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有把握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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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告别萨拉克之后,萨尔直奔高科牢深处而去。

    作为OA星的监牢,高科牢里执勤的灯侠说多也算不上多,外面有萨拉克把关,全星总要塞不是那么容易被潜入的地方,大部分在这里执勤的灯侠其实都只是为了看守一个人。

    ——他也正是萨尔此行的目标。

    塞尼斯托向她展示了自己的家乡科鲁加,尽管在她看来,科鲁加之所以会接受塞尼斯托的秩序只是出于恐惧,但她不会这么说的。

    他对科鲁加的统治激进并且暴|nue,但不知为什么,萨尔却并不觉得非常惊讶,也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塞尼斯托那强大的控制欲早已经是溢于言表的明显。

    他的目光缓慢地扫过她。

    “……而你将要加入我。”

    最后,他这样说,语气平静地像是在宣布一件事实。

    萨尔沉默了一会儿:“……不。”

    让塞尼斯托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学生拒绝了他。

    地球姑娘的目光依旧平静极了,心跳声一拍不错,这让塞尼斯托的感官十分复杂。

    一方面,他为自己教出了如此优秀的一个学生感到骄傲,另一方面,他也为她的拒绝感到愤怒。

    “你不能拒绝我。”

    他猛地逼近,居高临下地打量她,试图用眼神施加压力。

    “……我对此持保留意见,塔尔。”

    她又开始叫他塔尔了,像以前那样,只有当她想向他索要什么东西或是需要他做什么事情的时候。

    地球姑娘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却绝不是商量或是妥协,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即便是塞尼斯托也不能改变她的决定,没有人能。

    不过,虽然事实如此,她并不会用激烈的言语将它表达出来,她甚至放慢了语速,放低声音,她的态度很坚决,但是言语上不需如此。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微风,飘飘忽忽地传来,略一着力便立刻消失了。

    “我还有疑问,我要把它们弄清楚。”

    她在试图把我的脑子弄混,塞尼斯托想,动作缓慢地将手放到她的脑后,顺着柔顺的金发,最后轻轻地抬起了地球姑娘的下巴。

    他用严厉的目光瞪视着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么暧昧——他从不会去想这些事情——只是这个姿势能够给他更多的掌控,他便用了。

    自大的混蛋,萨尔在心底默默地吐槽他,一边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试图直视他的眼睛,但是科鲁加人实在是太高了,再加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这个动作其实还是有点困难的。

    地球姑娘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空气里,白皙、纤细,只要他一用力,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他慢慢触摸到了那一小片温热的皮肤,他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能听得到她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从前一样,一切都没什么不同,不是吗,他掌控着她,她是他的学生,这代表着一件事,那就是所有权。

    “你可以问我。”他说,语气依旧很平静。

    他开始让步了,尽管他自以为这是包容,但实际上,这叫做让步。

    如果世界上有什么能够号称塞尼斯托心理研究专家,萨尔非常有自信自己能胜任这一称号。

    塞尼斯托很擅长施加恐惧,他对科鲁加就是这么做的,如今,他试图将这一恐惧散发到整个宇宙的范围内。

    但是她一点都不害怕,或是感到畏惧,她自信到可以踩着那根底线跳舞,而塞尼斯托不会对她做出任何事情。

    她就是知道这个,才肆无忌惮。

    在这种时候,萨尔知道,她也应该适当地退后一小步,这样才不会把事情搞砸。

    顺着塞尼斯托的话,实际上,她也确实有问题想问他。

    “你有没有遇见过一个满嘴胡话神神道道的法师?自称至尊法师什么的。”

    这非常关键,也是她最需要知道的一件事——塞尼斯托手上的那枚戒指,究竟是意外还是早已被安排好的一环。

    “他给了我一枚黄色指环,如果这就是你的问题的话。”

    塞尼斯托终于退后了一步,萨尔悄悄活动了一下颈部酸痛的肌肉,塞尼斯托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而她则倔强地看回去。

    一如既往。

    这代表着他们终于可以开始谈话了。

    但是这次有所不同,这一次,萨尔决定夺取更多的主动权,这在以前从没有过,说是在冒险,但如果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她不会这么做的。

    “谢谢你,塔尔。”

    地球姑娘这样他说,塞尼斯托必须承认,他有点惊讶。

    同时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

    塞尼斯托做过许多种设想,包括她的各种反应,愤怒、反抗或者是……冷战,不外乎如此,不过无论如何,最后她都会顺从,他还是很了解自己学生的,却从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说。

    不得不说,他有点意外。

    只有一点点而已,他很好奇接下来的发展。

    “你一直都这么照顾我,”地球姑娘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微笑,透蓝的眼底没有一丝阴霾,影影绰绰的光融进那片层层波澜,最深处沉没着宇宙中最最明亮的蓝色太阳。

    塞尼斯托一时之间被迷惑了。

    “看顾着我的后背,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总是会出现,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在边缘扇区、在地球、现在……”

    在他即将沉沦的时候,一道锐利的锋芒突然出现。

    “……你一直都在看我,监控着我的心跳、一切,无时无刻。”*

    她知道这个。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她用那双温柔的蓝色眸子注视着他,她的灯戒被禁用,暴露在科鲁加的大气之中,暴露在一切可能的危险之中——地球人是很脆弱的物种,但是她的心跳依旧那么有力,保持着原有的节奏不变。

    塞尼斯托猛地松开了手,后退一步。

    她把一把看似脆弱的寒冰做成刀子,温柔地插进他的心口,狠狠搅动着他的脑子,现在,到他做出反应的时候了,塞尼斯托却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才应该是主动的那一方不是吗,他掌握着一切主动权,一切的优势,但为什么,他感觉如此挫败。

    “现在,塔尔,我们终于可以好好谈谈了。”

    她微笑着,同样后退一步,绿灯戒指闪了闪,熟悉的绿色制服瞬间覆盖过全身。

    塞尼斯托没有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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