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木的声音回响在公堂上,众人心中皆是一凛,纷纷垂首等待知府发话。
“陈强,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任谁都能听出知府的不满,甚至还带了些惊人的狠意。
胆敢用府衙的东西算计他人,明显是不将他放在眼里,正好用他杀鸡儆猴。
再次抬头看着李师爷,得到的却是对方警告的眼神。
苦笑一声,陈强面色转为愤恨,“回禀大人,小民无话可说,却还是想让您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苏泽适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很快又压下去。
看来,不需要他出手就有人跑不掉了。大难临头各自飞,古人诚不欺我。
陈强那边已经崩溃了,既然想让我陈家顶上全部罪名,那就谁都别想好。
“李师爷,你新纳德小妾是林家闺女吧,不知收德银子可够花用不够冉家倒了林家还会给你一大笔吧”,眼角挑起,声音里透着一股狠意,捏紧的拳头却昭示了他的紧张。
实际上,哪怕他手里留下了李师爷参与此事的证据也没有把握将他拉下水。
李师爷早前是上一任知府的师爷,没有他的支持,现任知府大人想要坐稳这个位置要花不少功夫,所以,李师爷一直深得大人信任。要是知府要保下李师爷,他陈家必定受到他疯狂的报复。
不过陈强不后悔,他们镖局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此事一出,柳城便不再有他们的立足之地,拉个垫背的还能减少落到他们头上的处罚。
他早就意识到是自己鬼迷心窍了,或者说是被人算计了,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一直帮着林家和李家。
至于另外三家,就只是墙头草罢了,负责斩断冉家的退路。而此时他们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出手,即使受牵连也有限,只有他陈家,会被推出来当作替罪羊。
越想越绝望,陈强甚至准备好了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的准备。要是知府大人一定要重重处罚,他至少得给陈家留下一条退路。
一边想着,一边抬头看向上首,等待知府的安排。
“李师爷,你有什么可辩解的吗”知府问道。
此话一听就有帮他的意思,李师爷心中一喜,“下官没什么好说的,都是林家蒙蔽了下官。您也知道,这么些年家中独得一子,便想着,这才走了岔路,还请大人饶了小人一命吧。”
一句话颠三倒四的,却丝毫没有将罪名拉到自己身上。李师爷啊,是个人才,苏泽适心想。
话一说完,李师爷眼带希翼地看向知府。这么些年,他早就知道知府的脾气了,为了安一众下属的心,他不会对他下死手的。从前他瞧不起的优柔寡断,此刻却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他想得美好,知府的一席话却将他打入尘埃,“既然事情已经明了,刘捕头,带人查抄李家。”
堂上瞬间一静,被点名的刘捕头率先反应过来,匆忙带着人出去了。
谁都没想到,最先处置的居然是李家,更没想到的是会如此严重。一般来说,李师爷只会被革职罚银便够了,难道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不管人们如何猜测,作主的是知府,他们无权置喙。只听命令接二连三地传出来,“林家陷害冉家,挑衅官府,罚银三万两。陈家盗用官府用度,视为不恭。另,陈强揭发有功,酌情考虑,陈家罚银万两,查封云门镖局。冉氏揭发有功,立为守信之家。”
看来看去,挑事的林家反而是受罚最轻的那一个,三万两白银,够他们伤筋动骨一番,却不足以让他们在柳城消失。冉家得了个牌匾,除了名声什么都没有。
李师爷,人们默默咀嚼着这三个字,以后啊,可得离远些。
结果是这样的,苏泽适并不意外,甚至早就料到了。
他与知府相见,商议的便是这件事情。他能够证明冉家的清白,知府需要一个机会除掉李师爷。
倒不是他忘恩负义,而是近两年李师爷的手越伸越长,令知府为难,至于这中间有几分李师爷的家产的原因,苏泽适就不得而知了。
大获全胜,苏泽适在一众冉家人的簇拥下回家。随后几日,趁着火候又相继安排了成衣铺子的宣传。
不得不说,一个好名声在古代是很重要的。牌匾一挂上,冉家铺子的生意肉眼可见的便好,还增加了几间铺子。
冉父回来后,苏泽适不再插手冉家产业的发展,转而考察起了码头。
他的威信已经树立起来,没必要跟冉父夺权,说不准还会弄得家庭不睦。当然,也算不上夺权,只是因为冉父还没有退休的意思,苏泽适也有时间和精力做更多的事情。
这个时候他招揽的少年乞儿就派上用场了,哦,不能再叫少年乞儿了,他给自己取名叫苏恒,主动签了卖身契给苏泽适。
也正是因为他的果决,苏泽适彻底下定决心培养他,并送了最小的几个孩子入了学堂。不求他们入朝为官,掌握一门生存的手艺也是好的。
苏恒不愿入学堂,得知苏泽适有意愿派商船南下,主动请命。
他才十六岁,苏泽适慎之又慎,在他的坚持下妥协了。不过也有他确实没有更合适的人的原因,底蕴不深,不是自己人他不敢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付出去。要是顺利,以后这可就是他养家糊口的根本了。
商船冉家就有,苏泽适要用并不困难。不过两个月的功夫,他便找齐了出海的人,将东西送上去后,亲自到码头送他们出发。
实际上,苏泽适并不敢保证自己的打算就一定会成功。海上危险重重,哪怕他改良了商船,依旧不敢保证绝对安全。加上未知的人事物,更是对船上众人的考验。
不过这是他早就决定好的事情,船上的两百人都记录在册,一年后没有消息他便会安排好他们的家人,尽力而为。
放下心里的担忧,苏泽适再次投身冉家已有的产业,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改造。
染坊,他给了几张全新的染料方子。经人验证后,他家的染料不仅颜色鲜亮,染上后不会轻易掉色,是夫人小姐们最为喜欢的,也让冉记染坊多了许多生意。
林家生意受到了影响,冉家趁机收购了他们的几家铺子,开上了脂粉铺子,生意亦是火爆。
同时,苏泽适也没忘了冉家收入的最大支柱成衣铺子。冉家原本就养了一个绣楼,苏泽适不能上手教绣娘绣法,却给了许多新鲜的花样子,还有衣服的设计图,连织布机都让他做了简单的改造,织起布来效率高了不少。
苏泽适的一系列动作证明了他的商业天赋,可由于他手上出来的东西都是与女人有关的,加上他那副俊秀的外貌和二十来岁的年纪,得了个“妇女之友”的诨号。
他自己不在意,冉芸倩却气了个够呛,这不,在院子里就嚷开了,“那个焦盈盈她什么意思,说我夫君身上尽是脂粉气,还说我不让他纳妾就是因为他不行,简直有病”良好的教养让她骂不出更难听的话,通红的小脸却证明了她有多生气。
正好领着青竹回小院,苏泽适便听到了妻子的这番话,哭笑不得地走进,拉她靠近自己的怀里,“这都多久了,你怎么还为这个生气呢不是都说了,他们就是嫉妒嘛。”
秋日傍晚的温度正是适合赏景的时候,两人靠在一起,都没有回屋的意思。玉梅他们早就退下去了,还贴心地端了茶水点心在一旁的石桌上。
感受着丈夫的体温,冉芸倩就像找到了靠山一般愈发来劲,“嫉妒归嫉妒,可她让我听到了就是不行,给我等着,下会遇见我让她哭都来不及。”
女人的友谊很奇怪,明明背地里提起对方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平日里却是亲亲热热的,时不时还能约着去游玩一番。
苏泽适早就明白了,妻子和她的塑料小姐妹之间的感情不是他能明白的,也容不下他插手。有了几次引火烧身的经历,现在只要冉芸倩是安全的,他都是听听便罢。
脑子里想着明日要随岳父出门应酬,耳朵里也没落下冉芸倩的话。
果然,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丈夫同仇敌忾,她伸出葱白的手指抠着丈夫胸前的绳扣,“你为什么不说话我刚刚说什么了”
一个激灵,脱口而出道,“说到上次你们去静安寺了。”技能都是要培养的,这种情况遇到得多了,苏泽适应对自如。
虽然没有将她的话重复出来,冉芸倩表示自己很大度,忍了,接着说下去。
正说到前日跟另一个小姐妹争首饰没争过,许是激动得太过,冉芸倩肚子一抽。
见她都快缩成一团了,苏泽适手足无措,“倩倩,怎么了”,弯腰将人抱起来,“青竹,去请大夫。”
下人们没隔多远,听到声音吃了一惊,尽都围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嗷,我好冷啊,是因为大家都去考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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