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小说:农家锦鲤太子妃 作者:化雪掌
    齐昭跪在地上抱着周家老太太的腿哭, 周家人都是震撼不已。

    十几年前,周家的小女儿周秀云起佛寺上香无意中被人捉了去, 周家人急疯了, 到处去找都找不到, 末了却收到一封信,是周秀云亲笔。

    信上说捉走她的人是个大人物,喜欢她想要她做妾氏, 而她也喜欢他, 想着爹娘定然不允许她做谁家的妾氏, 便偷偷地就这般走了, 余生无法孝顺爹娘了, 还请爹娘原谅。

    周家人大怒, 却又很是担心她,找了好多年, 到处搬迁, 花了不知道多少银钱,却没有任何消息。

    如今瞧着忽然冒出来的齐昭, 周秀云的亲娘,亲哥哥亲姐姐越看越了然,这小子跟秀云生得的确很像!

    周老太太哭了起来:“你娘……可还好?还有,还有, 你爹是谁?是哪个畜生!”

    她想起来女儿被骗走这么多年,就气得浑身颤抖。

    齐昭双目通红,深深地跪在地上磕头不肯起来。

    “外祖母, 当初我娘性子单纯,被人诓骗了回去锁在院子里头,对方权势贵重,怕连累你们便斩断了与娘家的关系,否则只怕如今外祖母一家也要被连累……”

    就凭王府那几个心性毒辣之人的手段,只怕要把周家外地三尺祖坟都给平了。

    齐昭想起来过去那些事情,声音微微发颤:“就连外孙也都死里逃生,得了王叔父一家的恩情才苟活至今。外孙也不知,竟然如此地巧,大姨母与我娘长相实在是相似。”

    他说着,抬头看向周秀春,双眼通红,泪滚滚而落。

    福妞在旁看得心疼极了,赶紧拿出来帕子给他擦泪:“小五!”

    她太多安慰的话,竟然都说不出口,竟然没有发现小五的身世这般坎坷,后悔从前没有更好地对他,有时候还会跟他耍小性子,福妞当真是太后悔了!

    齐昭低下头,好努力才克制住眼泪。

    周老太太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竟然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这下子周家人忙个不停,赶紧要找大夫给老太太治病,周秀春的丈夫叶增林便负责接待福妞一家,给他们安排了住所,十分详尽周到,一边又请了大夫给卫氏瞧瞧。

    齐昭忙着去照看外祖母,福妞则是照顾卫氏。

    周老太太只是一时情绪激动,醒过来后抱着齐昭哭了一会,问了些情况,才算好些,一家子相认之后多的还是开心,齐昭的舅舅周达观又跟齐昭私下说了不少的话,知道外甥的生父竟然是顺安王,当即呆若木鸡。

    他早就听闻顺安王的大名,此人杀人无数,心狠手辣,只怕将来天下都是他的。

    当初就算是他们知道是顺安王抢了人,只怕也不敢抢回来的,如今也只能感叹一声秀云命不好!

    但周达观郑重其事地看着齐昭:“小五,你娘虽然不在了,你爹那个畜……不管你,但从今往后,你便是我们周家的人了!舅舅绝对不会不管你,虽然舅舅没读多少书,只会做生意不懂做官,但舅舅也能保你衣食无忧!”

    齐昭笑道:“舅舅,知道外祖母跟您都还活着,便是小五最大的庆幸了。”

    尤其是大姨母,长得与娘亲极为相似,一瞧见她,齐昭心都要软了。

    福妞是从她爹口中知道的齐小五的身份的,心中的震惊久久不能平息。

    顺安王的第五子,就算是这几年没在王府长大,也永远抹平不了这个血缘关系。

    她良久说不出话来,直到周凝雪来找她。

    周凝雪回到家与她亲娘温存了许久,她娘巴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立即亲自给她洗澡更衣,打扮一番,周凝雪此时身穿一件宝石纹样莲花小裙子,走动之时如云在摇曳,头上挽了个少女发髻,端的是温柔可爱,她拉着福妞的手笑道:“福妞姐姐,你一家都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不仅救了我,还帮我们跟表哥相认!”

    福妞笑笑:“这些也都是巧合,你不必放在心上,看着你们一家团聚我们也开心的。”

    何况周家找来的那大夫也是神奇,给她娘卫氏扎了几针,竟然就好多了,卫氏的血止住了不少,身子也舒坦了些,此时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周凝雪拉着福妞格外亲切,邀请她一起吃点心,精致的八仙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点心,都是精致小巧,是福妞的家乡见不到的。

    “表哥与你关系很好吗?”周凝雪问。

    福妞想了想,答道:“他比我小,在我家住了几年,算是我弟弟。”

    周凝雪了然地点头,笑道:“我娘说了,往后你们就住在我家,等你娘养好了身子再说。”

    其实王有正夫妇二人不愿意在此叨扰,心想出去租赁个房子,在永州治病也成,可周家人热情得很,根本不许他们出去,硬是强行留在周府。

    周府院子十分雅致,住着的确舒服,下人们成群结队地伺候,周凝雪不过才回去几日,被收拾打扮一番,已经是娇小姐的模样了。

    王有正与卫氏瞧着周凝雪的样子,都有些感叹。

    其实周凝雪只是小有姿色,与福妞比起来差得不少,但人家家境好,便过的神仙般的日子,哪里像福妞小小年纪便跟着他们四处颠簸?

    可福妞不这样觉得,她靠着卫氏笑道:“娘,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女儿最大的心愿便是您身子骨快些好起来。”

    旁边王有正也点头:“福妞说的是,我这几日出去瞧了瞧,永州的确是热闹极了,若是你身子好了,咱们便在永州找个地方住下来,干脆在永州做生意,这比在咱们镇上强多了。”

    自打他们从乡下搬到镇上去做生意之后,脑子便活络了许多的,胆子也大,加上王有正跟周达观喝了两回酒,听周达观说起来他做生意的事情,心中生出无限向往,也想大胆地试一试。

    卫氏脸色好了许多,笑道:“那自然没问题,等我身子好了,咱在永州便定下来。”

    他们两人说着这样的话,福妞却在暗暗地想,不知道小五会去哪里呢?

    他会留在周家还是去京城?或者是继续考科举,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跟自己家一起了吧?

    周家,京城,科举,哪一样都比他们王家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福妞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与周凝雪身上的不知道差了多少倍。

    她不在意,但不代表没有差距。

    正在想事情,忽然就有周家的小丫鬟来喊福妞:“我们家老太太说很喜欢王小姐,想请王小姐过去说说话呢。”

    因为周家人热情,老太太也慈爱的很,还亲自来看了两次卫氏,福妞便起身跟了丫鬟前去。

    等她跟着丫鬟绕过长廊与小花园,进了周老太太住的院子,老远便听到老太太与周凝雪的笑声,再到跟前就瞧见齐小五也在。

    他看了她一眼,眸色温柔了许多,周老太太招手:“福福,你过来,让我瞧瞧。”

    福妞走过去,周老太太笑眯眯的:“这孩子长得就是俊俏,比你娘当初还要好看几分呢。”

    周老太太是对着齐昭说的,齐昭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周老太太却又道:“只是女孩儿家生得太好看了也不是好事情,只希望你的命莫要如同我那苦命的女儿一般……”

    说着她又擦泪,福妞赶紧说道:“周家奶奶,小五也是生的极好,有一回去外头,还有人以为他是女扮男装呢。”

    那时候小五很瘦,又躲在屋子里养病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就被人认作了女孩儿,福妞笑了许久。

    这样一哄,周老太太果然高兴了,但又追着问了许多齐昭在王家的事情,福妞便细细地说了许多,齐昭在旁边坐着静静地瞧着她们两人,嘴角慢慢也染了笑意。

    周凝雪插不上话,她被拐出去好几年了,祖母记忆力也不大好了,对她也不是十分地亲昵,周凝雪也浑不在意,她倒是觉得自己这个表哥瞧着很是好,忍不住看了又看。

    一直到二更了,周老太太熬不住了,这才放他们回去。

    齐昭如今自己住着一个院子,他便要亲自送福妞回去,周凝雪打趣:“表哥不送我回去吗?”

    福妞看看他们,心想他们是亲戚,正经的表兄妹,自己不该打扰,转身要走,却被齐昭喊住。

    “我们一起送她。”

    福妞其实也困了,不大情愿,周凝雪身边一群丫鬟,哪里需要她送?

    但齐昭都开口了,她也比周凝雪年长,只得点头答应了。

    两人带着一群丫鬟把周凝雪送回去她的院子,齐昭便吩咐其他丫鬟都推下去了:“我送王小姐回去,你们莫要跟着了。”

    那些丫鬟本身也都是周家才安排的,与齐昭不熟,自然很快退下了。

    今儿月色极好,但道旁种了竹子,掩映之下倒是看不清楚月亮。

    福妞想起来在老家的时候有时候晚上睡不着,便跟齐昭一起偷偷爬到房顶上去看月亮。

    那时候整个天空广袤无垠,月色极美,静谧又皎洁,实在是让人难忘。

    但再难忘的事情,也总有失去的那一天。

    福妞轻轻叹气,却被齐昭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停下脚步:“为什么叹气?”

    见他这样问,福妞也没瞒着,指指天上的月亮说:“永州是好,只是却也看不清天上的月亮了。”

    这让齐昭想起来在福妞老家时陪她看的月亮,便道:“你若是想看,我带你去看。”

    “真的?”福妞倒是想看了,眸中一下子亮了起来。

    “走。”齐昭抓住她手腕,虽然是隔着袖子,可福妞心中还是砰砰砰地跳。

    但她也没有反抗,就跟着齐昭往前走,齐昭很是敏锐,虽然才来几天,但也把外祖母家的地理位置都摸清楚了,没一会就找到了一处亭子,带了楼梯可以上二楼,上了二楼,便可以尽观天上的月色。

    福妞扶着他的手上了亭子的二楼,这亭子本身就是建来赏月的,位置极佳,福妞这才发现永州的月比他们老家的还要好看!

    永州因为商人极多,富庶之户也多,站着高处便见远处亭台楼阁,灯火通明的街道,处处都是繁华的味道,而天上一轮月,在热闹中更显出安静的美。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空,没注意齐昭在旁边解下了他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

    其实福妞一直都很好奇,明明齐小五的衣裳与她的都是一样用皂角洗的,但是他的衣裳总是有一种特殊的味道,闻起来让人无比安心,后来想想,或许是他身上的味道。

    而齐昭同样这般觉得,他一直都觉得福妞身上带着一股甜香,如今才二月,天气还冷,他就觉得眼前的女孩儿宛如泛着冷冷香气的梅花,他生怕她被冻着了,这才解开了披风裹住了她。

    福妞立即急了:“你身子也才好不久,不能……”

    齐昭摁住她乱动的手,目光灼灼:“你生日在路上,大家忙活的也没给你过,只匆忙在客栈吃了碗面。实在是仓促。”

    福妞倒是不在意这个:“大家都在我身边,便是最好的生日了。”

    想到往后齐小五便不在了,她心里头可惜的很。

    微风吹过来,福妞的刘海乱了,齐昭伸手给她抚平,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只孔明灯。

    “你来许个愿吧,这是孔明灯,永州这儿流行的,说是把愿望写在上面放出去便能实现。”

    他递给她一只炭棍,福妞如今被他教的也会写许多字了,想了想,便在孔明灯上写了几个字。

    齐昭等她写好了,拿过来一瞧,手上微微收紧。

    那孔明灯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齐小五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福妞笑眯眯的:“这真的能实现吗?”

    齐昭点点头,在上面又加了两个字,孔明灯上的字就成了“福妞,齐小五,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两人把灯芯点燃,很快,火红色的灯在风中飒飒飞了起来,越飞越远,宛如消失的星星。

    福妞第一次见孔明灯,觉得漂亮极了。

    齐昭声线低沉:“京城人们尤其喜欢放孔明灯,元宵节的时候天空到处飞满孔明灯,漂亮极了,福妞,等有一日我也带你去看。”

    福妞听到这话反倒情绪低落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只怕都不会去京城了,他这一去,便是分离。

    如今自个儿也十五岁了,该说亲的年纪了,说不准哪一日再见到齐小五的时候她孩子都有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残忍,他若是回答京城认了父亲便是高贵的公子哥儿,她哪里攀附得上?

    但福妞还是努力笑了起来:“嗯。”

    齐昭没有在周家多做停留,他是要去京城的,舅舅周达观陪同他一起去。

    临走之前,齐昭拜托了外祖母照看福妞一家。

    其实卫氏的病情缓解了不少,一家人是打算出去赁个房子做生意的,可齐昭不放心他们出去,他本就打算带着他们一道去京城,如今有周家庇佑着,齐昭倒是放心了。

    周老太太说道:“你们收养了小五好几年,他身子不好多亏了你们照看,如今留你们在家住上一年半载又有什么了?怕不是福妞爹娘,你们嫌弃我周家穷酸?”

    王有正是个粗人,立即涨红了脸:“周老太太,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们如何会嫌弃?只是当真是怕叨扰了您!”

    周老太太笑道:“你们只管住下,我又很是喜欢福妞,也想着家里多几个人热闹些呢。”

    周家儿媳刘氏与婆母不对付,周老太太便尤其喜欢卫氏这样柔顺的性子,见卫氏身子好些了,时常与卫氏说话,福妞便在一旁给她们端茶递水捶腿捏肩。

    周凝雪回去之后与自己母亲刘氏亲厚,倒是与祖母生分了,起初她还与福妞亲密得很,感念福妞救了自己,可后头便又觉得救自己的人是表哥,福妞其实没做什么。

    因着福妞乖巧讨喜,周老太太便时不时地赠给福妞些簪子玉镯之类的,福妞不肯要,她便流泪说是嫌弃她这老婆子的东西不好。

    福妞与她娘都觉得语塞,周老太太便趁机把首饰给福妞戴上。

    其实这些首饰都是这些年她留着送给齐昭的娘亲的,如今人不在了,她睹物思人,想着福妞与她的云儿都是难得的美人儿,便把这首饰都送给福妞戴着。

    一次两次便就罢了,次数多了,周凝雪的娘刘氏便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大发雷霆。

    “你那祖母老眼昏花!你好不容易才回到家来,不把你当眼珠子似的疼着,倒是疼一个外人!”

    周凝雪也觉得委屈:“祖母数次夸赞福妞漂亮,倒是见了女儿总是淡淡的,娘,祖母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扑到刘氏怀里哭了起来,刘氏咬牙,心疼的不行。

    这事儿传到周老太太耳朵里,她也是气得不行,把刘氏叫过去狠狠骂了一通。

    “昭哥儿得他们养了几年,这一家子一瞧便是端正良善之人,福妞不仅生得貌美,读书写字样样不差,心地善良又聪慧过人,若是周家能娶得上这样的孙媳妇回来,我死也闭眼了……”

    刘氏一顿,这才明白:“娘是在给清哥儿相看媳妇?”

    周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昭哥儿回京了,他那畜生爹不是人,但也好歹是顺安王,一手遮天!昭哥儿与福妞是定然成不了的,这般好的女孩儿遇上了还能拱手让人?她王家也与昭哥儿感情甚笃,若是能给清哥儿当媳妇,岂不是件美事?”

    刘氏这才反应过来,欢喜地说:“娘,还是您英明!“

    想到这,刘氏也是越来越喜欢福妞,回去劝了周凝雪一番,周凝雪心中也放下了成见,说道:“娘,那表哥……回去京城之后不就是王爷的儿子了?”

    刘氏点头:“没错,你表哥若是真的顺利认了亲,那便是王爷之子,到时候……”

    想到自己家跟齐昭的关系,若是齐昭娶亲,首先要考虑的不就是周凝雪?

    真没有想到,周家一向行商无人读书,如今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结交上位高权重的皇家人,刘氏越想心中越是欢喜,连带着对福妞也更好了,时常去与卫氏说话,搞的像是亲姐妹似的。

    卫氏这人柔弱,起初对周家人也十分疏离,但见刘氏这般热情,也不好意思再那般疏离,也送些自己绣的帕子做的簪子什么的给刘氏。

    王由正打算着最近这些时日便在永州把生意准备起来,可刘氏听闻了之后直接找上了他。

    “你们初来永州,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永州做生意成本也高,都是些老字号,老招牌,要做起来可也不容易。咱们如今亲如一家,王家大哥你若是愿意,不如给我们周家掌管几个铺子,红利也多,也省的你自己花银子四处张罗。”

    周家的铺子都是老铺子,就是坐着不动都要大把的生意上门的,王有正很是心动。

    他先前做的生意不过都是小生意,周家的却都是大生意,谁遇上了不心动呢?

    王有正回去与卫氏商量了一番,卫氏也觉得不错,那刘氏瞧着当真是热情的很,她不忍心辜负人家的好意。

    可福妞心里打鼓,半晌,才劝道:“爹,娘,亲兄弟明算账,咱们还是莫要与周家牵扯太深,若是哪一日出了什么状况,到时候就尴尬了。”

    他们再如何说也与周家没什么关系,就连齐昭都是周家的外孙罢了。

    王有正被这么一提醒想起来自己的亲大哥,瞬间也冷静了。

    “闺女说的是。”

    卫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直以来不明白的地方,忽然就看清楚了:“说的也是,周家跟咱们本无干系,尤其是凝雪的娘,起初对咱们都是冷冷淡淡的,怎的忽然热络了起来?”

    都是为人父母的,卫氏瞬间明白了。

    但她自打来了周家,也未见着周家有什么年轻男人,只知道周凝雪有个哥哥如今十七岁,这几日去外地跑生意了。

    第二日,卫氏与福妞都见着了这位周少爷。

    本身大家都在陪着周老太太说话,外头忽然来了位少年,他风尘仆仆,穿着一身鸦青色外裳,姿容出色,目若朗星气宇轩昂,几步走到周老太太跟前行礼。

    “祖母,孙儿想死您了!”

    周老太太是极其喜欢这个孙子的,立即摸着他的脸颊说:“瘦了!瘦了!都怪你爹,非要让你亲自朝林州跑!我的好孙儿,快歇歇!”

    周彦清笑着看向她:“祖母,孙儿还未见客,等见了这几位贵客再去歇息不迟。”

    他为人极为有礼数,一一拜见王有正与卫氏,对待福妞也极其规矩,目光和煦温润,瞧着很是平易近人。

    卫氏也暗暗赞叹周家这个孙子生得真是好,浑身的气质瞧着就让人非常喜欢。

    接着数日王有正带着福妞一道出去看铺子,琢磨开店的事情,奈何他们对永州不熟悉,倒是花了不少的冤枉功夫。

    谁知道周彦清知道了之后,直接写了长长的关于林州地势以及生意状况的介绍,拿到了王有正跟前。

    “王叔,彦清不才,但也略懂些生意上的门道,您若是不嫌弃,彦清帮您计划一番。”

    那纸上密密麻麻的解释,正是王有正需要的,福妞看完也觉得周彦清是真的体贴。

    周彦清看她一眼,笑道:“王姑娘,昨儿听丫鬟说你没怎么用饭,可是身子不舒服?我已经叫了大夫帮你诊治。不知道可有打扰?”

    福妞一愣,她昨儿的确胃口不好,但谁也没说,只是喝了几口汤便不吃了,怎的就被周彦清知道了?

    但福妞也的确需要看大夫,她这几日都觉得胃里头不是很舒服。

    没一会儿,大夫来了,给福妞诊治一番说是积食了,开了些药,却又说道:“其实不吃药也无妨,多吃些山楂,喝上些山药水也好的。”

    周彦清便立即让人送了山楂与山药水过来,周到之处实在让人感动。

    福妞心生感激,却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实在是觉得亏欠。

    不知怎的,自打齐昭走后,她在周家待的越来越不自在。

    齐昭已经走了十几日了,还没有一封信送回来,福妞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却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去想这些。

    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想,不知道齐昭如今怎样了?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他那身子虽然康复了,可福妞始终是担心的。

    从前齐昭不曾离开过身边,福妞总是想着不知道齐昭哪一日便要走,可如今他真的走了,她却觉得心里少了一块。

    齐昭走后第二十日,终于有了来信,却是送到老太太手上的,福妞眼巴巴地看着那送信的人去了周老太太屋子里,没多大会儿,周老太太便让人请了他们过去,说是齐昭如今在京城一切安好,信中问候了王有正夫妇两人可好,王有正立即说道:“我们都好,小五无事我们便也放心了。”

    全程似乎那信上都没有提及福妞,福妞有些失落,回了院子低声置气:“臭小五!这便把我忘了!”

    她闷闷不乐地坐在凳子上,外头却来了个小厮,这小厮笑道:“王姑娘,这是表少爷从京城寄回来的点心,特意让小的送给您尝尝。”

    福妞一喜,但面上保持镇定,接了过来:“多谢你了。”

    等小厮一走,福妞便解开那篮子的盖子,一下便瞧见了里头精美的纸包,她打开纸包便闻到了清香的糕点味道,福妞把纸包拿起来,却瞧见里头还有,她拿起来一看,却是一封信。

    胸腔内心跳得厉害,福妞拿起来信,伸头瞧了瞧外头没人在门口,便赶紧地躲起来看那封信。

    信上是齐小五熟悉的字迹。

    内容也简单,不过是说他在京城一切都好,要她也保重好自己,如今初春切勿贪凉,夜里睡觉盖好被子之类的。

    但信上的末尾附上了一首诗。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福福,你觉得这首诗如何?”

    福妞脸上微微发烫,若粉嫩的桃花花瓣,亦像是朝霞一般,美得令人心醉。

    她把信仔细藏起来,好一会想着该给齐昭写回信,便铺好纸,磨好墨,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福妞写的很是细致,细到要齐昭吃饭时记得喝汤都给写上了。

    末了,她又觉得自己写得实在是累赘,干脆重写,如此这般一直写到夜深,才算是把信给写好了。

    齐昭是十日后收到的来信,福妞花了银子托人家商队给送的信,商队送到了齐昭叮嘱好的客栈出。

    那信上字不多,但字字都是精髓,齐昭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盯着末尾的几个字看。

    “千里素光同。”

    他仰头看着窗外的月色,极美,皎洁如霜。

    的确是,千里素光同,即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也知道,他的福妞在惦记着他。

    自打来到京城之后齐昭与他舅舅四处打听周旋,才知道顺安王的事情。

    顺安王失去了嫡子之后性情大变,而宫中皇上身子骨摇摇欲坠,不知道还能撑上几时。

    朝廷上下秉承两个观点,有人认为太子实在是荒淫无度,无能又懦弱实在不适合继承皇位,应当由顺安王继承,可有人却认为太子就是太子,有太子的存在,顺安王就没有资格继承大统。

    就在大家都为了这些事情争吵之时,忽然爆出来一件骇人听闻之事。

    太子竟然不是皇后所出!

    这事儿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但也的确是事实,皇后都招认了,皇上气得当场吐血身亡,太子也自杀而死,顺安王主持祭奠仪式,一时间哀鸿遍野。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多写了点,就更新晚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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