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Varix居然启动协议直接团灭了至尊绿灯*，这是守护者们没想到的变数，这位秩序生物似乎多了些不应有的同理心，也是他们疏忽，居然没有尽早发现。
走到这一步，似乎山穷水尽了，却还没等他们喘口气，黄灯军团便找上了门。
他们散播恐惧，而恐惧正是意志最大的敌人。
再一次的，守护者们感受到了那根本无法被切割的情感。
——那是深埋心底的恐惧。
——他们害怕了。
他们可以下决心让亲手组建的绿灯军团湮灭，通过制造一群更听话的新型机械猎人，自以为悲剧不会再重演，新的军团可以被完全掌控，却完全没有想到，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今恐惧的军团已经集结起来，他们是何时开始动作的？塞尼斯托的反心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应对如今的局面？”
这一次，又有人惴惴不安地提起了那个禁忌的话题。
“OA之书……”
他立刻被呵止。
“单单只一个黄灯军团说明不了什么？我们已经在边缘扇区打败了红灯军团，还将阿托希塔斯那恶魔重新囚禁，拉弗利兹向来不出自己的扇区，无论如何，彩光之战是不会发生的……”
只要没有彩光之战，那么也不会有紧随其后的……
只是想起那个名字，便让他们感到了由衷的畏惧。
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其实在内心深处，他们早就相信了彩光之战与至黑之夜是既定的事实。
但是，能逃避一会儿也是好的。
暂且先这么想吧。
然而现实不想让他们再继续逃避，或者说，现实再也不需要他们了。
当红光和紫光从宇宙的两个极点一起飞向中点，它们相遇了，他们来此是因为受到了同一个人的感召。
这汹涌的情感冲击着守护者的神经。
“这……这不可能！是谁召唤了红灯戒指！？”
“……天呐，紫灯戒指？但是扎马伦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它荒芜了！紫灯军团也不复存在了，这怎么可能！？”
他们面面相觑，终于，又有一个人开口了。
她面色沉重，实际上想的却是跟同伴们完全不一样的事情，但是她善于伪装，她让自己看上去忧心忡忡。
她说：“也许，我们真的应该重新审视OA之书里的预言。”
她说话的样子即缓慢又有力，看上去非常的睿智，这正是她的同伴们需要的东西，尽管收效甚微，但起码能短暂的驱散一点点恐惧。
“……你说得对，疤脸*。”有一个人赞同她了，只要有了一个开头，其他人也开始附和。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落里，她的眼底划过一抹鲜明的黄色光。
‘这些该死的老家伙们’
一个声音嘶嘶地在她耳边说，伴随着咯咯的笑声，得意洋洋。
‘我不需要他们了’
‘很快——这个宇宙将由我来掌控’
‘很快——哈尔·乔丹将会成为我的坐骑’
已经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翻开了OA之书，他急切地想看到最后的预言——他们已经删掉的预言——但也许，他们还遗漏了什么东西，也许，他们还能找到补救的办法。
他翻到了最后一页。
一时之间，光芒大盛。
黄色的怪兽从书里冲了出来，它得意地呲牙，仿佛万圣节的整蛊玩具一般，不同的是，他并非惊喜，而是真真切切的恐惧。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他们甚至无法移动自己的脚步，只能静静等待恐惧的降临，被它撕碎。
只有一个人不受影响。
疤脸安静地走过议事大厅，留下属于恐惧的最原始的嚎叫。
她独自离开了。
在她背后，守护者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被撕碎，成为散播散播的原料。
而她什么都听不到，她是一件趁手的工具，接下来，她还有任务需要完成。
*
凯尔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疲惫，事实上，他甚至感到越来越虚弱，这是从没发生过的事情，不论是戴上绿灯戒指之后，还是成为了所谓的离子侠之后，他从未如此虚弱。
他紧靠着倒在地上的哈尔，慢慢地躺在了地上，萨尔揽着哈尔的臂膀同样也挨着他，她在颤抖。
但他真的好疲惫，凯尔半阖双眼，还能看得到萨尔面上闪过的挣扎与决意，却连开口阻止的力气都无法聚集。
天空被彩光照亮，还有飘洒的鲜血，属于黄灯魔的，属于其他绿灯的，他却只想合上双眼，睡上长长的一觉。
他的头脑嗡嗡直响，有什么东西再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那东西越是挣扎，他便越是疲惫。
*
盖皱着眉头，终于意识到这次情况恐怕比他想的还要糟。
之前在边缘扇区兴起的红灯军团早已被剿灭，却居然还有漏网之鱼，而偏偏，这枚戒指还被萨尔召唤了来，紫灯对他们来说很陌生，他们还尚不清楚这究竟代表什么意思，但是某种直觉告诉盖，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盖还记得上一次的时候，那次萨尔之所以能摘下黄灯戒指是因为他们在欧迪姆星，有蓝灯的帮助，但是现在，他们上哪才能找个蓝灯来？
坦白地说，盖非常头疼。
他看着萨尔被愤怒占据理智，她的双眸通红，却似乎比他们此前见到过的其他红灯魔要冷静得多，然而这种冷静没有让盖放宽心，相反，他愈发觉得汗毛直立，毛骨悚然。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他意识到，而在更深处的潜意识中，他似乎对此并不意外，红灯戒指出现了，他的惊讶也只维持了不到半秒钟。
为什么呢？他努力地试图思考，这个时候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在他最深最深的潜意识里，得到答案，甚至比阻止戴上红灯戒指的萨尔更重要。
他一下子沉进了繁杂的思绪里，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如今的现实里正在发生着什么。
“杀了他们。”直到他听到萨尔开口，才缓过神来。
“所有人？”机械猎人问道。
“……所有人。”
盖一下子惊醒。
他惊愕地看着他们——三位同样来自地球的同伴，他们仿佛处在另一个很遥远的时空，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一切都看起来好远好远，哈尔身上流下来的血已经染红了地面，他们三人在一个岛上，岛是红色的。
在慢慢远去的厮杀声中，凯尔已经慢慢合上了双眼。
他感到平静极了，世界从没有如此安静过，一切的一切，现实仿佛离他越来越远。
——他终于入睡了。
凯尔已经闭上了眼睛，盖注意到很奇异的一件事情是，他的嘴角在微微上扬，他看上去很放松，仿佛已经沉进了一个美妙的梦，无论外界上演如何的腥风血雨都不会搅乱他的梦境。
塞尼斯托出现在了萨尔的背后，当注意到他身上的红色制服时，盖能很明显地看到他狠狠地皱了下眉头。
“不要……”盖一下子失了言，他满怀惊愕，也无力阻止，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细微并且几乎没有作用的话。
“你疯了吗，萨尔·卡特！……为什么机械超人会跟你在一起？至尊小超人又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红灯戒指已经控制了你！”
基洛沃格怒吼着想要冲过来，这一次，盖没有拦他。
“不。”萨尔看向这位老朋友，平静的回复他，“我没有。”她的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轻飘飘的瞥了一眼身后的塞尼斯托，最后她用最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哈尔。
“我很清醒，基洛沃格，从没有这么清醒过，我之前从来都没意识到，原来，我这么爱他。”
她用一种飘飘忽忽的语气说到，有很多东西在冲击着她的大脑，宇宙中最强烈的两种情感在她的思想里冲撞着。
忠诚的命令执行者机械超人果断而冷静，没有半点犹豫，他早就飞向了天空，胶着在一起的黄灯魔和绿灯侠在他眼中一视同仁，全部都是将死之人。
“萨尔！”基洛沃格吼道，绿灯军团在死去，一枚又一枚戒指失去光辉，一个又一个灯侠陨落。
他冲上前，打破了那让盖感到无比窒息的屏障，他握住了萨尔的肩膀，试图将他的朋友唤醒。
“这不是你，卡特，是红灯戒指，它在操纵你！”
“不是这样的，基洛沃格。”与其他的红灯持戒者不同，同时戴上了红灯和紫灯两枚戒指让萨尔处在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中，她看上去一点也不癫狂，又或者说，实际上，她现在比所有红灯持戒者加起来还要更疯。
现实已经在她的眼睛里开始燃烧，带走了哈尔身上的温度，或者说，他怀抱里的温度慢慢变冷，她眼中的现实，便越燃越旺。
她不再理会基洛沃格的话，而是转向了盖。
“帮帮我，盖……”她轻轻地说。
“……Anything！”盖说，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急切。
“你……”基洛沃格抬头看着他，满是惊愕，让他想不通的是，仅仅这么半天的时间，他突然看不懂这几位地球朋友了。
“你也疯了！”他向着盖吼道，又要回身跟萨尔说话，没有留神一旁的塞尼斯托，被他幻化出的武器击中，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盖的目光不变。
他愿意做任何事情，不要是这样的结局，他们都是他的同伴、战友、朋友，不要这样结束，不要。
这个时候，盖还不知道自己意识到了什么，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知道些什么，他只是做出了自己的决断。
绿灯军团没那么重要，OA星也没那么重要，那么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是哈尔·乔丹吗？还是凯尔·雷纳？又或者是萨尔？
所有的一些看起来都那么不真实，他眼前的世界只是由一团团不一样的色块组成的视觉，盖不知道自己究竟注意到了什么，他只知道，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荒诞。
他的视线在红灯戒指上停留了一会儿，这段时间在他自己认为可能很短、很隐蔽，但在现实中，有人注意到了。*
塞尼斯托注意到了。
但是他选择不开口，因为实际上，他对这一切的现实的了解并不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多。
所有人都是迷宫中的一个障碍物，他们的思想从迷宫中诞生，从没有见过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真实在不停地向所有人施压。
直到现在，现实已经搅乱了所有人的脑子。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欧迪姆星上，斯特兰奇没有回答甘瑟提出的任何一个问题，他用法术禁锢着圣行者，其他的蓝灯围着他们，满脸警惕，气氛凝滞地仿佛下一秒空气中便会滴下水来。
然而这些一点都影响不到斯特兰奇，他轻轻掸了掸斗篷，背后充满玄妙意味的法阵一圈一圈繁复地展开。
“还不到时候。”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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