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康斯坦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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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们再次转换视角，把目光投向宇宙中心0扇区的全星总要塞，绿灯军团驻地。

    在哈尔·乔丹、凯尔·雷纳和盖·加德纳返回地球之时，萨拉克已经成为了军团的临时指挥官。

    军团也曾考虑请甘瑟和赛德回来继续自己的职责，但是他们拒绝了，表示更希望留在欧迪姆，蓝灯军团的驻地。

    萨拉克一直以来都是驻守OA星的灯侠，负责军团调度，只不过那时他更多的是听从守护者的命令，现在，事务由他做主。

    七灯军团、彩光之战的相关预言已经在决策之后通告给了每一位绿灯侠，失去了守护者之后，也许军团里唯一的改变就是民主了许多。

    ——这是很大的一件事，萨拉克当然不能仅凭自己一人做主，通报军团，起码大家能做好准备。

    背叛军团的前绿灯侠塞尼斯托与他的恐惧军团一直没有消停，在各个扇区，黄灯魔们和绿灯侠摩擦不断，而出于某种他们也不清楚的原因，绿灯戒指的黄色缺陷凭空消失了，也正是这样，在屡次对战中，战斗虽说有输有赢，但军团的损失倒是不大。

    另一位抛弃自己灯侠身份的是现星蓝石萨尔·卡特，她的行踪更难琢磨，绿灯军团从蓝灯圣行者处得到的消息是她已经取下了红灯戒，目前手中只持有紫灯戒。

    虽说已经知道七灯军团的建立是不可避免的未来，但是萨拉克依旧感到很疲惫。

    被前绿灯萨尔·卡特从伊斯莫特释放的阿托希塔斯的红灯军团也再次崛起，跟绿灯军团摩擦不断。

    守护者的议事大厅已经全面封闭，他们的遗体也收归军团的墓室——在此之前只有殉职的灯侠会被放置在此，守护者们是永生的，他们不会死去，自然也不需要墓室。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疤脸潜回OA星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她悄无声息地从黑暗中走来，来到墓室。

    *

    盖觉得自己在地球上再也待不下去了。

    那两个跟他一样来自这颗星球的混蛋利落的就这么抛弃了他，留他一个人在地球上应付其他的超英联盟，还有，更糟的，政府。

    所有人都被这个至黑之夜弄乱了脑袋，尽管他们并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盖飞过海滨城上空，绿光构造的盒子中躺着几个洒满糖霜的甜甜圈，嘴里还咬着一个。

    世界如此黑暗，唯有甜甜圈慰我心。

    甜食带来的快乐如此简单，且快捷，盖满足的喟叹一声，感觉自己被治愈了。

    突然，他感觉到身上一凉。

    *

    波士顿·布兰德，一名前马戏团杂技演员，在死后成为了超级英雄死人（Deadman）*，黑暗正义联盟的一员。

    波士顿最近很焦躁，不只是他自己，所有最近见过他的人都是这样感觉的。

    约翰·康斯坦丁从乱七八糟的梦境中勉强脱身出来之后，一睁眼，感觉到房间里凉嗖嗖的，他默念了一句简短的咒语之后，发现死人波士顿正飘在天花板看他。

    作为一个敢在名片上印黑魔法大师，能对着地狱三王施展骗术，敢跟路西法本人谈情说爱（不是）的魔法侧重量级人物，睁眼遇阿飘这种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约翰。”波士顿用一种死得透透的语气跟他打招呼，显得很是萎靡。

    今天跟平日里不同，他能感觉到空气中逐渐升腾的紧张感，带有一种令人感到熟悉到甚至有点恶心的死亡的味道——这跟死人波士顿无关，因为这属于一种更深沉、更庞大的东西。

    魔法师瞪着天花板‘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有那么一瞬间，康斯坦丁觉得自己是在另一个平行宇宙醒过来的，他睁眼的时候还在自己昨晚入睡的房间，但是就有那么点不对劲的感觉，他能感觉到那点小小的差别，只有那么一瞬间，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另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宇宙要亡啦，他睁着眼，在心里感慨着，听着像是什么新消息似的，他心不在焉地想着，不过就是一个平常的周五早……啊不，他瞄了一眼挂钟，中午而已。

    他跟一脸严肃飘在天花板上的死人大眼瞪小眼互相注视了一会儿，伸出手去摸床头柜上放着的旧手机。

    然后他给一个全球的小报记者和报社都愿意掏出全部身家买来的号码打了个电话。

    格伦·格林伍德*，愿撒旦和上帝一起保佑他，苏格兰最著名的前摇滚主唱，被选中的天堂之声，这次接了电话。

    “宇宙又要灭亡啦！”他上来就用这句话打了个招呼，电话对面的人半天没说话，似乎是在等待他的下文。

    “想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吗？”

    他用一种八卦记者常用的语气说，似乎只是在打骚扰电话——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一个骚扰电话。

    “……没兴趣。”那个漂亮的声音听起来冷淡极了，一秒钟都没有浪费，直接挂断了电话。

    魔法师对着天花板上的死人波士顿摊开了手：“他在度蜜月呢，懒得理我们。你呢？你有什么想说的？”

    死人没有找到说话的机会，他刚张口，一股力量拉扯着他，将他从康斯坦丁房间中拽走了。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康斯坦丁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缓缓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最终决定下床把昨晚剩下的那半瓶威士忌解决掉，然后再睡一觉。

    睡一觉，然后希望醒过来之后这操蛋的现实已经离他而去。

    一般来说，这只是没有可能的奢望，但是这一次，谁知道呢？也许上天终于决定分给这位魔法师一点运气，也许他这个愿望会成真。

    而死人波士顿则被这股力量牵扯着，他努力地想挣脱，那吸引力是如此的强大，他在路上附身了几个人，希望能延缓这一过程，然后，他在海滨城上空遇见了一位飞行中的绿灯侠。

    波士顿自暴自弃地把自己的灵魂狠狠地撞向盖·加德纳。

    *

    他已经试过了所有的办法，他游遍全球，来到喜马拉雅山，寄希望于世界屋脊也许会是最后的避难所。

    结果不是，至少无法持久。

    那些低声呓语，每一秒，每一天，从不曾停止，包裹着他的言语全是些无法辨别的词句，这些言语来自死亡，被传达给一个死者，一个死不瞑目的人。

    他被拉向它，这力量不可阻挡。

    那具躺在脚下的枯骨，曾经属于他的身体。

    波士顿无法抵挡这种力量，在所有的呓语中，有一个词格外响亮，它本身就带着一种魔力。

    “血肉——”

    他无力阻止，于是便决定与往常一般行动。

    他跃进自己的坟墓。

    “地球的波士顿·布兰德，”那个属于死亡的声音说着。

    “复！活！”

    他与那枯骨合体，让自己重回黑暗，重回属于他的尘土之中，他以为他能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但是他错了，他匆匆瞥见了那具枯骨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黑色的能量灯戒，那力量如此黑暗，他看到了造就它的是什么东西，他看到了即将降临的黑夜。

    “不——”

    他用尽全力，匆匆跃出，一如之前匆匆跃进。

    如此多的痛苦，就连他都无法忍受。

    他拿那具枯骨毫无办法，如果不附身于它，波士顿对他来说就是隐形的。

    但是他绝不会再回到那具身体里，绝不！

    他得去寻求帮助，他从不信任康斯坦丁，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太多的谎言和罪孽，在波士顿‘永远都不要附身’的名单里高居榜首。

    但是他还有什么选择呢？

    他从自己的墓地匆匆逃离，去找依旧过着颓废生活的魔法师。

    他还没来得及把得到的消息传达出去。

    *

    有很多东西接连不断地涌进盖的大脑，他像是被制住一样，无法动弹，死人操控着他的身体，却发现灯侠的身体正在下落。

    波士顿确实是一位超级英雄，他可以随意地附身于其他人，有着超级力量、飞行、传送、治疗……等许多力量，但他不是一位灯侠，他未被选中。

    盖的绿灯构造开始消逝，甜甜圈失去了包装盒之后开始下掉，还有盖本人，他的制服开始发生变化，所有的意志之光如潮水般褪去，退回到灯戒中。

    他还保留着一些对外界的感知，他能感觉到自己所处的境况。

    “搞什么！”附身在他身上的死人和盖一起咒骂出声。

    波士顿明白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很快他就会被带走，他能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时间不会太长。

    于是他把自己看到的片段全部留在了这位灯侠的脑海中。

    一个巨大的黑灯能源……在外太空的某处……

    疤脸已经找到了其他守护者的尸体，她在抚摸他们，上面覆盖着一层黑暗能量……

    死者在苏醒，在地球上——在宇宙里——

    他们在叫嚷着饥饿。

    色灯……黑灯……还有那些戒指……

    波士顿被拉扯着，离开了灯侠的身体，向着远处的能量源头而去。

    盖睁开了双眼，那些画面还在他的脑海中萦绕不散，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要醒来了。

    在人们的惊呼中，绿灯能量重新覆盖了盖的全身，他用着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往瞭望塔飞去。

    【意志】

    【能量数值75.09%】

    【恐惧】

    【希望】

    黑色的指环从阴影中飞过。

    “The Blackest Night falls from the skies.

    （至黑之夜遮天日）

    The darkness grows as all light dies.

    （此消彼长暗吞光）

    We crave your hearts and your demise.

    （剜心摄魂汝命毙）

    By my Black Hand--The dead shall rise!”

    （亡灵复出黑手役）*

    “不！不——让我死着！”

    “来自地球的波士顿·布兰德——”

    “我不想回到人世——”*

    “复活！”

    *

    OA星，全星总要塞，萨拉克接到了地球绿灯盖·加德纳上传到灯戒中的消息，紧接着是来自基洛沃格的。

    “萨拉克，”这位军团的教官喷着粗气说道，“墓室这边不太对劲。”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呢？”

    是时候了。

    【意志】

    *

    2814扇区，伊斯莫特。

    阿托希塔斯已经准备好了。

    是时候去会会那群讨人嫌的绿灯军团了。

    【愤怒】

    *

    欧迪姆星，拉弗利兹从与圣行者的战斗中脱身，橙灯幽灵继续替他征战，这个固执的守财奴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到奥卡罗，查看藏在山洞中的财宝。

    洛基骗了他，他逃走了，虽然他没有动他的财宝，但是，贪婪之主发誓，他会把洛基也抓回来的。

    他看着自己堆积的财宝，怀里抱着橙灯灯炉，幽灵们最听话了，他们都是拉弗利兹忠诚的狗。

    【贪婪】

    当一枚黑色的指环从拉弗利兹面前飞过的时候，拉弗利兹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

    “我的！”他兴奋的叫嚷着，贪婪的胃口甚至开始感到疼痛。

    “又是一个新的宝贝，跟我的宝藏们放在一起会是多么漂亮——”

    然后是第二枚、第三枚、第……

    他们叫嚷着同一个词。

    “血肉！”

    “给我！”拉弗利兹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奥卡罗的格莱蒂——”

    “窃贼星系的克里普塔——”

    “石灰岩的纳特纳特——”

    “布罗巴的布鲁姆——”

    “……”*

    所有曾经丧命于此的、妄图得到橙色戒指、心怀贪婪之人，所有的橙灯幽灵。

    “复活！”

    在那一刻，拉弗利兹仿佛感觉到了宇宙对他的深深恶意，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似乎、可能、大概见证了什么奇怪的历史。

    ——以及，哦，对了，他摊上大事了。

    所有那些被他奴役、被他捕获的橙灯幽灵们，都回到了自己的身躯里，他们活了过来，迈着死气沉沉的脚步包围了拉弗利兹。

    “哎呦！”

    事情可能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