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皇亲贵胄渣世子(12)

    困扰苏泽适的问题解决了, 加上朗云的□□和地雷的成功, 宁朝的军队开始了势如破竹的反攻。

    从连失两城走向了令阙族节节败退的进程。

    原本双方粘连于秃山谷地界, 阙族的无法攻破此处天险, 宁朝也无法打退对方。在朗云拿出了□□和地雷后,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安国侯抓住机会,指挥精锐小队从山崖绕行直达敌方后方, 子时对方士兵们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候一堆□□下去,什么阻拦都没有了。

    尽管损失了一些士兵,安国侯认为完全值得。

    战争本来就是胜于尸山血海之中的, 没有哪个将军能够保证手底下的人全部完完整整。

    自秃山谷一战, 宁朝不再节节败退, 但京城距此地千里, 消息显然没有那么及时。

    朝廷对军队不重视,却要求他们不能打败仗。对于前段时间他们丢失两座城池的事情, 皇帝表示震怒,甚至直接发了圣旨直言如果再不能挽回, 将会让安国侯卸任大帅一职。

    苏泽适看着父亲难看的脸色,心中也有着对当朝的不满。但他不是傻子,只等晚上去找了安国侯才谈起此事。

    “爹, 你怎么想的?”苏泽适眉头紧锁, 直视对面的父亲,“别跟我说什么天地君亲师,儿子知道您是什么样的性子。”

    安国侯显然也没有准备敷衍他,放松了歪在椅背上, “从前觉得你小,不想给你压力,我跟你娘从来没跟你说过这些,没想到你倒是主动操心上了。”

    歪了歪头,苏泽适有些想不明白。听父亲这意思,他跟长公主还做了些别的?那为何剧情中还会发生殉国的事情?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安国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解释道,“放心吧,并没有当乱臣贼子的想法。”

    苏泽适打断了安国侯的话,“您怎么如此大意,说时时谨慎的不是您吗?”

    “哈哈哈——”安国侯突然爆发了一阵笑声,“老子难得高兴,你小子少说两句。”说着将手中的信纸递给儿子。

    一目十行看到尾,担心自己理解错了,苏泽适又倒回去仔细看了一遍。

    看完后叹口气,“亡国不是始于内乱吗?内忧外患之时,为何还会出现接连不断的内乱?”

    信中说的是二皇子逼宫一事,他的确没得逞,长公主也确实是参与了,结果却与剧情相差十万八千里。

    具体过程并未详细说明,结果是二皇子弑父,长公主及时赶到,皇帝吊着一口气留下遗诏,令九岁的皇太子即位。

    能看出来,二皇子并没有成大气候,造成的损失并不大,这与剧情完全不一样。

    在剧情中,二皇子□□之时正值安国侯带兵上阵,并且再次战败。也就是在这一战中,安国侯重伤,救治无效死亡,随后长公主带兵上阵。

    而二皇子虽说也没有篡位成功,却让京城血流成河,本就羸弱的皇室陷入了几近瘫痪的境地,甚至只留下了年仅九岁的太子和一位年老的皇叔。最终才不得不推着台子上位。

    结果可想而知,太子年幼,如何会是朝中浸淫了一辈子的老狐狸们的对手。即便是有几位大臣的辅佐,最终还是落了个大权旁落的下场。

    此时却全然不同,皇帝留下遗诏,太子殿下即位理所应当。尽管太子依旧年幼,长公主和安国侯却都没有出事。

    战事更是进入了反攻阶段,拿回失去的城池只是时间问题,更甚者,直至阙族领地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结果苏泽适不说满意,比剧情中好了不知多少就是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长公主垂怜听政,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但似乎又是情理之中。

    早年间的大公主便是巾帼不让须眉,与安国侯定亲之前还去过南疆战场,带着一千人的小队,杀得南疆叛乱者落花流水,创造了以少胜多的神话。

    苏泽适猜测,剧情中皇外祖父之所以没有安排长公主垂帘听政,是因为两相其害选其轻。无人领兵打仗的时候,让长公主上战场才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皇外祖父的逝去,苏泽适说不心痛是假的。那位老人,对他算得上是非常疼爱。尽管这样的疼爱与他的皇权相比什么都不是,他也享受了那么些年。

    他不知道皇外祖母对皇外祖父的死去是什么感觉,但近两年皇帝盛宠淑妃,与皇后渐行渐远,甚至流露出了一些打压太子一派的苗头,夫妻俩的隔阂渐深,想来皇外祖母应该能够放下。

    实际上苏泽适也知道皇家的亲情不堪一击,他还是希望母亲能够少受伤害。

    从安国侯的表现来看,他对皇帝皇后的感情非常有限,他看重的是妻子和儿子,只要国家江山安定,皇帝谁当他并不在意。

    在这个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时候,安国侯的思想无疑是反叛的,要是公诸于众,会为世人所不容。

    但不可否认的是,苏泽适觉得很好。要是父亲对皇帝掏心掏肺他反而要担心自家的安慰,飞鸟尽良弓藏得事情历朝历代都不算什么稀罕事。

    身为手掌三军的实权人物,太过中心只会让父亲陷入被动的局面。

    当然,这并不是说苏泽适就有取而代之。他其实能够理解皇帝们防备功臣的心态,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只有大权在握才能维持高高在上。

    杯酒释兵权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名合格帝王的必修课。

    苏泽适并不希望亲密无间的家庭关系因为权力变得互相防备,那样的生活容易让他觉得陌生。

    现在这样倒好,因为长公主的存在,新帝成为傀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安国侯和长公主手握实权,不论新帝亲政后是何想法,他们都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加上他的金银帝国,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日子近在眼前。

    “建议您适当收敛一下脸上的轻松,皇外祖父毕竟是娘的父亲,娘要是见到您这个样子,想必您的日子不会好过”,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苏泽适提醒了一下安国侯。

    伸手就是一个爆栗,安国侯坐直了些,“想什么呢,你爹我就是想到捷报才那么高兴的。”

    见儿子笑得讳莫如深,安国侯最终还是没憋住,“你就是想得太简单了,这几年要不是咱们武将抱成团,早就被你皇外祖父坑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这个苏泽适知道一些,他能够成为一种武将子弟的头头就有这个原因。皇帝秉承着“重文轻武”的祖训,打压武将不是一天两天了,安国侯正是首当其冲。

    实际上他也不太明白,皇外祖父究竟是怎样做到一边赏赐如流水一边极尽打压的,跟人格分裂也差不多。

    当然,他爹安国侯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一面愤恨无比,一面又是扮演着忠君的样子。这样想来,他倒是说不明白谁更阴险一些了。

    按下乱七八糟的想法,苏泽适抬眼看着安国侯,“那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泽适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他还是有些担心安国侯野心勃勃。

    要是安国侯坚持,他是不会反对的。对于生活状态,苏泽适的要求并不是很高,他唯一的要求就是父母安康,夫妻和谐。虽说现在他的妻子还未过门。

    但这不代表他就愿意背上叛乱者的名声,这可能会让长公主有负罪感。

    好在安国侯接下来的话让他放松下来,“臭小子,年纪不大,想得倒多,我是那么不清醒的人吗?”安国侯笑骂。

    又补充道,“我是个莽夫,练兵大仗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你娘怎么想就怎么做吧。”

    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苏泽适学着他的样子倒在了椅背上,“既然如此,您能不能透露一下接下来咱们要进攻哪里?”

    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扯安国侯的职便不可能了。

    他说这话半真半假,他是安国侯的儿子,却也是下属,问这话有些逾矩了。

    要是安国侯愿意说,他也能早些想想能做些什么,要是不愿意说,便是他在开玩笑。

    按说他近段时间的功劳早就能让他升官了,只是诏书未下,他便一直呆在校尉的位置上没动。

    不过也是有区别的,至少现在他能够独立带兵去执行任务了。前几日拦截阙族的粮食就是他带人去的,令他兴奋。

    他问得狡猾,安国侯的反应却很直接。

    站起身来拉他,一脚踹在苏泽适屁股上,“这是你该问的事情吗?”

    赶人出去了,安国侯一个人站在营帐中,甩了甩头,瘫在榻上。

    他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妻子一个人在京中,让他如何不担心?只是儿子再成熟在他看来也是孩子,能不让他操心还是不要让他操心了。

    至于接下来的打算,不是他不愿意相信儿子,而是他们几位将帅还存在些争执,他不能一个人下决定。

    回到营帐,其余两人已经睡了。轻手轻脚地钻进被子,苏泽适却是半夜未眠。

    遭遇大事,他的心还没大到这个程度,只恨他不能亲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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