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上课的时夜, 今天坐在图书馆里, 借用这边的网络。
当楚英纵上完课来招人的时候,就看见这冰山小学弟坐在某个多功能媒体室的最角落里, 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眉头有若有似无的皱起痕迹。
问题真的很难解吗
楚英纵走进来带上了门, 看了时夜一阵, 不知不觉把自己带来的橘子全剥好了, 悄悄放在时夜手边。
时夜抬头看向楚英纵。
楚英纵“我超安静的没打扰你”
“”时夜默默地又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楚英纵偷瞄着时夜屏幕上的内容,见他这次好像在看一个d文件, 看函数名的名字大概为certdverifyicroftrootcertificatechaoicy
楚英纵不由好奇地问“你不是要破解手机吗怎么在看数字证书的东西”
时夜道“e更新了新版本, 和ios兼容性不是很好, 可能有漏洞。”
楚英纵听了, 精神一振“有道理啊”
他跟着也瞄起了屏幕, 粗略地看了看里头新更新的函数。
根据版本更行后的对比来看, 微软这次主要是修改了几个证书链接策略有关的函数, 新增了几个对于新协议的兼容性入口。
时夜若有所思地来回调试, 将一些关于内存对比的代码进行了高亮处理。
楚英纵对于这点东西还是能看懂的,好奇地说“是这里在对公钥进行对比吗”
时夜说“嗯。”
数字证书, 可以类比人的“签证”,需要通过官方信赖的机构进行签发。
用微软发明的这个椭圆曲线算法e来进行举例签证机构首先选取一个私钥, 将私钥定义一条椭圆曲线, 引入额外参数, 来得到椭圆上的另一个解, 这个解就是公钥。
私钥这个东西只有签证机构自己知道,但是公钥是要发布到全网上的。
当签证机构给某个软件签发数字证书的时候,他会用自己的私钥、某些局域参数和哈希值一并来产生签名,也就变成了那个软件的“签证”。
然后,公网上的任何人,都能够使用公钥,来比较这个软件的签证,也就是自己再通过一次椭圆曲线计算,可以对比得到结果是否相等
相等就说明“签证”就是官方机构签发的,没问题了;
如果不相等,那么这就是“无效签证”,这个软件就是可疑的,是没有护照的黑户,不予信任。
这一整个数字签证的过程,就是一场不对称的加密策略。
“不对称”就在于签证机构持有私钥,而所有人都持有公钥,整个过程只能验算,却无法逆推。
就像国家掌握了印钱的防伪技术,所有人都能简单地用看一看、摸一摸的手段来验明钱币的防伪标记,但是没有人能伪造出这种标记来。
这种技术也能最大程度地帮助计算机软件来防伪,也就变相保证了设备本身的安全性。
但是,在时夜的世界里,没有不可能一说。
毕竟“世界上没有绝对安全的系统,只有尚未被发现的漏洞”。
他来回调试着更新后的e签证算法,接着发现了一个叫做“certverifycertificatechaoicy”的函数,连续传递了四个证书相关的参数,而且未做任何处理,便传向了下游的函数。
他陷入了沉思。
楚英纵见时夜突然停在了某个确定的位置上,不由也盯着看了半晌,抓耳挠腮的问“时小夜,我能看懂oid这个参数,剩下三个是什么意思”
时夜拿起笔,随手在纸上写下了这几个参数,对他解释道“假设根证书的私钥是,这个私钥我们无从得知,但e的基点为g,那么公钥就是g。这几个参数只是在自定义椭圆曲线的参数r、s和公钥”
说到此处,他声音突然停住了。
楚英纵猛地“啊”了一声,说“那这么校验的话,我自己传参进去,用一模一样的自定义参数,不就可以用随便一个私钥也可以进行签证了”
时夜沉默片刻,说“你想的不错。”
时夜在电脑上打开了命令提示符,开始使用oenss命令,自己伪造一系列参数,尝试生成新的e证书。
然后用伪造的e证书,他随手对一个三无小软件做了签名。
楚英纵看到一半的时候,已经自发自觉,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连接到电脑上。
接着,时夜尝试将软件安装到他的手机上
数字签名校验通过。
软件安装成功。
到这一步,楚英纵的嘴巴已经变成了“o”型,叫道“哇哇哇哇哇哇哇我们发现了一个0day时小夜,发了啊”
时夜平静地“嗯。”
他继续做着接下来的工作,检查了一下这个自己伪造的数字证书,名字只是随便打了一个“1”而已,签名者的名字和日期都没有,但在系统里却是可被信任的“正常证书”。
楚英纵就没这么淡定了,傻笑着原地转了两圈,往时夜的嘴里塞了两瓣橘子,喜滋滋道“这可是数字证书的漏洞,提交给微软起码是个危重级别。到时候奖金发下来,时小夜你要成百万富翁了”
橘子很甜,时夜默默地吃了,舔了下嘴唇。
楚英纵看得怦然心动,又开心地亲了他一下。
学长也很甜,时夜默默地被亲了,然后才随口道“先不提交。”
楚英纵这才想起来“啊对,这才是第一步呢,你真的打算要破解ios系统13”
时夜“嗯。”
说话间,时夜手头的动作没有停,将证书打包进了自己的ios破解包里。
得到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微软0day,好像对他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也许他更高兴的,其实是自己能够在解题的步骤上更进了一步。
楚英纵不觉间也安静了下来,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呆呆地想了一会儿事情。
片刻后,楚英纵说“阿夜,你有没有考虑过真的破解掉了系统以后,你可能会有很大名气,你不一定喜欢的那种”
时夜停顿了一下。
他真的没有考虑过现实世界的很多东西,本能地不在他的意识范围里。
这时楚英纵说“当年ios四代的时候,不是好像是欧洲的一个高中生破解出来的吗他当晚就成名了,还被苹果公司告了。虽然最后法庭判断是智力好奇,并没有定罪”
“我知道。”时夜说,“这是法律的灰色地带。”
楚英纵低着头道“时小夜,我们可以出于学术的目的去尝试,但是你可以答应我,不用来做非法的牟利吗”
时夜看了他一阵,嘴角好像带着一抹淡淡地笑意,说“好。”
楚英纵这才重新活跃起来,乐呵呵道“好接下来还有要帮忙的地方不我也来我也来洒家这辈子还没干过这种大事刺激”
这一整天,楚英纵都忍不住和时夜泡在了图书馆里。
他们一起看那些佶屈聱牙的函数,一起调试各种乱七八糟的参数,一起被深奥的数学问题虐得怀疑人生。
每当到了脑细胞死亡的时候,楚英纵就默默地剥一个橘子喂给时夜,时夜就不自觉地吃掉了结果晚饭他根本吃不下。
楚英纵去外面带了两大碗馄饨回来,又开始给时夜喂一个、喂一个,怕他不吃晚饭会饿着似的。
最后两人不得不一起瘫软在沙发上。
楚英纵是大脑放空,累的。
时夜是撑的。
到了晚上,余景树果然又开始加班了。
他用内部软件给时夜发消息顾问先生,您今天有新的进展吗我们这边已经额外准备了一些文件,你可以看一看。
时夜有。
余景树很是惊讶方便和我解释一下么我马上打电话过去。
时夜不方便,楚英纵睡着了。
余景树你们在宿舍吗你可以出去接电话,不会吵到他的。
时夜不,我看着他。
余景树“”这是什么意思,您为啥看着他睡觉太言简意赅了。一和这孩子对话,总觉得自己又要开始秃头了。
其实,时夜只是被楚英纵缠住了。
傻学长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嘴巴还一张一合的,像一条搁浅的美男鱼。
时夜伸出手,将他身下的数据线抽出来,给用了一天的手机充电。
楚英纵迷迷糊糊间不满地哼了两声,伸手抓住了时夜的腰,用脸在他后腰上蹭了两下,然后又打起了呼噜来。
时夜“”
时夜伸出手指头,撩拨了一下楚英纵颤动的睫毛,换来了两声小猪似的哼哼。
时夜歪了歪头,又伸手一一抚触过他的鼻梁、眉梢、微张的嘴唇,还有很多他感兴趣的地方。
被吵得狠了,楚英纵不耐烦地翻了个面睡,嘴都不自觉地嘟了起来。
可是时夜好像找到了新的玩具,有种乐此不彼的愉快感,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运行中的电脑。
楚英纵又睡了一会儿,总觉得身上哪儿都痒痒,最后还是一骨碌爬了起来,顶着满头乱毛道“算了算了,我们回宿舍睡吧”
时夜眸光深深地看着他,说“嗯。”
楚英纵脸蛋都睡红了,起身迷迷瞪瞪地收拾东西,将橘子皮都丢进垃圾桶里,顺便随口道“解题嘛,不急于一时,明天等我下课了再来找你”
“但是这道题我很喜欢,希望明天尽早开始工作。”时夜忽然说着,想了想还补充了一句,“希望晚上也可以做。”
楚英纵懵了半天“我靠,这就是学神的境界吗比不了比不了。”
时夜顿了一下,说“可能还是因为,题目比较新颖和有趣。”
楚英纵抱怨“天天做题,不懂劳逸结合吗你的时间表里能不能留个位置跟我玩啊诶,你在笑啥”
时夜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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