“不信你转头看一下。”
傅妙满脸不屑,“哥个屁……哥。”
她试探性转头,真看见傅柏了。还是面色冷沉的傅柏。
傅妙手指尖都颤了下。
她想起刚才自己客厅夸容枝的话。
对上傅柏的眼睛,身后容枝还在笑,傅妙总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
大门口。
跑车从机场急促行驶,停在门前。
脚步声伴随着男人说话声,一边走一边冲着门内在喊,“妈,嫂子来了?走了没?啥样啊?还在吗?有我的饭嘛?”
楚浅已经走过去了,容枝听着那句嫂子,唇角上扬半抹。
是傅原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们一起学傅原叫。
妈,嫂子,妈,嫂子,嫂子,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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