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当家权, 等霍母吃过饭以后就领着林盈盈拿着手电筒把家里各处熟悉一下。
霍家一共三间正房,一明两暗,有两间东厢, 夏天的时候当厨房。
另外西南角是猪圈、茅厕、鸡窝,家里养了五只母鸡,现在下蛋自家吃足够的。猪则是公家的任务, 养到年底就要交任务, 价格抵扣了吃的猪食基本不赚钱, 但是可以拿一部分来年的肉票,到时候去公社买肉吃。还能赚积粪肥的工分, 一头猪等于一个大人一年的工分。
林盈盈两辈子没干过农活,前世哪怕住过乡村,那也是田园别墅条件好得不行。这会儿真的住在乡下, 说实话还是很不习惯的,但她有个好处,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
比如说穿越之初, 那条件比前世也不行的, 可她还是很快就认清现实, 并且成功让妈妈再把她养成娇娇女。
霍青荷凑过来,似笑非笑的意有所指, “嫂子,你会当家吗?”
林盈盈乜斜了霍青荷一眼, 似是漫步进行地道:“当家有什么难?我不但要当家,我还要咱家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想买花布就买花布。”
霍青山:……吹牛!不靠你娘家你会干啥?下乡两天就给你饿半死。
林盈盈却毫不担心。她不会干农活, 力气小怕晒,她很清楚, 霍青山也知道,所以嫁给霍青山她也不会非要表现自己勤劳能干什么的。
她不能干,不耽误她会当家。
前世从小她爸妈就给她钱,还教过她学理财,从她高中的时候爸爸就给她一个小公司让她管管,不为了盈利就为了让她学习。
还行,反正高中三年她不但没亏,还赚了大笔钱,发足了员工红利,她自己也手头大方得很。
她的办法很简单,她不必什么都会干,她只需要找会干的人就好。
所以哪怕她没做过农活,没生活在农家,也不耽误她可以当这个家。
而她之所以接受当家,并不是稀罕当家,而是当家就有权力,可以教训这个小姑子小叔子们,免得他们惹出乱子来。
要当家当然得了解这个家的情况,收入来源、工分情况、自留地、每年分得的粮食数以及现在的存粮,还有家里的财务以及债务问题等等。
她虽然懒,但是记性好,霍母说一遍她就能记住。至于工分这种乡下特有的,她仔细了解一下也就清楚怎么回事。
然后再把家里的活儿盘算一下,除了上工还得做家务,自留地、菜园、打猪草、喂猪、挑水、捡柴火等等,这些也都要心中有数。
了解了以后,她发现乡下人可真不容易,一年到头闲不着,还没有什么收入。
随便烧火的一把草,都得地里产出或者外面收回来,要喝的水也得去外面井里挑,更别说一分钱一粒米皆是辛苦了。
这么一比,城里生活简直太轻松,虽然每天也需要上班,可回家以后就是洗洗衣服,擦擦地,做做饭而已,勤快的找个空地种点菜,懒得就家务都十天半个月搞一次。
怪不得乡下很多人想尽办法要进城呢,她有些理解霍青荷拼了命也想进大城市的想法了。
她拍拍霍青荷的肩膀,笑道:“你不是有一个进城梦么,不用靠别人,靠咱自己就行。”
霍青荷的脸色一变,狐疑地看着林盈盈,她咋知道?
霍青荷春天的时候认识了下乡来蹲点的城里干事郑凯旋,他个子瘦高皮肤白皙,斯斯文文的,很讨人喜欢。他跟她半开玩笑似地说过她这样漂亮的姑娘其实可以嫁个城里人,只要工资高,男人自己就可以养家的。
霍青荷偷眼看林盈盈,她是怎么知道郑凯旋的?她不会知道自己的心思吧?霍青荷心里好奇,却不知道要怎么问,找不到由头,只能心里干着急。
林盈盈看她那闹心挠肺的样子,却不想给她挠痒痒,让她挠着去吧。
外面天黑了,霍青霞点上灯,罩上玻璃罩,端在桌上照亮。
谢三叔和霍青山喝完酒,又在那里拉家常。
正和霍青湖头对头嘀咕妖精、摇钱树的谢云忽然想起什么,他从兜里掏出两块黏糊糊黑黢黢的糖放在桌上,“爹,这是南村那个王婶儿给的。”
他们不知道那个婶儿是谁,谢三叔和霍母却知道,正是谢三叔二婚相亲的对象。
林盈盈听见就凑到霍青山身边偷听。
谢三叔名叫谢光荣。当年他才十八岁跟着霍青山的爹一起炸石头挖沟渠。当时另外一个负责放□□的技术员因为工作疏忽,填埋□□以后还没填沙子就捣实了,结果爆炸出错。霍父本能反应就把他和谢光荣扑倒,自己却身受重伤拖了两天就去世了。
霍父死后,谢光明不肯结婚,不顾别人风言风语一定要帮霍母干活拉扯孩子。直到后来霍青山长大成年参了军并且当了军官能够赚钱补贴家里他才肯结婚。婚后他婆娘生了个小子,没两年得病去了,他自己拉扯孩子。
他和霍家关系好,儿子谢云就跟着霍青湖一直养在霍母身边,倒是也没长歪。
按照原剧情,他今年夏天会相亲续弦,想找个对小子好的婆娘。结果这个后娘却是个坏的,结婚才半年就见天和他闹,不许他和霍家走得近,先听风是雨挤兑他年轻时肖想霍母,又编排他后来肖想霍青花,最终在她生了孩子以后逼着两家彻底疏远才拉倒。
后来在霍青霞出事以后,她要死要活不许谢三叔管,谢三叔就要和她离婚,她又威胁抱着孩子跳河。
等霍母死后,谢三叔强行收养霍青湖,供应他和谢云还有后娘的儿子一起读书。
结果77年霍青湖考上清大,后娘却把录取通知书给烧了,让大家以为他没考上,害了霍青湖后半生。
按照时间线一对,这个后娘八成就是南村的王婶儿。
果然,谢三叔仔细问了儿子,看样子觉得那女人对自己儿子不错,打算选她了。
林盈盈对谢三叔印象很好,不想他后半辈子被孽缘纠缠,她拿根小棍子拨拉一下桌上黑乎乎黏糊糊的糖,直犯恶心,“谢云,这是糖?你又不是没见过糖,怎么还接?”
谢云脸红了,微微低头,小声道:“所以我没吃啊。”
林盈盈鄙夷道:“这糖我怎么看着像在嘴里嗦啦过,又包起来的?你看看,真恶心!”
自己儿子吃过再抠出来给人,这种事儿那个后娘绝对干得出。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谢三叔可能会觉得没礼貌,可林盈盈说他就觉得很对。她不知道他相亲的事儿,更不认识那个婆娘,必然不是故意针对的。
林盈盈这么一说,霍青荷和霍青峰也跑过来研究,纷纷说好恶心,一看就是吃过又包起来的。
霍青湖也很想点头,但是又不能附和勾引大哥的女妖精,憋得有点难受。
林盈盈伸出指头戳他的脑袋,“你附议!”
霍青湖:“!!!!!!”你戳我头,我生气了!
原本谢三叔觉得这个婆娘不错都想选她了,结果被林盈盈这么一弄,他心里又犯嘀咕,觉得还是再看看。
林盈盈回房间拿了一大把糖出来放在桌上,对谢云和霍青湖扬了扬下巴,“以后谁给你们这么恶心的糖,就砸回她脸上去!”
谢云立刻往兜里揣糖,“谢谢妖……嫂子!”
霍青湖小脸纠结的很,咬牙切齿的作斗争,最后终究没抵过糖块的诱惑,也开始往兜里揣。
足够显摆很多天的了!
林盈盈笑起来,果然没有小孩子能抵御糖果的诱惑。
霍青荷也赶紧抓了几块丢给霍青芳一块,剩下的放在兜里。
霍青峰不拿桌上的却单单去抠霍青荷口袋里的,姐弟俩又开始掐。霍青峰比她力气大,自然是抠成功的,气得霍青荷要杀了他!
谢三叔看时候不早,就招呼霍青峰领着俩弟弟跟他去睡。霍青峰昨晚上偷摸留下想听墙角,结果被大哥抓着,今晚上不敢了,乖乖跟着去睡觉。
林盈盈看着这一家子,当霍青山在家的时候,他们个个还算正常的。肯定是他一走,他们就原形毕露,各自作妖。
她扭头找霍青霞,这小姐姐明明是姊妹中最漂亮的一个,却最没有存在感。“青霞?”她喊了一声。
“G,嫂子?”霍青霞从角落里出来,她正在洗自己的内裤。
她害羞,又有些胆怯,总是不敢大声说话,人多的时候她基本就没影了。
她从来不敢白天洗内衣,尤其来例假的时候,都是晚上趁着别人不注意在角落里洗,而她的内衣也不敢晒在太阳地里,都是找个不见人的地方阴干。
林盈盈把自己扣在掌心的三颗糖递给她,“给你。”
霍青霞忙扭头去看别人,慌得低头,“嫂子,你、你吃。”
林盈盈佯怒,“干嘛,我的糖有毒么?”
霍青霞更慌了,几乎要哭了,“不、不是,糖……贵。”
林盈盈笑起来,“你比糖珍贵多了,拿着吧。”
霍青霞就把糖接过去,紧紧地捏在掌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霍青荷看见就斥责她,“整天跟木头一样,谁打你还是骂你啊。天天摆着一副苦瓜受气脸,就好像这家里都欺负你一样。”
霍青霞就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了。
霍青荷更来气,“看,就是这样。明明谁也没怎么你,给你糖吃呢,你反而这样。真是烂泥糊不上墙。”
林盈盈瞥了她一眼,“哦,那你就是烂泥糊上墙?”
霍青荷猝不及防被林盈盈怼一脸,登时愣住了,可她不敢骂林盈盈,她哥在家呢!她气鼓鼓地一跺脚,“好心当成驴肝肺!”说完就跑去屋里了。
林盈盈:“呀,我就开玩笑,你生啥气啊?我跟你说,这做人啊第一不能生气,你生气就是给魔鬼留余地!”
屋里的霍青荷气得嗷一声,拿枕头把脑袋捂住了。
霍青霞咬着嘴唇,惊讶地看着林盈盈,嫂子好厉害啊,竟然能把二姐气得抓狂。
林盈盈一副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表情朝她笑了笑,“内衣洗了要放在太阳底下晒,要不会生细菌,得病的。”
这个霍青霞就不敢了。
她从小就听奶奶、大伯娘等人说女人不干净。内衣、尤其跟例假相关的东西更脏,绝对不能晒在院子里。奶奶还说,“哪个女人要是把月经带晒在天阳底下污了老天呀的眼,不是干旱就是闹灾,都赖她!你要是这样干,你就是大罪人,死了以后阎王爷要把你腌臭肉。你爹为什么早死了,就是你娘害的。”那时候她才五六岁,很多事根本不懂,可奶奶那阴沉的表情和咬牙切齿的话却深深的烙在她幼小的心上,一刻不曾淡化过。
虽然时间的推移,她慢慢长大,奶奶的话就跟鞭子一样抽在她身上,让她不得舒展。尤其第二性征开始发育以后,她内心里就开始觉得自己脏,会被嫌弃,可她不敢跟人说。
她低着头又匆忙去洗自己的衣物。
天热,晚上睡觉前大家都要洗洗,霍青山去河里洗,家里就只剩下女人们。
霍青芳主动兑热水给林盈盈洗澡,姊妹们也都赶紧洗洗。
林盈盈拿了一块新的香胰子出来给她们用,“不要用肥皂,那个洗澡伤皮肤的。”
霍青荷立刻高兴地研究香胰子,一个劲地说香,还问要多少钱一块公社都没有,“城里真好。嫂子,你是不是特想回去?来我家真是苦了你了。”
林盈盈特绿茶地笑道:“怎么就你家,难道这不是我家吗?”
霍青荷:“…………”谢云说得一点不错,这就是个妖精,脸皮比她还厚!
霍青芳和霍青霞不好意思用香胰子,她们用丝瓜网擦擦就得了。
林盈盈洗澡的时候,大大方方的,她在面对医务人员、美容美体服务人员等的时候,从来都不害羞。
她雪白娇嫩的身体在夜色里就跟个妖精一样,闪烁着莹白的光泽,就算女人看到都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那种。
霍青荷瞅了瞅林盈盈,再看看自己,顿时有些不平衡了。
林盈盈明明比她小,发育却比她好,身高比她矮几公分,可腿又细又长,腰软软的细细的,前凸后翘简直嫉妒死人了。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最幸运的事儿,莫过于那个漂亮女人成了自己嫂子,反正不是情敌就好。
其实她身材也不错,匀称健美,很养眼健康的那一类。
可对于一个有些虚荣爱臭美的女孩子来说,那终究是不满意的,她觉得自己身高不矮却恨有点平胸,腿虽然长却恨大腿根和小腿肚略粗。这都是从小干活留下的特点,哪里像人家林大小姐从小身娇肉贵的,浑身上下匀称紧致,却没有一丝赘肉,也没有过分凸出来的肌肉,简直让霍青荷羡慕死了。
林盈盈洗完擦干,先不穿内衣,直接把白棉布的睡裙套上。
霍青荷惊呼一声,“我滴娘啊,你这是穿啥?”
按照她理解,乡下只有死了人披麻戴孝才穿一身白。
如果是霍青花看到林盈盈穿这一身白裙子,立刻就会指责她穿白像孝服,想不到人家有人可能就这么穿。
霍青荷却不会指责林盈盈,她第一个念头是难道城里人喜欢这样的?果然城乡不一样!
林盈盈把裙子掸了掸,“这是睡裙,你没穿过?”
睡裙是什么?我连裙子都没有还睡裙!
晚上睡觉她们就穿着裤头加棉布背心,根本不知道睡衣这种东西。
林盈盈穿着她的白棉布裙子,飘飘摇摇地进屋去了,风一吹裙摆飘逸若飞,真跟个妖精一样。
霍青荷吐了吐舌头,跟霍青芳道:“大晚上的可吓死个人。”
霍青芳:“还挺好看呢。我瞅着可轻快,不是那种土棉布。”
林盈盈洗完就先回房间,她这一次没敢再穿性感内衣,免得刺激了霍青山。
她也不穿胸罩了,直接穿上少女款小内内,然后爬上炕从炕柜里拿出老牌花露水掸一点。
夏天有蚊子,哪怕钉着纱窗也还是会有,家里会用艾草等草药熏熏,屋里就残留着一股子味儿。
不过林盈盈不怎么怕蚊子,可能因为她有怪病,蚊子就不喜欢喝她的血。
看霍青山没回来,她就垫了个枕头趴在炕上开始写信。
等霍青山进屋的时候,就看到林盈盈趴在炕上,棉布裙子褪到大腿根,两条纤长白腻的小腿在空中调皮地晃来晃去。
那画面实在是引人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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