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斯蒂夫·罗杰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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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萨尔就在瞭望塔，本来想第一时间奔回海滨城的哈尔绿光一转，往卫星飞去，也不想着回地球了。

    凯尔在后面跟盖挤眉弄眼，盖倒是没什么感觉，他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离子侠。

    “你还没习惯吗？”

    凯尔一想，确实哦，军团里的赌局都轮了好几波了，哈尔那个二愣子到现在都没能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真的是……太没用了。

    赌上了好几个月工资的两位地球绿灯最近时不时地就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看哈尔。

    莫名其妙的哈尔：……

    看我干啥？难道是我最近太帅了！？

    凯尔&盖：……

    凑不要脸。

    *

    纽约，福西特区。

    一间不大不小的泰国餐馆。

    在路人妹子的热心指引下，斯蒂夫总算是找到了这家位置相当隐蔽的小餐馆。

    他今天的训练比平时结束得早，正好前几天巴基给他推荐了一家在福西特区的泰国菜餐厅，斯蒂夫就想起了自己小本本上记的那些准备尝试的新事物，其中一项就是尝试一下泰国菜。

    经过巴基认定味道不错的东西一般都不错，他的老朋友比他要更适合现代生活，而且还开发出了品尝美食的新爱好。

    四十年代的时候物资匮乏，他们所有的东西都用水煮，要不就是罐头，说实话，那些东西的味道都不怎么样，顶多是能填饱肚子而已，不过还好，斯蒂夫一向不太注重口腹之欲，当年也没觉得苦。

    不过毕竟时代不一样了，美国队长虽然总是被人戏称为老古董，但他还是很愿意去尝试一下新事物的。

    鉴于巴基和山姆都在出任务，斯蒂夫准备一个人过来。

    他没有骑自己的机车，他的想法是既然都要出来了，那就再多尝试一项新事物吧。

    美国队长在电子展示牌上研究了半天，毅然决然地登上了纽约的地铁。

    ……然后他就不出所料地乘错了线路。

    如果是在作战的时候，美国队长绝不会看错任何图纸，但是现在不是在作战，而且说句实话，纽约的地铁真的是比行军作战图难懂多了。

    不过还好，斯蒂夫毕竟张了张光伟正的帅脸，哪怕穿着宽大的皮夹克都挡不住的波涛汹涌的一对好胸，路人妹子和汉子们虽然没认出来这是美国队长，还是很热情地给他指了路。

    斯蒂夫从外面打量这家餐馆，装修得很简单，从门口就能闻得到椰汁嫩鸡汤的香味，里面人不少，斯蒂夫在路上耽误了一会，现在已经到了饭点。

    餐馆里每一张桌子都坐满了，斯蒂夫打量一圈，很遗憾地发现确实没有位置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他，斯蒂夫回头，发现是位正在看菜单的老人家。

    他看起来已经很老了，至少也有七十多岁，但是说话时依旧中气十足，面上炯炯有神，坐在餐桌旁的时候脊背挺直。

    “我们可以拼桌。”

    他放下手里的菜单，微笑着向斯蒂夫建议道，模样很和蔼。

    斯蒂夫没有太过犹豫就遵从了他的提议，一来这里确实没有多余的餐桌，二来，不可否认的是，他对这位看起来就很健康的老者充满了兴趣。

    “……你曾经一定参过军。”斯蒂夫一坐下就这样说，对面那位老人家一点都不惊讶，他翻过一页菜单，眼睛看着斯蒂夫。

    “我参加过二战。”他说，“我揍过阿道夫·希特勒200多次。”*

    斯蒂夫：……

    好巧哦，我也是。

    不过他没真的这么说出口。

    “听起来真不错。”

    *

    跟别人拼桌有个好处，老者明显是常客，在斯蒂夫点菜的时候，他给了点建议。

    “你可以试试芒果香饭，我孙女就特别喜欢。”

    在斯蒂夫缓慢地挑眉看他的时候，老者才慢悠悠地说完后半句。

    “……还有我也是，这是他们这里的招牌菜，很受欢迎的，你可以试试。”他说，显然这是一个善意的玩笑，他绝对没有故意把斯蒂夫比作一个小姑娘。

    斯蒂夫当然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生气，更何况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位跟他生长在一个年代的前二战军人充满了兴趣。

    在等待菜被端上来的间隙，他们聊了一会儿。

    “……我才刚从澳大利亚回来，老天，真是一点都不想离开那海滩……我还去了悉尼歌剧院，美妙，真是美妙极了！”

    斯蒂夫听着老者谈起他丰富多彩的旅行生活，非常巧的是，他也叫斯蒂夫，自从几年前就踏上了环球旅行的步伐，这次回来是为了跟家里人共渡圣诞。

    非常美好的退休生活，辛苦了几十年，是时候该接受嘉奖了。

    如果，他没有坠落在北极被冰封七十年，这会不会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斯蒂夫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他突然羡慕起了这位斯蒂夫。

    随着应有的时间生活，陪着爱人慢慢变老，就是这么简单的愿望，世界上每个人都能实现，唯独斯蒂夫不能。

    他又想起了收藏在抽屉深处的那枚怀表，上面佩吉的面庞几十年都没有变化，上次他去医院探望她，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鲜活的样子，在她的葬礼上，斯蒂夫抬着棺木，想了很多很多。

    那张曾让他魂牵梦萦的美丽脸庞早已苍老不堪，岁月在上面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相距七十年，他们已经步入完全不同的生活轨迹。

    佩吉有了自己的生活，她有一个丈夫、一个家庭，而他，只有最后再见她一面的权利。

    那个时候，斯蒂夫想，她老了，那张脸庞如此陌生，毕竟七十年，哪怕只是说起来，也是那么沉重。

    但他还是那么爱她。

    也许他再也不能像爱她那样再爱上别人。

    但，命运弄人。

    这也是为什么他看向另一位斯蒂夫的时候，目光深处那么羡慕，他当年，肯定和他一样，是个傻小子，痴痴地爱着一位女孩，但是他更幸运，他遵守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他们最后跳了那只舞。

    那只他迟到了七十年，终究也没有实现的舞。

    “Hey，Jude，don\'t make it bad~”

    （嘿，朱迪，别沮丧）

    仿佛是为了验证斯蒂夫所想，一阵清幽的吉他声响起。

    “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

    （找一首哀伤的歌把它唱得更快乐）

    空灵的女声正在低唱这首披头士乐队的经典歌曲，《Hey,Jude》*是保罗为列侬的孩子写下的。

    “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

    （记得将它唱入你的心田）

    歌声慢慢地近了，两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姑娘走进来，其中一位正弹着吉他唱着歌，另一位打扮哥特，手里托着一个黑色礼帽，面无表情，跟着前面正在唱歌的黑发姑娘慢慢走。

    两位斯蒂夫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然后他们就愣了一下。

    那位跟在唱歌的姑娘身后，拿着黑礼帽收小费的哥特风打扮的女孩，似乎是……少年泰坦的渡鸦*！？

    斯蒂夫听说过她，半人半魔，是少年泰坦的老成员了，在她额上的水晶里封印着三宫，一位来自异世界的恶魔，她的父亲。

    但是……为什么她会……她在做什么？

    “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世界就能开始好转）

    歌曲到了尾声，两个姑娘终于走到了斯蒂夫那一桌旁边。

    渡鸦——瑞雯伸了伸拖着黑礼帽的手，礼帽里已经塞了不少钞票，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都长得挺好看，再加上歌唱得确实好听，确实有不少食客愿意给些小费。

    美国队长斯蒂夫和退休后的斯蒂夫都掏出了些零钱，瑞雯用帽子接过来，目光很快地扫过他们两个人。

    斯蒂夫很确信，她一定认出了他，但是她什么也没说，所以斯蒂夫也决定暂时保持沉默。

    唱歌的姑娘也停了下来，她轻轻地拨完最后几下和弦。

    “多谢喜欢。”她说话的时候也像是在唱歌，声音空灵又缥缈，仿佛是从远方传来。

    她的声音确实好听，人也长得讨喜，但是不知为什么，两位斯蒂夫齐齐感觉到脊背一凉，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种……熟悉的危机感。

    “相见即是有缘，如此，我便送你们几句忠告……”

    “宇宙将亡——”

    头一句，便是一记重锤捶在两个人的心头，如同激烈的撞钟，沉闷地声纹慢慢散开。

    “现实即虚妄，唯有涅槃才能造就新生——”

    “结束，并非终响——”

    “至黑之夜！至白之日！生命的无限轮回！”

    女孩激动地举起双手，大声地说，如此惹人注目的行为举止本应该吸引许多人的注意力，但事实是，没人看向他们。

    他们几人仿佛身处一个奇妙的空间，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看起来都那么遥远。

    只是一小会儿，紧接着，他们又重回世俗，熙熙攘攘的声音充斥在餐馆里。

    “等等！”

    斯蒂夫，看起来更年轻的那个叫住了她，他凭着直觉开口。

    “你是谁……”

    那个古里古怪的女孩子后退一步，打了个响指。

    如梦方醒。

    斯蒂夫的面前早已没有那个唱歌的女孩和渡鸦的影子。

    “……我必须要走了。”他浑浑噩噩，大脑却清醒得很，那几句话不停地在他耳边回绕，他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另一个斯蒂夫没有阻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