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数值都涨起来了，但乔语心里还是很在意小可怜今天为什么不开心这个问题，只是她不能说话询问，小可怜也不是那种会主动倾诉的人，看来只能今天多关心关心他了。
舒星煜吃完后，乔语陪他去了教室。
她环顾着教室内的环境，这个游戏的年代背景，应该至少得是十年前吧。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墨绿色的黑板和这样普通木质的抽屉式课桌了。
她记得她小的时候，还在偏远小镇里上小学初中的时候，教室也是差不多是这样的配置，但后来被先生接到大城市去了之后，课堂就大变样了，黑板换成了更加环保和多功能的智能屏，课桌也变得多功能起来，再到她大学的时候，厚重的课本甚至几乎被虚拟屏取代。
乍一看到这样课堂，她还觉得挺有回忆感的。
现在正是晚自习的时候，教室里很安静，舒星煜静悄悄从后门走进去，在教室的最角落处坐下。
“你还在吗？”少年一坐下，就朝四周看着，低声问道。
乔语戳了戳他的脑袋。
莫名的，她还挺喜欢这个动作的。
虽然说对着虚拟屏摸头一点体验感都没有，但少年没次被她摸了脑袋后，会紧张的眨眼睛，耳尖也会泛粉，还挺有可爱的。
同学都在埋头写卷子，舒星煜也打算把刚刚老师圈出错题修改一下，但是在即将翻开作业时，他的动作却顿住了。
他的作业错了不少，她还在一旁看着他……
舒星煜犹豫着将作业放到一旁的，换了一本书打开。
却没想到，作业本被一阵风吹开。
看着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还被画了几个红圈圈，乔语好奇的将屏幕放大，仔细看去。
只稍稍看了一眼，乔语就看出来少年被红圈圈出来的错题的解题方式问题所在。
“啪——”舒星煜紧张得快速将书本合上。
他也不确定她有没有看见看到作业里那几个大大的红圈，但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的脑袋就忍不住的往下垂。
舒星煜无力的低声掩饰道：“我…乱写的。”
虽然刚刚只是看了一眼，但乔语也注意到了那十分工整的字，这样的作业，怎么可能是乱写的。
看着小可怜一副在乎的表现，乔语想到了什么。
今天，他会不会是因为题做错了，所以才心情不好？
这个可能性倒是挺成立的。
她从前也这样，若是做错了一个题，会沉着脸一整天，直到上了大学，发现学无止境后，才慢慢放过自己。
做错题不是什么大事，改正就好。
乔语想要用自己的经验开导开导他。
只可惜，她不能和他说话。
若是能和他说话就好了，这样，她还可以帮他讲讲作业。
“嘭咚——”刚刚被少年匆忙间放下的笔从桌面滚落到地上。
乔语看着那只笔，忽然想到了什么。
舒星煜将作业本抱在怀里，低头去捡笔，可人才坐直起来，捏着笔的手腕被一股力气抓住。
是她。
舒星煜没有挣扎，仍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腕动作，只是看着四周看着，问道：“怎么了吗？”
就见他的手被她控制着，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三个字。
“我教你。”
舒星煜怔住。
他满脑子都被激动的情绪去占满，甚至没办法去思考这三个字的意思。
虽只是书面的沟通，但，这是她这些天了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再然后，他执笔的手被控制着，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起来，舒星煜的脑袋也缓缓恢复运转，他看着草稿纸上被缓缓写出字，眼睛睁大了几份。
这是，他今天被老师圈出其中一道错题的解答。
写完解答，乔语并没有停下，还在几个重要步骤上画了重点写了一些小批注。
她以前高中的时候也做过类似的题型，这是她自己的琢磨的一些解题小技巧。
舒星煜将乔语的字看了又看，眸色逐渐兴奋替代。
他立即找出作业本摊开，找到那道错题，飞快的写了起来。
很快，他就计算出了答案，再次拿出乔语书写的解答对比，答案一致。
舒星煜欣喜的抬头，向周围看去。
乔语知道他这是在找他，她伸出手指，重新触上少年的手，控制着少年握着笔的手在老师画的那个红圈里面，填了一个笑脸。
瞬间，本来还刺眼的红圈，变成了可爱的模样。
舒星煜长睫颤动着，随着那个笑脸弯弯的嘴巴，悄悄勾起唇角。
他越战越勇，立马又做起下一道。
这些题目对于乔语来是很简单，她几乎是看完题目，就能立即在心里估算出答案，但是她对小可怜的理解能力也挺惊讶的，她刚刚才简单的教了一下他，他就立马掌握了，还举一反三，理解了相似题型。
少年奋笔疾书的写着，越写越入神，乔语也没打扰他，重新拿起学姐的书抄写笔记。
手机里传来的沙沙声，和乔语笔下的沙沙声交融在了一起。
时间不知不觉间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安静的周遭忽然吵杂起来。
舒星煜抬起头，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放学了。
他放下笔，合起书，而后猛的想起了什么，焦急的向四周看去。
她呢？
“叮叮叮——”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舒星煜只得先去接电话。
“喂，小舒，你要的活儿我帮你找到了啊。”是李雄来给他回电话了，“明天晚上影视城的4号山，天一黑就可以过来了，老规矩，还是四百块，中途跑了没钱拿啊。”
“好。”舒星煜来不及多询问，答应完了这句后就立马挂断电话。
他看不见她，就只能伸手虚空中抓着，试图去寻找到她，可却什么都抓不到。
她肯定走了吧。
他知道她会走的，只是，走得比他想象中要突然一点。
没关系，今天她又来找他了，还又帮了他这么多，他已经很幸运了。
舒星煜放下手，收回视线，去收拾课桌上的纸笔。
少年低垂着头，紧紧抿着唇，就像是在克制着某种情绪。
忽的，他的手再次被拉住。
舒星煜的眼眸在那一瞬间猛的亮起。
“你刚刚，没离开吗？”舒星煜努力维持着冷静的语气问道。
他问完连忙去拿笔，若是仔细看，能发现他拿笔的手正微微颤抖着。
乔语握着他的手，在纸上回答道：“我一直都在。”
刚刚，她听到了下课铃声，她本来想回应他的，但是又听到了李雄跟他打电话，于是她就没抬头，接着写笔记。
她那页笔记就差两行字了。
却没想到，等她两行字写完，再抬头，少年就这么一副低落的样子。
是因为李雄的那个电话吗？
电话里，她听出了是舒星煜主动找李雄要的活儿干，他肯定是又缺钱了，她无法为他想到更好的赚钱方法，所以也不能劝他不去。
她只能尽可能的帮助他了。
乔语写道：“别怕，明天，我会保护你的。”
舒星煜看着那行字，眸底短暂的露出喜悦的神色，然后立即又被另一种更复杂的神色替代。
他问：“那现在呢？你要去哪儿？”
乔语看了眼时间，游戏里已经又到深夜了，现实中的时间也不早了，陪他回家之后，她就要下线睡觉了。
乔语还来不及解释，舒星煜就似有所感，道：“要离开了是吗？”
“嗯。”乔语戳了戳他的脑袋示意。
“好，我知道了。”舒星煜答应道，声音低沉。
她终归是要离开的，就算留下承诺又怎么样呢，就像昨天一样，她不来，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毕竟，他既看不到她，也无法触碰她。
“我送你回去。”乔语接着在纸上写道。
“不用了。”就算现在能多陪他一会儿，她也总归是要离开的。
舒星煜道：“辛苦您今天帮我了，谢谢，给您添麻烦了。”
少年的语气依旧如常，但乔语却总觉得哪里变得怪怪的了。
之前，小可怜也是称呼她“您”的吗？
被小可怜拒绝，乔语便没有再坚持，但她也没有下线，只是静静看着小可怜回到家中才退出游戏。
乔语吸取了前车之鉴，这次特意计算好游戏世界内的时间，设置了个闹钟提醒自己。
这放在从前，乔语怎么不会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订着闹钟打游戏的一天。
游戏世界的里的次日晚上，在现实世界里，仍是凌晨，她担心自己睡着会听不到闹钟，还特意多设置了几个闹钟，在这样的精心准备下，这次，乔语终于按时上线了。
舒星煜怎么也没想到，乔语真的会来。
或者说，他不敢想她会真的来，他怕他会像那天一样，干等一整天，然后等来失望。
所以这次，乔语真的来了，他很开心，但又不敢太开心。
毕竟，就算她来了，过一会儿，她还是要离开的。
今天的拍摄仍旧是武替，而且还是上次的那个剧组，舒星煜甚至又见到了陈导。
上次闹得不愉快之后，舒星煜以为陈导不会再要他来了，但是这次，陈导在看到他的时候并没有多说什么。
舒星煜也没多想，只想着好好完成任务，拿到钱。
应为有乔语的保护，所以今夜这场打戏虽然非常激烈，但是舒星煜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一直拍到凌晨三点才收工，舒星煜有些疲惫。
他领了工钱，回到家中。
今天，舒勇也依旧没有回来，舒星煜难得的在家中有了放松和舒适感。
送他安全到家，乔语也放下了新来，她摸了摸舒星煜的脑袋，示意他，她得离开了。
舒星煜刚放松的心又立马紧张了起来。
果然，她要离开的。
“今天也辛苦您了。”舒星煜道。
乔语摸了摸他的脑袋，示意他不用客气。
再然后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舒星煜知道，她这是在提醒自己，她要离开了，
该说道别的话了，舒星煜张口，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一句小心翼翼的请求。
“我今天…有一道题没解出来。”
乔语看了眼时间，这么晚了，他还要学习吗？
舒星煜似乎猜到了乔语会这么想，他又紧接着道：“今天，我的晚自习没有上。”
夜戏从天黑就开始拍了，要等下完自习再去，会太晚了些。
乔语是知道小可怜对学习很重视的，她也很欣赏对学习刻苦的孩子，而且小可怜那小心翼翼的语气，她也不忍心拒绝。
乔语没再犹豫，示意舒星煜去拿作业本。
于是乎，乔语又为舒星煜讲了一会儿题，一直到游戏里的天快亮了，她才下线。
舒星煜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空。
他已经快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可现在却仍旧睡意全无。
今天快下工时，刘导说他表现不错，让他明天晚上再去。
其实400块已经够交校服费了，但当时，鬼使神差的，舒星煜还是答应了。
当时，她在他的身边，她听到了。
那她，会来吗？
*
乔语退出游戏时，现实中的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了。
乔语很少到这个点还不睡觉，她也想不到，自己到这个点还没睡觉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打游戏。
她困得不行，手机才才一关掉她就立马闭眼睡觉，意识朦胧间，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差点忘记了……”
她打开手表，设置了一个闹钟。
小可怜一会儿还有一场戏呢，她可不能迟到。
订好闹钟后，乔语打了个哈欠，再次闭眼睡觉。
有闹钟，不翻车，乔语再次准时上线，照例，她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提醒他她过来了。
“你来了……”舒星煜再忍不住心中的欣喜，这次，他没有主动对她提起这件事，但她还是来了。
这是不是说明，她心里至少是有一点在意他的？
光只是这样想想，舒星煜都觉得很兴奋。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对她交付一点点信任，相信她下次会回来，下下次也会回来。
今天对舒星煜来说是开心的，对乔语来说却有些不顺利。
在拍武打戏的时候，保护小可怜不受伤也是项考验手速和眼力的技术活儿。
昨天，乔语还能勉勉强强接下了全部的招儿，可今天，这个人出手更加迅猛了，乔语一时不察，让舒星煜挨到了好几下。
好不容易结束拍摄，乔语连忙检查舒星煜刚刚挨打的地方，果不其然，看到了好几处伤口。
舒星煜语气轻浅，道：“不疼，我不怕疼。”
他刚刚挨打的时候也是如此，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他是不疼，可乔语看着却心疼。
乔语拉了拉他，示意他赶紧回去休息。
舒星煜任由她牵着，一瘸一拐的慢慢往前走。
身后，似乎有一道嘲弄的目光传来，舒星煜对这种目光很敏感，他扭头，朝身后看去。
果不其然，是真的有人在看着他。
是刘导，他身边正站着那个今天和舒星煜对戏的男人。
两人正说说笑笑着什么，见舒星煜看他们，刘导脸上的笑更轻蔑了几分。
舒星煜瞬间明白了，刘导又让他进这个剧组的原因。
昨天，他没挨到打，所以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被针对，刘导估计也是见他昨天没有受伤，所以换了一个打得更狠的人来和他对戏。
以李雄和这个刘导的关系，他肯定也知道刘导再把他叫进这个组的原因，对于刘导的做法，他是默许，或者说，还很有可能是李雄把他“献”给刘导撒气的。
舒星煜的眸色寒了几分。
于此同时，乔语这边也出了状况。
就在刚刚，新出现了一条任务。
“帮助‘？’人物。”
‘？’人物是什么意思，她都不知道名字，怎么帮助？
乔语正疑惑着，忽然注意到了屏幕的角落处，一个男人的脑袋上飘着‘？’号。
他坐在地上，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帮助他吗？
乔语拉了拉舒星煜，示意他过去。
舒星煜被乔语拉着来到了坐在地上的男人面前，他虽然觉得乔语的举动奇怪，但也没挣扎。
坐在地上的男人正叹着气呢，面前忽然来个人看着他，他也觉得奇怪，他没好气道：“去去去，你瞅啥呢。”
舒星煜转身，要走开，地上的男人却又突然眉头一展，脸上拉起笑脸道：“诶，小伙子等等，你这会儿忙吗？”
舒星煜摇头。
男人面上的笑瞬间更灿烂了几分，他道：“那太好了，想赚点外快吗？我这里有个群演的活儿，很轻松的，就一场戏，两百，这活儿可是天大的美差事，你接吗？”
舒星煜没有说话。
她把他拉到这人面前的用意是什么？帮助这人吗？
舒星煜没有立即回答，男人以为他是不愿意，立即苦下脸道：“除了要跳个水塘外，这活儿却是是个美差事，就一场戏就能赚两百呢，我要不是老寒腿不能下水，我肯定美滋滋的就把这活儿做了，可我这腿，要是这大半夜的见了凉水，我估计得十天半个月起不来床了。”
男人说到这儿，哭诉了起来，他道：“我这接活儿的时候就知道是个群演，不知道还有水戏，看见钱多就屁颠跑过来了，可却没到遇到这种事儿，可这大半夜的，我也找不到人来替我，小伙子，你就当帮帮忙，替一替我，以后有好活儿我都想着你！”
听到这儿，任务已经很清楚了。
可乔语有些犹豫，小可怜才刚拍完戏，现在应该没什么体力了，且他还受了伤，再去接这个大半夜进水里折腾的戏，她担心他会生病。
正在乔语考虑的时候，却听到少年答应道：“好。”
舒星煜猜想乔语把他拉到这人面前，就是想要他帮这人的，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终于有他能为她做的事了，他乐意至极。
他很迫切的想让自己对她有用。
既然舒星煜已经答应了，乔语便没有阻拦。
乔语很顺利完成了任务并拿到奖励，但小可怜也如她担心的那样，大半夜的几场水戏拍下来，着凉发了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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