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永澜侯府。
姜氏步履匆匆赶去上房,找到正在书房办公的永澜侯,“侯爷,舒儿在镇北王府出事了,求侯爷救救舒儿。”
永澜侯安傅杨抬眼,问:“先别急,慢慢说,舒儿出什么事了?”
“方才有个镇北王府的侍卫来带话,说舒儿下毒谋害镇北王,已经被王府长史关押了,正要上报典刑司查处,舒儿向来软善,怎么可能给自己的夫君下毒?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姜氏紧紧抓住永澜侯手臂,她还记得安屈和的话,安舒是当作弃子嫁过去的,永澜侯府不会在意弃子的死活。
她害怕,害怕永澜侯不管,她没权没势,只能仰仗永澜侯府。
“哦?确实蹊跷。”永澜侯放下笔,认真起来,“那侍卫可有说凤北诀死了还是没死?”
他知道毅亲王在镇北王府安插了人,伺机而动,以确保镇北王一睡不醒,但没想到安舒会牵扯进去。
听到永澜侯的话,姜氏心里凉了半截儿,永澜侯开口第一句话,不是问安舒的安危,而是在意镇北王死没死。
姜氏软软的跪了下去,“侯爷,镇北王没死,还有转机,求侯爷念在舒儿是侯爷亲生骨肉的份上,救救舒儿,妾身定做牛做马报答侯爷。”
永澜侯去扶姜氏,“先起来,本侯并没有说不救,只是谋害皇族是重罪,不能贸然出手,否则整个永澜侯府都会被连坐。”
小皇帝愈发难掌控,本就挖空心思找错处削减毅亲王党派,安舒投毒一事,无论真假,永澜侯府皆不能插手,应当立即弃车保帅。
若是能让镇北王死,舍弃一个庶女又如何?
只是可惜了,镇北王命硬,竟然没死。
这些事永澜侯自然不会同姜氏说,在永澜侯眼里,姜氏漂亮勾人又温顺听话,很合他的心意,但终究只是一个玩物,哄着便是,没必要认真。
听闻永澜侯这般说,姜氏心底燃起一丝希望,“妾身拜谢侯爷。”
永澜侯将姜氏托起,温声道:“起来吧,地上寒凉,莫要伤了身子,舒儿的事本侯会想办法,你且回去等消息。”
“嗯。”姜氏虽心急如焚,却别无他法,只能乖巧应下。
咬了咬唇,又道:“妾身能不能去镇北王府见见舒儿?”
永澜侯正要说话,安宁从外进来,“爹爹,女儿听闻舒妹妹在镇北王府出事了,可严重?”
永澜侯道:“女孩子家,不要多事,我会处理。”
安宁却只是笑了笑,看向姜氏,“秀夫人,我与爹爹有些话要说,可否请您回避一二。”
姜氏无奈退了出去,如今的安宁锋芒毕露,她只能避开。
待姜氏离开,安宁身后的婢女将门关上,永澜侯问道:“宁儿到底要说什么事?如此神秘?”
安宁道:“爹爹,宁儿听说了舒妹妹的事,皇上很有可能借此机会整治永澜侯府,不如我们先发制人。”
“如何个先发制人?”永澜侯对安宁还算有耐心,他这个女儿越来越有他的风范了,这半年竟帮了他一些官场上的忙。
安宁道:“明日一早我们便去镇北王府,亲自将舒妹妹处置了,大义灭亲让天下人无话可说,也防止典刑司内有皇上的人,对舒妹妹屈打成招或是威逼利诱,让她将脏水泼到父亲身上,虽然此举要牺牲妹妹,但为了整个永澜侯府着想,妹妹应该是愿意的,毕竟妹妹的母亲弟弟与永澜侯府一损俱损。”
永澜侯捋着胡须沉思片刻,道:“此举可行,本侯这就差人去告知王爷。”
“那宁儿就告退了,父亲仔细身体。”
离开书房,安宁对身边的婢女道:“你且先回镇北王府,明日见机行事,待尘埃落定必有重赏。”
闻言,婢女大喜,“秋月谢过大小姐,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仔细一看,这名叫秋月的婢女,竟是安舒陪嫁中的大丫鬟之一。
秋月是安宁的人,本想贴身伺候方便行事,谁想安舒极为谨慎,几乎将所有陪嫁佣人都打发去看空院子了,又有秦训那个残废严防死守,秋月毫无用武之地。
不过秋月也不闲着,四处盯梢,与镇北王府的几个管事套近乎,发现了左长史张杜阳的秘密。
张杜阳是毅亲王安插的人,准备伺机而动,但秦训实在难搞,好不容易来了个新王妃,以为事有转机,想将安舒强作禁|脔,捏在手中为所欲为,结果安舒与秦训统一了战线。
与秋月也算是同为天涯沦落人。
秋月倒没有贸然动作,而是将情况汇报给了安宁。
安宁不想管此事,只叫秋月继续盯着安舒,经常汇报情况,只等镇北王一死,就让秋月指证安舒通奸,送安舒下十八层地狱。
谁知到了前世镇北王过世的日子,镇北王依然活得好好的。
正准备做些什么挽回一下局面,秋月便回到了永澜侯府,告知安宁,无需她们出手,安舒已然万劫不复。
原来张杜阳同样一直盯着长辉院,立功心切,收买了刘太监与安舒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利用安舒亲力亲为照顾镇北王一事,将计就计,一箭双雕。
秋月是看张杜阳往地牢去了,确定安舒凶多吉少,才回永澜侯府给安宁报信。
安宁自是乐得轻松,镇北王死不死无关紧要,只要能为自己报仇,她就会抓住机会,确保安舒身败名裂天下皆知。
只待明日一早大仇得报,不枉老天给她机会重来。
……
镇北王府,安舒搀扶着镇北王,从西偏院一路回到长辉院。
镇北王走得缓慢,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安舒身上,最初安舒尚且觉得还好,越走,便越觉得镇北王重过千斤。
回到长辉院正房,安舒已经累得腰膝酸软,把镇北王扶到床上坐定,她的两条腿有些打颤。
“王爷,到了,无事的话,妾这就退下。”安舒想赶紧回自己的房间瘫倒在床上。
镇北王是男权皇朝的王爷,还嗜血暴戾,安舒不敢像从前一样随意,这一放松,说不定治她一个大不敬蔑视皇权的罪名,镇北王手里还提着剑,严重点她可能就要横尸当场。
说好的为夫守寡一辈子呢?
镇北王一醒,她散散慢慢随心所欲混吃等死的生活瞬间不复存在,从今往后都要在镇北王眼皮底下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倒也不是盼镇北王死,但她明明看过原文,镇北王的剧本是一直昏迷不醒,这个冬天就领便当。
不过,仔细一想,她都能修改自己恶毒女配的剧本,镇北王能醒过来好像也无可厚非。
而且,如果镇北王不醒,她今天也许就要背上毒害镇北王的罪名,遭人侮辱死得凄惨。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总要有些取舍。
有个强硬的靠山,可以无忧无虑的混吃等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好死不如赖活着,多活一天赚一天。
安舒毕恭毕敬屈膝给镇北王行礼,纤弱有致的身子微微颤抖,等着镇北王开口让她离开。
镇北王睇着安舒,半晌才道:“你是御诏册封的镇北王妃,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想要退到何处?”
“这……”
安舒脑子飞速运转,思索自己退到哪里才算合适。
按照她阅文无数的经验,这种古时的深宅大院,女眷应该是各自住在自己的院子里,给男人足够的自由,男人想去谁那里摩擦就去谁的院子里留宿。
原来如此,安舒了然,她是一个成熟的镇北王妃了,应当学会自己进退。
想着,安舒道:“臣妾就算是一品夫人,那也是仰仗王爷所得,以往王爷昏迷不醒,妾便随意住在了主院,如今王爷醒来,妾自然听从王爷安排,镇北王府院落众多,王爷您看分哪一个给妾合适?烟波阁如何?或者依兰苑?”
镇北王低垂着眼,这个女人勤勤恳恳照料他良久,如今他醒来,竟是时时想着退去。
这世上真有不图回报的善意?
至少,他没见过。
“你既然是本王的妻子,怎不过来履行妻子的职责?”
安舒一呆,“履行什么妻子的职责?”
“王妃以为妻子有什么职责?”
虽然安舒不觉得妻子有对丈夫有什么职责,但身处古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现在不合适吧?”安舒转脸看了看天色。
虽然今日事情繁多,仿若是过了许久,但其实天还没黑,因为事情耽搁,她与镇北王都没吃晚饭,方才她扶镇北王回屋用了不少体力,此时已经饿得手脚发软。
镇北王早膳时被她催吐,连胆汁都吐了个干净,现在跟没事人似的就罢了,竟还要她履行妻子的职责?
都说饱暖思淫|欲,镇北王为何不按常理出牌?
昏迷不醒两年有余,整整一天未进食,刚醒过来腿脚还不利索呢,就要她履行妻子的职责?
镇北王这体质……着实天赋异禀令人佩服。
安舒心中九曲十八弯,镇北王显然已经失了些耐性,“有何不合适?”
见镇北王眸色生寒,安舒立刻认怂,“合适,王爷说合适那就合适!”
“那还不过来?”
安舒无奈,只得慢慢挪过去,两手紧攥成拳,紧张得汗湿手心,却自觉的躺到床上,喉咙干涩。
母胎单身二十年的安舒,面对这种事终究还是有点害怕,但镇北王长得好看,只要够温柔技术好,她亏不了。
看安舒满脸酡红,双目紧闭长睫轻颤,分明浑身僵直,却一副顺从的模样,镇北王不禁勾了勾唇,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缓缓俯身,凑得极近,呼吸喷吐在她颈侧,引得一阵颤栗。
安舒感觉镇北王的脸近在咫尺,被雪花浸染过的长发泛着潮气,零零落落在她脸上,搔得人心里发痒,散至四肢百骸。
她极力克制自己躲闪的冲动,恨不得要把床单抠出几个窟窿,就听镇北王磁性低哑的声音在耳边说道:“王妃在想什么龌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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