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决战前夕

    可也不能不说。

    颜知鸢简单的说了在镇山河见到凌霄道长的事情, 没说梦中的怦然心动。长乐元君关注的总重点在“二月二十六,天狗食日”之上,和狐母相继卜算一番。

    长乐元君“二月二十六确实会发生天狗食日”

    狐母“也就是后日, 长生会在后日动手”

    即使不确定,也不能不防。

    颜知鸢心里想着前生已经收集过一遍的原材料,今生要得到就比较容易一个多月前, 就已经全部收集完毕。近日, 听道长说,弓箭都已经打造好了。

    长生不是妖、不是鬼、不是人、不是异兽, 祛除鬼怪的办法对他没用,克制妖魔的阵法对他的效果不佳。人类修士的手段用来对付他, 好比给猛兽挠痒痒,几乎无法真的伤到他。

    要拼妖力, 要用真灵打斗, 他融合的妖怪、异兽也不是吃素的。

    要对付他,人海战术没什么用。

    而且镇山河的人不一定有他的人多。

    这一副弓箭是纸鸢花费一生的时间才寻找到的克制长生的办法,她用过一次,却因为曾经对大少爷有情而失败。临死之前,她还觉得凭借着弓箭能杀死长生颜知鸢相信她。

    那一卷羊皮一直藏在陌家祠堂。

    最近,小陌已经取出来,由颜知鸢转交给凌霄。镇山河人才辈出,一定能研究出其中缺失的部分或者说是产生故意抹去的部分。

    羽衣“能算出地点吗”

    大、延的国土面积甚广, 长生要是在边境弄出点动静来, 等他们知道消息的时候, 什么都完了。就算能赶过去, 大局已定。

    长乐元君蹙着眉头“我试一试。”

    这一卦卜到一半, 她竟然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师父”

    颜知鸢扶着她。

    元君卜卦, 从来不强求。颜知鸢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要强行占卜一件事,以至于到达吐血的地步。

    虽然对卜卦没有天赋,在元君的潜移默化之下,颜知鸢还是知晓很多卜派的常识。

    这种占卜时吐血的情况,有可能是强行窥探天机的反噬。也有可能是以占卜以损耗身体为前提,提高占卜准确性。

    元君的情况是第二种。

    狐母喂她吃了一枚药。

    活久了什么都会一点。狐母会医术,山上的妖精有身体不适的都会求她治病。

    药丸吃下去,长乐元君很快把气理顺,轻咳一声说“二月二十六,天狗食日。应天府,出天梯。”

    九尾狐和小陌早就不打了。

    桀骜不驯的九尾脸上罕见的出现凝重的神色,小陌沉默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雉鸡害怕的发抖,眼里又有火焰在烧。

    最沉稳的居然是大竹,同样的姿势蹲着,注视着远方那是大芹村的方向。

    这个时候,箱生叼着篮子回来了。闻到血腥味,转头看了长乐元君一眼。

    颜知鸢接过篮子。

    “我们得下山了。”

    箱生吞掉精心挑选的鸡肉,缩小身体缠在颜知鸢的手腕上。

    和“长生”有关的任何信息,在镇山河都能得到上层的重视。羽衣先一步离开,去找凌霄。

    知道长乐元君的卜算结果,司长立刻请来卜派修士,对天狗食日的时间进行验证。抛开长生的干扰信息,仅是算天像就太简单了。

    从午时开始,至申时为止。应天府在白日里是看不见太阳的。

    一条条的指令发布下去。

    没过多久,镇山河内几乎就要空了。

    这几个月以来,寻找散布在各地的汲灵阵之余,修士们也协助阵派在应天府外布下阵法。如今,要进一步的完善阵法。

    由灵清领头,带走了一批人。

    凌霄需要进宫一趟,修士的事情,在镇山河内部就能有决断。应天府是大、延人口最多的城池,百姓该怎么安置,还需要圣人决断。

    最好能在天狗食日发生的时候,让百姓都待在家中可以在街巷中设防护阵法。

    镇山河临时修建的大牢之中。

    王舒窈和几个修士守在门口。

    他们今日领的是留守镇山河,看管牢中大批被寄生者的任务。这个任务好坏参半,执行任务的修士心情大多都很复杂,王舒窈也是如此。

    能看一看朋友固然好,可朋友的壳子里装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叫人难受。

    “舒窈,你放我出去。我是被寄生没错,可我现在是清醒的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去河里摸鱼的事情吗我为了救你,差点被淹死。”

    “天天被关着,好好的人也憋疯了。”

    “王舒窈,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求求你了,让我出去透个风吧哪怕是在外面待一刻钟也好啊。”

    王舒窈实在是受不了,黑着脸瞪他“公良皓可没有你这么利索的舌头。”

    “公良皓”沉默了片刻,又开始喊“舒舒、窈我我、难受好疼疼”

    王舒窈愣了一下,快步走过去。却发现“公良皓”盘腿坐在地上,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嘴里说“你你你以为为、他他真的回来、来了”

    王舒窈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公良皓”嗤笑“他已经被我吃掉了吃得干干净净。”

    王舒窈“俺弄死你”

    旁边的修士拉住她“别上当咱们每天都有喂药,能让分、身无法继续吞噬他们的魂魄。”

    王舒窈走到门口,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冷静下来。

    “每次来看守牢房,我都恨不得捂住耳朵,又害怕捂住耳朵。穿白衣服蓄胡子的是我爹,我怕他在自我意识出现的时候,想跟我说几句话,我没听到”

    王舒窈安慰的拍了拍修士的肩膀。

    “没事的,只要能杀死罪魁祸首,他们就能恢复过来就能好起来。”

    修士艰难地笑了笑“你说得对。”

    颜知鸢来到镇山河的时候,镇山河里静悄悄的。她拿着令牌从器派讲学堂取出弓箭,拉弓试了试,觉得很称手。等放下弓箭的时候,手心里竟然全是汗水。

    心情还是有点紧张

    只要是功德身都可以射箭,并不是非我不可。羊皮卷的秘密,还没有解开,我的前生和长生的纠葛太多,万一又不成呢

    颜知鸢把不安说给长乐元君听,比起孑然一身的纸鸢,她是有长辈可以倾诉的。

    长乐元君“你以为功德身很容易塑成吗要想获得功德,得哪危险冲着哪去。就这,还得拼一拼运道。我这一生,见过的功德身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纸鸢,一个就是你。”

    说来说去,其实只有一个人。

    颜知鸢的功德也是来自纸鸢。

    “我身上还有功德吗”

    不是用来封印长生,又用来让二少爷转世了。还有哇

    长乐元君“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像从前一般在白日里都能和太阳争辉。”

    颜知鸢被师父的说法逗笑了。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练习弓箭虽然之前也没有放松过,但再练练也没什么不好。

    一定要杀死长生。

    她站在靶场上,怀着这样的信念射出了一箭又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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