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的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熟悉感。
金发黄眼的男子身着风衣与长靴,从树枝上跳下来的时候啪嗒一声踩在了怪物化成的血水里,他下意识的皱了下眉,然后弯腰捡起了自己刚刚投出去的武器。
我这才发现他刚刚投掷过来的武器居然是一把纯黑色的长剑,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上面的花纹与阿瓦隆一模一样。
发觉我看向他的视线,他转过头看向我,平静无波的眼瞳中倒影出我的身影,言简意赅:“一个简陋的投影魔术而已。”
我当然知道,倒不如说投影出自己看见过的事物几乎算得上是魔术师的基础教学方式,唯一的问题就是我的剑是用风王结界包裹着的,他怎么能看得见?
但是周围的怪物显然已经不想给我们两个继续闲聊的时机了,被打扰了的caster发出慎人的笑声,癫狂一般的反复的念叨着“贞德”二字,而随着他的情绪,更多的魔物拨地而起,挥舞着带着粘液的触手朝我们扑了过来。
利落的挥剑劈开眼前汹涌而上的魔物,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知道何时我们居然已经是背靠背的姿势了,男子摆出了与我相差无几的姿势挥舞着那把纯黑色的“圣剑”斩杀了所有袭向我身后的触手,几乎完美的为我后背的空隙做出了最强大的抵挡。
压力骤减的我总算能腾出更多精力去面对我面前的魔物们,虽然左手还是不能使用,但是至少已经不会像刚才那样子被逼迫得如此狼狈了。
“你的左手不能动?”
杀敌的间隙男子转头看了我一眼,敏锐的发现了我手上的异样。
“……没有关系,就算左手不能动了,我也一定会将这个邪道诛杀。”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丝毫怀疑“他是敌是友”的念头都没有。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我们两个之间却能够如此的……
忽然间他停住了,我的后背彭的一声撞在了他的背上,虽然不疼,但是我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你在干……”
“……对不起,女士,我能否询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那个……是他做的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我这才发现在被他斩杀的魔物融化后留下的血水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只脚。
一只小小的断脚,鲜血淋漓,因为被魔物们挤压而伤痕累累,白色的小皮靴上沾满了粘液与黑血,静静的躺在这一片血泊中。
……是,刚刚那个caster为了引出我,而杀掉的孩子。
大概才五六岁的年纪,被caster抓在手里的时候惊恐的挣扎着,大大的眼睛里全是绝望与求助,然后就彭的一声仿佛一朵烟花一样炸开了,鲜血飞溅。
魔物们在这片森林里肆无忌惮的攻击我们两个的时候,这个孩子的尸体在它们的蠕动挤压下被毫不留情的分尸肢解,然后被男子斩杀化为血水,这才啪嗒一声坠落下来。
何等的惨无人道。
何等的灭绝人性!
刚刚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愤怒又被重新点燃了,我猛地握紧了手中的剑,听见了我后槽牙紧咬着的咯吱声。
因为靠着他的背,所以我察觉到了他在发抖,但是很明显不是在害怕,而是因为另一种情绪在发抖。
那是一种对于无辜生命惨遭凌迟的愤怒,那是来自本人的性格与良知在告诉他:caster是个杀人犯。
这是任何保有一丝理智之人都无法容忍的惨绝人寰的屠杀,并且杀害的还是这些本该拥有着大好时光的孩子。
“——我生气了,那边那个魔术师。”
金发黄眼的男子抬起手中剑刃指向还在那里不停的称颂着我听不懂的话的caster,挡住了我的身后。
“女士,我就暂时这么称呼你吧,不用询问我的姓名,也不必思考我的目的,你只需要知道,现在和你一起站在这里的,是一个与你抱有同样信仰与良知的讨伐者。”
“所以,请毫无保留的把后背交给我,全力对那个邪道发动攻击吧。”
“……明白了,可不要让我看轻你啊。”
虽然心中仍旧有着愤怒的火焰在席卷燃烧,但是我的嘴角却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高度共鸣,我的身心我的意志都在告诉我:身后的这个无名剑士,和Lancer一样,也是一个值得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托付信任的高尚骑士。
所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胜感激。”
战斗再度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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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
子弹在触碰到月灵髓液自动防御的水银表面就被反弹了回来,丁里哐啷的掉落在了地上,而在打完了自己手中的枪内的所有子弹后,卫宫切嗣随手扔掉它,然后从怀里拿出了另一把手//枪,对准了被月灵髓液包裹着的肯尼斯,彭的一声开了一枪。
“又是这一招吗?这一次可不会让你得手了,肮脏的魔术师杀手!”
月灵髓液内的金发男子面容扭曲如厉鬼,看向黑发黑眼的男子的视线仿佛要活生生的把他刨腹挖心。
居然让一个只会旁门左道的不入流的魔术师杀手击伤了手臂,简直就是在他的脸上打耳光!
他必须要在这里当场把卫宫切嗣杀死然后加以折磨,才能够洗清这份屈辱!
好在他预估得没错,saber根本不在爱因兹贝伦家内,人类对上servant不管有多强其下场都只能是被轰杀,但是如果只有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再加上那个只会放冷枪的不懂魔术的女杀手的话,那结果就只能是一个,那就是他一个人绞杀saber组的master,然后做到Lancer没有做到的事,那就是强制性让saber含恨退场。
索拉……我一定会向你证明,迪卢木多根本比不上我!
什么狗屁骑士精神,简直笑死人了!如果不是他磨磨蹭蹭,凭借Berserker和他的战斗力,斩杀一个左手不能行动的saber简直就是唾手可得。
那个Berserker的御主也是个蠢货,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让Berserker撤退了,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真不知道为什么圣杯会看中这种货色。
“固有时间·二倍速。”
躲开了月灵髓液的狂暴攻击,卫宫切嗣闪身躲入暗处,迅速撤离了此方战场。
他的目的一直都是在为了让肯尼斯·埃尔梅罗完全的激发出自己全身的魔法回路,这样子才能直接一决胜负。
杀手,追求的就是一击必杀,他可不是什么正统的魔术师,自然也对肯尼斯那所谓的做派不屑一顾。
幸而爱丽丝菲尔与舞弥都已经暂时性撤退,此间现在已经是他和肯尼斯的单挑战场,不必担忧她们的安全,并且爱丽丝菲尔身上还有阿瓦隆的剑鞘,只要saber能即时赶回来,爱丽丝菲尔就一定能平安。
走廊的尽头上传来了男子的脚步声,卫宫切嗣把一枚手指长的子弹推入枪膛,咔嚓一声打开了保险。
圣杯战争从来都是非死即亡,更何况还是卫宫切嗣,他可不是那种会顾虑太多的人。
毕竟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做出承担的勇气,而他早就已经有了背负一切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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