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穿着得体的老者领着一位年轻侍者,推了一辆放满食物的餐车进来。
老者一进来就对牧羽深深地鞠了一躬,动作标准流畅,并且语气恭敬地说道:“牧董,您点的午餐已经送到。”
牧羽随意地坐在宽大的浅色真皮沙发上,冲老者点点头,然后那位老者就带着年轻侍者把餐车推到餐桌前,并且将十几盘卖相精致,色泽诱人的菜肴整齐地摆放好,最后又悄无声息地推着空空的餐车离开了。
离开前再次恭敬地对牧羽鞠了一躬。
候在笙看到老者那个标准严谨的鞠躬,忍不住就想贴到他的耳边小声嘀咕:老伯,你老板不喜欢被鞠躬……
这时,牧羽站了起来,对候在笙说:“走吧,吃饭了。”
候在笙站在那张摆满了食物的长餐桌前,震惊大于饥饿。
候在笙:“这些都是你点?这么多……”
牧羽:“嗯,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点了些。”
“我们,应该吃不完这些吧。”候在笙感觉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没事,爱吃多少吃多少。”牧羽轻松愉快地答道,完全不觉得两个人享用这么大一桌的菜是一种可耻的浪费。
龙虾,刺身,牛排,红烧猪肘,法国鹅肝,意大利面,甚至还有香辣粉……
候在笙说得出名字的或者说不出名字的,都有了。
“来啊,坐下吃,别客气。”牧羽已经在桌边坐下了,心情似乎相当不错,嘴角挂着一丝愉悦的弧度。
候在笙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下来:咱们社长是超级土豪,跟他客气就是对自己不客气!
如此默念三遍,候在笙终于突破障碍,放开肚皮狼吞虎咽。
三十分钟后。
候在笙摊在沙发上,扶着圆滚滚的肚皮,已经无法动弹。
吃饭前一心琢磨着逃离邪教的魔掌,吃饭后,过渡为破罐子破摔的状态。
管他的,反正他现在是一动都不想动了。
于是,不想动的候在笙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睡着了。
大概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怪梦,特别累,这一睡就睡到了大晚上。
候在笙醒来的时候,宽大的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外面的光线透进来。
透过高大的墙幕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夜空中悬挂着一轮皎洁明亮的圆月。
在三十九层的高楼上望出去,仿佛与夜空特别接近。
手机不记得扔到哪里了,候在笙在不熟悉的屋子里摸索着找寻电灯开关。
无奈,牧羽的房子实在太大,以至于候在笙摸索了老半天还是没能摸到开关。
还好窗外的月光特别亮,就算没有灯,也大概能看清屋内的物件,至少不会被绊倒摔跤。
偌大的屋子寂然无声,也不知道牧羽去了哪里,仿佛整间屋里只有候在笙一个人。
他走了很久,穿过了一间又一间的房间,忽然碰到了一扇铁质的门,这扇门跟屋里其余的门都不一样,触手冰冷,一股摄人的寒气透出来,仿佛能通过候在笙的手指尖一直传到他的心底深处。
候在笙一个激灵,猛地放开手,心有余悸地打量着眼前的这扇铁门。
门是紧紧闭上的,最为奇异的是,这扇门连个钥匙孔都没有,候在笙在门外细细端详一阵,忍不住又伸出手去推一下。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看上去牢不可破的铁门竟然开了一道小小的门缝。
强烈的好奇心盖过了心底某种莫名的恐惧,他最终还是伸出手,将那扇门推开。
门后是一片狭窄漆黑的空间。
候在笙在门外迟疑了一瞬,便踏入了黑暗之中,仿佛鬼使神差一般。
没走多久,又碰到了第二部门,这部门的触感和第一部门一模一样。
推开门,门后透进来一大片亮光。
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候在笙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的时候,候在笙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神奇的空间。
四周是一片开阔的虚无,而他站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巨大的圆月悬挂在头顶不远处,仿佛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到那轮圆月似的。
月亮的光芒异常炽烈、明亮如白昼,天底下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候在笙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徐徐流动的凉风,沐浴在美丽的月光之下。
这种感觉,仿佛下一秒就会长出一双雪白的翅膀,飞向天空那轮明月。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候在笙忽然听到一阵衣袂翻飞的声音,疑惑地睁开眼睛,一身白衣的男子正站在前方看着他。
男子裹着一件白色的绸缎长袍,腰间的锦带紧紧地勾勒出精瘦的轮廓,一头及膝的墨发在夜风中飘扬,浅色的薄唇轻轻抿成一线,挺直的鼻子像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他有一双紫色的眼睛,很浅很淡的紫,将近透明一般的浅紫色。
当那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世上再无其他。
又是他,那个长发的美男子。
候在笙动动嘴巴,想跟他打声招呼,话未出口却忽然失去了意识。
……
窗外耀目的阳光照进来,把人晒得暖洋洋的。
候在笙慵懒地动了一下身子,忽地就醒了。
他在牧羽客厅里宽大的沙发上睡了一夜。
是梦吗?
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候在笙不得不停止了思考,疼痛令他紧紧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耳畔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
候在笙想摇头,但是尖锐的刺痛令他无法动作。
“没事,放松点,放松,很快就好了。”那个声音温柔地说道。
候在笙听着他的话,不知不觉头疼就缓解了许多。
当他皱着眉抬起头的时候,便看见一双清亮如星子的眼眸。
候在笙:“……”
大清早看到这突如其来放大的俊脸,实在是有点承受不住啊,这小心肝跳的,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惊心……
牧羽对候在笙内心的想法一无所知,还体贴地伸手摸了一下候在笙的额头,凉凉的。
牧羽微微一笑:“没事了。”
候在笙:“我有什么事?”
牧羽:“你昨晚有些发热,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好了。”
候在笙:“呃……”怪不得总做那种乱七八糟的梦,还头疼得要死。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醒来就见到了社长的绝世美颜,梦里长发男子的面容反倒模糊了,渐渐也记不太清梦里的事情。
“来吃早餐吧。”牧羽在餐桌前喊道,“待会还要偷尸体。”
候在笙:“……”
如果不把尸体跟早餐混在一起说,他的心情应该会比较愉快。。。
早餐承袭了昨日午餐的风格,虽然不至于包罗万象,但是候在笙能想到的几乎都有。
昨天午饭之后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今天早上,晚饭都省了,以至于候在笙觉得他现在能把一头牛吃下去。
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餐,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牧羽早就吃好了,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坐着,这时他站了起来,“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银色跑车开出屹擎大厦停车场,在马路上高速滑行,副驾上的候在笙眼看着车子飞快地从警局门前经过,并且毫不停滞地越开越远,忍不住问道:“我们不去警局吗?”
牧羽:“去警局干嘛?”
候在笙:“偷尸体?”
一直目视前方专心开车的牧羽转头看了候在笙一眼,“偷尸体不用去警局。”
候在笙觉得刚才社长的那个眼神显然是在看一个傻比。。。
最后,银色跑车载着沉默的两人稳稳地停在市郊的一处破旧围墙外。
“这是什么地方?”好奇宝宝候在笙继续不耻下问。
牧羽:“焚尸场。”
候在笙:“……”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玩的这么刺激。。。
牧羽带着候在笙绕着破旧的围墙走了一段路,突然一拐弯,见到前面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候在笙:“……”
看他们熟门熟路的德行,显然这群人不是第一次来焚尸场。
牧羽面色如常地问道:“尸体来了吗?”
薛奎青回头看看牧羽,冲他摇了摇头。
候在笙走近了,才发现几个人趴在围墙的一个破落缺口上,正好可以看见院子里面的情形。
焚尸场在市郊最偏僻的一个角落,这种地方平时大家都是绕着走的,所以就算这会围墙外面多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也没人发现。
正胡思乱想着,院子里开进一辆面包车,车门拉开,下来几个人。
看神情应该是程力的亲属。
院子的一旁有一排低矮的屋子,其中的一间屋子里出来一个瘦巴巴的老头儿,嘴里叼着一根黑溜溜的烟斗。
老头儿出来朝着刚下车的人招招了手,几人便跟着走进屋里了。
“开始行动!”薛奎青说完便带头跳进了院子里。
一直趴在墙头偷看的几人也陆续地跟了进去,个个身手滑溜,就连一身油腻肥膘的曹昆也身轻如燕地溜了进去。
候在笙趴在墙外笨手笨脚地也想跟着翻墙,却被牧羽按住了。
“你留在外面接应。”话没说完,人已经飘到里头去了。
候在笙:“……”他果然不是偷鸡摸狗的料啊!
而且,这也不是偷个鸡狗的事了,一整条尸体啊。
候在笙看到几人麻溜地带着尸体翻墙而出,猛然想到一个挺要紧的问题:“大白天的偷尸体,人家会不会报警啊?”
薛奎青带着曹昆和伍铭扛着尸体马不停蹄地奔向路边一辆不起眼的小面包车,若葉跑得更快,已经去发动车子了。
牧羽拽着反应迟钝专拖后腿的候在笙也赶紧地跑路,“我们只是借来看看,看完就还回去了,没事。”
候在笙:“……”
自从进了这家报社,他的三观就一直被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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