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阿朝啊。”许遇冬说,“旁边那妹子谁啊。”
“太远了没看清。”
谢星朝居然会和一个女生走在一起,看着关系还不错,他脸上的神情,也是许遇冬他们之前从未见过的。
他们是真的觉得奇怪。
谢星朝混的那几年,什么混账事都干出来过,唯独对早恋一点不感兴趣,他以前年岁再小一点的时候,更是漂亮得惊人,不看谢家背景,光冲这张脸,都格外招人了。
可是他是真不感兴趣。
后来路和他们一合计吧,虽然不敢在谢星朝面前提,但是都觉得,他自己已经足够漂亮了,怕是比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的都长得好,不喜欢比自己丑的也正常。
当然,他对男的更没兴趣,血泪教训。
所以,某天他们讨论喜欢的妹子类型时,谢星朝被问到,他们都以为他肯定不会回答了。
少年靠在椅背上,伸着两条长腿。
“比我大的。”他说,“温柔,耐心…”
少年瞳孔空茫,看着夜空,似乎在看着很远的地方,那几个字停留在舌尖,再没有说出。
有什么办法呢。
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喜欢他。
他只能一直待在她身边,看她一天比一天耀眼,最后,在未来嫁给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由他牵着手送出,而他,将依旧在扮演着一个乖巧的“好弟弟”形象,像以前十多年一直做的那样。
只是想一下,都足以让他暴躁得想杀人。
许遇冬和路和知道谢星朝脾气,收到那个短信后,都老实了,不敢再跟着了。
虞鸢原本隐约一直觉得有人在随着他们,等过了一段时间,她再留意时,发现身后一直随着的两个人不见了。
她觉得舒坦了不少,虽然京大校园安保很好,不至于出现安全问题,但被这种奇怪的人一直随着,虽然可能是她多心了,还是让人有些不自在。
平时虞鸢自己吃饭都是在一食堂,不过,今天是和谢星朝一起,她不打算带他吃食堂。
“去二楼吧。”她说,“我带你去试试那里的云南菜。”
京大食堂都是如此,一楼是大众餐厅学生餐,二三楼一般就是各种特色口味菜了,价格会贵一些,但是口味都相当不错,比起外面同样地段的餐馆要划算太多。
一食堂二楼的小餐厅主打云南菜,做的很地道,而且不怎么辣。
她叫谢星朝点菜,他没点太多,几样都是她爱吃的。
虞鸢掰开一双筷子,“不用给我省钱啦。”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应该都是相当能吃的。
“之前发的工资还没用完呢。”她说,“请你吃顿饭还是够的。”
“鸢鸢,你在兼职?”他停了筷子。
“嗯。”虞鸢在尝一块草香排骨,“家教,给一个孩子补习数学和物理。”
以谢星朝的出身,兼职这种事情,肯定是根本从来不可能出现在计划表里的。
从小和她相处,谢星朝从没在她面耍过小少爷脾气,所以虞鸢偶尔甚至都会忘记他的出身,只有在偶尔涉及到这些问题时,她才会意识到,谢星朝和她们的不同。
和谢家自然比不了,但虞家也属于小康之家,供虞鸢一个独生女还是绰绰有余的,但她从小独立,从上大学到现在,每年奖学金和家教兼职的收入,已经基本足够负担自己的开支了。
“女生?”谢星朝问。
虞鸢随口答,“小男孩,今年该升高二了,数学物理都有点跟不太上,我一般主要帮他补数学,偶尔也教教物理,他家里觉得去年补习效果不错,今年想叫我继续。”
少年沉默了片刻,“你打算去么?”
虞鸢说,“还在考虑。”
虞鸢原本理科基础扎实,京大数学系的牌子,加上她温柔细致的性格,极受学生欢迎。
大三课业繁重,虽然学生家说可以减少时数,虞鸢现在还没定下来到底去不去。
一直到吃完饭,俩人从餐厅出来,虞鸢以为这事老早过去了,少年一路沉默。
“你都没有教过我。”他忽然低声说了句,像是在自语。
反应了半天,虞鸢才闹明白他在为什么闹别扭。
虞鸢,“……”她确实从没教过谢星朝学习。
小时候没必要,大了后他自己已经跑了。
就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还非得争出个你我。
她弯眼笑了笑,“不用我教,你自己不是也学得很好了,可以考到京大来。”
“鸢鸢,你缺钱吗?”谢星朝忽然问,神态有几分认真。
不等虞鸢回答。“你来当我的家教吧。”他飞快说,“我们系课程太难了,我好多都不会。”
虞鸢又好气又好笑,“你都还没开始学呢。”
“别闹了。”谢星朝停住了步子,借着地势,她站在台阶上,在他发上揉了揉。
少年黑发很细,触感光滑,和小时候相差无几。
他果然温顺了,由着她抚摸。
“我想多和你待在一起。”他轻声说,“你平时太忙了。”
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那时对她的依赖几乎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好在后期,在他复声后有了改善,随后又滑向了另一个极端。
“家教不一定去的。”她温和的说,“你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握住了她手腕,“你不会再教别人了?”
他眼珠很黑,星空下,被映衬得格外漂亮,明亮透澈,似乎一清见底。
这话说得古怪,虞鸢只道他依旧孩子气,耐心解释道,“只是一份兼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结束了。”
“你什么时候来找我都可以。”
少年“嗯”了声,垂着眼,没再多说。
他在虞鸢面前一贯乖顺,即使是闹别扭了,情绪也很容易抚慰,不会持续太久,从小就是很好哄的孩子。
送她回了宿舍。
谢星朝回紫竹园时,路和和许遇冬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接到谢星朝短信后,他们不敢再跟了,于是转而去了他宿舍楼下守株待兔。
“回这么快的?”路和嘀咕。
看来不是约会了,哪有这么快的约会。
和他们在一起时,谢星朝面上一贯不怎么显情绪,所以,他们也看不出来,他到底心情如何。
谢星朝没说话,刷卡进门,俩人浑水摸鱼,也随着吃饭回来的学生一起进去了。
路和伸长脖子左看右看,“阿朝,你们这怎么都男的?”
进进出出都是男生,没一个妹子。
“瞎了就叫人给你念下门牌。”谢星朝眼都没抬。
外头男生宿舍,女生勿入写得清清楚楚。
路和,“……”
“晚上出去耍耍?”许遇冬说,“这附近好多玩的地儿啊,做啥的都有。”他搓了搓手,笑得意味深长。
作为一个资深纨绔,这几天内他已经把这附近一块儿都摸透了。
路和,“得,不怕你姐把你皮扒了?”
许遇冬,“这么远,她管不着。”
527现在只有徐小鸥一个人,正在预习力学。
见到许遇冬和路和时,他悄悄把自己椅子往回挪了点。
毕竟,这些看着就像花花绿绿的不良少年,徐小鸥从小是循规蹈矩的好学生,高中学竞赛大学保送,一直踏踏实实学习,很少和这种人接触。
谢星朝一笑,问许遇冬,“什么好玩的?”
徐小鸥才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也是没有什么笑意的。
很冷一个人,不止是性格上,他一直这么觉得。
“那个,星朝,宿舍十一点就关门了。”他鼓起勇气。
谢星朝没在意,他拎起外套,似乎是真的准备和路和他们一起出去。
徐小鸥鼓起勇气,“虞师姐会担心你的,她微信和我提过好几次。”
之前虞鸢和他们说过,要他们帮忙看着谢星朝。
徐小鸥对那个温柔漂亮的姐姐印象很好,他从小循规蹈矩,怕谢星朝真的随着他们出去,在外头闹出了什么事情。
京大对学生其实管得挺松,但是要是真的在外彻夜不归惹事,少说也得背个处分。
“担心我?”他似乎笑了笑。
徐小鸥手抖了下,笔在草稿纸上划出了一道歪曲的线。
他觉得此时的谢星朝很可怕,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嗯,她很关心你,是个好姐姐……”
“真觉得我是她弟了?”
少年神情平静,笑容漂亮如鬼魅,“你知道,我们根本没血缘关系吧。”
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音量,他一字一顿,说了句什么,尾调慵懒平淡,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徐小鸥呆若木鸡,这下,笔是彻底掉了。
“你你你……”他见了鬼一样,想到那么温柔漂亮的师姐,耳朵一下涨得通红。
少年毫不在意,唇线凉薄漂亮,轻轻勾了勾,什么也不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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