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盈盈正在屋里准备呢。
她拿了一个肉罐头出来,还有一罐子蜂蜜,一罐子麦乳精,一桶奶粉,两包方便面。
她看了看,把方便面和奶粉收起来。对她来说方便面不是好东西,还不如霍青山给她做的饼好吃,奶粉可以留着贿赂小孩子们。
听见声音她就迎出去跑出去,看到霍青山和霍母进来。近距离看霍母年纪不很大,模样姣好,皮肤白皙,是个很好看的小老太太。因为寡居多年故意往老相里打扮,黑衣黑裤加脑后发髻让她直接老十岁。
霍母见她笑得那么开心,一颗心就踏实了。活这么大年纪,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眼神还是有点的,她看那些女孩子们的眼神可是很有经验的。
人家林知青,半点都不在乎那些嚼舌头的闲话,果然是城里来的姑娘有见识!
进了屋里,林盈盈请霍母上炕。
霍母看炕上摆着炕桌,还摆了那么多好东西,就知道这是林盈盈特意备下的。
如果多心的会想儿媳妇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显摆家境富裕。霍母却想林盈盈真大方,舍得把好东西拿出来招待她一个老婆子。
她示意霍青山赶紧把饺子和菜端出来,一共有四饭盒饺子呢。她跟林盈盈笑道:“青山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嘴笨不爱说话,不会甜言蜜语,一天到晚可闷了。盈盈你好好教教他,我们这些笨嘴拙舌的是没救了。”
林盈盈瞥了霍青山一眼,抿着嘴笑,什么笨嘴拙舌啊,大娘你可太会说了。
这会不会说话跟学历可没关系,那是天生的以及后天磨练出来的。
看样子霍青山是随爹,话少。
霍母还怕林盈盈介意突然不让她去家里吃饭,解释一下,“这几天大家都收麦子,家里乱糟糟的。青山几个弟弟妹妹又忙又乱,我怕他们冲撞了你。回头让青山好好拾掇拾掇他们,让他们规规矩矩的。”
林盈盈大大方方地笑道:“大娘,不怕的。”
她嫁的是霍青山,不是他弟弟妹妹,他弟弟妹妹就算是熊点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霍青山这不是三观很正么。
霍母今日给包的是四季豆猪肉渣馅儿的饺子,四季豆用开水焯熟然后剁碎,加入葱姜末,再加入猪油,加点木耳或者蘑菇也行,包起来吃特别香。她让林盈盈赶快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你大娘我别的干不了,就是会做个饭。”
林盈盈拿起自己的檀木筷子夹个元宝饺子咬了一口,油汪汪的汤汁蕴含着鲜美的滋味流进嘴里,虽然四季豆味道不重,但是混合了猪油就爽而不腻,香而不油,特别好吃。
林盈盈好吃得眼睛都眯起来,毫不吝啬地附送一百来字的褒扬小论文。
她虽然娇气有点洁癖,吃相也优雅好看,却不是拿捏做作的那种,反而吃得脸颊鼓鼓的一副香喷喷的模样,夸人的时候也真情实感,眼睛发光。
霍大娘觉得满足了。
她做再好吃的饭菜,大儿子就会面无表情地来一句“好吃”,其他几个就会抡着筷子抢,夸都不夸。
气死个人!
霍母就一个劲地往林盈盈跟前推,“盈盈你多吃点,还有的,我包了可多呢。”
霍青山:是不少,一个不留都拎过来了。
林盈盈吃得别提多享受了,催着他们也赶紧吃。
突然霍母从一边的布兜里掏出俩大金镯子就往林盈盈手腕上套.
林盈盈吓了一跳,“???”
霍青山也愣住,不知道他娘什么时候藏这些东西,当初穷得饿肚子吃不起饭,也没见她拿出来过。
他立刻出门看了看周围,知青点静悄悄的半个人影也没。
霍母嘿嘿得意道:“当年打土豪分田地,你姥爷和大姥娘被枪毙的时候,我是小妾生的苦孩子没挨斗。我知道你大姥娘的小金库在哪里,趁着乱我就去收拾了一大包东西,这是她以前许我的嫁妆。我藏得可严实呢谁也不知道,青山他们都不知道,娘都给你。”
她一边说又把布兜往林盈盈怀里塞,里面还有两根金条。
林盈盈:“!!!!”妈呀,老太太真能!真是个藏金小能手!果然人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智慧啊。
她赶紧把金镯子也放进布兜里,让霍母好好藏着,这年头不能戴,犯错误。
霍母见她坚决不肯收,便道:“等你来家,娘都交给你保管。”
霍青山无奈得很,默默地以水代酒自己跟自己喝了一杯。
吃过饭又聊了一会儿,霍母让林盈盈休息,赶着霍青山替林盈盈去割麦子,她则回家忙别的。
等霍母和霍青山离去以后,林盈盈迷瞪一会儿,醒来下地洗把脸开始给家人写信,等明天再去寄信。
这时候叶之廷和林曼曼几个从外面回来,叶之廷刚要跟她说话,林盈盈乜斜他一眼,冷艳道:“我不再接受你任何质问,否则绝交!”她顺便指了指叶曼曼,哼了一声,“还有你!”
她把信塞在小提包里,拎着去找霍青山了。
望着她张扬而去的背影,叶之廷俊脸阴沉。
叶曼曼看他气得发抖,犹豫了一下,抬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脊背,“廷哥哥,她昨天和霍青山去打电话,林伯伯和伯母已经同意了。今天……霍青山还来跟她吃定亲饭……”
叶之廷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真的?”他猛地握住了她的手,眼睛盯着她,亮得逼人。
叶曼曼心跳如擂,脸颊通红,声音也软得一塌糊涂,“廷……哥哥。”
叶之廷拉着她就往外走,“我傻了,我不应该自己说,应该让你和林伯伯说。”
这会儿霍青山正在稍远一片麦田里割麦子,他动作又轻又快,割麦子就跟割细嫩的青草一样省力。
随着挥舞镰刀的动作,他的后背和大臂的肌肉就拉伸出流畅漂亮的线条,汗水挥洒,让他身上的雄性荷尔蒙不断爆发,整个人充满了野性和力量的美感。
林盈盈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他怎么就不知道累呢?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霍青山割完一气停下来,抽出毛巾擦擦汗,拎起地上的水壶拧开喝了两口,又往头上浇了一些水,然后转身朝她走去。
看他主动朝着自己走来,林盈盈高兴极了,掏出自己的手帕踮着脚给他擦脸。
霍青山略歪头躲开,“我带手巾了。”她的手帕带着幽幽香气,让他很燥。“饿了吗?”他问?
林盈盈摸了摸肚子,摇头,“中午饺子吃得好饱,不饿。”
霍青山猜不透她的来意,就沉默地看着她。
林盈盈扑哧笑道:“你怎么突然变成呆鹅了?我来帮你收麦子啊,”
接下来他割麦子,她跟着捆,虽然慢却也坚持不懈。等她终于捆出一个能站起来的麦捆,高兴地跟霍青山求表扬,“哈哈,快看!”
此时天黑的已经只能看清周围几米的范围,月亮还没出来,天上繁星已经占领夜空,点点璀璨。
夜风拂动她的秀发,甜美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霍青山心下一动,收了镰刀背起水壶,“走。”
林盈盈好奇:“去哪里?”
霍青山主动握住了她的小手,“跟我来。”
林盈盈俏生生道:“你怎么能动手动脚呢?”
霍青山没说话,只是握得更紧了,惹得林盈盈笑个不住。
在清亮的繁星里走了一会儿,林盈盈听见哗哗的水声,映着星光前面一片明晃晃,她惊喜道:“这里有条河啊。”
霍青山:“河里有鱼。”
因为在村西边,村里人习惯性地叫它西河。这条河是五几年的时候区里领着挖的人工渠,连接了本市两条大河,既能调解汛期排水量又能在干旱期蓄水,对灌溉农田起了极大的作用。正是在五八年修这条水渠炸石头的时候,他爹为救人牺牲了。
他对这条河有着很深的感情,却从未对人说过,每当心烦意乱或者有什么难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他就会来这里跟爹说说话。
河水哗哗地奔流,就似乎在回应他的思绪,总能让他有个结论出来。
他要娶她,想来告诉爹,让爹看看。
霍青山知道弟弟带人在这里安置着几个鱼篓,能够堵截出来的鱼,运气好是可以满载而归的。
霍青山把林盈盈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又去找了一些枯草,割了一些干树枝子等,回来把篝火点上。
“我去拿鱼,你别乱跑,晚上危险。”他盯着林盈盈,等她回应。
林盈盈其实是想跟着去的,看他面色严肃,就点点头,轻快道:“好,我等着。”
霍青山又看了一眼,确定她会乖,便转身拿着镰刀去了。很快他就回来,挽着裤腿,一手拿着镰刀拎着褂子,一手拎着一串还胡乱甩尾的鱼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啊,真的有鱼!”林盈盈欢呼起来。
霍青山先教着她把火堆烧旺,然后架起木棍架子,让她看着火堆,他去处理鱼。很快他回来将鱼穿着挂在火堆上开始烤,还拿出一个纸包,里面居然有一些粗盐粒。
林盈盈惊讶地看着他,“你带的?”
霍青山:“小子们藏在那里的。”
林盈盈笑声欢沁,“那肯定格外好吃的。”
很快河鱼就烤出了油脂,毕啵作响,焦香味儿也散播出来,让人食指大动。
林盈盈真的饿了,蹙着眉头,捂着肚子开始喊饿。她受不了饿,只要觉得饿立刻就会饿得要命,必须得赶紧吃点东西才行。
霍青山拿下一条鱼来,放在一片洗干净的大树叶子上分解了一下,将鱼肉和鱼骨头分开,把鱼肉给她吃。
烤鱼外面焦黄甚至黑了,里面却是白白的鱼肉,吃起来喷香。
林盈盈吃得眼睛亮亮的,“好吃!”她指着另外一条,“你也吃!”
霍青山拿下来继续帮她分了分,将好的鱼肉都给她吃,他则直接把烤焦的鱼皮、鱼骨全部吃了,嚼碎咽下去,连刺都不用吐。
林盈盈:“哇!”
霍青山淡淡道:“在野外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特殊情况不能生火,生肉也吃的。”
林盈盈不吃了,小脸上满是怜惜的表情,她朝着霍青山凑近一点,“很辛苦吧。”
霍青山看了她一眼,“还行。辛苦,得到的奖励也多。”
林盈盈软声问:“我能靠着你吗?”
霍青山深深地看她,把肩膀低了低。
林盈盈就挽着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肩膀上,“青山哥,这一刻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喜悦和宁静。”
她闭上眼睛,心头一片平和,就好像自己根本没病一样。
她的声音让他耳朵酥酥的,身子都跟着麻了,霍青山缓缓开口,“乡下很苦。”
林盈盈:“为了你,我不怕。”
霍青山没有回应。
林盈盈没等到他的回应,不满地歪头朝他吹气,“喂,你不感动啊?”
霍青山身体紧绷,他不敢动,怕自己忍不住。
她的发辫散开了,风一吹柔软的发丝随风翻飞,漾开一股淡淡的细香直接送入他鼻端。
她身上有非常好闻的香气,她的眼睛里映满星光,他有些要失控的感觉,顿觉口干舌燥,赶紧拿水壶喝水。
林盈盈拉着他的胳膊,娇软道:“我也要喝。”
霍青山脑子里有根弦颤了一下,所有的隐忍克制突然被她撒娇的声音瓦解了,他侧首对着她的樱桃小嘴就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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