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像不丑？

    祁亦轩同样提前离开了今晚的聚会。

    路上，透过车窗，一个身影吸引了祁亦轩的注意。

    “苏澄？”祁亦轩挑眉。

    此刻，女孩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在夜里安静的街道上，身后被着鼓胀的书包，身前还抱了一袋东西。

    路灯光透过树影投下斑驳的光影，此时落在女生的脸上，竟然将她脸上本来的那些疤痕给淡化了。

    祁亦轩意外的发现，通过这种方式看，他的这位新同桌好像不丑？

    而且，此刻的苏澄脸上还带着平时在教室里时没有的生动。

    如果苏澄知道祁亦轩这样的想法，一定会笑死：她这哪里是生动，她明明就是在心里各种咒骂顾丞而已。

    ——

    苏澄在心里骂顾丞骂得正high，甚至于旁边马路上什么时候开过来一辆车、跟着自己的脚步慢慢前行都没有注意到。

    没有让苏澄惊讶到，祁亦轩心里居然生出一丝淡淡的失望。于是他让司机慢慢开跟着苏澄就是想看看这个呆愣的同桌什么时候能注意到自己。

    结果，又让祁亦轩失望了。

    无奈，祁亦轩只好响亮地咳嗽了一声试图引起苏澄的注意。

    回过神来，注意到旁边的车，苏澄的确被吓了一跳，只是当看到车里的祁亦轩时，苏澄目光淡了下来，眼里除了疏远还是疏远。

    “怎么？不认识我了？”

    苏澄：的确不太想认识。

    苏澄冷眼看着对方，扭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呵呵，还挺有个性。”忽略掉内心深处因为被无视而生出的一丝赌意，祁亦轩轻笑一声，又让司机开车跟了上去。

    “新同桌，要我捎你一程吗？”

    苏澄皱皱眉，停下了看向祁亦轩，问：“你和顾丞的关系很好？”

    面对突然跳跃的问题，祁亦轩一愣：“呃，还不错。”

    苏澄：“这么说，你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对吗？”

    祁亦轩笑笑：“知道一些，不多。”比如这两人为什么这么两看生厌，他就不知道。

    苏澄：“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寄住在顾家吧。”

    苏澄给了祁亦轩一个像看白痴似的眼神，转身离开。

    顾家距离这边不远，从这里走过去也不过就是几分钟的路程而已。

    祁亦轩：“……”

    他——居然被一个和角公式都不会用、“救护车”都能拼错的学渣给鄙视了？！

    “少爷？”前面传来司机的声音：“还跟着吗？”

    祁亦轩微微蹙眉：“不跟了，回家。”

    “好的。”

    路过苏澄时，司机又朝着右边多看了一眼，晚上光线暗看不清楚，不过依稀可见那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

    回到顾家的苏澄，一进自己的房间便习惯性地将窗户和门锁上。

    苏澄将书包和塑料袋里那些之前掉地上弄脏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擦拭干净，然后又拿着两套睡衣和内裤袜子去洗手间里过了遍水。

    这些的确不是苏澄的，这都是她给叶帆买的，准备这个周末的时候送去医院。

    将一切整理好，苏澄收拾好心情，打开了今天的直播。

    经过前面两天的直播，现在苏澄的直播间里也有了固定的三十几个观众。

    和之前一样，苏澄没有废话地直接开始游戏。

    【开始了开始了。】

    【我的笔记本已经准备好了！走一个。】

    【诶？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今天播主的手速比前面两天快啊。】

    【我也觉得。】

    【卧槽！这是控场了？】

    【我怎么觉得……今天的大橙子好像有点凶残？】

    【楼上的大兄die自信点，可以把“好像”两个字拿掉了。】

    【播主今天真的猛。】

    【所以前面两天播主是真的在搞新手教学？今天这个才是真实水平？】

    直播间里的人发现：今天苏澄的打法根本不是秀，而是凶！又秀又凶。

    6分钟，对手投降，一局结束。

    如果此刻苏澄点开直播间的互动区，就会发下，她的直播间留言上已经被【woc】给刷屏了。

    【哈哈哈，居然直接把敌人虐到投降了，秀，真tm太秀了！】

    【这算啥秀，秀的是播主完全是以一己之力把对方给虐投降的。】

    【还真是，刚才这边的打野像个沙比似的，啥都没有，在那儿瞎几把请求集合。】

    【对对！还有辅助也是脑残。】

    【低端局就是各种沙雕吐槽合集啊，哈哈。】

    【话说播主为什么还在低端局？】

    【对啊，播主昨天下线的时候就是一级吧？不会播主每天真的只打那么两局吧？】

    【差评，必须差评！】

    【没错，差评！】

    ……

    苏澄没看众人的评论，一局结束，很快又开了下一局。

    今天晚上的苏澄的确有些暴躁，以至于每一局都打得十分凶残。

    半小时内，苏澄打过了四局。

    准备结束直播的时候，苏澄切过去看了一眼大家的评论。

    【播主别走！我还能再看两局！】

    【今天晚上看得太爽了，强烈要求再来两局，不，再来20局我也可。】

    苏澄注意到一个留言：【播主怎么都不说话的？直播游戏不讲解一下算什么？】

    【哈哈，楼上的兄弟说得在理，没有讲解的游戏直播就像煎饼不加蛋。】

    【低端局不讲也没啥，又不是看不懂。】

    【我猜会不会是因为坑货太多，播主怕一开口就忍不住飙脏骂人？所以才忍住了？】

    【有道理，刚刚看这边的几个坑货，我都想骂人了。】

    这时，苏澄开麦说出了真相：“妲己的操作太简单了，我找不到什么可说的。”

    【卧槽槽槽！刚刚是不是播主说话了！】

    【纳尼！播主是女生？】

    【声音太好听了吧！】

    细细软软又带着几分清脆悦耳的声音，简直就是萌妹子标配！而且绝对是让耳朵怀孕的那种。

    【不是用的变声器吧？不行，我一会儿得看一遍回放再听一次。】

    【我可以再听100次。】

    【哈哈，我也。而且播主这解释我服了。】

    【就是，播主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播主要不要再来一局？】

    苏澄：“不了。”她还要写作业。

    留下明天的直播消息，苏澄结束了今天的直播。

    看了眼余额，苏澄今天一共收入106块，比昨天还多了二十几块。

    ——

    学校。

    数学课上，老师临下课前最后留了道大题。

    苏澄将题目抄写下来，将题目认真看了一遍，苏澄突然有种感觉：这道题她好像可以做出来。

    数学课上的题目，很多都要运用到之前学习的基础知识，只是，犹豫苏澄的基础知识太薄弱，以至于老师在课堂上讲的题目，苏澄别说是做，很多时候连听都听不懂。

    不过，面前这道题，苏澄发现，用她这几年自学到的知识、加上这两天老师讲课的内容，好像是可以做出来的。

    不多时，原本干净的习题本上已经被苏澄写下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推演过程。

    身旁的祁亦轩看了眼苏澄本子上满满一页还没写完的推导过程，再看看自己笔下三个公式就退出的答案，经过反复确认才肯定：苏澄和他做的是同一道题，而不是在推导什么火箭制造公式。

    祁亦轩饶有兴致地朝苏澄那张纸上瞥了一眼——步骤都没错，只是太蠢。

    苏澄当然知道自己的做题步骤麻烦又愚蠢，可是比起之前的毫无头绪，至少现在她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得出答案。

    苏澄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在做题过程中一步步接近答案的快乐。

    苏澄做得认真，完全没注意到铃声响，更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下一节课的老师已经走了进来。

    化学老师在上面讲课，见下面这个学生埋头奋笔疾书，原本还挺欣慰，结果仔细再一看：对方居然连化学书都没有拿出来！

    我的化学课这么精彩，学生居然在做数学题！这简直就是他教学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化学老师严厉地用粉笔敲敲讲桌：“第三组第四排，祁亦轩旁边的那个女生！”

    “对，就是你”，见苏澄一脸懵逼地抬头，化学老师一阵胃疼，敲了敲黑板上的例题：“这道题的PH值是多少？你来回答。”

    看向黑板上的题，苏澄愣住：完全不会。

    这时，班里似乎响起窃窃私语。

    “安静！”，化学老师看向苏澄：“这道题还需要思考这么久吗？”

    【14+1/2lg(a/b)】

    一眼的功夫，祁亦轩已经算出了答案。

    余光看见苏澄僵直地站着，手指下意识抠着课桌边缘的样子，祁亦轩目光一动，居然奇迹般地产生了一丝丝的冲动、想把答案告诉苏澄。

    只是不等祁亦轩犹豫，便听苏澄已经开口对化学老师说：“老师，这道题我不会。”

    苏澄这话瞬间引起班里一阵议论。

    “她说她不会，真的假的？”

    “这题这么简单，居然不会？”

    “难道没好好听课？”

    “不能吧，我看她平时不是一副随时随地都在学习的学霸模样吗？连这种题都不会做？”

    “装的呗，假装好好学习。”

    ……

    “都安静！”

    化学老师头疼地看苏澄一眼：“既然不会还不好好听课，怎么？觉得数学重要，化学就不用学了？”

    苏澄：“……”

    A班的人大多家里都不简单，尤其这个学生成绩差成这样还能进重点班，化学老师也不好太过处罚。

    “行了行了，坐吧！”

    苏澄盯着班里众人或诧异、或嘲讽的目光坐了下来。

    “你……”祁亦轩张了张口，原本想对苏澄说句什么，结果他发现：根本不需要他的安慰，对于刚才的事、还有班里人的嘲笑，苏澄就好像完全不受影响一般，这会儿已经翻出了化学课本，认真听起课来，虽然可能完全听不懂。

    ——

    晚上，苏澄在自己房间里，看着被她放在一旁的几门副科课本，犹豫了一下，苏澄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拿出语文课本开始背诵课文。

    上辈子，苏澄最后浑浑噩噩的那几年里，几乎把课本里的东西都忘了。

    所以，她不仅是主科的基础薄弱，副科的状况相比主科，只会更糟。

    只是现在时间太紧，苏澄只能将几门副科放着，先把语数外这三科的东西捡起来。

    昨天自学的那一章内容，今天苏澄做测试题居然拿到了94分，比没学之前的39分足足提高了55分，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做测试题上了90分。

    这个测试成绩让苏澄高兴，连带着白天上化学课时的低落也被冲淡了不少。

    一高兴，见还有时间，苏澄干脆又找了另外一个苏教版的同知识点测试题来做。

    88分，同样比前面几章的测试分数高了不少。

    苏澄开始期待明显学完下一章内容时的测试成绩。

    ——

    完成今天的学习任务，苏澄准时打开直播。

    登陆直播间的一瞬，苏澄惊讶的发现——她今天直播间的人数居然迎来了一波暴涨。

    苏澄不可置信地渣渣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是212没错。

    昨天下线的时候，她直播间里才只有四十几个人，今天居然一下子来了两百多个观众，而且直播间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当中。

    “怎么回事？”

    苏澄看到直播间留言里有很多人在刷【慕名而来】。

    至于是慕什么名来的，原因就很多了。

    【听说这个播主的声音很好听，真的咩？】

    【播主快说两句话让我们听一下。】

    【播主：晚上好呀。】

    ……

    直播平台上，有不少声音控的观众，不管是什么类型的播主，声音好听就行。

    “大家晚上好。”

    【哇！真的好好听！】

    【播主的声音好甜啊，我喜欢！】

    【以我多年的经验判断，播主这个肯定是原声没错了！】

    【播主不要直播游戏了，干脆做美播得了。】

    【对，我觉得播主这个声音唱歌肯定好听。】

    【不唱歌聊天也可以啊。】

    ……

    【能不能别说什么声音了？这里是游戏直播好吗？】

    【播主什么时候开始？快点吧。】

    说这话的人都是冲着游戏来的。

    在苏澄不知道的时候，有观众将昨天的游戏回放录了屏分享到了网上去，标题就是：《这绝对是我看过玩得最秀的妲己，没有之一！》

    一开始点进这个视频的人大都还是因为猎奇，毕竟到后期真的没几个人会用妲己，秀不秀的无所谓，结果点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位播主是真的厉害！

    于是今天就有了不少慕名而来的人。

    “现在开始。”苏澄打开游戏。

    在一片“卧槽”声中，苏澄又是以6分钟结束一局。

    有了观众，评论自然也多了起来。

    一局结束之后，苏澄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开始下一局，而是学着上辈子那些大游戏主播那样，中间看看评论，和观众互动两句。

    【说真的，播主这个绝对是我看过发育得最好的妲己了，虽然妲己的直播我其实只看过3个，哈哈。】

    【大橙子这波操作我学不来。】

    【播主真的是妹子？有点不敢相信。】

    【播主啥时候露脸播一个？】

    过滤掉这些有的没的，苏澄看到一条比较正经的评论。

    【播主的妲己玩得确实厉害，不过说真的，像是这种垃圾英雄，在低端局还行，再往上就搞不动了，而且这种操作性那么低、都不用过脑子的英雄，真的没什么看头，我觉得播主可以换一个英雄来玩。】

    【我也觉得播主应该换一个英雄，婉妹啥的难道不比妲己香？】

    “恩，再等等。”

    ——等啥？

    直播间里的众人纷纷冒出问号脸。

    【主播这是妲己还没玩够？】

    【我们其实不需要妲己部分的教学，真的，播主可以开始下一个教学了。】

    【虽然不知道要等啥，不过看在播主声音好听的份上，我就再等等吧。】

    【播主你该不会是不会玩其他英雄吧？】

    ……

    苏澄：都不是。

    换一个英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苏澄玩的局数太少，她现在的金币还买不起别的英雄，签到也还差3天。

    ——

    今天的直播，苏澄的直播间里一共来了将近400个观众，收益虽然没有成倍增长，但也创新高地达到了184块。

    这些钱，苏澄拿了36块在网上买了一套她没买过的版本的练习册，剩下的则被苏澄记到了她的小本本上，纳入“叶帆医疗小金库”。

    苏澄抱着自己的小本本安心睡去，完全不知道，一层之隔，此时楼下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

    ——

    客厅，顾国锋面色严肃地看着顾丞。

    “我听说昨天聚会你赶嫣然走？”

    闻言，顾丞不以为然，冷言反问：“我们班的聚会，一个别班的去干什么？”

    顾国锋皱起了眉：“我们家和李家一直都有生意往来，你和嫣然又是朋友，你开庆祝聚会，她去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被朋友’了。”顾丞冷笑。

    “说什么浑话。行了，下周李家到我们家来做客，你到时候别给我跑得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