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英纵有些呆呆的, 手指不知该不该继续放在屏幕上。
时夜看见了,就说“不会玩”
“不是”楚英纵说, “这怎么敢玩啊”
时夜不太理解,看了他一阵, 想了想又说“还可以有俄罗斯方块。”
“俄”楚英纵颤抖着道, “不是游戏的问题是大厦的问题, 这个也太硬核了吧”
时夜听了,若有所思地说“也可以换。不过,在学校的天台上看不见其他的大厦, 适合的方向不好找。”
楚英纵彻底抓狂“也不是楼的问题是这么玩太夸张了,会被人看见的吧,绝对会被人看见的吧”
时夜“嗯,他们认为是广告。”
楚英纵“”可以, 这很真实。
年轻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楚英纵把手机递还给时夜, 然后他们在惬意的夜风里安静地站了一会儿。
楚英纵突然听见了下课铃声响起, 不由笑了起来, 揶揄学弟道“完了, 你翘了整整一节课。”
时夜瞥了他一眼, 又看了看楚英纵的手机, 说“给你也装一个。”
楚英纵“啊”
“联机打俄罗斯方块”
时夜还没说完, 楚英纵炸毛道“那还真是谢谢你啊不用了我不想被请去喝茶”
于是时夜看着他, 勾了下嘴角, 又转回了脸。
过了足足两秒, 楚英纵反应过来了“你丫是不是在拿我寻开心”
时夜坦然地“嗯。”
楚英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还敢嗯你为什么什么时候都敢嗯”说吧,伸手就来捏时夜的脸,却被时夜捉住了手。
两人在天台上左支右闪。
时夜被拿捏住了死穴他的帽带,又被幼稚学长给拉住了
楚英纵一脸坏笑,将小学弟往自己怀里拉。
这时,时夜突然问“你刚才说有事提醒我”
楚英纵果然一愣,手头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停了,说“对,我差点给忘了。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亲密任务咳咳咳咳,我是说亲密疗法的任务来的我是得提醒你,你被姓余的给盯上了。”
时夜微微眯起双眼。
他回想起刚才在上课期间,蜜罐系统曾经弹出的提示。
确实,他再次被来自上面的“天眼”给监视了。现在想来,是因为余景树再次起了疑心吗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时夜反问道。
楚英纵挠了挠头发,说“余景树来我家吃饭嘛,我偶然听到的,绝对不是蓄意偷听。就是因为这男人总鬼鬼祟祟,还想利用我接近我妈唉,反正他总是做这种讨人厌的事。”
时夜道“你不喜欢他。”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讨厌他”楚英纵唉声叹气地,再次揉乱了自己一头乱毛,“但是,余景树也是那个部门的,他也一天到晚加班。我只是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悲剧了,我觉得妈妈也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了。”
时夜说“嗯。”
他隐约听懂了。
而且也是隐约能第一次感觉到,来自另一个人的复杂的心绪
他似乎能理解楚英纵的这种想法。
须臾,楚英纵使劲地摇了摇头,像要将脑海里的想法给一并甩出去一样。
他看向时夜,狐疑地说道“所以,余景树对你的怀疑好像有理有据啊。他觉得你专业能力太牛逼,不像是个学生,像个隐居民间的黑客高手靠,他说的太准了好么”
大厦游戏机的情形,历历在目。
楚英纵瞪大眼睛看着时夜“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真的干过坏事啊”
时夜想了想,说“不知道,什么是坏事一种模糊的社会性概念”
楚英纵“”好,不愧是你。
过了一会儿,楚英纵绞尽脑汁、手舞足蹈地说“就、就是你有偷过管理员之类的账号吗”
时夜“没有。”
拿来用,没有夺走过。
楚英纵“做游戏外挂、抢车票的黄牛软件之类的”
时夜“没有。”
没必要做,琴鸟很合用。
楚英纵“故意毁坏别人的数据之类的”
时夜“没有。”
烧硬盘就可以了。
楚英纵最后又问“那你没有攻击和入侵过什么有名的服务器,造成过商业损失吧”
时夜“没有。”
白鹰国国防网站显然不能归类为“商业损失”吧。
看得出来,楚英纵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轻松道“那就行,只是小打小闹啊”
时夜想了想barrie这种骇客。
和barrie的席卷全世界的勒索病毒比起来,他应该算是很低调、很和善吧,消息的扩张范围仅限于白鹰国国防部
signae的名号也就位列他们的网络黑客名单前三,范围很“小”了。
时夜坦然点头“嗯。”
是小打小闹,没错的。
楚英纵笑道“我看你也要参加那个黑客松,是你的娱乐活动之一”
时夜说“嗯。”
楚英纵其实很想说自己也去的,但左思右想又觉得我没去玩过啊,肯定会很生疏的,到时候被小学弟超过去那就丢脸了还是先不要自掘坟墓了。
楚英纵道“玩点更娱乐的活动不好吗我刚买了一台s4,你周末可以来跟我打联机对战
”
时夜想了想,“嗯”了一声,双目间笼罩着一层思索的神色。
楚英纵大大咧咧地补充道“没错,我就是想跟你炫耀s4啦。哈哈哈哈,我在心理诊所做了大半年志愿者,上面终于记得给我发点补助了;而且我还刚递了一篇关于图形引擎的论文,导师也奖励了我两千,我终于能买s4了哼哼,夸我”
他昂起头,一副相当嘚瑟的模样。
时夜看了他一下,说“好。”
楚英纵顿时把头昂得更高,心花怒放地等着来自时夜小学弟的赞美。
时夜沉思良久,终于得到了答案,夸他道“你很会撒娇。”
楚英纵“”
时夜“不对吗”
楚英纵当场炸毛“你胡说”
这周周六正午。
时夜按响了楚家的门铃,只听见里面传来“哒哒哒”的拖鞋声,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白背心和短裤的楚英纵开了门,头发还湿漉漉的,搭着一条浴巾,有点惊讶地说“不是说好下午的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时夜平静地看了一眼手机。
12:01。
完美的“下午”。
楚英纵噗地笑出声“好,不愧是你,是我失算了”
一会儿,楚英纵招呼时夜进门,给他放下了一双猫爪形状的拖鞋。
时夜平静的穿上拖鞋,然后被楚英纵端着手机就“啪啪”偷拍了十几张。
楚英纵“哈哈没想到吧鬼畜学弟,你也有今天,咩哈哈哈哈”
正在狂笑当中,只听房间里传来了楚妈妈的声音道“阿纵,又在欺负同学”
楚英纵的嚣张气焰瞬间缩短两尺,回答道“没、没,我在好好招待。”
楚妈妈吩咐道“去给同学倒杯水,把冰箱里的西瓜拿出来。”
只见楚英纵迎风而矮,仿佛是个三头身的小宝宝,乖乖地说“好的。”就耷拉着他的拖鞋,“啪啪啪”地去照办了。
时夜见到了楚妈妈。
她看上去是很寻常的一位妇女,长发拢在身后,气质温婉而富有古典韵味,年轻时想必也是一位才貌出众的美女。
楚妈妈言笑晏晏道“别客气,快坐吧。英纵他刚得了个游戏机,到处炫耀,难得也请同学到家里来玩了。下午打打游戏也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时夜说“伯母好。”
进门之后足足二十分钟的时间里,时夜一共就说了这三个字这是非常公式化的一句问好,即便是他也知道需要说出来。
然而楚英纵大为惊叹“我的老天鹅你竟然也会客套”
时夜“”
楚英纵一屁股坐在时夜边上,一边张大嘴,一边顺便吃着自己刚端来的冰西瓜“别客气,唔,吃”
时夜看了他一眼。
楚英纵可能并不知道,他湿润的发梢正在自然的散发着沐浴后的香味,宽松的白色背心未能遮掩住健康而柔顺的肩颈、锁骨线条。
而时夜比他高了那么一点,可以轻易地看到背心的缝隙间,有一抹艳色在随着他的动作而若隐若现。
时夜想了想,这招待是挺不客气的。
同一时间,在某个安全部门。
午休时间到了,余景树缓缓吐出一口气,向后靠坐在椅子上,略作休息。
他抓了一把头发,让它们服服帖帖地回到后脑上,不期然地却又抓下了几根新生的白发,心想又该去染一下了,别老让英纵他们看见。
一会儿,余景树站起身,在外面办公室内转了一圈,随口问道“追踪都有什么结果吗”
“没啥可疑的,头儿。你特别交代的那个时夜,他好像出去跟同学玩了。”
于是,余景树走了过去,看了眼屏幕,有些失笑了嗨,时夜这个位置所在的街道,这不就是楚英纵他们家吗难怪这小子突然想要买游戏机,还显得这么高兴,原来是真的交到好朋友了
学生时代的友谊,真是令人欣羡啊。
余景树正在欣慰地想着。
突然,他听到身后有人紧张得叫了起来“老大有情况我们检测到signae了”
余景树霍然转过身“什么就现在吗”
“对,没错黑客松是纽约时间0点,我们刚才正午12点开启的,signae已经真身出现在第一关的网站上了,应该是也在参与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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