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粉身碎骨咒

    纳丝塔有早睡早起的习惯，从上辈子就养成的。

    虽然她在鬼牢的时候完全不知道时间，但生物钟会让她清楚。

    早上六点，纳丝塔准时从床上醒来，听到了米里森细微的鼾声。

    她换上了斯莱特林的校服，离开宿舍。

    霍格沃兹的清晨有着一层薄雾。

    纳丝塔喜欢这种阴凉而略潮湿的空气，她凭着记忆走下楼梯。

    “早安，这么早起床的孩子真少见。我是阿姆朗格里公爵，你叫什么名字？”

    楼梯旁的画像内，一个看着手中的纸张的男人冲着她说。

    她看向那个画像，微笑道：“早安，阿姆朗格里公爵，我是纳丝塔·卡尔多斯，斯莱特林一年级。”

    “啊，我想起来了，斯莱特林的一年级，卡尔多斯小姐。”阿姆朗格里公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这是要去做什么？早餐没有那么早准备好。”

    “我去晨跑，公爵。”纳丝塔语调温和得体地回答。

    “噢！这很好，快去吧！”阿姆朗格里公爵愉快地说。

    “再见公爵。”纳丝塔向他道别后，走下楼梯。

    走出了霍格沃兹的大门，一片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纳丝塔面无表情地拉了拉腿，做了一下伸展，然后开始小跑。

    娇小的身影围着霍格沃兹城堡，足迹不紧不慢。

    当再次跑回大门口，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汗浸湿了她的衣服，她躲在墙边，拿起魔杖对着自己，说了七八次“清洁一新”，才觉得身上最终干净了。

    她靠在墙上，稍作休息，随后吹了一声口哨。

    远处，一个橙棕色的影子快速向她飞来，随后向她扔下了一卷纸，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谢谢。”她摸了摸肩上灰林鸮的羽毛，拆开了报纸上的绳子，将报纸摊开。

    她瞬间看到了头条，黑色哥特体的大字——

    「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古灵阁安全漏洞」

    她挑了挑眉，继续往下看。

    「据说是某位不知名的黑巫师所为，古灵阁的妖精证实有人闯入，但一再强调没有失窃，事发现场713号金库已于当天失窃前被提取一空。」

    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她想起了天机阵内的画面。

    「巨大的身影，将手伸向了金库的一个小布袋，他的身后，金库的门口站着古灵阁的妖精和一个男孩。」

    巨大的身影……

    纳丝塔将报纸翻到下一页。

    是魔法部的新政策、盗窃案还有一些明星花边新闻。

    下一份报纸是伦敦非魔法世界——也就是麻瓜界的日报，写了英国首相又出席xxx会议与xxx国达成了xxx共识。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带着轻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嘶嘶”声。

    纳丝塔猛地抬头，看向周围，随后微微皱眉，将报纸卷起来，收回袖子内，走向霍格沃兹的大门。

    早餐，纳丝塔坐在昨天同样的位置。

    早餐已经在桌上出现，但整个礼堂还没有什么人。她趁着冷清的时候，沉默着从面前的大盘子里盛了一盘蘑菇羹。

    令人难以习惯的外国美食。

    在麻瓜界——无魔法世界她好歹还能去唐人街吃扬州炒饭还有蒸饺煎饺，以及番茄蛋花汤等等汤品，让她享受一下故土美食。

    可惜霍格沃兹厨房的家养精灵们似乎并没有学过中餐。

    用面包蘸着羹勉强填饱了肚子，她才听到礼堂门外传来了谈话声和脚步声。

    她擦了擦嘴，对着面前的盘子拿出魔杖说了一句“清洁一新”。白光从魔棒尖端落在盘子上，盘子刹那间变得十分干净。

    她刚转身打算离开，脚步却顿住了。

    面带着高傲笑容的小少爷似乎也在看到她的瞬间，因为震惊而睁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连同他身边块头巨大的克拉布和高尔。

    纳丝塔对他得体地微笑，将魔杖自然地收起，道：“早安，马尔福先生。”

    随后，她看了看德拉科身后的克拉布和高尔，也微笑着说：“还有克拉布先生和高尔先生。”

    “早……早安。”德拉科似乎还没缓过来，但由于从小的绅士教育，他还是礼貌性地进行的回应。

    纳丝塔朝三人点了一下头，向礼堂外走去。

    德拉科三人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迈步走过了他们的身侧，直到她完全离开他们的视线。

    “她……用了魔法？”高尔面带震惊地喃喃。

    德拉科最先反应过来，他赶忙收起自己的呆愣与震惊，一脸高傲和不屑地说：“切，那是很基础的魔法，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克拉布看了一眼高尔，似乎还是很震惊地咽了口唾沫，说：“我们……不是还没上课吗……而且……她不是麻瓜孤儿院出来的吗？”

    德拉科被噎了一下，很快又不耐烦地皱着眉说：“你们跟帕金森家的那个蠢货一样吗？走了！”

    说完，德拉科首先迈进了礼堂，高尔和克拉布相视一眼，了解到彼此眼中同样的不解，便埋头跟了上去。

    第一节是麦格的变形课。

    纳丝塔依旧是第一个到达课室的人，此时麦格变成的猫立在讲台上，看到了敲门之后进入的纳丝塔，一跃变回了原样。她一身墨绿的巫师袍，看到早早到来的纳丝塔微笑着说：“早安，卡尔多斯小姐。”

    “早安，麦格教授，”纳丝塔向她微微鞠躬，依旧笑容得体，道，“座位是可以随便坐的，对吗？”

    “如你所愿卡尔多斯小姐，斯莱特林的座位在你的左手边。”麦格扬了一下眉毛，和蔼地对纳丝塔说。

    纳丝塔向她道了句谢，走到了第一排最左边的位置，坐下，从袖子中拿出了羽毛笔、墨水和羊皮纸。

    “抱歉卡尔多斯小姐，但请容许我问一下，”麦格看着纳丝塔的动作，出声说，“你是在你的校服上下了延展咒吗？”

    纳丝塔的动作一顿，随后略显紧张地站起来，看向麦格说到：“啊……对不起教授，是不是不能改校服？”

    麦格见纳丝塔似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忙说：“不不不，我只是想说……你会下延展咒？”

    纳丝塔看着麦格，眨了眨眼，说：“是的教授。”

    麦格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说：“我记得……你是一直居住在‘圣·伽比伦托儿所’……在来霍格沃兹之前，对吧？”

    纳丝塔闻言，会意一笑，说：“是这样的麦格教授，我用借霍格沃兹的钱买了几本基础咒语书，在来之前选自己需要的练习了一下。目前我也只会几个很基础的咒语，这个已经算难的了。”

    阿瓦达索命应该算黑魔法里面比较基础的？

    她不是很清楚，就当它是了。

    “噢，聪明的孩子，”麦格明了地微笑着感叹，“你这种天赋，去拉文克劳完全没有问题。”

    “谢谢教授，但我想分院帽的决定是不会错的。”纳丝塔说到。

    “别以为我没有听到分院帽说的话，我可就在你旁边，它是本来想把你分到拉文克劳。但是没想到，你会想进斯莱特林。”麦格亲切地笑着说。

    纳丝塔笑着，从袖子中拿出了变形课的课本，放在桌子上，说：“斯莱特林很有意思。”

    麦格闻言，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说：“这可真是个出人意料的评价。”

    教室的门再度被敲响，声音不重不轻。

    “进来。”麦格扬声说。

    门被打开，纳丝塔一如既往地没有回头。

    “早安麦格教授……是你？！”

    稚嫩的声音中带着惊讶，很明显不是冲着麦格。

    纳丝塔回头，看了一眼德拉科，向他微笑：“又见面了，马尔福先生。”

    “早安马尔福先生，还有……高尔和克拉布先生，对吧，在你的左手边选择座位坐下吧。”麦格面色平静而略带严肃地对德拉科三人说。

    “好的，麦格教授。”德拉科三人齐声回答。

    纳丝塔看着将头上铂金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德拉科，眸底一道暗光掠过。

    德拉科不知为何，看了纳丝塔一眼，刚对上纳丝塔的目光，就有些慌乱地躲闪开眼神，在就近的一个位置坐下了。

    纳丝塔看向自己翻开的课本。

    “如果你们想预习的话，今天的内容是第一到十二页。我出去一下。”麦格提醒了一句，便走出了课室。

    课室变得一片沉寂，甚至有一点尴尬的意味。

    纳丝塔专心致志地看着面前的课本，研究着变形咒的实用。

    当然，她也没有忽略某小少爷以及他的跟班连续看了自己几次的目光。

    阿尼玛格斯咒……

    她将魔杖从右袖滑出，拿着魔杖，看着课本指着自己。

    “嘿！你……你干什么呢！”一个略微低沉，有些口齿不清的声音响起。

    她转头，看向了出声的高尔，微微一笑：“没什么。”

    “你真会使用咒语？”克拉布此时也忍不住出声了，问道。

    纳丝塔看了一眼克拉布，却没有回答，只是对他扬了一下唇角。她的目光扫过某小少爷的灰蓝色眼睛，看到了里面被隐忍的好奇。

    “Animagi。”她微微开口，轻轻念了一句，挥动魔杖。

    并没有什么用。

    “那是特级巫师咒，需要非常强大的魔力，你不能使用的。”德拉科见纳丝塔没有成功，终于忍不住出了声，面上摆出了一副看没有见识之人的神态，对纳丝塔说。

    纳丝塔似乎愣了愣，看向德拉科，乌黑如夜幕般的眼睛澄澈晶亮，语调温和地说：“原来是这样啊。”

    德拉科闻言，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份莫名的自信。他微微昂着头，炫耀一般说：“那当然，现在你还达不到那种境界。我父亲就能做到，这种魔咒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

    纳丝塔闻言，平静地微笑着，捧场道：“看来你父亲是个很厉害的巫师。”

    她的表现很明显地取悦了德拉科，他嘴角上扬，白皙的面颊上显出两个梨涡。

    然而，正当他开口想继续说自己的父亲如何强大时，便见那个黑发黑瞳的女孩毫不留恋地继续低头认真看书，手中的魔杖并没有收回去，却也没有再念咒，只是拿着，对着她自己。

    刹那间，德拉科的洋洋得意瞬间如被针扎了的皮球一般泄了气，脸上由僵硬逐渐变为了掩饰不悦与尴尬的不屑。

    课室内的人越来越多，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基本都到了教室内。

    米里森匆匆忙忙地赶来，坐在了纳丝塔旁边，一边喘着气，一边抱怨了纳丝塔起床不叫她。

    “真是抱歉，那我明早六点一起叫你。”纳丝塔对米里森抱以友善的微笑。

    米里森闻言，一瞬间快速斩钉截铁地表示不用麻烦纳丝塔她自己以后定闹钟。

    突然，一个虽然仅一人发出，但已经足以称之为“吵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由远及近。

    纳丝塔脑海中闪过那狮子狗一般的容颜，轻轻笑了一下。

    米里森刚转头看到帕金森，便听到纳丝塔细微的笑声，马上诡异地看了她一眼，说：“你笑什么？”

    纳丝塔闻言，一边听着那吵闹的声音，一边语调轻缓地说：“想到你昨天的形容了。”

    米里森面露不解，回想了一会儿后，也“噗”地一声笑了，面色涨红。

    纳丝塔瞄了后面一眼，温和地微笑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米里森连忙点头捂嘴，眼睛却仍然因为笑意眯着。

    “狮子狗来了。”米里森笑着小声说。

    德拉科注意到了斜前方那个拥有黑玉一般及肩微卷头发的女孩，那双眼中带着平和与温柔，因笑意弯成一道月牙。

    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就觉得这个女孩有点古怪，却说不出哪里古怪。

    或许前一天晚上，她对于帕金森对她的侮辱面不改色，还平静得出奇。

    她举起魔杖的动作利落果决，甚至让他一瞬间有种，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的错觉。更让他觉得，在她的面前，帕金森那个家伙就是个比赫夫帕夫还愚蠢、比格兰芬多还鲁莽的粗俗蠢货。

    又或许是更早。

    他觉得他需要写封信问一下自己的父亲。

    “嘿，高尔，我和达芙妮想坐这里，请你坐到那边去吧。”

    吵闹的声音带着趾高气扬，说。

    德拉科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克拉布。克拉布看向高尔，给了他个眼色，高尔便一脸凶恶地站了起来，俯看着帕金森。

    帕金森心里一抖，连忙转过身，看到了德拉科一桌左边的米里森和纳丝塔。

    达芙妮看到纳丝塔，有些退缩地小声说：“潘西，我们……”

    然而，没等她说完，帕金森就走到了米里森旁边，扬着下巴说：“喂！你们两个！我要坐这里！”

    米里森闻声，一瞬间变得愤怒，说：“是我们先坐在这里的，你自己来晚了！”

    帕金森昂着头扫了一眼米里森和纳丝塔，不悦地嚷嚷：“我就是要坐这里！你们要是不让开，以后有你们好看的！”

    米里森一听，更加暴怒，拳头紧握，似乎想站起来给帕金森一拳，然而刚作势起身，就被纳丝塔按住。

    纳丝塔无视了米里森带着怒火的眼神，平静地看向帕金森，面色没有因为帕金森的无礼而有任何波澜。

    “帕金森小姐，我原谅你令人惋惜的记性与素质。我不想闹成昨晚那般，请你遵守先来后到的规则。”纳丝塔微笑着说。

    然而，帕金森似乎想起了昨晚令她羞耻而丢脸的场景，以及他本想引起注意的那个人讥讽不屑的神情，更加愤怒，一拍两人的桌子，尖声说：“你们两个泥……废物！对啊，我昨天还没跟你们算账……”

    这嗓音，真是有点令人有点想撕了她的喉咙。

    纳丝塔看着面前的帕金森，眸中掠过一丝狂躁。

    她看了一眼望向这边的格兰芬多和其他的斯莱特林，又看了一眼某并不知情的现在还表现得有些嫌弃和烦躁的间接当事人，最终看向帕金森。

    或许，对于不讲道理的人，只能用更不讲道理的方式。

    比如……暴力？

    突然，她和善的面色一变，变得阴冷诡异，带着明显的嗜血杀意，几乎只是瞬间，她的魔杖从袖子中滑出，扬手稳稳地指着帕金森。她以阴毒的声音厉声呵斥道：“粉身碎骨！”

    一道光飞快地从魔杖地尖端蹿出，击在了帕金森的耳饰上，耳饰在一瞬间炸裂，帕金森猛地尖叫一声，让人不由得以为她整个耳朵都被炸碎了。

    刹那间，整个课室一片寂静，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尖叫一声后，帕金森几乎是吓傻了，整个人颤抖着，眼泪源源不断地掉下来。

    片刻，纳丝塔突然又变回了平常恬静得体的笑容，她用魔杖的尖端轻轻碰了碰帕金森的脸，帕金森就像触电一般向反方向一窜，恐惧地看着她。

    “别这么看着我啊，”纳丝塔有些无奈地用温和的语气说，“如果你乖乖的，本来可以不用闹成这样。以后别招惹我了，知道了吗？”

    帕金森颤巍巍地不敢吱声，只是看着她。

    “知道了吗？”纳丝塔拖长了声音，墨色的双眸死死盯着帕金森，仿佛毒蛇一般锐利阴狠。

    帕金森一哆嗦，大声哭着叫了一句：“知道了！”随后转身，逃命一般跑出了课室。

    纳丝塔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帕金森反应这么大一般呆呆地看着门口，完全没有刚才吓人的气势，甚至有些迟钝的感觉。

    片刻，她仿佛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周围盯着她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

    她尴尬地笑了笑，连忙向众人鞠躬，说了句“对不起”，便快速地缩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不是很会跟这种孩子打交道。

    是不是跟驯兽差不多？

    她曲着腿，两脚踩在椅子的横架上，双臂环抱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墨色的秀发垂在两颊旁边，神色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