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此时的克丽丝·温亚德在横滨的住宅内,刚刚享用完一次平静的单人午餐的克丽丝,也就是曾经身为酒厂高层的贝尔摩德,此时的心情却有些不太美丽。
曾经,克丽丝·温亚德是她勉勉强强能算的上是半个真实身份的马甲,而到现在,连她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真的能活着脱离组织,彻底丢掉贝尔摩德这个代号,仅仅作为克丽丝·温亚德活下去。
尽管莎朗·温亚德已经死去,但仅仅是能够真正成为克丽丝·温亚德,她就已经足够高兴。
更重要的是,她的Angel没有被牵扯进这件事里。
这是比之组织被制裁更为令她高兴的事情。
银色子弹并未贯穿她的胸膛,虽然有些惋惜,但既然有机会活下来,又为什么不做出选择呢?
再也没有贝尔摩德了,只有克丽丝。
也只会是克丽丝。
在午餐刚刚结束后接到那一通跨洋的电话之前,克丽丝的心情还是十分不错的。
煎的恰到好处的上等牛排,和层次分明的鱼子酱拌沙拉,仿佛舌尖上的味蕾都在翩翩起舞,再也没有比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享受自己亲手制作的美食更令人感到身心愉悦的事情了。
直到……
那不知来自地球的哪个地方的电话。
“好久不见,贝尔摩德。”
熟悉的声音,伴随了克丽丝多年。
克丽丝忍不住捏紧了手机。
“好久不见,Gin.”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
琴酒居然还活着。
不过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
那毕竟是琴酒。
毕竟是琴酒。
即便是在这种程度的清缴下也能活下来。
应该说,真不愧是琴酒。
她早就应该想到了。
论该怎么求生,琴酒在这方面确确实实不可挑剔。
虽然,她也很不可思议。
“怎么?很惊讶吗?”
伴随着琴酒的声音的,是她同样无比熟悉的背景音。
木仓声,打斗声,吵闹声……
显然琴酒现在正在战斗中。
这是还在被追杀?
“没什么可惊讶的,毕竟你可是琴酒。”
克丽丝左手拿着手机,言笑晏晏,和以往并无任何区别,右手却已经紧紧攥住了刚刚放下的餐刀。
不管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只要在前面冠以琴酒之名,看上去就变得理所当然。
即便是来自黑白两道多个组织的双重追杀。
“现在组织已经没了,boss也死了,怎么,联系我是想要重新建立组织吗?”
克丽丝微微勾唇,缱绻的话语如魔鬼的诱惑。
至少从表面来看,是绝对不会看出来她想的究竟是什么的。
“不,只是想要恭喜你一声而已,你自由了。”
琴酒的声音在逐渐安静的背景音下格外清晰,克丽丝难以想象这样的话是琴酒能说出来的。
若非她确定电话的另一头必然是琴酒,恐怕也要忍不住怀疑那是有人在冒充他。
“哦?为什么这么说?毕竟,boss死了,我可是相当悲痛啊。”
克丽丝的语气里显然没有任何悲痛,似乎只是想要说明自己对于失去了组织这样的保护伞以后有些惋惜而已。
“随你怎么说吧。”琴酒的语调难得带了几分两人曾经相处最为和谐时的勉强对于他而言算是温柔的语气。
“永别了。”
克丽丝微微睁大了眼睛,正想要说些什么,电话便挂断了。
“琴酒,连你也逃不过吗?”
克丽丝不知是该伤感,还是该高兴。
她在无比希望琴酒去死的同时,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她唯一一个爱过的男人。
她无疑是深爱着这个冷漠得仿佛杀人机器一般的男人的。
但无疑这份爱比不过她想要摧毁组织的恨意。
更与她的天使小姐完全无法相比。
比起死在别人手里,克丽丝其实更希望自己是死在琴酒手里。
比起琴酒死在别人手里,她也更希望琴酒能死在自己手里。
要是自己死在他面前,琴酒大概什么反应也不会有,最多就是觉得可惜少了一个能做事的而已,或许还会觉得她太没用什么的。
过不了几天,就会把她彻底忘记。
要是能亲眼看着琴酒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就好了。
真想看看那个男人死去时的样子,是否还和他生前一样,冷酷淡漠,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什么事情都不会在乎。
太可惜了。
克丽丝信步走到自己的酒柜前,从酒柜取出了两瓶酒。
调好的马丁尼散发着辛辣的香气,澄澈的酒液在杯中微微闪动着些许波光。
“永别了。”
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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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欧洲某个地下黑暗交易场所。
银发的冷峻男人站在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死尸间,连衣角都没沾上半点尘土。
他与此处的死寂格格不入,又与此处的一切浑然一体。
“大哥,为什么要说永别?”
伏特加探出头来,显然听到了琴酒和贝尔摩德的对话。
“反正再也不会见面了。”琴酒收了木仓,“去开车。”
“好的大哥。”
伏特加最大的优点就是,他非常听话,尤其是只会听琴酒的话。
而且,开车技术特别好。
离开时,琴酒取下了那张只打过一个电话的电话卡,云属性的死气之炎燃起。
带着拥有增殖属性的云之炎的电话卡被扔到地上,火焰在主人的控制下渐渐蔓延,将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焚烧殆尽。
坐在车上任由伏特加把他带到哪个安全屋或者哪个基地的琴酒最后看了火势滔天的建筑一眼,转过头来闭目养神。
贝尔摩德会觉得他已经死了吧。
真想看看她知道他还活着的时候的表情。
接下来,不如就去看望一下在技术部当临床小白鼠的工藤新一好了。
也去看望一下雪莉。
虽然看不到贝尔摩德的表情,但看看他们两个的表情也不错。
给雪莉带一束她最喜欢的红玫瑰好了。
啊~雪莉~
琴酒闭着眼半躺在副驾驶上,嘴角微微扯出了一抹琴酒标志的狞笑。
乖乖开车的伏特加从后视镜偷瞄了一眼自家大哥。
不知道为什么,大哥还是那个大哥,但似乎总感觉和大哥的那位老师越来越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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