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正眯起眼睛看着他曾经的大哥:“当年, 你们到底为何对我与月娘以及福妞都这般狠心?”
数不清的糟心事,历历印在脑海里, 王有正忍不住想问。
王有财嘴唇哆嗦了下, 想起来曾经, 这才说道:“你不是娘的亲生儿子。”
这话一出,王有正身子一僵,他从未如此想过!
一直以来, 他都以为王氏只是偏心而已, 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不是王氏的亲生儿子!
怪不得, 这么以来, 所有的谜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王有财耷拉着眼皮:“你是咱爹跟旁的女人偷情生的, 生下你之后你亲娘便投河自尽了, 把你接回来养也是爹坚持的,娘其实不愿意, 她很不喜欢你……”
王有正心中一股郁气提上去, 久久才散下来:“难怪,你们处处看我不顺眼。”
王有财瞧着他手里的包子, 饿得腿都哆嗦:“你那包子……给我吃吧。”
可王有正捏紧了包子:“上一辈人的事情且不说了,再如何说我与你是同一个爹爹所生,我不明白,你为何自小便处处欺辱我?王有正, 我早就跟你断绝关系了,如今也不再称呼你为大哥,你生你死都与我无关!今日这包子, 我也绝对不会给你吃!”
他想到这些年的坎坷,随手一扔,那包子就掉到了外头的泥地上。
王有财哪里顾得上脸面和尊严?赶紧地去捡起来包子,牛蛋抢过去,也顾不得弹掉上头的灰,狼吞虎咽地便吃了下去,一边吃还一边说道:“好吃!”
父子俩当真是宛如乞丐一般,王有正把门一关,他们见讨不到其他吃的了,便只有走了。
这两人走后,福妞一家子便关上门开始吃饺子。
热腾腾的饺子里头都是满满当当的肉馅儿,蘸了醋和辣椒油以及蒜泥吃起来分外可口,一家子都吃得十分满足,饭后又围着火盆开始烤火,吃烤红薯以及烤花生。
毕竟是过年了,一年中最冷之时,晚上便还是纷纷扬扬下起雪来。
因着天气冷,王有正便给福妞屋子里放了炭盆,齐昭叮嘱福妞夜里盖好被子,又悄悄塞给她一只锦囊:“年三十了,明儿你就长大一岁了,这是贺礼。”
福妞面上都是清浅笑意,她过了年便十四了,算是大姑娘了,因着在镇上卖包子历练得愈发会与人相处,见了谁都坦坦荡荡的,毫不忸怩。
“可我没有给你准备贺礼。”福妞有些迟疑。
过完年齐小五也算是十四了,他们若是送贺礼,便是互相送。
可谁知道齐昭瞧着她,淡淡一笑:“你今年万事如意,便是给我最大的贺礼。”
他一走,福妞独自坐在屋子里,细细想这句话,有些不懂,但似乎也懂了。
齐小五的意思不就说她的平安便是他最想要的东西吗?
福妞打开那锦囊,便瞧见锦囊里头是一对耳珰,她在指尖上轻轻晃荡下,便见着那小巧可爱的银耳珰碰撞之下发出细微的叮铃声,分外悦耳。
自打去了镇上,卫氏怕他们二人需要用钱,便时不时地给他们些零用的,但都不多,不知道齐小五是如何攒够的这些银子?
他平日里要帮着卖包子,晚上还要看书,基本所有的银钱都留着买书买笔墨了,竟然还给她买了一对耳珰。
福妞拿出来自己的荷包,仔细数了数,她娘给她的银子其实她没怎的用,一直也攒着。
这荷包里统共差不多四百多文,也算是很多了。
第二日一早,福妞便悄悄地把这荷包塞给了齐小五。
“你身上怕是没有什么银钱了,这些给你用,我用不着。”
齐昭微微一愣,掂量着那荷包:“你把你的私房钱给我?”
福妞点头:“你留着买笔墨等物,我花不着。”
齐昭笑笑,把荷包赛会给她:“笔墨纸砚叔和婶儿都给我买好了的,我何须再另外买?这银子你留着,我不能要。”
福妞坚持给他:“你身上定然没有什么银钱了,你拿着!”
“我不要。”
两人偷偷地推搡,卫氏早已听了个大概,忍不住偷笑,说道:“你们两个小鬼,那么几文钱也要让给对方花,感情倒是好的很哪!你们不说我倒是都忘记了,今年没给你们压岁钱呢,喏,一人五百文。”
她从荷包里数了些铜板出来分别给福妞与齐昭,两人倒是忍不住笑了。
这倒是无意中添了财!
因为年后要继续做生意,一家子初三便去了镇上,虽然是冬季,许多人畏寒躲在家里不出来,但生意人为了挣钱都是早早地便开工了。
王有正带着家里人又腌制了十几坛子萝卜,刚把坛子封上,房东大娘从外头回来了,面色不妙地说道:“哎哟,福妞她爹,你可知道镇东头那个刘大头一家改行卖包子了?卖的也是腌萝卜腊肉包子,味道竟然跟你家的差不多!”
味道其实还不是重点呢,重点是刘大头家的包子便宜了不少,这样一来,生意不就都被引过去了?
王有正带着福妞赶过去一瞧,不仅如此,西大街通往街中心的路不知道怎的还被挖断了,好宽的一条沟壑,还从附近的河流引来了水,一时之间只怕都没有办法填上。
这样以来如非必要谁还绕路往西大街跑?就为了吃个包子?没人有那份闲心!
王有正心痛至极,原本生意才好了些,怎的如今又遇上了这样的事儿呢?
他给那挖出来的河道上搭了桥,可总是有人把桥给弄毁,如此不过十来日,便听闻刘大头的包子店生意慢慢好起来,而福妞家的包子店人基本都要没有了。
这一日一家子都坐在一起,王有正道:“要么咱们便只能去那边人多的街上赁个铺面,否则这般下去,生意也无法做了。”
卫氏也是忧愁的很:“可即便去了那里,刘大头包子店卖的比咱们便宜啊,人家还是会去他们家吃。”
福妞托着腮想到了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齐昭看看福妞,忽然提道:“这种人根本便是个无赖,咱们卖什么他们也卖什么,若是咱们再想到个新的东西,味道好,莫要说是隔着一道小坎子,就算是十里开外也会有人来卖。”
福妞眼睛一亮:“小五说的对,这便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可王有正发愁:“咱们都是寻常人,先前也不是什么大厨世家,哪里来那么好的手艺呢?”
福妞忽然来了劲儿:“爹,咱们可以琢磨,等琢磨出来了,那便是咱们家独一份的了!”
反正,既然来了,那就要在镇上好好地干,不能输给任何人。
王有正与卫氏鼎力支持,福妞便开始各种尝试,齐昭暗地里想到自己曾经吃过的一种食物。
那也是属于包子的一种,但却是截然不同的美味,名曰灌汤包,咬一口下去,包子里的会有汁水外溢,鲜甜可口,分外诱人。
但齐昭着实不知道这东西应当如何做,大致把灌汤包的口感与馅儿的滋味说了一通,卫氏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福妞琢磨了半日,一样一样地尝试,最后竟然真的成功了。
她用猪皮冻加到包子馅儿里,等包子蒸熟之后,那猪皮冻也融化了,咬上一口汁水流到嘴巴里,格外地好吃。
福妞先是做了一些出来让自家人尝尝,卫氏也算是厨艺极好的了,吃到了之后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闺女,你这包子,真是太好吃了!娘可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东西!”
她不得不承认,年纪上来之后,许多事情上都不如年轻人通透,比如福妞,自己琢磨了一阵子,竟然就能做出来这么好吃的东西!
齐昭吃了一口,原本是没有抱太大希望的,福妞厨艺并不算上乘,也并未跟着谁仔细学过,定然不会比先前他在京城吃的要好吃,可不知道为何,一口下去,齐昭觉得胸腔之中皆是满足,他一口气把一整个个吃了还觉得不过瘾。
王有正倒是没有说话,他接连吃了四个包子,才满足地喟叹:“这比腌萝卜包子还要好吃!”
既然如此,那大伙儿便有了希冀,打算着继续卖包子。
当然,卖包子之前,福妞蒸了一锅出来,给镇上相熟的店家挨个送了过去,大伙儿尝了之后都是震惊,赶紧地又去福妞家买包子。
这回别说是一道河坎子了,就是隔着十里地,那又如何?
短短两三日,福妞家的包子生意又是一片火热。
等刘大头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家生意已经彻底冷下来了,他这么一打听,便知道了是为何。
刘大头怒气冲冲地跑到福妞家包子店门口一瞧,高高的笼屉里不知道蒸了多少包子,门口挤满了买包子的人,他咬牙切齿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末了,刘大头便着人偷偷去买了一只福妞家的灌汤包,他骂骂咧咧地打开,还被烫了一口,可等吃下去之后,刘大头心服口服,立即开始琢磨着如何盗了这个灌汤包的做法。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成绩真的很差,我写的非常卡,大家凑合看,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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