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过去[合格的首领、失格的老师]
谷川和男。
这个名字将她推进记忆的深渊。
奇怪的赌客用一箱钞票将她带离了那个充斥着殴打与辱骂的家,他牵着她的手,将她交给了久美江里子。
至此一别,再无相见。
而现在她成为了黑手党,谷川和男还是那个人贩子。
森裕子深吸了一口气,她看向一旁一脸担忧的尾崎红叶,说道:“这两个人贩子已经没有用处了吧?”
尾崎红叶点头。
该问的都问了,他们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突然,但是我想和他们两个单独聊聊。”
尾崎红叶别过她的肩膀,直视着她,“裕子,你这样让我放心不下。”
她深知森裕子的精神状况异于常人,现在她提出要和人贩子共处一室,难免让尾崎红叶多想。
“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森裕子对她笑笑,也没有说具体的内容,“……他们的处决也交给我好了,我许久没有沾血,手都生疏了。”
后半句话说得就很有问题。
尾崎红叶却只是长叹一声,招呼审讯小组的人离开审问室。
这间不大的审问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谷川和男与和田野忠一打气都不敢出,他们不知道问什么森裕子突然要单独和他们聊聊,但是他们可以确认的是,聊完之后他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没有人想死,他们想活着。
“森大人……”
谷川和男想要求饶,却在少女深谙的目光下说不出话来。
森裕子静静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谷川和男,双眼充血且神色恍惚,因审讯而流出的血液黏在衣服上,黑乎乎的带着冲人的血腥味。
一改当年西装革履的模样。
和田野忠一察觉到森裕子似乎认识自己的同伴,他抓住一时失语的谷川和男,振声道:“谷川你说话啊,你是不是认识森大人,要是认识的话你就求情,说不定我们……”
——砰!!
没有任何征兆的,森裕子开枪了。
少女的动作干净迅速,在子弹夺走和田野忠一的性命之前,他们都未曾发现她的动作。
温热的血液从伤口中涌出,浸湿了谷川和男的的衣服。
同伴身体上的温度还没有逝去,却让他浑身冰凉。他瞪大了眼睛,身体不停地颤抖。
“森、森大人……”
“好久不见。”少女的眼中无悲无喜,说着令谷川和男疑惑不解的话。
虽然他把自己买卖走的目的是换取更大的利益,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拯救了她的一生。
但是,这些都不能使森裕子放过他。
人口贩卖是港口黑手党的禁忌,他违犯了禁忌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谷川和男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见过森裕子。
这位一直都深入简出,扎根于港口黑手党内部,哪里是他能够轻易见到的,可是她说话的语气却又是实实在在的认识自己。
“我不记得我见过森大人。”
他当然不记得,那个时候的森裕子浑身是伤甚至连个可以让别人称呼的名字都没有。
她并没有表面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和他叙旧的打算,只是平缓地举起了枪,安静地上膛。
“等等,森大人!”
在男人绝望的表情之下,她叩响了扳机。
子·弹破空,瞬间进入谷川和男的身体,不断破坏他的生命力。
直到谷川和男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听到了少女悲哀的话语。
“——我其实还挺感谢你的,谷川先生。”
*
门外,尾崎红叶用宽大的袖口遮住自己的半张脸,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
两声枪响间隔的时间太长了。
她担心会出什么事。
开过枪后的森裕子表情格外轻松。
她彻底杀掉了自己的过去,只要不遇到曾经的家人,就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过去。
她整理好衣服,确定没有沾染上血液后,推开了禁闭的大门。
尾崎红叶按住笑吟吟的森裕子,“裕子,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问题。”
森裕子只是微笑,她踮起脚尖在尾崎红叶脸上印下一个吻,说道:“我能有什么问题,我好的很。”
就是这样的话才叫尾崎红叶感觉不妙。
财务部离审讯小组算不上近,这段距离阻止了她想要去陪伴少女,而每一次见面她都精准的发现少女的精神问题相比之前更加严重。
森裕子的问题不是展现在表面的,而是隐藏于内心的。
她需要一个正确的指导者,一个能关心她心理问题的指导者。
这个人不可能是森鸥外,他一手早就了少女,自然不可能允许别人擅自对她出手。
尾崎红叶有心想要帮助她却无能为力,她与森鸥外是盟友关系,森鸥外是不会让她插手森裕子的教育事情的。
而港口黑手党内,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教导者。
她怜惜地抱住少女,抚摸她的头发,“你是我的妹妹,我希望你可以安好。”
“只要港口黑手党安好,我就安好。”
森裕子的话说得非常自然,却听得尾崎红叶心疼。
“鸥外大人是个合格的首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少女没有听出尾崎红叶的后半句话,她只是高兴于有人说赞美森鸥外的话,“森先生是最优秀的。”
森裕子荣辱与共的模样让尾崎红叶在心里给森鸥外又重新算了一账。
“刚才趁着你处决他们,我叫中也去探查那些人的同伙了,”末了又补上一句,“中也本来是想带着你的小老虎一起去的,但是他现在人在学校,不方便出来,不然这种事情是很适合新人练手的。”
中岛敦年纪虽然不大,但是非常机灵,又吃苦肯学习,所以中原中也对他可以说是非常满意,一些不危险的任务他也愿意带着中岛敦出去练习。
【事实上只要不是太宰治那个款的他都满意】
“中原先生?这种类型的任务不都是太宰先生的事情吗?”
“这种侦查人贩子团伙的事情原本是太宰的事情,但是这个家伙刚接过任务扭脸就跳河了,我这才把任务交给中原中也。”
森裕子嘴角一抽,“……中原先生未免也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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