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的我并不知道迹部宅发生了什么,沢田纲吉和迹部景吾谈话的时候,我正在按着地图,沿着最近发生的几起命案的现场痕迹一个个看过去。托迹部在警局有人脉的福,我并没有花多大力气就得到了来自现场警方记录的第一手的详细资料。
我其实早就预料到这种事情必然会发生,当一个可以帮你做到许多不可能的事情的servant凭空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并不是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会向所谓的正义倾斜的。
唯一的疑惑是:Archer的主人为什么要Archer对普通人下手,并且每一次挑选的都是情侣?
东京的灵脉很好找,其实本来在遇见assassin的那一天晚上我就是在外寻找灵脉,提前确认好可以让圣杯降临的地点,方便及时反应,而循着灵脉一路走过的时候,我在大桥底下的桥洞里,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那残缺不全的阵法。
对方似乎压根也没有什么收拾的念头,倒不如说是觉得“被发现了也并没有什么关系”,用水银和鲜血混杂着画成的错误的魔法阵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写在地面上,四周全是大片大片飞溅开来的血迹,腐烂了一半的尸骸在旁边的下水道污水里浮浮沉沉,散发出难闻的臭味。
几乎在找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之所以没有人靠近这里,是因为这里使用了一个小小的魔术,使普通人会下意识的避开这片区域,但是对于魔术师来说,这反而就和一颗珍珠落入了沙地一样明显,所以我才能如此顺利的找到这里。
我皱起了眉头。
当人不是因为看见了尸体,说实话害怕尸体对于英灵来说实在太过可笑,而是我已经反应过来了,这完全不是“遮掩”,而是“挑衅”。
对方就是故意这样子留在这里专门等待其他魔术师的探查的。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么Archer组的滥杀无辜的行为其实就很好解释了,唯一的尚不真切的谜底就是,他们的目的何在?
我抬头四望,才发现这一代附近是学校区,正是下课的时候,不少学生骑着脚踏车从桥上飞驰而过,本着并不想被他人打扰和发现异常的目的,我拉低了兜帽,沿着河边与草地间狭小的过道行走。
“学生吗……”
我随意的往对面看了一眼,这一下,却突然间再也无法挪开视线。
对面的斜草坪上,此刻正坐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少女,她的腿平平的放在草地上,膝盖上似乎摊开着一本书,她双目无神的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普通人看来,这大概是一副很美好的场景,尤其是微风轻抚过少女的脸庞的时候,更是有一种宁静深刻的柔和,但是在我的眼中,却全然不是如此。
巨大的黑色粘稠物体躲在她的身后,裂开嘴巴冲我发出无声的微笑,它的全身都仿佛是湿润的泥土铸就的,此时泥土还在宛如水滴一样持续不断的从它的身上滴落,几乎化为实质性的恶意从它身上冲天而起,而源头毫无疑问就来自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女生。
而我上一次看见“这个家伙”,是在……
“是……你……?”
“喂!你在干什么!”
惊慌的少年喊叫声在我背后响起,随即我的兜帽处就传来了一阵拉扯感,我被拉的趔趄了一下,差点向后摔倒在草坪上。
不过托这一下的福,我猛然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居然直接走进了河里,想靠近对面的那个少女。
“你别想不开投河啊!”
刚刚误认为我要投河的少年有些紧张兮兮的看着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我的眼角余光瞥见被他匆忙间扔在一旁车轱辘滴溜溜的转的自行车,情不自禁的失笑了一下。
“没事,谢谢你。”
少年看见了我道谢,似乎还有些庆幸的样子:“没事,没事,不用道谢,举手之劳,你别再干傻事了。”
我也懒得解释刚刚是为什么,因为现在对面那个少女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我精神恍惚下走掉了:“我知道了,我刚刚只是有东西掉河里了,我真的不会轻生的。”
不过就算掉下去了我也有湖中仙女的祝福就是了,刚刚他应该没注意到我是直接踩在水面上的吧……应该吧?
那么少年也相信了我的说辞,挠了挠头笑了笑:“啊,那你没事就好,我先走啦。”
“路上小心,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藤丸立香,就在附近上学。”
藤丸立香见我没事了,便回去扶起了自行车。
“是吗……总之,一路顺风。”
直到目送藤丸立香走了,我这才把手从背后拿出来,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心里刚刚抓住的一枚附魔子弹。
刚刚那一瞬间,藤丸立香从我身边离开的时候,一发子弹悄无声息的从他的后背袭来,如果我没有拦住,现在的藤丸立香估计已经被一枪命中心脏死去了。
在现在这种情况,唯一能随意对他人动手的,就只剩下了Archer。
因为这枚子弹显然是警示意味多于杀戮,所以我没有惊动藤丸立香,直到确认他已经完全离开了这片区域,才抬脚走上马路。
这枚子弹是一份邀请函,对方已经确认了我的身份,所以他通过射击藤丸立香在向我示威,如果我不赴约,那么就会有其他的,更多的,如藤丸立香一样的人被残杀。
“果然……是在找我吗?”
“可是为什么……”
我亲眼目睹那个白金发色的女孩死在我面前,跌落进那无穷尽的黑暗里,但是今天,在东京,我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粘稠的,喘不过气来的视线,密密麻麻的包裹住了我。
“Saber……看着我呀,看着我就好了。”
“为什么要战斗?我自己就可以了,saber,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受伤。”
“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如果是saber的话……”
她对我张开了双臂,笑的天真烂漫。
“可是你做错了,你只是做错了,沙条爱歌。”
你从头到尾都做错了,所以我永远无法原谅你。
沙条绫香可能会原谅你,你的父亲也可能原谅你,但是亚瑟·潘德拉贡永远不能原谅你,无论作为何人都永远无法原谅你,因为原谅你同情你甚至朝你伸出手,都是在践踏在否认我的过去。
——而王生来孤高,生而永不低头。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