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种田文的渣混混

    姜春莲一早就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娘家与苏家庄相距不远,苏地主家的败家儿子干的那些事都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从小时候骗佃户说要涨租,整得人家跑到了苏家门口去跪着了,到大些了成日里招猫斗狗,还满地打滚地要求将家里的公鸡养成斗鸡,一系列的事情让人们都已经预料到了苏家败在他手上的结局。

    当初是没人将苏泽适和姜春莲联系到一起的,姜春莲长得好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还有个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的哥哥,她这个条件少说嫁去镇上的好人家是够得着的。

    无奈天有不测风云,姜家大哥参加秋闱的路上被山匪劫道,送他去赶考的姜父为了保护他,身上挨了两刀,眼看就要活不成了。姜大哥是个书生,本就体弱,经这一场也是晕厥了过去。

    幸好他们几乎是将姜家所有的钱都带上了,同乡把他们送去医馆,又给姜家送了信。

    姜母柔弱,听到消息只知道哭,十五岁的姜春莲只能到处想办法凑钱,可姜家村世世代代都是农民,她哥哥中了秀才便是前程最好的后生了,能有多少银子借给她?

    那段时间有许多人家都来提过亲,苏家也派人去了,只是姜父姜母想着要是她哥哥能中举人,能嫁得更好些,就都拒了。被逼的没办法了,姜春莲准备用彩礼救父兄的命。

    她性子一贯要强,虽说去县里当妾银子更多些,但她还是决定去苏家问问看。苏家是这边有名的大地主,众人也都是说他家心善,没出现过不顾人死活的事。

    苏家儿子是不争气了些,可当初媒人来提亲的时候说的是只要她有本事,进门就能当家作主。那时的情况当家作主就不想了,要些救命银子许是可行的。

    果然,她去了苏家也没受轻视,签订婚书就给了她一百两,只说婚事等她父兄好了再说。

    一百两,整个新安镇,谁家娶媳妇舍得花一百两,就算她去做妾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了,姜春莲现在想起此事都还是对公婆感恩戴德。所以即便是丈夫如此不争气,她还是一直对上孝顺,对下亲和,努力让苏家发展得更好些。

    就是靠着苏家给的救命钱,才保住了父兄的命,现在她的族人却算计苏家的家财,姜春莲只想将那几人千刀万剐,至于苏泽适,等回家了再说。

    在村口玩耍的小孩子老远就看到了一群人杀气腾腾地过来了,吓得四散逃开,有些还回去叫了大人。

    等村长得到消息匆忙而来的时候苏泽适一行人已经到了姜守中家。

    “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东西,就是欺负守中不在家我们孤儿寡母的没人帮忙,我的天呐,大家快来看啊,苏地主家的少爷带着人来欺负姜家人了啊。我告诉你们,要是敢闯进来我就去报官 。”姜守中的老娘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骂起人来半天不带喘气儿的。

    苏泽适只靠在长工身上哀嚎,根本没搭理她的话,他身上还带着姜春莲打出来的伤,很是凄惨。

    等村长带着人到了,哀嚎的声音也小了些,似乎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姜春莲听着身边的人再说话又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能凑近了听。

    走进了,村长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间苏泽适的惨象,原主娇生惯养,一身皮子养得比女儿家还较嫩些,这会儿一身青紫,脸颊红肿,还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心里一个咯噔,这可是苏地主家的独苗苗,要是在他姜家村出了事怕是不能善了。

    苏泽适等村长拨开人群走进了才让姜春莲听清,“春莲啊,我对不起你们,带出门买粮种的钱被姜守中几人抢了,那本来是准备发给家里的佃户的种子,可怎么办啊。”

    愣了一下,好在姜春莲毕竟当了四年的家,马上接住话茬,“我的天啊,叔叔,我们也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了。今日一早夫君就带着这一身伤回来了,我一问方知他带出去给佃户买粮种的银子被抢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可就指着夫君一个壮劳力了,现在也被打成这样,您说说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怎么办?可不就只能带着人来讨个公道了吗?”说着只抹眼泪。

    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这夫妻俩一个伤得站都站不稳了,另一个哭得悲悲切切的,看着就比中气十足的姜家老太婆惨些。

    尽管知道她说的肯定有些水分,可村长还真是姜春莲的亲堂叔,何况她哥哥出息,说句话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那你们怎么来姜守中家里闹了?他一个人还能抢了银子不成?”

    “自然不是他一个人,还有姜力和姜大树。夫君向来单纯,他们约他去吃酒也就去了,没想到几人却这样歹毒。原是要先去县里看大夫的,可夫君怕他们分了银钱就逃了,那可是五百两啊。”姜春莲捂着脸痛哭失声。

    既然是这样也就好办了,“三婶儿,咱们一个村的,也不说谁看不起谁,不说五百两,就是一百两能拿出来的都少,要不您让咱们看看??”这话是村长大孙子说的,最是机灵,虽说顶撞长辈不好,可他才十多岁,也能说是年纪小不懂事儿。

    姜婆子撒泼的法子百试不爽,没想到今日被个毛头小子耍了,“不可能,就没有随随便便进人家里翻的,五百两怎么了?我儿守中就不是那样的人,你们在这里说什么都是白说,既然诬陷是我儿子和另外两人一起的,那就等人回来了再说。”说着就准备关门。

    姜大树和姜力的媳妇也在人群中,听到这话内心暗骂,这老虞婆惯会拖人下水。她们其实都知道这事儿,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现在姜守中家肯定也是这样,如何能放人进去?

    要不是苏泽适知道银票就藏在姜守中家的茅厕后面,恐怕今天这事儿还真不好办,也确实是,说到哪里都没有进人家里搜的。

    “咳咳——,姜三婶,我们也不难为您,这不是来问问您家里有没有五百两吗?您放心,只要您说了,我们立刻就走。”苏泽适这话实际上也有些过了,开口就打听人家家底,可并没有一个人觉得他问得过分,姜家世代农民,十多年前还经历过灾荒,就是存几辈子也存不出五百两啊。

    姜春莲长得柔柔弱弱,可她天生力气大,挡住即将关上的门毫不费力。

    实在是关不上,姜三婶也没了办法,话说到这份上,要是她们再不说一句话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们心里有鬼吗,只能不耐烦地吼了一句,“没有,我姜家穷得叮当响行了吧。”

    这话有些拉仇恨,围观得人有许多脸色都不对了。

    不过苏泽适没工夫管那么多,听到她这么说了就行了,他立马站直了,好像刚刚一脸虚弱的不是他一样。

    他说是说了答了就走,可别忘了,原主是个什么人,是个无赖啊,他们执行任务默认的规矩就是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完成。

    “苏全,带人拦着他们,来几个人跟我进去”,既然无解,那就不需要讲道理了,就算他想报官,姜家村的人也绝对不会允许,在他们看来,有没有罪进了官府都不是什么好事,要是传出去了可会影响一个村的嫁娶。

    苏全是苏家买的人,从小就长在苏家,苏泽适一说他就知道要干嘛了。招呼身后的十多个人拦着姜守中家的人,自己跟着苏泽适进去了。

    姜春莲原本还疑惑今天这蠢货怎么变聪明了,现在看他这样行事,得,不还是那个混混吗?本来也想跟进去看看的,却还是选择留下来看着些,可别伤了人。

    进了院子,苏泽适直奔后院的茅厕,还没靠近就捂住了鼻子,老天爷,难怪姜守中要把银票藏在这里,这绝对没人能想到啊,就算想到了不确定的情况下也不想去挖。

    苏全跟着少爷来了这里,就算是干惯了活的他也受不了这个味儿,“少爷,你怎么来了这里,谁会把银子藏这儿啊?”

    “姜守中就会藏这儿,我听到他们说话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他们骗我的?”因为捂着鼻子,苏泽适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

    也不废话,挪开粪坑边的粪桶就拿着木棍扒拉,姜家人心里有鬼,反抗肯定激烈,春莲他们顾忌着不能伤人,拦不了多久。

    少爷都亲自挖了,苏全自然也没闲着,拖过菜园里的棍子帮忙。

    两个人,很快就碰到了一个盒子,成了,就是这个,苏泽适也松了一口气,这味道跟毒气也不逞多让,难为姜守中他们还能在这里挖个坑。

    躲开苏全伸过来的手,苏泽适拿着盒子去前院拿水冲了冲,“行了,不用拦着了,三婶要不跟我说说这是什么?姜家有那么多银子,为什么还要那么辛苦呢?”

    被找出来了,姜婆子也找不出话来说,她儿媳妇倒是想说话,苏泽适打断了她,“行了,别的也不必说,这种大额银票是可以去钱庄查到是谁兑换的,我推测是我爹苏富贵,您说呢?”这话是对刚刚赶来的姜氏族长说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族长也恨不能将这三家人赶出姜家村,只是到底他还是护着姜家人,“苏家儿郎,老夫年逾七十,今日就舍了这张老脸跟你求个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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